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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馆出来了。 竟然和这厮微笑招呼,握手相互问候。 大家见状,无不瞠目结舌。 雷馆介绍,他叫薛明德,自学成才,自办黑牛画室,是重庆文化界的“名人”云云。这时,薛明德变戏法似的,抽出一直卷在其手里的画卷,视若无睹的就摊在会议桌上,然后挥手让大家观赏。 说实在的。 那画,色彩零乱,构图模糊,毫无主题,更无笔触,实在是不怎么样,大家谁也没看懂。 奇书就问:“这上面到底是画的什么?怎么看不懂啊?” 薛明德颈脖一偏,轻蔑的斜睨着对方:“本来就没有要你看懂!我的画,是画给看得懂的人看的,不是给工农兵看的。”奇萌而无基本礼貌,无职业操守的回答,令众人张口结舌,啼笑皆非。 而他自己,则得意洋洋的抱起胳膊肘儿,叉开双脚,仰起光脑袋瓜子,挑战地瞅着大家。 现在想来,他是故意以这种反社会化,反道德化和反行为正常化的另类作法,来掩饰自己基本上是一张白纸的创作起点,因社会底层家庭出身而浅薄窄狭的专业视野,对代表着文明进步的中上流社会和在他之前所有取得成果的成功者们的天生敌意。 我们可以从莫泊桑的著名短篇小说《我的叔叔》中菲利普夫妇身上。 从司汤达的著名长篇小说《红与黑》中于连身上。 从被别林斯基称为"俄罗斯生活的百科全书和最富人民性的作品。"的普希金的长篇叙事诗《欧根·奥涅金》中,那个著名的“多余人”连斯基身上,找到薛明德的影子。 透过他表面的狂妄自大,桀骜不驯和装腔作势,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终日生活在焦虑,贫困与失意中的底层小人物,为了摆脱困境,摆脱卑微怯怕和追求名利,是如何不顾一切的趋炎附势,阿谀奉承和穷凶极恶,不择手段的投机钻营。 现在,听说此人在美国。 由美国政府每月发给,足让他好吃好喝好睡好骂的生活费。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看来,要骗美国人的钱,只要有足够的胆量和超常的痦性,也不难办到。 最后一个,是我们在邹延澄的带领下,赴他的二个美术朋友小范围画展时认识的。当奇书,楝树林和邹延澄等,一字儿排开观看画展,借以为朋友捧场和站台时,一个矮小个儿的年轻女孩儿,过来和大家交谈。 她先与奇书,聊了一些关于《黄桷树》油印诗集之事,提了一些意见,二人相谈甚和睦。 然后, 她又主动找到楝树林,与他就关于如何创作小说等聊了起来。 她告诉楝树林:“我就是我,我从不模仿任何人,我只写我自己体会到的东西。”自然,对小说创作颇具研究的楝大师,便委婉的与她榷商直至争执。二人谈了好一会儿,基本上也算和睦。 这个瘦小的年轻女孩儿,叫虹影。 也就是写《饥饿的女儿》出名的,现被视为“重庆著名女作家”的虹影. 其真名,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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