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幼仪以前看穿越剧的时候想过,自己如果穿越了,会变成什么人。
公主,第一花魁,绝代医师等等,她都想过,可是万万没想到会变成——大宋王朝最丑的妃子。
夏幼仪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瞧着,满心的愤怒与无奈无处发泄。
自己以前好说歹说也是个明星相,不说穿越成贵人,穿越成个正常长相的也行啊,现在这样子,老天爷是跟我结仇了吗?
穿成丑女就不提了,居然还是后宫妃子,这副长相怕是在这后宫中寸步难行,连皇上的小手都摸不到的罢。
越想夏幼仪越是觉着苦恼,不由得狠狠锤了一把桌子,惊了旁边的小露一大跳。
小露心里估摸着害怕,不由得出声道,“所幸这回落水不曾伤了娘娘的脸来,太医说若是再晚些救上来,怕是脸上的疤要泡发了,到时候更难看了......”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夏幼仪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道。
这具身体的主人不单单脸上布满了丑陋的疤痕,而且体型肥硕,夏幼仪醒来看见自己的第一眼差点气得又昏死过去。
她原本好好的在诊室给病人做着心理疏导,岂料头顶的射灯突然掉下,直接砸在了自己头上。
等到她再醒来,已经是成了这具身子的新主人。
“娘娘没事就好,不过娘娘自幼不懂水,今日怎的是会前去湖边的呢?”小露担忧道。
小丫头一身粉裙,双丫髻上簪着两朵小花,面容瞧着清秀可爱的紧,光是看着便是让夏幼仪心上舒坦几分。更兼原主身体对这丫头并不排斥,想来也是原主的身边人,让夏幼仪放下些许防备。
可是她的问题却是问到了夏幼仪。
她对这具身体没有半点记忆,旁说为何前去湖边了,就连方才醒来的时候都是没能够叫得上这个贴身婢子的名字,所幸小露上来直接报了姓名,否则怕是现在她已经又被太医按着检查脑袋的了。
虽说夏幼仪没有记忆,可是依照小露所言,原主前去湖边也只会有一个原因了。
“似乎是有谁唤我前去赴约的,大抵是坠了水,我一时半会儿也是想不大起来的了。”言罢,夏幼仪故作虚弱状,撑着脑袋颇为痛苦地闭上了眼,
小露瞧着自家娘娘这副模样立马慌了神来,嘴巴上嚷着要去找太医,手上却是扶着她躺回床上来。
“想来应当是去见皇后娘娘的,早些时候皇后娘娘的婢子如月前来给娘娘送点心,娘娘还记得么?”
夏幼仪瞥了一眼梳妆台上的点心,心上已经有了答案。
“是想起来的了。”夏幼仪淡淡道,眼角噙着些许笑意,“你下去也备些点心来,改明儿我们去给皇后回个礼,可莫要让旁人说我们失了礼数的。”
小露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来,匆匆下去忙碌点心一事。
夏幼仪对着点心啐了一口,眸中尽是厌恶之意。
这些古代妃子的小伎俩,她可都是看在眼里看的清清楚楚的。想要背后里使刀子,可也是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的了。
微风拂面,恰是三月花开时节,宫中四处弥散着阵阵花香。
倘若当下不是提着点心前去找皇后要个解释,夏幼仪兴许会有更好的心情来赏花。
“今儿个的花开的真是好呢,若是这个时候办个宫宴赏花,咱们可是能瞧见那里头更多的花呢。”小露努嘴道。
她所指的方向正是夏幼仪侧身的御花园,光是从远处观望着,便是能够瞧见里开的正好的花。
可是偏偏这正门处却是有着不少的侍卫把守着,似乎并不允许闲人进出。
夏幼仪正欲探头瞧瞧御花园里面的风光时,手臂却是猛地被一拉,还未反应过来时,身边小露已经匆忙福身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者一身绣龙镶金线长袍,身形高挑,面容俊俏,眉眼间却不似是其他皇帝那般威严严肃,反倒是有几分风流倜傥之感,若是除却这一身皇袍,夏幼仪怕是权当来者不过是个风流才子罢了。
这装束以及小露的反应,想来这便是先前在书册上瞧见的当朝皇帝宋景同了。
夏幼仪学着小露的模样正欲福身请安,却是瞧见宋景同一摆手,淡淡道,“这是要去哪里?瞧着你的模样像是已经没有大碍了。”
夏幼仪倒是不曾听出此话中的异样,倒是小露听得眼泪汪汪,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瞧的夏幼仪只觉着这丫头该是好好教育一番的了。
“回皇上的话,奴婢陪着娘娘正欲前去皇后处送些点心。”小露恭敬道。
宋景同神色微动,眸中笑意渐淡,“点心?早些时候皇后便是同你们蕙慈宫闹翻了,这回好端端的前去送点心所为何事?”
宋景同语气中的怀疑丝毫不加以掩饰,听得夏幼仪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皇后早已同原主闹翻,那么先前夏幼仪还不敢确认的事情,也无需亲自前去皇后寝宫里落实了。
一个同自己闹翻的丑妃,何必差了自己的心腹婢子前来邀约?
夏幼仪不傻,其中道理深谙于心。
“皇后早些时候差了如月送了点心给臣妾品尝并邀约臣妾,后臣妾落水不曾见着皇后,臣妾思忖着担心皇后恼臣妾,这便是备了些蕙慈宫的小点心,前去给皇后娘娘赔罪。”夏幼仪福身道。
她这礼数做的齐全,哪怕话中带刺讽刺皇后,也是无法让宋景同挑个刺来。
“赔罪也是免了,皇后方才落了水,身子是不大舒服的。现下已经歇下了,你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也是不要去打扰她了。”宋景同摆手道。
夏幼仪怒火渐起,不由得冷笑一声,笑的身边的小露冷汗直流。
“皇上这话可是真真不大对的了,这赔罪还是要当面才为妥当。皇上觉着这并非是重要之事,可是在臣妾心中,这事若是处理不好,怕是臣妾的项上人头也在这深宫里保不住多久的了。”
霎时,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人人都知晓,这蕙慈宫的惠妃夏氏,虽说样貌极丑,可是偏生脾性又软弱温柔,故而平日里也是有着不少的人愿意同她说上两句话的。
不过也正因为她的脾性问题,故而人人几乎都是可以将她踩在脚下的了。
而她也从未反抗过。
可是今日,若是换做先前的夏幼仪,必然是听了皇上的意思,速速扭头回宫的了,哪里敢如此强硬地表明自己非去不可这个念头。
但是当下的夏幼仪,眼神中没有半点退缩之意,瞧着宋景同没有回她,更是拱手道,“皇上,臣妾探望皇后娘娘乃是后宫嫔妃之间的事情,也是不干皇上半分事情的。若是真真同皇上所言,皇后娘娘如今病倒卧床,那么臣妾也更应当前去探望,哪怕皇后娘娘无法与臣妾相见,臣妾的心意也是要送到的。”
夏幼仪的口气带着些许强硬,听得小露不由得为她捏了把汗。
素来都是笑意满面的宋景同,眼角却是浮现一抹不悦之色,极其冰冷,瞧的旁边的下人们纷纷都垂首不敢多言多看。
“你这话的意思,是指朕阻拦你这件事做的不对了?”宋景同漫不经心道。
小露匆忙扯了扯夏幼仪衣袖,意思让她赶紧服软讨好莫要继续跟宋景同斗下去的了。
虽说宋景同乃是大宋王朝几个皇帝里头最为好说话的,脾性最好的,可是这些统统不过是表明功夫罢了。
自家主子入宫后在皇上那儿所吃的苦,小露皆历历在目。
若是今日又惹怒了皇上,怕是到时候娘娘又是免不了皮肉之苦的了。
可是夏幼仪却直接无视了小露的提醒,提了些许语调来,“这件事,确实是皇上您做的不对。”
这一句话一出,吓得旁边的太监宫女们纷纷跪倒在地,一个个地大气都是不敢喘一下。
小露匆忙跪下,正欲给宋景同磕头时,却是听得夏幼仪继续道,“皇上,女眷之间的关系与来往,都非皇上能够轻而认定的。臣妾虽说是皇上的妃子,可是平日里却都是同皇后娘娘和其他娘娘们走动的。这深宫倘若没的联络了,臣妾在这后宫可谓是寸步难行。”
夏幼仪语气平静,似乎根本不曾受半点宋景同的影响似的。
饶是宋景同,心头早已窝了一团火来,可是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却又是生生压了下去。
“夏幼仪,现在是朕的命令,严禁任何人前去打扰皇后的休息。就算如此,你莫不是还要违反朕的命令了不成!”
宋景同语调提高了不少,惊得小露连连磕头,就连夏幼仪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明察,臣妾方才所言绝非此意。臣妾不过是想要探望皇后娘娘罢了。既然皇上如此独裁,那么臣妾也只会遵从皇上的命令罢了。若是臣妾话语让皇上觉着不高兴了,那么也只管惩罚便是。”夏幼仪磕头恭敬道。
宋景同真真是恨不能直接将这面前的夏幼仪给提起来好好问问,她今日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如此同自己说话的。
可是他手上动作还未出,小露便是眼尖地看出来他的意思。
这要是真让皇上动了手,怕是今日娘娘真真要挨打的了。
“皇上!娘娘也是方才坠水救上来的,身子也虚的紧。眼下娘娘瞧着更虚了一些,依着奴婢看还是得先送娘娘回蕙慈宫才是!”小露动作极快,甚至都是不给夏幼仪反应的机会,她已经手脚并用地将夏幼仪给扶起,好似夏幼仪随时会倒下一般。
夏幼仪瞧着情形不对,也是配合着小露装作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恨不得要直接同皇上打起来的气势。
“还请皇上恕罪,臣妾这身子着实是不适的。今儿个怕是染了什么湖里的瘟害了,若是继续留在皇上面前的话,怕是会传染给皇上的了。”夏幼仪说着还不忘对着小露眨了眨眼,小露忙连连应着,吓的旁边的小太监们都是纷纷后退了几步。
这水里头带出来的瘟害可不是开玩笑的,如若真真感染上了,他们可不是想要跟着遭罪的。
宋景同瞧着小太监们后退的模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一时竟然语塞无言,气得双目直勾勾瞪着夏幼仪。
夏幼仪也是懒得同他继续多费口舌,当下她还有要紧事,便匆忙扶额装昏,由着小露迅速扶着她离开了御花园。
前脚刚离开了宋景同面前,后脚夏幼仪便是恢复了常态,用力地舒展了一份身体来,讥笑道,“想跟我斗,小心被我耍的团团转吧。”
此种模样的夏幼仪哪里还有以前那温和文静的影子,浑然从骨子里换了个人似的,瞧的小露目瞪口呆。
此前的娘娘,虽说样貌不好,可是心善温柔,更是一心爱慕着皇上,旁说当面同皇上险些发生争吵,背后也是断然不会多说皇上不好的地方一个字的。
哪里是会像当下......
小露偷偷瞥了一眼正把一片树叶当做宋景同来打的夏幼仪,咽了咽口水。
“娘娘自从坠水醒后,似乎整个人都是变了个心性,像是中了民间常说的移魂大法似的。”小露怯怯道。
夏幼仪正愤愤地抽打着树叶,原本丑陋的五官因为用力过度而扭曲,吓得旁边的几个小宫女直接绕道跑,还有胆子小的甚至是小声尖叫了出来。
“我以前不是从前的夏幼仪了。”夏幼仪冷冷瞥了一眼身边尖叫的小宫女,冷笑道,“这后宫容不下我,我倒是不相信这整个大宋都容不下我一个人了不成。我好不容易活了一次,可是不能够一辈子都在蕙慈宫孤独终老的。”
夏幼仪狠狠一瞪,吓得那小宫女连连后退,转身跑的连人影都是看不见的了。
“拿好点心,去看皇后。”
小露满脑子都是方才皇上盛怒的神色,不由得踌躇道,“可是......”
夏幼仪素来不喜这拖沓磨蹭的脾性,不由得音调也提高些许,微微发怒道,“可是什么可是,她要是真的生病了,我不早就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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