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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作家对谈:写作不是浪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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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手发布官方 手机认证 发表于 2019-5-23 09:51: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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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9日,匈牙利作家佐娜·乌格龙(ZsolnaUgron)、中国作家笛安、英国作家张丽佳共聚北京老书虫书店,与读者分享如何塑造小说中引人入胜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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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安:和笔下的人物“像室友一样”相处
在罗马尼亚出生的匈牙利作家佐娜·乌格龙(ZsolnaUgron)专注于历史题材小说,描绘十五十六世纪的欧洲画卷。对于需要书写真实历史人物的佐娜来说,研究是第一步:搜集资料、确认真伪。但得以保存的资料仅仅是历史一角,回忆录也难以避免有作者的主观评断,因此历史写作更像是非虚构与虚构的拼图,“有了已知的几个部分,再通过我的研究、写作,把未知的部分补上,形成一幅色彩鲜艳的图画”。研究也包括实地考察。佐娜常常去那些或保存完好或已经毁掉的遗迹,感受遗迹,再写进书里。有时候,比起写作,佐娜发现自己甚至更喜欢研究的过程。
英国作家张丽佳书中的角色更多基于大量的采访、调查,这与其曾从事新闻工作的经历有关。她最近的小说《莲》(Lotus)以一位性工作者为主角。在写小说《莲》之前,她试图了解这些女孩生活的不同方面,“了解她们到底想要什么”。在这个过程中,她看到许多对立、冲突,这些元素被她写进小说。基于真实的研究也让张丽佳意识到人物的复杂性,她希望跳出陈词滥调,塑造立体的、令人信服的女性形象。最终,《莲》的女主角“是个好人,也有很多缺陷,她想帮助自己的弟弟,也在帮助的过程中放弃了荣誉和理想”。
写虚构小说的笛安则看重“和小说人物相处的过程”。笛安一直相信,她笔下的人物真实存在于世界上,“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相信他们存在”;在每篇小说的初始阶段,她和笔下的人物“像室友一样”相处、磨合,观察人物,了解人物身上隐藏的特点,这个过程大概占据整本小说的前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了解到主角的弱点之后,笛安对整个小说就有了把握。
但与人物相处的经验似乎不适合短篇小说。笛安常常觉得,短篇小说似乎“还没开始就已经要结束了”,写完了,她也不太了解人物。因此她自认不擅长写短篇小说。笛安2012年出版的短篇小说集《妩媚航班》里,她认为只有讲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一直在等死的《胡不归》这一篇算得上“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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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丽佳:作家也要有一点偷窥的感觉
在笛安眼中,作者与人物最理想的关系,是“彼此世界里的陌生人”,就像同坐一辆公交车的人,作者只是观察、记录;也像在饭店吃饭时,作者一不小心偷听到邻桌的书中人物聊天的内容。笛安希望尽力隐藏作者自己的角色。
张丽佳也认可这一点。就像小说《莲》里的摄影师男主角喜欢偷窥人,“虽然这听起来不太好,但作家也要有一点偷窥的感觉,才能更好地塑造角色”。
佐娜曾写过一则短篇小说,想象书中人物与作者的相遇。在这篇小说里,一位作家笔下的人物找到作家,质问其为什么将自己塑造成这样的角色。“所以,作家选择角色时,要理智,因为你很可能要和这个角色共度两三年”,佐娜说。有时候,在创作过程中,她甚至能听见笔下的角色在自己脑海中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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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创造人物,有时作家本人也作为人物进入小说,这种手法在当代小说中并不鲜见。但笛安不会尝试进入小说。她写小说的第一法则是:小说里的世界必须是一个没有她的世界,然后才能讨论剩下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我的潜意识里,觉得没有我的世界更美好”,笛安说。
笛安的《南方有令秧》或许是个意外。主人公令秧的身上有许多和笛安的相似之处。比如少女时代的笛安和令秧一样,“特别傻,真傻,真的不知道别人在说什么”,同时拥有强大的直觉,“认准了我要做什么的话,那个动力是非常可怕的”。笛安有朋友看完《南方有令秧》说,怎么觉得你所有的女主角里这个最像你。
在写作《南方有令秧》的过程中,笛安少见地把令秧和自己对标,赋予人物很多自己身上的特质,甚至“很多她的问题,我会想,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办”。笛安想,或许这正是因为四百年的远距离;写现代人物时,她绝不会这么做。
佐娜认为,小说中的每一个人物都由她构建,都与她自己的思想有关,如果要再把自己作为角色之一写进故事,似乎非常困难。
张丽佳则认为,文学就是带我们去任何没有去过的地方,文学创作无定式,因此任何尝试都可以,并且作者笔下的人物,多多少少会带有作者的影子,就像严歌苓的小说《芳华》描写的女主人公作为舞蹈演员在部队的生活就和严歌苓自己的生活经历相关,这或许也是作家本人融入故事的方式之一。
作家同时也是读者,读到喜欢的人物,有时也想“借用”到自己的小说里。如果有此机会,张丽佳会选择借用鲁迅笔下的孔乙己,这个悲惨的角色的精神胜利法、不同的层面,让张丽佳难以忘怀。笛安想借用的是张爱玲小说《沉香屑·第一炉香》的女主角葛薇龙,她在十二岁第一次读到这篇小说,到现在不知道自己读了多少遍,觉得葛薇龙身上有许多让自己“非常非常能够理解的东西”。佐娜则想借用一些有奇幻色彩的角色,比如有特异能力的独角兽之类的神兽,同时它们又蕴含着不同文化都能理解的价值。
佐娜·乌格龙:写作不是什么浪漫诗意的事情
在问答环节,三位作家进一步与读者探讨了人物塑造、文学创作。
关于小说结尾的处理,相信人物真实存在的笛安认为,故事会结束,但人的生活不会结束。即使人去世了,也继续活在他人的记忆里。个体的人生何时才算得上结束呢?“真的不好说。”因此,她希望自己写出的结尾,能让读者感到生活还在继续,“只是我作为作者本人到这不写了,但并不表示对于人物们来讲,人生结束了。他/她还有未来要走”。
关于历史创作如何在尊重历史与加入现代特质之间维持平衡,佐娜认为,一方面现代人不可能按照历史人物的想法来思考,即使创作者努力贴近,两者之间距离仍然很远;另一方面,虽然随着时代变迁,社会生活、习惯、规则巨变,但人的本质、情感、逻辑不变,只要沿着这样的情感、逻辑创作,人物就会可信,现代观众就会接纳。张丽佳也认为,人类想要被爱、想要有归属感这样的本质需求,是不变的。
生活中的偶然会否影响文学创作?张丽佳认为,现实生活比虚构小说离奇得多,但如果将生活中偶然、离奇的事情强行转化为作品情节,可能有待商榷。佐娜说,受邀参加中欧国际文学节就是一次奇妙的偶然。她喜欢读中国古典小说,最喜欢《红楼梦》,一年前“疯狂迷上”中国历史题材电视剧,比如《凤囚凰》,而一个月前,她就接到了来北京参加文学节的邀请。这样的偶然让她特别激动。
三位作家还分享了写作中“最困难的环节”。张丽佳认为,最难的是创作有深度、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最让笛安犯愁的是新书宣传,她得成百上千次地和读者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写”,她不太会解释自己的作品,也觉得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但问题在于,“读者可能不太理解这件事情”。
佐娜说:“最难的当然就是坐下来写了!写作不是什么浪漫的、诗意的事情,它就是工作。”笛安同意这一点,她认为,浪漫的感情用事都是在构思阶段,具体执行需要的是理智,“理智的人,才能做到把十几万字写出来”。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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