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墟》中楚风的尴尬处境，看辰东玄幻小说创作中的叙事学问题

作者：文学之新
引言：

一般情况下，我们在分析网络小说之时关注的都是故事层而非叙事层，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网络小说的作者和读者都不太注重叙事层的问题，二是即使作者有一定的叙事追求但也容易使之被淹没在浩帙鸿篇之中。

在众多的网络小说作家中，辰东算是比较注重叙事问题的一个：从《神墓》起，辰东就有意识地在小说中设置多重时空，如当下、万年前、太古及远古，其中只有当下这一条叙事线索是明朗的，其它几条叙事线索都隐藏在暗处，这使得辰东的小说充满悬念，辰东也因之得到“坑神”之名；从《长生界》起，辰东就有意识地在叙事时关注过去、现在及未来的问题，到了《遮天》三部曲中，由“时间长河”引出的故事则占有更加重要的地位，但这也容易使得暗处的叙事线索提前曝光。



辰东

在如今正连载的小说《圣墟》中，主人公楚风即因为暗处的叙事线索提前曝光而陷入一种极为尴尬的境地，实力相对弱小的他跨境界面对了一些较为终极的队友和敌人。这一方面使得小说失去了根本性的悬念，另一方面也使得楚风这一条叙事线的进度要被迫加快。由此，也将导致密集叙事和跳跃叙事之间的矛盾。而叙事节奏问题的本质，则是作者没能克制住自己的叙事冲动，这在《遮天》和《长生界》中已有先兆。
一、隐藏在暗处的叙事线索

“神死了……魔灭了……我还活着……为什么？为何让我从远古神墓中复出？我将何去何从？”

这是从辰东成名作《神墓》的第一章中概括出来的一句话，在很多地方都被用作《神墓》的介绍语。一个死去万年的平凡青年，从远古神墓中复活，这个事件涉及到了当下、万年前及远古时代三重叙事时空。从时间的角度来讲，万年前和远古时代的事件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不过，从创作的角度来讲，作者其实是在同时构建当下和过去多重时空的，这就使得作者一方面要利用过去的时空设置悬念，另一方面又要把控住显现其他时空事件的节奏。



《神墓》

在《神墓》中，设置悬念和显现事件的节奏整体上较为合理。主人公辰南沿着当下这条叙事线索不断提升实力，在揭晓谜题的同时又一步一步地遇到新的谜题。最终，多重叙事时空都较为清晰地呈现在读者面前，而主人公亦与不同时代的强者共同对抗终极敌人“天道”。

在《长生界》、《遮天》和《完美世界》中，我们都能发现这个叙事过程。也就是说，辰东创作的一个基本思路就是利用当下这条叙事线索提升主人公实力，同时利用隐藏在暗处的叙事线索设置悬念，当暗处的叙事线索完全暴露并与当下这条线索交织在一起之时，主人公和各个不同时代的强者将面对最终的敌人。当然，因为作者没有提前构建好其他时空的事件，因而时常会出现一些叙事上的漏洞，如设置了悬念但忘记了揭晓。



《遮天》

不过如今《圣墟》面临的并非叙事漏洞的问题，而是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作者过早地让本应隐藏在暗处的其他时空的事件暴露了，而且这个事件应当是《圣墟》这部小说的终极矛盾。如今，《遮天》和《完美世界》中最强大的帝者都已出现，他们当年所面对的敌人亦已揭晓。而主人公楚风本身却只不过是天尊实力，距离能与最终敌人对抗还有数个大境界，这无疑使得他处于一种极为尴尬的局面中。

事实上，在楚风进入阳间之后，这种过快显现本应隐藏在暗处的叙事线索的问题就已经出现。楚风面对的最大敌人是武疯子一脉，第一山一脉与黑暗组织则是一条较为主要的暗线。但是，楚风还没成长到能与武疯子对抗之时，另一条更为终极的叙事线索便被提前暴露了——黑皇带着帝尸找寻不死药。更为致命的问题是，黑皇竟然还对魂河发动了战争，并将魂河背后的终极之地也暴露了出来。



《圣墟》

于是我们看到，楚风不得不被强行提升实力并强行加入战场，而不久之前还在战生战死的黎黑手与武疯子也强行成为了队友，这无疑使得当下的叙事失去了根本性的动力。而此时的楚风，却还需要阳间这片时空来提升实力。
二、叙事冲动和叙事节奏的问题

通过前文分析，我们发现魂河及背后的终极地的暴露使得楚风处于一个极为尴尬的局面中。究其原因，笔者认为是作者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叙事冲动。值得注意的是，让主人公以一种非正常的形式快速实力并非叙事冲动本身，而是这种冲动造成了问题之后解决问题的方法。

《圣墟》中的楚风是被强行拉入攻打魂河的队伍的，问题的根源是黑皇等人攻打魂河，而本质则是黑皇想要复活天帝。在当下这条叙事线索上，天帝复活这一事件必然造成消极影响，因为此时的楚风不过天尊实力，还远没有到要面对终极问题的时候。



楚风形象图

事实上，在《神墓》和《长生界》中也曾出现强行提升主人公实力的情况。《神墓》中曾杀死苍天的太古强者出世寻找残破的世界，辰南以八魂入体强行提升实力。《长生界》中异界祖神来袭，二十四战剑入萧晨之体以挡祖神。这两个事件无疑都对小说的叙事造成了一定影响，如《神墓》因此提早暴露了天道、轮回的问题，各方大能出手而主人公却只能作为旁观者，如《长生界》中在和祖神对抗之后，萧晨在古井之下的时空下重新修炼，在一定程度上重复了已经进行的叙事。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和《神墓》与《长生界》中因没能克制叙事冲动导致的问题相比，《圣墟》此时面对的问题要严重得多。因为在《神墓》和《长生界》中，主人公虽然曾一度被强行提升实力，但我们不知道这种实力是否是终极实力，因而暗处最终极的叙事线索便没有因之暴露。而在《圣墟》因为和《遮天》、《完美世界》紧密相连，魂河之战中出现了前两部作品中的最强战力，这无疑暴露了《圣墟》暗处最终极的叙事线索。



《神墓》辰南形象图

由此，不然导致《圣墟》在叙事节奏上出现重大变化，即采用跳跃叙事的手法，忽略楚风提升实力的过程，使之快速地成为终极强者。当然，在任何一部玄幻小说中都必然会涉及到叙事节奏的变化问题，因为随着主人公境界的提升，其突破境界所需要的时间也会相应提升，因而不可能一直保持密集叙事。但除了结局之处以外，跳跃叙事应当配合密集叙事使用，也就是说不宜出现过长时间的跳跃叙事。不过，如今的楚风，本身不过天尊实力，却已经直面过最终极的问题，因而此时的《圣墟》似乎已经失去了密集叙事的条件。

结语：

当然，我们也应该注意到辰东在创作《圣墟》时的创作追求，他想将《圣墟》、《遮天》、《完美世界》三部小说完全打通，使之成为一个过去、现在、未来相互交织的无始无终的完美世界。只是他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在结局到来之前，隐藏着终极矛盾的叙事线索决不能完全和当下时空的叙事线索交织在一起。

参考文献：

辰东 《神墓》、《长生界》、《遮天》、《完美世界》、《圣墟》.起点中文网

申丹 《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19（第四版）

在一些结构主义论者那里，情节被归于叙事话语，它或者展示或者讲述或者沉默，作用是和故事事件发生关系。网络小说往往采用的是最原始的叙事方法，其情节观往往是简单粗暴的，而辰东则是有一定叙事追求的网络小说作者，当然这种追求也给他的创作制造了一些麻烦#圣墟#

根本原因是有意为之，着急结尾了，没时间写了，忙着遮天改编电视剧的大事，所以应该是没有按照当初的细纲写作，情节删减，想尽快填坑，尽快完结。

地球上还有观想图，还有石狐天尊在阳间留下的东西，还有地球大渊和妖妖，还有他的初恋女友，还有他的轮回兄弟和爸妈

战地记者……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