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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周二之死 牛黄和伙伴们一早就上路了。 他们要步行到20里外的火车站,只有那儿才有堆积如山的原木。 老房邻里们一直对自己孩子管得很紧,20里路对于这群15、6岁的少年实在有点远。 再说,如今兵荒马乱的,实在让大人揪心。 但是,什么都缺,什么都凭票,家家早就没引火柴引火了。人们没引火柴也可以发火,该死的煤球们呢,没引火柴就不会燃啊。 周伯先动开了脑筋。 偷偷地从周二收藏在床下的书堆中,胡乱拿了几本撕了引火。 结果。 书烧了厚厚二本,煤球没燃,倒弄得厨房和走廊烟雾弥漫。 见过抄家世面的周伯怕引起误会,赶忙屁颠屁颠的将火扑灭。不想又被爱书如命的周二发现,立马闹了个惊天地泣鬼神…… 现在。 周二、周三、黄五,丫头和二丫头,拖鼻涕牛三和牛黄,一行七人,揣着大人们昨晚为自己准备好的早饭和午餐,美滋滋地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 穿过大街。 穿过几幢蹲在街边破破烂烂的吊脚楼。 沿着吊脚楼后一条曲曲弯弯的小路,走上在城市边矗立的歌山,才算是真正踏上了征程。 话说这歌山海拔不过几百米,却是这座城市里的孩子们最爱。 春夏秋冬,歌山丰采各异,孩子满山遍野的疯跑玩耍,到处荡漾着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笑声。时值初秋,满山葱葱郁郁,风吹来,到处绿波滚滚,令人心旷神怡。 牛黄领着伙伴们踩着凉沁沁的石板路。 慢慢地走往山半腰。 那儿,一条小路,直通20里外的火车站。 此时的歌山,万籁俱寂,面对山脚下闪闪烁烁的城市,像一个世外桃源。 而原来的歌山,每天一大早,确切地说,几乎从后半夜1、2点钟起,晨练的老人,过路的客人和赶往山半腰‘观音庙’朝拜求子的香客,就在这条通向歌山的石板路上,三三两两,络绎不绝…… 黎明前的风吹来了。 有些寒意。 身边半人高的苇子、树林和草丛,黑沉沉的随风如鬼影晃荡,让人害怕。 周二紧紧地拉着牛黄的右手。 而平时里调皮胆大的牛三,则紧紧的拉着牛黄左手。 黄五把紧紧靠在一起的二个姐姐拉在自己身后,和周三骄傲的挺着胸,跟着牛黄前进!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为了壮胆,牛黄带头唱起了歌儿。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同伴们参差不齐的跟着唱。 大伙战战兢兢的走着,赶着路,一边在心里祷告:别发生什么事啊? 可别发生什么事啊? 蓦地,前面传来了压抑的呜呜咽咽的哭声。哭声袅绕在这黎明前寂静的山林,令人毛骨悚然。牛三吓得‘哇’地一声哭出声。 牛黄忙蹲下去摸摸他的脸。 “别怕,哥在这儿!” 丫头和二丫头吓得停住了脚。 俩人紧紧的抱在一块…… 牛黄着急的说:“我们走快一点,不能停在这里。”周二则捂着脸蹲下去:“哎,哎呀,妈呀,我不走啦,我走不动啦!” “快走!” 周三猛地大吼一声,把大伙惊得一怔。 “叫你们女的别来,非要跟着来,怕就自己回去,怪事,世上又没有鬼,怕什么?” “不要怕,走到半山腰就好了。”牛黄也给大家鼓劲。 大伙重新又才默默的跟在牛黄背后。 周二眼尖,瞟见路旁的竹林里,几个晃动的人影和一堆新垒的坟茔。胆战心惊的走近才发现,一个妇女领着三个孩子,正跪在坟茔前的草地上。 孩子们不断地嗑头。 妇女在絮絮叨叨的哭着说着数落着。 坟茔前,三柱香燃起轻轻的青烟,袅袅盘旋。 “这年头,冤死鬼太多了。”周二轻轻叹气,紧紧拉着牛黄的手,在一个劲的颤抖。“就你话多,”周三不满的抢白她一句。 “省点精神赶路好不好?” 周二扭扭头想反唇相讥。 被牛黄使劲儿地向前一提一握手,疼得差点叫出声,只好把溜到喉边的话滑进肚子,跟着牛黄加快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匆匆忙忙的赶路。 到了半山腰,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在微曦中发出灰暗的光,伸向远方。 大伙松了口气,纷纷站住歇气。 丫头忽然叫了起来。 “好呀黄五,你一个人就把馒头吃完了哟?”, “没有,还、还有一个。”正鼓着腮帮的黄五停止了大嚼,有些不好意思地掏出剩下的馒头。丫头一把抢过。 “昨晚妈准备好了的,一人二个,你一个人就吃完了,回去我要告你。” 她边说,边把馒头掰了一半分给二丫头。 牛黄刚掏出馒头递给牛三,周二神情紧张的跑过来,伏在他耳边说:“快看,那边!” 透过灰蒙蒙的光亮,一个人影从小路旁的树林中闪出,正对着他们走来。 牛黄渐渐看清楚了,是一个个子高高的大人。人影近了,一张青灰色的脸露了出来,一双带着杀气的眼睛,直直的瞪着这群少男少女。 大伙真正吓坏了,站在原地不敢动。 要不是靠牛黄拉着,周二早吓软了滑下地。 那人慢慢地越过牛黄身子,边回头看着几个少年,眼光最后落在周二和丫头姐妹,那雪白的胳膊和微微凸出的前胸上,贪婪地一动不动。 他又瞅瞅几个少年,像是在思忖什么。 最后。 终于悻悻地离开。 不用谁命令,大伙儿撒腿便跑,顺着小路跑了好一阵,才气吁吁的停下。 “肯定是个坏人”黄五喘着气道:“看他那双眼睛”,“妈妈呀,吓死我了!”丫头抹着自己胸口:“我再也不这么早上山了” 周三一脸坏笑。 向她身后一指。 “哎呀,跟来了。” 吓得丫头猛然往牛黄怀中一扑,“扑通”,二人摔在草地上。丫头猝不及防,湿润的嘴唇‘波’地正吻在牛黄嘴巴上,一时难堪得面红耳赤。 周二看得真切,怒气冲冲的对准周三就是一脚。同样猝不及防的周三一下摔了个狗啃屎。 望着丫头和周三的狠狈样,大家乐开了怀,彼此取笑着向远方赶去。 大约上午9点多钟,牛黄他们赶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右侧的一大片坡地上,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原木。堆积如山老枝虬桠的原木,在初升的阳光下,发出古铜色的光泽。 三三两两在原木堆上忙忙碌碌的,是早到的剥树皮的人群。 大伙连忙分散开,朝自己的目标奔去。 牛黄带着牛三选好一棵粗大的原木,开始下手。 牛黄将镙丝刀使劲儿插进原木顶端使劲一撬,紧紧沾在木杆上的树皮,露出了豁口,再将镙丝刀顺着豁口慢慢而稍稍用力的向下直撬,一大块厚厚的树皮就顺着裂隙落了下来。 树皮发出特有的清醇木香。 就像那遥远的大森林一下来到了身边。 牛黄美美的嗅一下,扔在背兜里。 他撬开一根原木的豁口,命令似的对牛三说:“我先这样撬开,你再这样顺着撬,注意别让树皮断了,断了再往下撬就麻烦了。” 一路上,调皮牛三都在担心自己被牛大摔掉。 因此十分听话。 现在见牛大这样器重自己,便受宠若惊地的撒腿忙开啦。 由于来得早,不一会儿大家的背兜都满啦。 伙伴们乐滋滋又恋恋不舍地离开木场,找到一大块向阳的山坡,把树皮一块块取出晒干,自己则坐在浓浓的阴荫下歇气。 晒干。 是剥树皮整个过程中最关键的一环。 晒干了的树皮,重量轻燃烧率高背起轻赶路快。 没晒干的树皮呢,湿沉沉的压肩燃烧困难并不断冒出呛人的浓烟。 再说,城里哪来这么大的空坝子晒它呢? 只见那火红的太阳照在潮湿的树皮上,不一会儿树皮便冒起了缕缕潮气…… 树皮晒干了,但那来自大森林的清香也没有了。牛黄有些遗憾地捡起晒干的树皮,往背兜里扔。周二晃荡着白腻腻的胳膊肘,一不小心将树皮扔在了牛三的光脚背上。 一下砸出了道血口子, 牛三哇地咧开了嘴巴。 牛黄忙哄着他:“勇敢,别哭,男子汉不会哭。我们吃中饭了,你多吃点。”牛三忍着痛说:“放心,我不哭,我是男子汉嘛!” 周二小心翼翼的帮牛三揩去血迹。 瞧瞧。 再想想。 喊过周三耳语几句。 周三叫丫头姐妹和周二背过脸,对准牛三的伤脚处撒尿。尿液在空中划出一道白亮弯弯的细线,准确的淋在牛三脚上。 尿液刺激着伤口,牛三发出了疼叫声。“消毒剂,消毒剂,要不你会感染的。”周三安慰着牛三。 牛黄见状笑笑。 多少次这帮少年,都是这样处理自己不慎碰伤的伤口的。 别说,这土办法还真灵。 大家快乐地吃着自己带来的中饭。 牛黄把盅里的白饭分成二份,摊开凉扮土豆丝,兄弟俩吃得津津有味。周二过来拈了一筷子尝尝,顿时被辣得花容失色,跺着脚张着嘴巴不断吸空气。 周二知道牛家兄弟吃辣在老房是出了名的。 却没想到会如此辣人? “辣椒罐罐打翻了哟!”周二大口、大口的呵气:“呸、呸、呸,啊、啊、啊---嚏!” 周二痛苦得鼻涕眼泪一起来,惹得大伙一阵哄笑。 黄五和二个姐姐挤在一块,姐姐们让着他,总是等他拈了菜后,才伸出筷子。丫头夹了一块鸡骨头,闭着眼美美的吸吮品尝。 饭快吃完时,黄五在菜盅里左翻右翻,有些失望。 一眼瞧见了丫头筷子上夹着的鸡骨头。 一伸筷子就抢了过来,扔进自己嘴巴,大嚼特嚼。 丫头被他的阵式吓了一大跳:“死样,要吃就吃,抢嘛抢?” 黄五闭着眼美美的嚼完鸡骨头,咕嘟咕嘟的将骨渣用力往地上一吐:“好呀,丫头,你不许我吃还骂我,回去我要给妈妈告。”。 老房的邻里们都知道:黄家重男轻女特严重,黄五头上二个哥哥没养活,黄六又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去啦。 黄五就是黄父黄母的心肝宝贝。 平时没少宠他让他。 明明是他的不对,姐姐们却要因此受到责骂…… 丫头有些惊恐:“你不讲理”,黄五得意的直嚷嚷:“就要告!就要告!”“大姐,让他告,不怕他。”二丫头气愤了:“你再闹,我们马上收拾你,要你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牛黄冷冷的瞧着黄五。 他一直看不惯这位老兄,在姐姐们头上作威作福的样子。 趁他不注意,在地上捡到一粒坚硬的树籽悄悄扔出。 正中黄五眉心。 黄五哇的捂住了头,害怕地大叫起来。 “丫头,丫头,我受伤了。”丫头扑了过来,细细帮他揉搓了半天,又仔细瞧瞧,松了口气:“没事,可能是被从天上飞过鸟儿的粪便砸了一下,不妨事,不妨事!”。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周二偷偷笑笑。 扭腰走到黄五面前。 “我看看,哦,是不妨事。”她朝黄五瞪瞪眼:“不过下次就很难说啦,也可能是石头,是刀子,收敛点好!注意点好!” 黄五推开她的手,咕噜咕噜。 “乌鸦嘴” 周二又面对丫头似笑非笑,。 “丫头,看不出来,厉害啦!敢一个人跑到花海里逛荡,不怕被人抢了去?”“你说什么?”丫头像被周二窥破了隐私,脸蛋有点发红。“你还没感谢我呢?就这样算啦?” 丫头听出了周二的话中之话。 心虚地瞅瞅二丫头和黄五。 见他们并没注意到自己。 急忙低声回答:“周二妹,别说啦,改天我请你吃凉粉。”“我要吃川北凉粉,有点贵哟!”“要得、要得,求求你,别说了嘛!” 正是中午最热时分,知了在树上不息地喧闹。 一声长长的嘶鸣,又一列满载原木的火车进站了。 随着咣当、咣当有节奏的车轮响,瞌睡悄悄地爬上了少男少女们的眼眶。 牛黄使劲摇摇头,他不能睡。 这么一群少年,这么一大堆背兜、饭盒与衣服什么的,总得有人照料呀。 他使劲揉揉自己眼睛,瞧见大伙正东倒西歪的睡着:牛三拖着鼻涕和周三脚对着脚地缩在浓荫下,小小的肚皮一起一伏。 黄五就那么坐着双手抱着入睡,头不断的摇来摇去,有趣极啦。 周二和丫头姐妹围在一块,圆鼓鼓的胸脯像要爆裂一般,一动一动的一起上下起伏着…… 牛黄看一眼周二浓密的黑发,瀑布一样从俊秀的头端洒下,那么乌黑发亮,那么青春性感。突然,他的心狂跳起来。 透过周二和丫头们裂开的胸衣缝,牛黄看见了从没见过的,少女洁白光滑的肉体,那正在发育而骄傲凸起的乳峰……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激荡涌上心胸。 让人快乐愉悦。 并渐渐感到下体有些发热发胀。 他不禁有些彷徨。 手足无措。 “我这是怎么啦?怎么啦?”牛黄不禁四下望望:天,很蓝很低;天幕低垂的远方,却灰白、灰白,一长抹浓浓的铅云,横切而过;地上,本是青翠的草棵,在烈日下耷拉着头。 睡梦中的牛三发出了一声梦呓。 一双小脚,使劲儿蹬了又蹬…… 牛黄摇摇头,收回自己偷窥的目光。 望着远方。又忍不住偷偷望去。 少女身体的吸引力太大了。牛黄觉得自己可耻肮脏,无声地呻吟一声便无助的挣扎着抬起眼睛,远方依然是远方,突然间变得毫无情趣所言了。 牛黄一挪身子,想起自己随身带着的口琴,便高兴的拿了出来。 这是牛黄在做家庭大扫除时,从床下一个满是灰土的纸箱中找到的。 口琴年代久远,绿塑胶音格变得有些弯曲。 那本应锃亮的铜发音片早暗淡无光,所喜的是还能吹奏。 于是,被灼热太阳照耀着的山岗上,便响起了轻柔优美的口琴声。 “牛儿还在山坡吃草/放牛的却不知到哪儿去了/不是他贪玩耍丢了牛/放牛的孩子王二小……”一双手轻柔的搭在牛黄肩上,牛黄扭头瞧,是周二。 牛黄吓了一跳。 “你干嘛?” 周二竖起手指立在自己嘴唇上。 示意牛黄别出声。 突然迅雷不及掩耳的猛吻了牛黄一下。 牛黄吓得差点儿放声大叫,他一下站起,慌得语不成声:“嘿,嗯、喂,周、周二妹,你开什么玩笑?” “哈!” 见牛黄一脸惊恐的模样。 周二忍俊不住笑了。 “开玩笑?哈哈、哈哈,开玩笑?难怪书上说未成熟的男孩子是呆子哟!” “什么呆子?”牛黄觉得受了奚落,脸胀得通红。周二愉快地望着他:“好,你觉得受了委曲,回吻我一下好了,来呀!” 嘿!这个周二,老同学,今天怎么啦?牛黄望着周二递过来的白玉般的脸蛋,怔住了。 一行人得意地背着自己的收获,踏上归程。 也许是回家的路格外短?回家的心分外欢快?少男少女们说说笑笑,感觉没多久,居然就踏上了歌山的青草小路。 那太阳已开始向西方坠落。 光芒却依然强烈灼热。 少年们身背重物急促赶路。 一个个浑身大汗疲惫不堪。 骤然见已快到家了,旺盛的斗志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没谁命令,大家纷纷扔下了背兜,欢呼着四肢放开倒在蓬松的草丛上。 12岁的牛三,今天真是好样的。 紧跟着少年们跑了这么远。 居然没叫一声苦。 撒一次娇。 牛黄抬起牛三的脚,脚掌上已打了一个泡,难怪牛黄见他越来越走得一拐一拐的。牛黄刚想帮他挑破,牛三却猛然翻身向左边跑去。“哥,有湖,快,游泳去。” 一会儿,牛三大呼小叫地跑回。 少年们齐声欢呼起来,背起背兜就跟着牛三向湖边跑。 好一泓碧绿的湖水! 狭长的湖水藏在歌山深处。 湖面上飘浮着无数落花,清沁透凉。 少年们扔下背兜就往湖水扑去,周二和丫头姐妹俩一咕嘟,留下丫头守背兜和衣服,自己和二丫头穿着衣服就往湖水里跳。 好一阵欢腾,湖面上水花飞溅,人头起浮。 少年们欢乐的声音,在寂静的群山中响遏行云…… 夕阳西下,归鸟鸣叫,该回家了! 少年们湿淋淋地爬上岸,欢笑着揩着头。 牛黄一扭头,碰见二丫头焦急的目光:“周二不见了。”牛黄一愣,“周二,有人看见周二没有?”二丫头慌作一团,嗓门儿颤抖着,拉住少年们问了又问。 牛黄帮她又四下找了一遍。 依然没见周二的影踪。 “怎、怎么回事?” 牛黄真正慌了神,牙齿碰着牙齿:“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吗?” “我俩一起跳的水,跳水后我就没看见她,我还以为是和你们在一起。”二丫头哆哆嗦嗦的,眼泪已流落下来了。 周三疯了般一头猛扎在水里。 牛黄、黄五紧跟着跳下湖水。 牛三正要跳,被眼快的丫头一把死死地拉住,只好在岸边又蹦又跳又叫。 三人在湖中游来游去,累得精疲力竭,急得眼睛冒火,还是没发现周二,最后,只好上岸。岸上,丫头姐妹紧抱着哭了起来。 少年们不知所措。 个个瞪大眼睛。 双手紧握。 呆望着平静而无情的湖水,泪水哗哗直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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