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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一个回望
引言—— 2012年的冬天很冷，雪下了停，停了下，断断续续，挥之不去的雪季。每天走在厚厚的雪里，就像是双脚被拴上沉重的镣铐，行动迟缓。 那年的圣诞前夕，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我选择了一份被迫却又自愿的关系，我无能为力。 然而一段关系慢慢演变，谁都无法预见最后的模样。 我无法说清楚，岁月的流逝，会让我更加喜欢一个人，还是会不再喜欢他；会依旧接受不了一段本不情愿的关系，还是会渐渐好感倍增直到离不开那个人。 这些宿命又秘密的事，我只能等待。
第一章 你这样好，我怎不晓？ “花新......”正坐在湖边发呆的我，背后紧随着这一声呼唤而来的是一个小石子的轻轻叩击，慌忙地转过头，岸上站着俞秋，微微笑着的样子。昨天留在嘴角的伤痕显著。 我的脸瞬间红了，不知所措，赶紧转回头，假装继续看微泛涟漪的这片湖，心却不似之前一般安静。 俞秋慢慢走下阶梯，坐在我旁边，“怎么每个午休时间都来这儿发呆呢？”他并没有看向我，而是同我一样，望向前方的湖水。 在我看来，这片湖是个绝佳的去处，安静，无人，湖水清澈，水中游鱼活泼，岸边花草别致，一排排香樟树遮挡住正午有些火辣的阳光，洒下阴凉。 “没什么。昨天......对不起，我......”此刻我脑中所想，都是关于昨天的那场在全班同学面前上演的闹剧。脸上挂满歉疚，以及忍住不去回想却又不断浮现那些场景的压抑。 “傻瓜，”俞秋像是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宠溺地对着我微笑，我看见他嘴角的伤口随着微笑的弧度上扬，“我陪你看湖吧，别再想昨天的事了。”说完递给我一只耳机。 初春的阳光依旧没有驱走昨日严冬驻守的冰寒，从播放器里传来的歌声很温暖，很平静。 我应该是爱上这个坐在我身旁的男孩了，只是曾经的我一直不知道而已。我并没有强迫自己不去喜欢他，只是后知后觉，目之所及的都是触碰不到的远方，却忽略了身边不离不弃的温暖。 一直以来，我欠你一个回望。我该回头看看这个一直陪在我身后的男孩，我该拼凑起这两年多他默默为我做的一切。 这并不是锦阳所说的将就。 我没有问他昨天那场斗殴怎么结束的，老师怎么处理的，我只知道追着我不顾一切跑出来的人是俞秋；没有再提锦阳和安鱼，我不必再满怀歉疚的同时又无法放掉那份不该的喜欢。 这个男孩用他干净的眼睛告诉我，没关系，我爱你。 是的，这一切，都没关系了。
第二章 暴雨的前奏总是气氛安和。 上午第二节课下课，二十分钟的课间，天空下着淅沥小雨，所以临时取消了全班跑操的活动，大家都待在教室，预习，温故，或者休息。 稀稀拉拉的书页翻过的声音，小组轻声交谈说笑的声音，零食被肆意咀嚼的声音，伴随着窗外的雨声，一切都显得慵懒随意。 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我们等待的似乎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高考大战，而是年少青春里最后的并不潇洒的挥霍。 与平常的课间无异，殊不知一场闹剧正在酝酿着爆发。 就像这蒙蒙细雨的天气，暗沉平静，哪里知道春雷即在不远处摩拳擦掌。 突然我前桌的安鱼从座位起身，走到锦阳课桌旁，轻轻拍了拍课桌，正趴在桌上休息的锦阳立即会意，面带倦容站起来，随着安鱼出了教室，他们好像在走廊上谈判着什么。 在我的位置，用右手斜撑着脑袋，余光刚好可以瞥见他们。 并不愉快的谈话，看得出锦阳很累，安鱼很累。 我也很累，这样歪着头很难受，右手的肘关节被硬硬的课桌硌得生疼。做一个偷窥者并不好过，像一个贼。而像这样的状态，一个偷窥者的状态，已经持续的一年多之久，这一新学期依旧无法切换掉这个身份。我做不到。 过了四五分钟，安鱼跑进教室，很不善意地看了我一眼，立即坐到座位，趴在课桌上。 坐在她后面的我，直愣愣地看着她不断起伏的后背，我知道她哭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我前桌却没说过几句话的姑娘。 正在发呆，不知该做些什么，同桌苏夏在睡觉。这时候锦阳在教室门前喊我出去，我回头看了一眼最后一排的俞秋，他正在看着我，眼神近乎期望与绝望之间，嘴唇抿得很紧，手中的小说无力地快要脱落到地面。 但我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出去了，夹杂着好奇，以及慌张。这个我一直喜欢的同时又不断想放弃的男孩，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在这样一个时刻。
第三章 为什么你喜欢的人说喜欢你，你并不开心？ “应该......是不喜欢俞秋的吧？”锦阳小心翼翼。 我不自觉地向窗内望了一眼，希望能够看见俞秋，可是视线并不能抵达俞秋的位置，“怎么问我这个？”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锦阳笑了，面上的疲倦消失不见，“安鱼刚刚说我喜欢的人其实一直是你，从你两年前踏进我们班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了你。是吧，应该是的，只是我不敢承认。太唐突又真切的喜欢。” 心跳得厉害，手无处安放，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算是迟到的表白吗？还是对我当初故意违逆自己心意的惩罚？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 “安鱼怎么会和你说这些？所有人都知道，安鱼离不开你。” “安鱼长大了，她昨天写信给我，说一直以来都是她用感情绑架我，可能以前的安鱼心里只有锦阳，可是现在的安鱼要离开锦阳了，因为现在的锦阳心里多了另一个女孩，而且是因为爱情。”锦阳看着我，“花新，那个女孩就是你。安鱼知道，俞秋也知道。” “可是知道这些的我为什么并不开心呢？”我皱着眉头，“一年多的时间，除了不断的伤害，你于我而言，也只是一个虚幻的假想的那个我自以为是对的那个人吧？” “花新，你能明白那种感受吗？明明是喜欢一个人的，却不得不因为另一个人伤害她，可是愈是想克制，却愈是放不掉那份喜欢。” “别说了，我已经做了决定，在你说出今天的这些话后，我更加确信我的决定是无悔的。” 转身回到教室，如果不是还有课，我应该会跑到那片湖边。 锦阳追到教室，拉住我胳膊，很大声：“花新，我们是一样的人，无法将就的人。你骗不了我的。” 迎上来到我面前的俞秋的目光，我立即闪躲，张皇地望着骚动不安窃窃私语的同学们，还有带着满脸眼泪的愤恨的安鱼。 一阵阵春雷轰隆响起，像是给这场剧的伴奏。雨声渐大，几近淹没了那些我不想听到的所有谈论。 “锦阳，出去再说。”俞秋看到我的难堪，准备说服锦阳出教室再说清楚。 然而锦阳全无此意，“俞秋，别缠着花新好吗？真正不懂她的人是你！” “花新，你先回到座位，我来解决。”俞秋没有立即反驳这突如其来的来自锦阳的驱赶，镇静地把横亘在中间万分为难的我扶到座位。 “现在说这些早就晚了，你不知道吗？你以为仗着这份喜欢，花新就能满心欢喜跟你走吗？晚了，早就晚了！”我从来没见过俞秋发火的样子，竟是为了我。 “凭什么这么说？别以为花新当初答应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你，你能了解花新多少？”这样咄咄逼人的锦阳，我也是第一次瞧见。 ...... 忽而演变成一场拳打脚踢的斗殴，安鱼立即起身去护着锦阳，却根本无法靠近。班上的同学似乎就在等待这场青春里最后的疯狂，有人拉架，有人叫好，有人帮着一起打。 我跑出去，冒着雨，一路奔跑，来到那片湖边，湖面被雨滴击打得焦躁不安，变成灰暗色。和天空一样的颜色。 不一会儿，头上就停着一把黑色雨伞，“傻瓜，会感冒的！”很是心疼的语气，回头，是正在脱外套的俞秋。头发湿乱，眼神不安又温暖。嘴角处，裂开的伤口还布有残留的血渍。 咖啡色的毛衣，很柔软，俞秋小心地擦拭着我已经湿透的头发，接着为我披上那件已经半湿的毛衣。 “对不起俞秋。”像是几年都没有说过话如今第一次开口一般艰难生涩地说出这句话。 “别怕，我不会走的，纵使锦阳那句话是真的是你承认的，我也不在乎。因为我比你更明白你自己。” “哪句话？” “你不喜欢我。” 我蹲下身，捂着脸，忍不住抽泣。 可能一份莫名其妙突然而至的心动会让人移不开一直落在那个人身上的视线，哪怕伤害，哪怕无视。而面对从未离开的陪伴，我们总显得那么安得自若，视而不见。只是时间会让我们渐渐明白，最好的爱情不外乎真实的陪伴，即使在收到你心动的人对你的告白之后。 那个身后的男孩，早已经用他默默的关心，在你心里遍地驻扎。 俞秋没有说雨大我们走吧，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抚摸着我的头发，倔强地撑着雨伞，陪我蹲在大雨里，直到午休时春雨停歇。
第四章 新班级，老同学。 高二初始，因为分科，我被分到新班级，理科班7班。 九月份，阳光微妙。面对全班只有七个人是新来同学的班级，陌生又期待。 刚进新教室的门，就看见冲我打招呼的坐在最后一排的俞秋，这个高一与我同班、高二与我一同转到7班的总是对我微笑的男孩子。 俞秋不是偏爱文科吗？怎么选了理科？心中些许疑惑。 按照座位名单找到座位，左排的靠窗户的一个位置，正好可以望见远处的那片湖水。很喜欢。 一个瘦瘦的、留着干净短发的女生在我座位旁停下，笑着对我说：“新同学，新同桌来啦！” “欢迎新同桌，我叫花新。”我也面带微笑。左边这个一副可爱笑脸的女孩子真是招人喜欢，穿着娃娃领的粉色T恤，黑色宽松运动裤，白色运动球鞋。 “知道知道，上个学期末班主任就把你们新来的同学的花名册传给我们看啦，我就记住你了，照片上你微笑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呢。” 记得高一俞秋见到我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样，“花新，多笑笑，你微笑的样子很好看。” “同学，介绍一下你自己吧，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我叫苏夏，和你一个寝室呢。你还没搬到我们班寝室吧，中午我叫上班长，咱们一起搬。”真是个热心的好姑娘。 “好啊，谢谢。” 铃声响起，教室瞬间安静，走廊传来班主任的高跟鞋踩在地砖上清脆的声音，我拿出纸笔，准备第一堂班会的到来。 齐腰的大卷发，正式又不失优雅的连衣裙，黑色高跟鞋，要不是眼角的几道皱纹出卖了年纪，我会以为这只不过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眼睛很漂亮。 理科班的班主任，有些超乎我的想象。这样一个文艺气息满满的女班主任，让我对接下来两年的理科学习有了很大的期待。 像所有的班会一样，班主任宣读了校规校纪，强调了班级纪律，班委们做了就职发言。记得其中的班长的声音，无法言说的具有吸引力。 即使内心早已蠢蠢欲动，却没有回头看他的样子。 听苏夏说，班主任是艺术学校毕业的，家里偏让她做教师，说有个稳定的工作才安心，最终拗不过她母亲。班主任老公还是个画家呢。高一的时候就总是半开玩笑跟同学们说这些故事。 “原来如此。”我有些喜欢这个新班级了。
第五章 如果不是那天的阳光晃了眼。 “你等会再走哈，我去叫上班长一起......”最后一堂课的铃声刚落，语文老师刚走，苏夏就起身离开座位，帮我张罗着搬寝室。 我只好慢腾腾地收拾桌上的课本。 “花新，走吧。” 一抬头，仿佛被阳光晃了眼睛一般，白色T恤，浅色牛仔裤，阳光温暖的笑容，棱角分明的脸，小说里的男主角也不过如此。 班会上班主任介绍过了，班长锦阳，我没有回头看他。 “好。”点点头，背上书包，我们一起走出教室。 不敢走在他旁边，就挽着苏夏的胳膊，让苏夏走在我们中间。 第一次觉得学校很美，阳光很美，一切都很美。活泼的苏夏一路上说个不停，气氛很好，色彩斑斓。 学校的道路两旁，梧桐树的叶子黄绿相间，它们将会在下一个起风的日子里，翩翩飞舞。 来到以前的宿舍楼下，远远就看见香樟树下捧着小说的俞秋，他也看见我们了，带着浅笑，走上前，“花新，一起吧。” “俞秋，什么情况啊？”锦阳好像和俞秋很熟的样子。 后来才知道，他们两家是邻居，从小玩到大的死党。 俞秋接过我的书包，笑笑不言。 搬寝室的时候，两个男生走在前面，苏夏突然跑到我旁边小声问我：“花新，俞秋也是我们班的吗？他和你认识啊？刚刚在教室怎么没看见他呢？” “是啊。”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姑娘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 “高一的时候怎么就没碰见这么一个大帅哥呢？哎，真的好喜欢这种类型怎么办？”苏夏脸红红的，娇羞的笑容堆在可爱的娃娃脸上。 “知不知道羞啊苏夏。”我故意揶揄。 再看前面俞秋的背影，是啊，我怎么没发现。其实俞秋真的很好看。还记得他坐在我前面的时候，每次半转头和我说话的侧脸，轮廓勾勒如画，那时就疑惑男生的睫毛居然可以那么长。他的字非常漂亮，经常自己写写诗，语文课简直就是他和语文老师的对白，全无我们这些同学的存在。上课从来不会好好听课，桌上永远都是看不完的小说，也像所有偶像剧里不听课却能够拿年级第一的男主一样，他就是这样一个让全年级宣扬为神的存在一般的人。 有一天他突然转过头说，“花新，每次看你还得回头，好麻烦。我和班主任说了，下节课搬到最后一排，这样就方便了。” 后来无论我被安排到哪个座位，他总是待在后排。 “苏夏，能不能行啊。”回忆被锦阳的问话打断，他回头对着我们笑，灿如阳光。 “必须行啊，赶紧走吧，等会还得搬一趟呢。花新，你这东西可真不少，还好咱们寝室够大。” 我们加快步伐，朝着相距百米之外的新宿舍奔去。
第六章 青梅竹马又能如何？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入冬。 我和苏夏已经形影不离。 苏夏慢慢告诉我所有关乎锦阳的事，对了，还有安鱼。 午休时间我总会去湖边，听歌，看书，或者什么都不做。苏夏有时候也会睡不着，就跑过来和我一起看湖水。 我们什么都会谈及，她知道我喜欢锦阳的那个中午，表现得非常为难。那天是阴天，树叶都快被秋风刮没了。湖边再没有鲜花绽放。 “花新，我觉得......还是俞秋适合你，锦阳......还是算了吧。”眨着无辜略带感伤的大眼睛，苏夏全没了平日里活泼爱笑的样子。 “为什么？”我不明白。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看得出苏夏不想让我知道却不得不让我知道，她以为知道事情的始末原委，我就会知难而退。 “他们是初中同学，锦阳和安鱼。小学也是同班同学吧，我不太清楚。反正他们从小就很熟悉了。高一的时候，大家都互相不认识，安鱼每天跟在锦阳身后，吃饭，看书，回寝室。虽然锦阳一直没开口说安鱼是他女朋友，可我们谁都看得出他们是一对儿。安鱼很安静，平时不太和别人交流，或许她眼里只有锦阳吧。很多外班的男同学来递情书给安鱼，安鱼从未收下一封。更多的被丢在垃圾篓里。有一次安鱼生病了，锦阳也跟着请了四五天的假，应该是陪着安鱼在校医院打点滴，安鱼一个人在校外租了房子住，锦阳就照顾安鱼直到她病好了。很多类似这样的故事，总之你该明白，他们不是一般的关系，你喜欢锦阳是条死路。”苏夏轻轻拍着我的肩膀。 “苏夏，不是说能不喜欢就可以不喜欢的。”眼神黯淡，我低着头。脑中浮现的，都是那个笑容安静、背影安静，什么都很安静的女孩子，长直披肩发，总是穿着浅色碎花的裙子。的确很美。 “我知道啊，你只是需要一个由喜欢一个人变成不再喜欢他的过程。过程很痛苦，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苏夏握住我的手，似乎在传递给我能量。 “好。”我不知道这个过程需要多长，或者说我还在等待什么奇迹降临。苏夏说得很有道理，可我偏偏寄希望青梅竹马并不等于爱情。 青梅竹马不等于爱情，但不等于没关系。
第七章 现实总比奇迹来得早。 并没有奇迹。 将时间拉回圣诞前夕，班级聚会。 窗外的雪安静地下着，北风刮着枯树枝呼呼作响。 真心话大冒险。 转到锦阳，“锦阳，安鱼到底和你什么关系啊？没关系的话我就要追安鱼了啊？”一个一直对安鱼有好感的男生抢着问锦阳。 锦阳一直在笑，他没有说任何话。突然锦阳旁边的安鱼挽着他的胳膊，带着甜美的笑容说：“我是锦阳女朋友啊，对吧锦阳。” 锦阳还是笑，没有说话。那位男生失望地叹了口气。 我一下子全身无力，吃到一半的薯片被我放回袋子里。 居然转到我，“花新，你有喜欢的人吗？他在场吗？”一向沉默寡言的安鱼竟然问我这样的问题。大家都静静看着我，期待着我的答案。 “有啊，在场，就是俞秋啊。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故作轻松地回答，脸上的笑容尴尬。 我对面的俞秋脸上并无半丝笑意，甚至有些哀伤地看着我。 “花新，不是喜欢雪吗？出去走走看看雪吧。”俞秋站起来。 在同学们的一片呼声中，我起身跟随俞秋走出教室。我很害怕，俞秋是不是生气了。可是刚刚的突如其来却早有预兆的忧伤淹没了我所有的理智。 今晚的雪不像白天的雪那样夹杂着雨，很干燥很轻地下着，像一片片天使掉落凡间的羽毛。 走了好久好久，我们并无半句言语交流。 “忘了锦阳好吗？我不想看到你这样伤害自己了。”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 停在那片湖边，下着雪的湖面更加神秘。 “对不起，俞秋，我刚刚真的很难过。” “傻瓜。”俞秋抱着我，我把头埋进他的大衣，哭了。 为什么命运这样无理取闹？ 感情的世界总是伤害多于欢乐。
第八章 还没竞争，你就输了。 “啊！......”短促又痛苦的一声哀叫，安鱼削铅笔不小心割到手指。 我闻声连忙站起，抽了几张纸巾帮她包上伤口，不一会儿，鲜血就浸透了白色纸巾。安鱼的脸因为疼痛，楚楚可怜。 “让开！” 先是一愣，而后因为猛烈撞击差点被自己的课桌绊倒。我下意识地赶紧用右手抓住桌角，双脚却还是不受控制往后退步，终究我还是没逃过摔倒的命运，头重重的磕在课桌脚。 我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只专心查看安鱼伤口的男孩，不知是不是头磕得太疼，眼睛慢慢湿润。 “花新，没事吧？磕哪儿了？疼不疼？”俞秋跑来扶起我。神色紧张，眉头紧皱。 我摇摇头，摸了摸被磕的地方，坐到位子上，翻开下节课的课本，盯着我并不懂的还没被老师讲解的物理公式。 俞秋拉住正在给安鱼贴创可贴的锦阳的胳膊，“走。” 他们出了教室，上课铃声已经响起。 “花新，刚刚谢谢你。”安鱼回头，冲我微笑道谢。 “不客气。”我挤不出一丝笑容。 “没事吧，看你都快哭了。”苏夏递给我一张纸条。 “觉得自己的这份喜欢有些可笑，他眼里从来没有我，只有她。”我抬头看了一眼讲台上板着脸讲课的物理老师，将纸条移到苏夏的课桌。 过了半节课，苏夏才回复，“花新，别傻了，好吗？有些事情不过只是差了一句明话，锦阳没开口说不喜欢你，也没开口说喜欢安鱼，但事实已经证明他心里没有你。刚刚看见他为了安鱼那样对你，真的心疼，傻姑娘，怎么就放不下呢？俞秋对你多好啊，而你就像看不见一样......” 是啊，刚刚那件事还不能够证明吗？ 听不进去课，胡乱在书本上画着漫画里的公主。“花新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物理老师满眼期待得看着我。 我茫然站起，正准备说“对不起老师，我没听清楚您刚问的问题”，锦阳和俞秋一前一后喊了声报告。 “干嘛去了？物理课都迟到？”老师身子还没转，头先转向教室门口，瞪着眼睛责问。 “报告老师，班主任找我们有事。”锦阳低着头回答。 “那回座位吧。”老师转回头，“花新，接着回答问题。” “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实在已经没了好好答题的想法。 “那坐下吧。”有些失望，又将视线落到安鱼身上，“安鱼，你会不会？” “因为里的作用是相互的。”安鱼甜甜的嗓音，缓缓道来。 物理老师连连点头，嘴角挂满笑意。 嗯，我输了，输得彻底。
第九章 再多理由都不过是借口。 高三的第一个学期，开学第二周。 这周六的早晨，静谧，清冷。湖水不再是阳光下清澈泛绿的模样，有些朦胧，有些灰暗。 我早早来到湖边，戴上耳机，准备英语听力。 “没吃早饭吧？”俞秋突然坐在我身旁，歪着头看向我。 我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还不知道我没吃饭啊？”满心疑惑。 “傻瓜，快吃饭，哪来那么多问题”，脸上故作责备神态，嘴角的微笑却出卖了他，“早晨有些冷，下次来多穿些衣服啊。” “知道啦。牛奶很好喝，谢谢。”暖暖的牛奶，寒意全无。 “暑假过得好吗？这就高三了，紧不紧张？” “挺好啊，对于高三其实并没有什么强烈的紧迫感，只是高考后想去西安。”西安......高考一别，大家都将去向不同的城市，碰见另外一群人。 俞秋冲我微笑，“高三一年很快的。” “嗯。俞秋，我想问你一些事情”，揣着心事的我，这一次选择不再逃避。 “好。” “关于锦阳。” “好。” “你应该很了解锦阳吧？那安鱼呢？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他们的故事？我想知道。” 湖面的薄雾开始褪去，一切愈发清晰明亮，阳光从东方斜照进这里，我把双手伸进阳光里面。 “花新，安鱼离不开锦阳的，她跟我说过，锦阳是她的一切。”俞秋的微笑不见，换来满面忧伤。 “那锦阳呢？锦阳也是这样对安鱼的吗？”脑海里又出现锦阳为了安鱼将我推到的那一场景，苦笑自己是否明知故问。 “锦阳......不是的。他把安鱼当作亲人。”俞秋有些为难。 “是吗？”我想俞秋只是不想说得太残忍。 “还记得上次安鱼受伤吗？” “嗯。” “我们在外面谈了好多。本来我以为锦阳真的可以为了安鱼伤害任何人，然而他居然跟我说，因为安鱼的身体很不好，体内血小板先天性缺少，所以流血对于安鱼来说几乎是致命的。那样不小心伤到你，锦阳也是因为太着急，他想回头和你说声对不起，但是当时安鱼伤口的血一直止不住......” “好了，别说了。”一个人如果为了一个人而不惜伤害另一个人，再多的理由也不过是因为不在乎。 可是那又能怎样呢？面对伤害，那份喜欢依旧放不下。毕竟当初的那份心动，那么真实，那么强烈。 “俞秋，我打算放弃了，很累。”我低下头，闭上眼睛，噙满眼眶的泪水终于滴落。 “好，我陪你。”
尾声—— 高三的战斗早已打响，最后的两个月，压抑的氛围里充斥着同学们埋头苦干的热情。 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模式早就淡却了当初的种种不堪。 我很开心地在努力，那天俞秋说：“花新，我们去西安吧。” 我最向往最喜欢的城市。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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