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离婚。”娄月身穿藏蓝色西裤,身上一件同色系暗纹衬衫。
将一份文件仍在餐桌上。
而此时的娄家正在用晚餐。
“荒谬,你们结婚多久,孩子才一岁就离婚?我不同意。”说话的是娄父,是娄氏集团董事长。
是汤蓉的公公。
娄月不耐烦的解开衣领,坐在娄父对面,眼神轻蔑的漂了一眼汤蓉,“晶晶回来了。”
说话的间隙汤蓉正跪在地上,擦着地毯上的污渍,闻言她身子轻轻一抖。
这一天还是来了。
就连娄父娄母亦有些震惊的看向娄月,“你说什么?晶晶回来了?可,可是...”
“妈,晶晶当年为了救我为我做了什么你应该清楚,不用我在这当着外人的面说吧,况且,如今娄氏如日中天,就算再睡个汤蓉,也不用拿婚姻平息风波。”娄月说着无情的话。
汤蓉心底钝钝的疼。
‘外人’。
她为娄月名声承认当年是她下药在先。
她又为娄月生下孩子照顾公婆在后。
怎的在他眼里,她还是个外人?
当初她被人下药和娄月一夜情,被记者拍到,让娄氏处于风口浪尖。
最后她承认是她下药勾引娄月,娄月娶了她才算平息此事。
这背后多少委屈多少苦水,她明明也是受害者。
外人不知情,难道娄家人也要当这流言是真?
娄母放下碗筷,眼角尖酸,言语刻薄,“行了,起来吧,整天一副苦瓜相给谁看,晦气。”
汤蓉站了起来,揉着酸疼的膝盖,差点趴在地上,惹来娄母一阵絮叨,急忙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一角。
还未坐稳,手一抖,又是个不小心盘子掉在了干净的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动静。
娄母猛站起来,狠狠就是一巴掌,“这盘子是从法国带回来的,你诚心的吧。”
汤蓉脸被打的瞬间肿了起来,吓得不敢回嘴,不敢求情,一动也不敢动。
这就是Z城声名显赫的娄氏集团的少奶奶,一个外表风光,却被婆婆肆意羞辱的汤蓉。
这样的日子,她经历了两年。
娄父揉着太阳穴,好似已经习惯了这种事的发生,“哎呀,你不要总是动不动就打她好不好,她到底是咱们娄家的儿媳妇,你做婆婆的,能不能像点样子。”
娄母看了眼娄父,这才坐下,让保姆重新收拾了,瞪了一眼汤蓉,“离了好,我们娄家娶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媳妇,不知道被人怎么笑话呢,我同意离婚。”
娄父抱着肩膀,低着头,似是叹气似是默认。
“孩子怎么办。”汤蓉忍着心底的苦楚放下刀叉静静的看着她所谓的丈夫。
娄月一边用着晚餐,随意的样子就好像刚才不过拍死了一只蚊子,“娄家骨肉自然养在娄家,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套公寓和一笔赡养费,够你下半辈子活了,一会司机会送你过去。”
娄父眉头微动,心生不忍,“蓉蓉好歹是孩子亲妈,孩子还这么小就离开母亲...”
“我不管,你们答应过我,只要晶晶回来,就让我离婚娶晶晶,如今她人已经在飞机上,我要给她清场,以免她回来看见不该看的惹她不高兴,你们别忘了她身子不好。”
汤蓉并不是个虚荣的女人,自小身世凄苦,在孤儿院长大的她更懂得洁身自好。
若不是逼不得已被人下药被迫有孕,嫁给娄月,恐怕这辈子她都不敢妄想嫁入豪门。
可纵使万般不得已,事已至此,她只能像个普通女人那样相夫教子,照顾公婆,她以为,即使娄月不爱她,看在孩子的份儿上,看在当初她为了救娄家于水火,更甚至看在她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赠与他也好,娄家也该善待她。
可她哪里能想到,从她怀上孩子住进娄家开始,便开始了长达两年的羞辱和虐待,而且很快,她就要被赶出娄家了。
此时她才明白,一个男人若是不爱你,哪怕你把命给了他,他依然不爱你。
汤蓉无助的将眼睛投在娄父这个还算善待她的公公身上,期望对方能为她说有用的话。娄父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多派俩人去好好布置一下那边的公寓,赡养费也多给一些,毕竟她是豆豆的亲生母亲。”
娄月恍若未闻。
汤蓉忍着眼泪,她要的不是这个,“爸,豆豆还那么小,还没断奶,我能带他走么?我可以每周将他送回来...”
“荒唐,”汤蓉的话还未说完,娄母都没发作,娄父瞬间变了一张脸,“我娄家的骨肉怎可流落在外。”
,汤蓉愣住,娄父这才自知语气重了,急忙改口道,“你一个女人家的,带个孩子不方便,再说你自己身体也不好还在用药,你怎么照顾豆豆,留在我们家,他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娄母紧着说,“没断奶怕什么,我们家连奶粉都买不起了?让你走就赶紧走,哪那么多废话,记着,离开了我们娄家,有些事你得忘得一干二净,不许说的就给我闭上嘴巴,明白么!”
汤蓉压着脑袋,双手紧紧的捏着衣角,用力的手指泛白,心底是说不出的苦涩。
娄月安静的吃着上好的西餐。
保姆等人坐着自己分内的事。
所有人都在各忙各的。
并没有因为这件‘小事’而让所有人放下手里的活,也并没有那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可汤蓉还是觉得这别墅里憋闷的诡异,胸口闷的发疼,“我明白..我去收拾东西。”
“不必了,那边什么都有,尽快走吧,以免孩子醒了看见你又要哭。”娄月话里藏了诸多不耐烦。
汤蓉眼底满是委屈看着娄月,半晌才低声说道,“照顾好自己,你是做过换肾手术的人,切勿劳累,千万不要熬夜,你吃的药我都放在你床头了,明天你得亲自去一趟医院做定期检查,还有...”
“有完没完了,这些事说了多少遍了,我又不是孩子,难道离开你我还能死了不成?”
娄月自然是恨她的。
因为他始终认为是她下药接近娄家。
在娄月眼里,这个汤蓉就是个心机婊,她想尽办法爬床让他娶她,进了娄家又装可怜,成天惹娄母生气。
他实在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可恶的女人。
娄父娄母也是只开始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再并未开口。
如今二人沉默,汤蓉被娄月劈头盖脸的骂一通,瞬间涨红了整张脸,扯了嘴角,突然跪在地上,对着娄父娄母磕了两个头,娄父眉头紧蹙,忙让保姆扶着她起来,“蓉蓉,你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这个儿媳妇不是上流名媛,也不是官家小姐。
自然是人人看不顺眼,人人都不喜欢。
但娄父不一样,他总是喜欢在人前扮演慈父人设。
汤蓉摇头推开保姆。
她又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她嫁进娄家身份有多尴尬。
娄母处处苛待她,虽然娄父也不一定是真的喜欢她,但是每次娄父都会说两句话安抚她。
她自小没有父母,在娄父身上多少找到一些所谓的‘父爱’,“以后不能长伴膝下照顾二老,烦请二老保重身体,若是需要我...”
娄月大长腿一伸,直直踢在她后腰上,“够了。”
娄父大掌一挥,摔碎碗碟,“娄月,我看是你够了,她好歹是你发妻,是你儿子亲妈。”
娄家别墅里保姆一堆,他总要坐坐样子的,可这些看在汤蓉眼里,满满都是感激。
“儿子又不是只有她会生,晶晶肚子里的才是我认可的儿子。”
汤蓉被推搡着离开了别墅。
而她没有上司机的车,没有去娄月给她的公寓,甚至连娄月给她准备下半辈子养老的银行卡都忘了拿。
她回到了从前被大火烧过的家。
这里被修建好后,她就将此处买了下来。
她突然感觉浑身痛,伸手去摸兜,她的药,忘在了别墅里。
那是她这两年每天都必须吃的药,不然就会出事。
可今晚她心太痛,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第二天一大早,挺着高烧坐上车去医院拿药。
却没想到在医院里看到了娄月和司晶晶。
司晶晶家世好,长相出众,跟众星捧月的娄月站在一起真的十分养眼。
见到汤蓉出现在医院,护士都在低声议论。
她拿好药,看到一旁报纸上面一行大字--娄氏集团喜换少奶奶。
有钱人家离婚再娶,说的就跟换了个灯泡一样轻松。
医院里的人都在议论,司晶晶从前就是娄月未婚妻。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也不会耽误两年才有情人终成眷属。
三两个小护士躲在护士台后一脸八卦。
“哎呀,你胡说什么,他们为什么离婚你不知道?”
“不就是娄公子移情初恋,初恋啊最是让人难忘的。”
“我呸,才不是呢,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往出说,这位晶晶大小姐是娄公子肾器官的捐献人。”
“什么?!”
不仅是护士,就连汤蓉也被震惊到了。
“哦~~,怪不得呢,怪不得就算是娄太太给他生了个儿子都没能保住地位,娄公子真是有情有义,当年为了保住汤蓉名声不得已娶了她,虽然是离婚,那也得分不少钱呢吧,也不亏,如今娶这司晶晶算是报恩啊,要是我,我也离婚娶她,要不然还是人么。”
汤蓉脸色煞白,心里一阵阵疼,帽子压的极低,抓着旁边的护士就问,“你说,他为什么娶司晶晶?”
“还能是因为什么,人家的肾都是她的,自然要娶她喽。”
那护士眼尖,突然发现眼前的不就是汤蓉么,那个前娄太太。
像看见猴似的,跟身边人指指点点。
汤蓉落荒而逃,她要去问个清楚。
顶层VIP病房,汤蓉还未踏进去便被娄母拧着手臂去了安全通道处,一脸紧张兮兮的,“汤蓉,你怎么来了?”
汤蓉红着眼睛,“妈,为什么他们都在传娄月的肾是司晶晶给的。”
娄母大惊,立马变脸,“你可不许说是你给的,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见汤蓉一愣,意识到她嘴快了,又软了语气,“蓉蓉啊,你一个女人无依无靠的,虽然离婚了,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半个女儿,以后不管你要什么,就来跟妈说,但这件事千万不能说出去,若外界知道月儿的肾是你捐的,他们会怎么议论我们娄家?怎么议论娄月?消息一旦被人知道,你知道娄氏股票会跌成什么样子么?这些你都不在乎,那你不在乎你的儿子么?”
汤蓉一颗心沉入湖底,娄母竟然用孩子威胁她?
她在娄家两年,为娄家平息风波,生下孩子,像条狗一样伺候公婆里里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条,虽然娄母对她不好,但娄父对她还不错。
她也知道,豪门媳妇不好做,要不是她将自己的一颗肾给了娄月,救了他一命,娄母早就想办法赶走她了。
但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黑的说成白的,错的说成对的,娄月身子里的肾是她的,怎么就成了司晶晶的?
这些事当年娄母不许她告诉娄月,答应汤蓉娄母会亲自告诉娄月,用不着汤蓉多嘴。
更不许对外宣扬,说是为了娄家的名声,可娄月不知情也就算了,她做了那么多事,感动天感动地感动不了娄月,难道还感动不了公婆?
显然,她只感动了她自己。
公婆,到底是公婆,娄父表面对她再怎么好,一提到带孩子离开,不也是一样的嘴脸么。
他们此时只想到娄月的名声和娄氏集团的股票,也就不奇怪了。
因为她已经被离婚,她也不是娄家少奶奶了,自然不会想到她,也忘了她当初的牺牲。
“那娄月知道总可以吧?”汤蓉忍着眼中的泪。
两年前,娄月酒后睡了汤蓉。
让她一下子就怀了孩子。
为此娄家必须娶她了。因为闹的满城风雨。
当时司晶晶还在国外读书,一年后回国才知道怎么回事。
俩人生气闹分手,娄月追出去被车撞,必须做换肾手术。
当时汤蓉刚生产完,为了孩子的生父,她觉得一切都值。
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何她将肾给了娄月,也换不来娄月的好脸子。
弄了半天,娄月压根不知道好事是她做的。
“汤蓉,你也别怪任何人,晶晶嫁给娄月势在必行,你不做生意你不懂,这叫政治婚姻,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伤心,这两年他对你如此冷淡,你也早该适应了不是。”
“可他身体里的肾是我的,凭什么是司晶晶的。”说着汤蓉冲了出去。
娄母厉声道,“你若是敢说出一二,孩子你就再也别想见。”
汤蓉震惊的回头双眼被泪水糊了。
脑子烧的发疼,她已经一个晚上没吃药了。
这种药断了就会要人命,“闭上嘴,我们还有表面情分,若敢说出去,别忘了你的孩子还在我手里。”
“那是娄月的亲骨肉,是您亲孙,你怎能说出...”这种话。
汤蓉被惊呆了,娄母的确不是慈母,这种剜人心的话和语气她也已经适应了,可她怎么能用孩子来威胁她。
难道她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就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
娄母冷冷一笑,脸上挂上了汤蓉十分熟悉的表情,沉声说道,“我们娄家可不缺生孩子的女人。”
看着娄母离开。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哭,努力的想将眼泪逼回去。
可还是夹断了线。
走出一楼大厅,冤家路窄,“月,这不是你前妻么。”
说话的正是司晶晶,娄月搂着她的腰,刚才不知道在耳边低喃着什么,司晶晶笑得满脸温柔,“月,你怎么不和她说话,虽然她从前做了那不要脸的事,但你们终究夫妻一场啊。”
娄月这才正眼瞧汤蓉,眉头紧蹙,“你来做什么。”
汤蓉脸色苍白如纸,眼圈通红,这两年在娄家‘养尊处优’得越来越瘦,两颊已经出现隐隐塌陷,“我来拿药。”
司晶晶咧嘴一笑,“不知道你是什么毛病,听月说你常年吃药,这身子骨还能给月生下个孩子也是不容易。”
汤蓉偷偷压下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还击,“做了换肾手术是不能怀孕的,你冒这么大风险,当真是爱他。”
司晶晶身子一顿,急忙歪在娄月怀里,“又不是百分百不可以,月给我准备了最好的医疗团队,一定给豆豆生个弟弟。”
司晶晶是打算秀恩爱的,娄月有些不耐烦,好像极其不想看见汤蓉,也不想在汤蓉面前提起这些事。
走过去时,司晶晶伸出腿绊了她一脚,汤蓉扑倒,手里的药撒了一地,一粒一粒捡起来装在白色瓶子里咬着下唇狼狈的离开了医院。
凌晨三点,汤蓉梦中惊醒,浑身是汗,吃了药,身体好受不少,却再也没睡着过。
第一缕阳光洒进来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司晶晶,约她咖啡厅见,关于豆豆的。
她不得不去。
远远的就见到咖啡厅落地窗边坐着个女子,咖啡色的头发映着阳光显得肤色白皙又温婉,手腕上那一闪一闪的钻石手镯她觉得十分眼熟。
娄月有个一模一样的,从她嫁给他就不曾取下。
原来...
看看司晶晶穿的那身名贵的奶白色毛衣长裙,肚子微微凸起,柔软的像只乖顺的猫。
想着心事,她走了进去,晶晶见她来,轻轻一笑,“你来了。”
汤蓉满脸阴沉,“什么事。”
司晶晶推过来一个黑色夹子,“打开看看你会喜欢的。”
汤蓉好奇打开,一张支票,“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自然是让你离开这座城,滚得远远的。”
说着轻啜一口她鼻子下的橙汁,脸上还挂着人畜无害的笑,指甲应该是新做的,淡淡的粉色,镶嵌在她那修长的手指头上真的很漂亮。
汤蓉想,一会她也去做一个,“不用了,我不会走的,我的家在这里我哪也不去。”
司晶晶脸色一变,推开橙汁,“汤蓉,别给你脸不要脸,你当初用什么手段爬进娄家,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我回来了,我肚子里才是娄家的孩子,这些钱够你花两辈子,你别不知足惦记娄氏集团的股份。”
汤蓉内心一愣,股份?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身外物。
面上却淡然晕开一抹笑意,“为了钱?那我就不会离婚,拿着当年的事热一热,你觉得娄月会这么轻松甩了我?”
“贱人,我就知道你是为了钱,月,出来吧。”
娄月从身后屏障走了出来。
汤蓉大惊,司晶晶是在引她,该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还生下个孩子,我现在都怀疑那个孩子是不是我们娄家的种。”娄月搂着司晶晶满脸鄙夷。
汤蓉有些慌神,他那张好看的嘴一张一合,就总是能说出这样割人心的话。
似乎不甘心看着二人对视,司晶晶又道,“你若是肯离开,我会给你钱,让你衣食无忧,你若不肯...”
“不用说了,我不会走的。”
说罢,汤蓉起身离开扔下俩人。汤蓉不走,是因为孩子在这。
她和娄月唯一的联系就是豆豆了。
她怎么可能走。
而且她坚信,司晶晶的谎言总会被拆穿,等到那一天,娄月会想到她的好,一定会来接她回去的,因为他们之间还有豆豆。
但她错了。
大错特错。
上次在医院开的药吃完,她去医院拿药。
以前她是娄太太,去医院打个电话护士就会把药准备好。
如今形势大变,这些名贵的药,需要她自己刷卡支付。
可娄月给她的卡她没拿,自己这么多年攒下的积蓄也只是买了从前家里被烧光的房子。
拿不到药,寓意着,她活不久。
她突然害怕了。
她怕娄月还没发现司晶晶的阴谋诡计就死去。
她怕司晶晶的孩子生下来豆豆在娄家失去善待。
她更怕她突然死在某个感冒的夜晚或清晨。
她需要钱!
可短期内去哪找一份能得到几万块的工作。
她想求娄月,电话拨过去,听到的是冰冷的嘲讽。
“当初给你钱你不要,如今又来求我,你当我娄月是什么?你若是真想要钱,你可以把房子卖给我。”
汤蓉心惊,都说男人翻脸无情,却没想到,娄月无情到如此地步。
那房子是她最后的念想,是她能留在这里时常看到孩子的住处。
他也要抢走么。为了司晶晶,他当真一点不顾这两年的情分?
哪怕他不知道肾是她捐的,可看在孩子的面上,一丝丝的怜悯都不给么?
可现在她只能妥协。
她想,拿到钱,拿到药,租个很小的屋子,时常能看到豆豆,等司晶晶生下孩子,或许她还能将豆豆要出来俩人在出租屋里过小日子。
她答应了娄月,立马去送钥匙拿钱。
可当天晚上,房子被一场大火给烧光了,要不是她半夜被噩梦惊醒,恐怕也葬身火海。
汤蓉愤恨的拨通娄月电话。
电话里,娄月沉默了几秒,而后也只是淡定的告诉汤蓉签下协议,永远离开Z城。
所以,是司晶晶做的,娄月什么都知道。
汤蓉简直不敢相信,娄月为了司晶晶竟然连这种违法的事都敢做。
绝望之余去当铺当了自己的结婚戒指。
这枚戒指还算值钱,也是汤蓉离开娄家唯一戴着的东西。
司晶晶得到消息气的摔了电脑,起身拨通医院的电话号。
等汤蓉去医院拿药时,医生对她说,药已停产,若是想买就得去黑市。
她每个月需要吃下三万块钱的药,黑市上可能就得三十万。
她哪来这么多钱,
这是在逼她去死。
那人是谁,还用得着说么。
汤蓉拨通娄月电话,电话里汤蓉怒气冲天,让娄月一度震惊汤蓉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她不是那个委曲求全,哪怕受了气也只是藏起来哭的胆小鬼么?
语毕,汤蓉决定签那份协议,起码保命要紧。
约定好后她去了娄家别墅。
娄家十分安静,大门虚掩着。
她有些纳闷,以往就算娄月不在家,保姆保安也是一群人,今天她特意过来签协议拿钱滚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还以为一进来就能看见趾高气昂的司晶晶。
她松了一口气,也没多想,直奔二楼,她想豆豆。
豆豆的房间门是微微敞开的,两只小小的脚丫摆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她心中猛的被什么东西一锤,她快速推开门,吓得她在门口愣了好几秒,豆豆安静的躺在地上,他怎么会...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