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游民原创《巴山群英会》第一部双枪将传奇第二章之四

（之四）苦难女磨枪

昨天因为枪打偏了，秀心里难受，“48槽女汉队闻名云、开、万、巫、奉、城，我不能拉后腿，我发誓要成为神枪手······”她站在昨天打枪偏离的地方，举着盒子炮比划。

话分两头说，花开两枝，各摘一朵，各表一枝。
话说巴山乡场的街上，“经常吊起排排的人”，被吊的都是没有交军款的人。
当时四川实行防区制，在各自的防区里，军阀有征税、政治、人事等大权，连各校校长都是军人任命。
《川报》上有人撰文，以为军队与土匪的区别便是军队有革命口号，而土匪没有。
全川共有70多种苛捐杂税，如粮捐、子弹捐、火钱捐、壮丁捐、马路捐、被服捐、瘾民捐、种鸦片的要纳烟捐、不种的要纳“懒民捐”、不吸烟的要纳“禁烟捐”······
有军阀叫嚣：“宁免杀人罪，不免抗捐罪。”
所以，抗捐的统统抓起来，吊在大街小巷示众。

正当秀举着盒子炮比划，比划得着魔时，伯母邀约她一起下山执行任务。她当然高兴。
她俩化妆成商行阔太太，主要任务是下山买枪伤药。
在山下乡场，秀看见到处是被吊起的人，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杀尽国民党狗官！
回到山上，秀求伯母教她打枪，伯母是48槽出名的神枪手。
伯母带阿秀到练靶场：“我爷爷是猎户，我父亲也是猎户，我的枪法是我父亲教的。1927年9月，我父亲、我丈夫、还有我，我们三人参加了巫溪神兵农民起义。1929年秋天，父亲被军阀设计诱捕，军阀残忍地用了穿花之刑，将我父亲活活折磨致死，你知道什么叫穿花吗？那是一种残酷的刑罚：夏秋两季，把俘虏衣服扒光，绑在大树上，至黄昏，山上的蚊子、小虫成群飞来，噬咬不止，密密一层，糊遍全身，一夜之间，把血吸干。我与丈夫被落草48槽，才幸免于难。你要好好练枪，为死去的苦难同胞报仇！18棚里，秋菊、夏荷也不会打枪，明天一起教你们三人。”
伯母能耐了得，听说以前在奉巫边境给盐商押镖，后来军阀混战巫溪，霸占了大宁盐灶。她便流落民间，随父与丈夫参加了神兵农民起义。她能百步穿杨、弹无虚发。
第二天，天还未亮，秀还在被窝里做美梦，就被伯母揪了被窝。三个徒弟都被赶到练靶场蹲马步，秀咧咧嘴，心想，这是学打枪呢还是学练功呢？正胡思乱想间，伯母又喊道：“左右晃动！”这是学打枪呢还是学跳舞呢？
秋菊忍不住小声嘟嚷：“学打枪就学打枪呗，蹲什么马步晃什么身子？这不添乱吗？”
伯母上前踢了秋菊一脚：“为什么让你蹲马步？那是培养你具有较好的稳定性，在敌我双方对决的时候，如果你用急蹲，可以快速击倒对方；为什么左右晃动？降低敌方射击精度，使敌人不容易瞄准。”
三个徒弟一听，大气都不敢出，原来师父这般严厉也是为自己好啊。
渐渐地，她们适应了这样的训练方式：清早蹲马步、左右晃动、蹿猫步、上下跳动、绕半圈；上午盯方孔铜钱练眼力；下午学习打靶和对射。
“猫步射击是蹲射的动态变化，上下跳动点射，杀敌于无形；绕半圈点射是射击的一种技巧，但在敌人比较多时，和地形不够开阔时，不能用此打法。”伯母作了详细的讲解。
“这是什么？”伯母拿出一枚方孔铜钱问徒弟们。
“这是铜钱。”夏荷刚一出口。
“这是一座山，你们什么时候看它是一座山了，就能在一百米之外击中它。”伯母把铜钱吊在一根树枝上。

三个月过去了，秀的枪法突飞猛进，这天，伯母把秀叫到跟前，递给她两把崭新的德国造盒子炮：“我观察你很久了，你适合打双枪，半年后，你的射击水平将会超过我。三个徒弟中，你的实力最强，你是打枪的奇才，你到笼里抓三十只大小相仿的肉鸽，你们仨比比手艺。”
秀按照巫大姐的吩咐，在养殖肉鸽的笼子里抓了三十只肉鸽，个头几孚一般大。
伯母对三个徒弟说：“今天是腊月初十，腊月初十抓鸽，腊月十二打枪，都选个吉利数，后天举行打靶比赛。”
三个姑娘要举行打靶比赛的消息传遍了48槽，比赛那天，大当家、二当家、师爷来了；三当家、四当家、五当家也来了，开部与云部合并的五百兄弟伙都来了。
上午10点钟，射击比赛开始了。比赛内容只有一项，那就是枪打吊线，用细线把小片红绸布、黄绸布、蓝绸布系在肉鸽脚上，每种颜色绸布各系10只，当肉鸽飞起来时，打断细线，子弹伤了肉鸽不记分，子弹碰了红绸布不记分，每个人有十次出枪的机会，每打断细线一根记一分，分数最高者为冠军。按照抽签序号：秀1号打红色标记的、夏荷2号打黄色标记的、秋菊3号打蓝色标记的。一个绿林好汉将三十只鸽子放飞，伯母喊了一声：“射击比赛开始！”三个徒弟都拔出了枪。
“噗噗噗，一片红绸飞上天······”，秀抬手举枪，“啪！”一声脆响，红绸布慢慢飘下来，肉鸽飞走了。
“好枪法！”场上有人喝彩，随后是热烈的掌声，山摇地动，经久不息······
······
比赛结束后，统计三人成绩：秀获满分10分，秋菊7分，夏荷5分。
从此，秀在48槽名声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