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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wx_WggOUbTY 于 2020-12-11 20:19 编辑
第五章
情真意切草飞花
(之一)桑坪寻母泪花流
三年多的时间里,秀时时刻刻思念着妈妈、思念着弟弟,她没有忘记:三年前,妈妈与三叔说去奉云大垭找东大爹爹与马祖婆婆。然而,师祖爷爷与师祖婆婆告诉她:他们并没有见到妈妈一家四口。“妈妈他们会不会去别的地方呢?”秀心想。她对虬髯汉道:“我要到桑坪奉云大垭去,想找找我的妈妈,桑坪乡与奉节桃树乡交界处有一座山,叫长龙山,前年,我与48槽的兄弟们在那儿伏击过保安兵,若找不到妈妈,我们就在长龙山驻扎几天,这几天来,国民党兵每天搜索九龙山,我们换个地方反而安全些。”
于是,五人装扮成田野耕夫,离开九龙山,向桑坪奉云大垭而去。
次日,五人来到奉云大垭。远远望见坡田上有几个农夫,挥舞镰刀在砍玉米秸秆,有农夫唱歌道:“年年耕种忙,顿顿野菜荒;世道黑白浑,刮民恶党生;富豪蛇碣毒,穷命苦奔奔;上帝聋哑瞎,昏睡青苔门······”秀望唱歌人而去,问道:“这首山歌是什么人编的?”一个农夫回答:“昔日东大爹爹编的。”另一个农夫回道:“马祖婆婆竹笛伴凑。”
秀报了妈妈的名字,问那几个农妇认识不?
那几个农妇都道:“不认识。”
唱歌的那个农夫想了想道:“山顶垭口上搭了个窝棚,不知是谁搭建的,你们去看一下吧。”
秀道了谢,五人望山顶垭口而行。远远望见山垭,果然树木粗大,遮天蔽日。当年师祖爷爷作歌曰:“枫林生大垭,无量山南架;建龙走团坝,长龙卧桃下。”
五人走到窝棚前,秀亲叩柴门,一个小女孩打开柴门:“请问嬢嬢,你找哪个哟?”
“小妹妹,金满与马兰是住这棚吗?”秀试探地问。
“你找错人了,嬢嬢,这棚就住我和娘。”小女孩嘴很甜。
一个农妇走出窝棚,请五人进棚喝茶,农妇道:“我们本来是南溪人,去年,团总伍醉星霸占了我家20亩水田,我男人找他拼命,伍团总开枪打死了我男人,我想自杀,但不忍心,我丫头这么小,我若死了,她怎么活哟!于是,我带着丫头连夜逃命,当逃到这座深山老林时,正好遇见这儿有个现成的窝棚,窝棚主人又不在,我们便住下了。”
秀听了农妇的遭遇后,又愤怒又惆怅:愤怒的是,那个恶霸团总伍醉星,抢了别人的田产不说,还草菅人命!惆怅的是:三叔与妈妈到底去哪儿了?但愿现在一切平安!
虬髯汉道:“这个窝棚恐怕就是你继父与你妈妈搭建的呢?是因为什么原因搬家了?”
秃头道:“那他们搬到哪儿去了呢?”
瘦竹竿道:“我们只是无根据的猜测而已。”
闷櫈道:“我们还是到别处去找找吧。”
那农妇道:“吃了午饭再走吧。”
秀道:“也好,那就麻烦大婶了。”陈双枪取出两块小白洋,递与农妇,农妇不接,但拗不过陈双枪,最终还是接下小白洋。
吃过午饭,五人告辞下山。
秀突然想起,明天是大姨娘的生日,妈妈可能要去大姨娘家。
想到此,她激动万分。秀道:“你们四人去长龙山等我,我要去后城窖看望大姨娘,也许在大姨娘家能遇见我妈妈。”
于是,虬髯汉、秃头、闷櫈、瘦竹竿等四人去了长龙山,秀去了后城窖。
秀绕道桑坪乡场集市,进了一家绸布店,买了两件花棉袄:一件给大姨娘,一件给妈妈;出了绸布店,进了一家杂货铺,买了一副眼罩,是送给三叔的,三叔是石匠,石渣石粉满天飞,不戴眼罩行吗?买了一双胶鞋,是给弟弟阿明的,弟弟快9岁了,男娃娃满山跑,鞋儿破了,恶刺会扎脚的。
她将买的东西扎了一个包裹,背上包裹望后城窖而去。
但当她到了大姨娘家后,她又一次失望了:妈妈没有来。
然而,她总算见到了离别多年的大姨娘、二姨娘、四姨娘、幺姨娘、舅舅、表妹。表妹送了她一个绸布做的金丝猴玩具,还有一个漂亮的山鸡毛毽子。表妹道:“表姐,见到你我好高兴好高兴哟!你走的那年那天下午,我们一家人到小白蜡槽去看过你们,听邻居说,你们一家人刚走不久。表姐,我天天在想你,想你挽着你的长发抚摸的神态,想我们从前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想我们过年时踢鸡毛毽子的乐趣······”
秀的眼眶湿润了:“表妹,我想疯你们了,我在外面举目无亲,像一朵风儿吹散的蒲公英花瓣,我飘啊,飘啊,终于有一天,我发现我越飘越远,最终离了亲人离了家······”
“表姐,这么些年来,你在外面是怎么过来的?你都干了些什么呢?我们很担心呐!”表妹打量着秀道:“你瘦了!”
“我还能干什么呢?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在外面做苦工呗,有碗稀饭喝就满足了,我羡慕你们在家,一家人团聚,多幸福啊!”秀道。
因兄弟们还在长龙山等待,秀与亲戚依依惜别。
秀孤独地走着:“妈妈、弟弟,你们到底在哪儿啊?”她因思念妈妈与弟弟,想着想着,眼泪就扑簌簌的下来了······
她无奈的望着天,天上彤云密布,忽然霜风习习,“深秋已过,进入初冬了。”她自言自语道。
山上,寒霜一点一点的将枫叶染红,枫叶似火,如同她那火红色的披风,在寒风中揺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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