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个寂寞

深夜三点。
滴滴滴，“起了起了，闹钟响了！”
时节已近春分，但山里的夜还是冷啊！掀开被子，透骨的寒意便侵袭过来，让人直想回到被窝去。
林也起来了，奔去洗脸了。“乐哥！乐哥！快醒了”，在我的催促下，郑终于爬起来了。昨晚约好，一早登玉皇顶看日出去，考虑到上山路程遥远，必要早早起。
夜空星光点点，山里雾气重重。盏盏路灯如同昏黄的蜡烛，沿路铺展开去，却驱不散远处的黑暗。一路上不见行人和车辆，偌长的乡道上只有我们在驾车赶路。
山道隐没在黑暗和密林之下，看不见尽头在哪。上山的路可真是崎岖弯折！盘旋直上，多处转角都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等难走的路换作我或是林，定然开不上去，得亏郑的驾驶技术娴熟。雾，也不让人省心，像是要阻止我们上去似的，尽全力地向我们席卷而来，看什么东西都像隔纱视物，朦朦胧胧，模模糊糊。明明才几公里的山路，我们硬是开了四十几分钟才到。
山顶停车场泊好车，接着登玉皇顶就得靠步行了。车里不觉冷，下车浸骨寒。确确是失策，低估了这山里的气温，仨人都是运动衫，几乎不保暖，不禁打起了冷颤。再说这能见度也甚差，人若走出两米多远，身形便湮没在浓浓雾中，好不好寻！
时刻快到五点了，日出时间在6:30左右。抻了抻身子，醒了醒神，我们遂开始徒步登顶了。仨人靠手机打着灯光，在羊肠小径上徐徐而行。路上没有多少话语，许是身体机能还没有彻底醒来，又或是没有谈天的心思，只想快快赶上山去。约莫走了有二十分钟，队伍的喘气声越来越重，郑提出小歇一会儿。我们在一块大台阶上坐定，转头间目光交接，不约而同笑声迸出。我们笑着，好大气力没处使，严寒星夜登山来！
惊悚的事来了！笑着侃着，间隙的无声，我正欲再开口，忽而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了怪声音。林、郑闻之也迅速抖擞精神。循声听去，似是猫叫，似是自背后传来。一片漆黑的山里怎来的猫叫呢？放眼望去，什么也看不见。我们不动了，静静地待在原地，闻着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只橘黄猫从旁边草丛窜出，悠悠地下山去了。眼看着猫走了，我们也该走了。
到底是来早了，登上玉皇顶才发现离日出时间还有一小时。山顶的风更大了，呜呜呼呼。山间的乳白色雾气如翻滚的浪涛。像看动画一样，画面飞快地变换，上一刻望见山下屋舍的灯光，这一刻就被遮住了视线，下一刻又能看见了。实在是冷啊！所幸顶上有座小庙，供奉着玉皇，天黑神像有点吓人。我们依着小庙的墙壁，抱紧了身子，不住地动着。我预感不太好，这么浓严的雾气，可能看到太阳吗？保不齐他俩也这么想的，只是谁也不说破。好比谁愿意承认自己干了蠢事。
果不其然，预感成真了。直到七点，早就过了时间了，我们也没能看到太阳，连个光点都看不到。相视无言，苦了我们在寒风中站了一个多小时。又是起早，又是赶路，然而看了个寂寞。必须承认，我们没认好天气，鲁莽无知地就抄上山来了，白白找罪受！
顺带一提，夜黑登山不觉路径险峻，天光大亮下山方知小道难行。石阶被露水打得又湿又滑，小路临崖，石崖又高又直，俯首看去，叫人眼睛发晕。我们竟是凭着微弱灯光摸黑上来，想想不由得心里发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