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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疯女人,没有人知道她是为什么疯了?只有少数人知道她是一个老师,那还是文革的时候。
她整天游走在大街小巷,见着人就会嘻嘻哈哈,自言自语。如果你看着她,她就会一直盯着你傻笑。让你感觉这女人可真是个疯子!红卫兵看不得疯女人这样影响市容的样子,于是她就被带进了监狱。 整个监狱里又黑又潮湿,见不得一点光,那发霉的馒头混合着潮湿的气味,总是让人想起南方某个阴冷晦暗的小黑屋。老鼠吱吱的叫,证明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疯女人刚进去的时候总是吓得跳起脚,吱哇乱叫。没有人会理会她的哭喊,因为她是个疯子。 时间长了,疯女人不再嘶喊了。有时候她会盯着老鼠傻笑,仿佛自己和老鼠才是同类。她就像这老鼠一样,余生也只能与老鼠为伴,这样她才不会孤单。在那个年代,她被关进监狱也许是庆幸的,因为这样她也就不会活活饿死了。 这个女人在监狱里过得无忧无虑的,尽管外面乱成一团,抢、杀、掠、夺,汉奸当道,国家被侵略,各种反运动,都随着时间的流淌而瞬夕过去了。外面改朝换代,监狱里的犯人也是来了一拨又一波,看守的狱警换了一批又一批。她成了这里的‘老人’,后来也就没有人知道她是因为进入牢房而疯的还是疯了才进的这里。 那是个春天,改革开放了,疯女人被从监狱里放了出来。虽然长年累月被关在监狱里,可她俊俏的样子依旧没变,有人打起了她的注意,把她卖给了一个乡下人当老婆。 买他的那个乡下男人对她很是不好,打她似乎是他每天必做的事儿。她疯的越来越厉害了,每天都会听到她嘶哑的惨叫声......男人把她锁在屋子里,绑起来,把嘴堵上,每到吃饭的时候她都会缩着身体惊慌失措的念叨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吃完饭再把嘴堵上。村里人慢慢的都知道这个男人家里有个疯女人,闲言碎语传开了,警告小孩子不要靠近他家。没人见过这个疯女人,只是偶尔路过时会听到她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不过大家都在说她是个怪物。 就这样,她被从一个阴暗的监狱带到了另一个黑暗的“监狱”。日子总是暗谈无光的,她一直生活在恐惧的世界里,在当时她一个疯子是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的。 也许是上天都开始怜悯她了,时间没过多久,那个男人在干活时,不幸被山上的大石头砸死了。男人一死,她也许就会见到光明了。 这个男人的死讯迅速传开,县里面来人调查,因为交通实施的失误,误把这个男人砸死了,县里面来人会给他家里人一笔安抚费,结果,了解情况后人很是让人头疼,他家里的这个疯女人自己生活都很难自理,他男人一死以后就没人照看这个女人了,这个疯女人也就无处安放了。 上级领导商讨决定,让他们村里的人来照看这个疯女人。好多人都想要这个抚慰金,可一想到这个可怕的疯女人,他们都不愿意去弄这个烂摊子。如果没人愿意照顾疯女人,不知道又会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 这天,刚从外面打工回来的一个打工仔听说了这个事情,他主动找到村干部说自己愿意照看这个女人。好多人听说后都好言相劝他,说他不在村里这些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女人很是可怕,她丈夫就是被她克死的,让他离这个疯女人远一点。大家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对他说一些伤害这个女人的话,纵然好多人说的很难听,他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笑着说,“没关系”,村里人都说他是中了邪。 县里视察的人一看有人愿意接这个烫手的山芋,迫不及待的就答应了,并签下了每个月的抚恤金转让书。 打工仔身材很是魁梧,黝黑的皮肤显得格外的健壮,他为人善良,唯一不好的就是脾气比较倔,年轻的时候因为和父亲吵了嘴就跑了出去,好几年没回来看看了。他家里也就只有一个上了年岁的老父亲,这次回来也是为了照看年迈的父亲。他在外面好几年了,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进村就听到这个事情,他很是反感乡亲们这样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硬是要解救她。 打工仔的父亲得知后气的被吐血,村里的村长为了巴结领导,苦口婆心的说服老人,家里太穷,父亲一生病也无从下手,看病的钱也就得从抚恤金上下手,本来想着是为了解救这个女人,到后来却被人说成是贪财。 善良的他遇见了她,这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 他走近这个被锁的严严实实的屋子,用手轻轻的打开了门,只见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投到了疯女人的脸上,她的眼睛被光刺了一下,就用手挡住了外面照进来的光,慢慢的慢慢的伸开手指,她像是被温暖包围了一样,缓缓的站了起来,向着有阳光的地方走了出来,看着指尖的光芒她笑了。阳光散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上,她显得格外的漂亮,那个男人顿时看呆了,外面村里的人也都傻了眼,他们没有想到这个疯女人会是如此的美丽,她慢慢走出来,大家纷纷议论,不像是被门内传出疯癫叫喊的样子......她很平静的走向有阳光的地方,抬起头,闭上了双眼,允吸着阳光的味道,还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歌。 从那以后,她每天都会坐在石头上等太阳的出现。阳光下,她是安静美丽的,她目不转睛的望着天边,在等阳光,也是在等希望。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孩子的歌声阵阵在耳边传来,她笑了,清秀的面庞印在了阳光里,那时她还是一个少年,那时她的生活充满了希望......转眼即逝,时间带走了一切,却只给她留下了一缕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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