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改制合同引发的冲突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章  市长办公会  

原市信访局局长苟维平调任市城建局局长，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江波任市信访局局长。江波局长年轻，有热情，有干劲，未到信访局任局长时，就听政府工作人员私下议论，此事是张军书记主办的事情，经办人是土地局胡建设局长，说什么的都有。江波局长接手后，仔细的看了工程机械厂职工上访材料，认为工程机械厂职工提出的诉求有道理，应该给予立案。为此，江波局长找到了主管信访的李副市长，向李副市长详细地汇报工程机械厂职工上访的情况，并建议召开市长办公会，研究原工程机械厂职工上访的问题。李副市长同意江波局长的意见。  
参会的有宋市长，市政府秘书长，副市长，工信局局长，信访局局长、土地局局长计12人。每位参会人员的桌前，有工程机械厂企业改制协议，政府关于改制的相关文件。市长宋健主持会议（原市长李忠国已调离平江市）。工信局腾局长介绍了改制协议的签订情况。土地局新任局长说：“办理此项土地改变用途的胡建设局长已被法院判无期徒刑，副局长也被判有期徒刑，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听完了介绍，会场一片寂静，很长时间无人发言，十五分钟后，一位副市长说此项土地改变用途是在三年前的一次会上，我在那次市长办公会上曾经讲过：“这样办，群众是要上访的。那次市长办公会就工程机械厂工业用地变为商业用地未取得一致意见。以后怎样变更的，我就不清楚了。”最后宋市长讲：“这个信访案件从现在开始由市工信局处理。”  
散会后，宋市长将工信局腾局长及分管工业的李副市长留了下来，对二人讲：“要把职工的工作做好，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能张书记前脚刚走，后院就起火。”腾局长讲：“请市长放心，我一定把握分寸，把事情处理好。”  
这个信访案件由信访局转到工信局处理，已经拖了二年多了，江波局长会后长叹了一口气，感到轻松了不少，同时也将平江市这次市长办公会的相关情况通报了省信访局。  

第二十一章 谈判失败  

腾局长在平江市政界已工作了三十年，政府的工作规律十分清楚，原工程机械厂职工上访、维权的事情已在政府内内外外、纷纷扰扰地进行一年多了，谁对谁非也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但事情怎样处理，不是一个局长能定下来的。必须听市领导的，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则，也是必须遵循的规则。在领导没有表态之前，是不可能有个人意见的，但在内心深处，腾局长还是倾向职工一方的。这个协议是前任经贸委王占江主任和已离任的副市长张少青一手经办的，收了多少好处费，他不知道，但收了是肯定的，这么多的职工没有了工作，协议墨迹未干，就被撕毁了，且土地变更时，市政府根本就没和工信局打声招呼就办了。这里的猫腻是显而易见的，但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接到了市长的指示，滕局长回到局里，立即成立了一个谈判班子。滕局长任组长，王副书记任副组长，企业科王科长任组员，负责工程机械厂上访职工和转让方的谈判。  
王副书记立即打电话给任树国、张立国，赵兴国三人，回答说，任立国出国送儿子到美国留学，张立国出差、赵兴国忙，没有时间。这样只得等，左等，右等，一个多月后，三个人总算等齐了。  
在工信局会议室，由腾局长主持会议，参加会议的有任树国、张立国、赵兴国、工程机械厂维权小组刘海东、毕俊青等七人，工信局王副书记，企业科王科长，参加会议。滕局长说：“市长让工信局来处理协议违约的事件，把你们请来，就希望能通过协商达到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效果。”刘海东说：“我们签署协议墨迹未干，你们就把协议撕毁了，我们协议中应该上岗的500名工人的工作怎么办？”任树国说：“协议违约是政府批准的，我们不承担违约责任，你们应该找政府，让政府安排你们职工的工作。”工信局王副书记说：“市政府改变土地用途这个决定，事先我们一点也不知道，你们应该提前跟局里说一声，让我们有些准备。”任树国说：“这事你们工信局还是应该找市政府，应由市政府通知你们工信局。”毕俊青说：“你们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一点也没有道理，土地改变用途的申请据我们了解，是你们申请提出来的，你们知道这样做会违约还是提出了申请。”张立国说：“改变土地用途是我们先提出的，能得到政府批准，就说明我们提出的对。”姜云超说：“我们签订的协议已生效，应该受到国家合同法保护，地方政府的批件是违反国家法律的，是无效的。”赵兴凯说：“你说这些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合同法不合同法的，我们只听政府的，政府同意我们把工厂给拆了，厂房扒了怎么了，你们不就只能看着。”工信局王科长说：“你们这样一来，一个好端端的企业就这样毁了。”赵兴国说：“毁就毁了，你们工信局不满意，你们去找政府，找张军书记去，不是我小瞧你们，怕你们没有这个胆量。”  
三方都感到自己有理，吵了二个小时。张立国说：“看你们工程机械厂工人生活确实有困难，我们可以拿出100万元救济你们，帮帮你们。”杜亚方说：“我们生活困难，但决不需要你们施舍，我们需要你们承担违约责任。”协商会在一片争吵中结束。  
一周后，任树国、张立国、赵兴国三人将刘海东、毕俊青、宋方清找到平江市一家茶馆里。任树国对刘海东三人讲：“为了尽快地把此事平息下来，我们三人决定，给你们职工100万元之外，给你们维权小组人员200万元，但条件是你们要把此事平息下来。”  
第二天，维权小组七人和邀请从省城赶来的职工上访顾问宋方清在杜亚方家开会，商议此事。宋方清说：“这是一个大陷阱，想用钱把我们的嘴堵住。”毕俊青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去年我们的一个企业负责人收了对方的钱，出卖了职工的利益，事后，对方又将风声漏了出去，结果这个人让职工揍了一顿，钱也退了回去。”刘海东说：“我们受职工的委托，要做点人事，不能为了一己私利，把职工的信任丢之脑后。”最后一致决定，这钱不能要。  
宋云清在省城的家中，接到了一个老同学的电话，平江市前人大主任赵志凯来电话，邀请其去平江市，有要事商量。应邀宋云清来到了平江市，见到了老同学。赵主任讲：“工信局滕局长是我任人大主任时的老部下，他想见你商量点事。”晚上，滕局长请客，赵主任、宋云清三人在平江市松云饭店边吃边谈。滕局长讲：“老宋，你在工程机械厂当了多年厂长，职工十分信任你，这次在维权行动中，又聘请你当他们的顾问，聘书给我们工信局送来了一份。工程机械厂这次维权行动，人数多，影响大，市政府很重视，希望尽快解决。”宋云清讲：“那你们的解决方案是什么？”腾局长讲：“给职工300万元的困难补助。”宋云清说：“能不能多些。”腾局长讲：“就这么点钱，给近千名职工，我认为也是太少了，但我说了也不算。”宋云清说：“这次协议违约，国有资产损失六亿元，五百职工不能按合同上岗。能否把企业二百台大中型设备追回来，重建工程机械厂，让职工上岗，这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腾局长讲：“这样解决问题，十分困难，我也十分希望这样办，但问题涉及到的人太多，市长只希望将此事大事化小。”宋云清讲：“平江市最后一个工业企业就这样毁掉，可惜呀！”谈来谈去，宋云清答应回去跟职工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经和职工沟通，职工不同意，谈判宣告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