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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的种子总在刚要萌芽的时候被摧毁或者践踏。那时候我常常在想我是不是全世界那个最不幸运的人,家庭的变故带给我的伤害尤为重要。 小时候, 我和弟弟跟着爷爷奶奶住在乡下,虽然没有父母的陪伴但有爷爷奶奶的宠爱日子也是相当快乐。那时候,家里条件好,父母都在外做生意,每隔半个月回来看我们,老爸是包工头,妈妈在经营一家酒店还有一家服装店,在当年,村子里数我们家的房子漂亮,常常听村子里的人议论我们家过得如何如何好,语气里满是羡慕和仰望,我们都乐在心里,我跟弟弟更是一副高傲的神情,小伙伴尊称为大小姐,大少爷戏弄。总之,童年过的乐此不疲。 我的爷爷年轻时候正赶上闹革命,他去给当官的做守卫员,爷爷说当时他都没那枪高,也算是扛过枪的人。改革开放后,好日子来了,爷爷却硬是要丢掉了铁饭碗回老家,上面的人牵着马来接他,他就是不去。别人问他,他总说没日没夜都有抄不完的文案,乏了,好像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碰那该死的笔墨了。爷爷就是那种与世无争的性格,一直到老都是,跟奶奶相识是之后爷爷做了一个乡村教师,爷爷说那时候他是个严厉又和蔼的老师,学生犯错了,会让他们爬在长板凳上,露出屁股的一半用教尺惩罚。这些都是小时候听爷爷讲的,还喜欢跟我们讲好多传奇故事,我们听得很专心,且在脑海中构想当时的情景,仿佛自己身临其境似得。爷爷比奶奶大整整十岁,他们的感情非常好,爷爷的性格温和,奶奶则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们的朋友很多,常常有爷爷的同学来探望,都各自拿一个烟袋,点上火烟雾缭绕,爷爷的烟瘾很大,每次抽完烟袋里的烟,就让我去他屋里烟箱给他装满,我有时候顽皮,抢过烟袋,笨拙的点着火,吸一口,呛得眼泪直流,爷爷则是哈哈大笑,他从不训斥我。记得,唯一的一次是我有次顽皮的将那长条的泡泡糖吞咽了,爷爷一下慌张了,急忙问我,是不是吞了,张开嘴我看看,我当时也吓到了,拖着哭声拔腿就跑,以为自己犯下什么弥天大谎,爷爷则在身后疲惫的追赶,最后,逼着我吐了出来,还痛心教训我一番。如今想想当时的情景,又好笑又温暖。 我和弟弟很喜欢翻看家里的老相册,还有那挂在墙上暗红色框架里的照片,每次爷爷都是津津乐道的给我们讲年轻时候的经历,那些黑白的照片,已经斑驳的像水洗过了一样,不过,还是看得出爷爷的俊秀和英气,奶奶梳两个大辫子的俊俏。爷爷是家族的长子,太爷爷一共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所以,爷爷肩上的责任很重,他跟奶奶结婚时已经25了,在旧社会里也算是大龄青年,晚婚了。可婚后两三年都没有子嗣,连着几年爷爷的几个兄弟都有了孩子,旧社会的思想封建,难免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奶奶迫于压力几度跑回娘家,爷爷则劝奶奶别灰心。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个远方亲戚介绍了一户人家的孩子,说他家生了四个儿子,由于经济条件所迫,打算送一个出来,爷爷听了觉得可行,就和奶奶驱车去拜访这户人家。两家人一见面就有眼缘,看了孩子长得倒也是十分俊俏,就是饥饿的条件孩子有点瘦弱,这夫妻两也是本分人家,年龄上都差不太多,干脆就认了门亲,唤这家的男主人哥哥,当下,抱养孩子的事就谈妥了,两家人就此结下了缘分。而这个孩子就是我的爸爸。之后爷爷奶奶又经朋友介绍收养了一个女儿,便是我的姑姑。 自此,爷爷奶奶的生活也有了乐趣,儿女双全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一家人依偎着倒也充实。可生活没有一帆风顺,文化大革命期间,时局动荡,很多当时的地主,资产阶级被打入右派,爷爷的叔叔据说就是当时的国民党,也被抓走,家族的人也免不了被彻查,爷爷当时被连累抓去做了好几年的苦力,家里就单靠奶奶维持,一个女人带两个孩子,饥不果腹,好在乡亲们的帮衬才勉强度日。几年后爷爷被放了回来,被折磨的瘦骨伶仃,还好人是健全的。那时候我的姑姑都已经大姑娘了(姑姑比爸爸大),也能帮衬着做家务,带带年幼的爸爸,爷爷说爸爸七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由于当时的医疗条件差,家里的经济拮据,就找了邻村的郎中看病,就这个决定,爷爷说他之后一直无法释怀,当时扎针的郎中扎错了穴位,爸爸的一条腿不能动了,严重的说法就是瘫了。奶奶当时成天以泪洗面,他们每天给爸爸按摩腿,希望能好起来,后来总算好起来,但是,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走路不仔细看有点跛,按医学理论讲是肌肉萎缩。爷爷奶奶讲这件事的时候我能看得出他们至今心中还有亏欠,但又说,好在腿是保住了。 爷爷说他们那时候吃大锅饭,在农业社做事,可能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没听说过。以从事农业生产为主的合作经济组织。又称农业合作社,简称农业社。实在中国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领导和帮助下,由劳动农民在自愿互利的基础上组织起来的合作。奶奶说当时没什么食物可耻,她就同姐们们挖野菜,抠树皮,树叶,捡回来加以丁点零星的小麦粉熬成粥,这样的伙食根本吃不饱,爷爷说,有段日子他的皮肤都是绿色的,由于长时间吃树皮导致。当时很多人都因饥饿而死。 转眼又几年过去了,姑姑也该是嫁人的年龄了,家里人张罗着给姑姑介绍对象。那时候干“媒婆”行当的吃香,村里有好几个婆娘就把这个当营生,听说来钱还快,还能撮合姻缘。很快,就说定了一户人家,对方是这家的长子,年纪跟姑姑差不多,也算是长得一表人才,可唯一让爷爷奶奶不满意的地方是对方的工作,是个做法师的居士,就是吃斋念佛,人死了去念念经文,做做法师这样的营生,听说,家里还供着祠堂,专门有个厢房就是供菩萨的。爷爷觉得这样的营生不靠谱,怕闺女嫁过去跟着吃苦受罪,她同奶奶都是这样的意见。可姑姑见了姑父倒是倾心。几番周折后,爷爷最后也没法子,就干脆嫁了。 出嫁当日,没什么小轿车或者马车送,姑姑就带着奶奶缝制的两床被子和几双鞋垫当嫁妆,仅有值钱的也是一串麻钱。就这样,我的姑姑出嫁了。 结婚后的第三天按照习俗,女儿要回娘家吃回门饭。那天,就姑姑一人回来,没见着姑父的人影,爷爷责问怎么没来,姑姑头不语,接着就抽泣起来,爷爷立马发火了,奶奶当时在厨房做饭,听到吵闹声,小碎步跑进门,见爷爷正慌张的穿着外套,嘴里说要找姑父算账,奶奶赶紧拦住,详问姑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欺负你了吗?姑姑,闷声很长时间才吱声,说姑父成天供着那些菩萨,烧香拜佛的,还好喝酒,喝醉了就打她,奶奶掀开姑姑的袖子,果然,胳膊上都是青痕。奶奶当下也气的不啃声,问爷爷,你管不管。爷爷说,那是他第一次生那么大火。最后,这事还是当时的媒婆来劝解了,才算悉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天姑父住院了,还是听邻居奶奶家在城里打工的儿子传话的,说姑父正在医院抢救。爷爷奶奶一听,找急忙慌骑着自行车带着奶奶就赶到了远在几公里外的医院。了解情况后才知道,是爸爸伙同他那些伙伴们对姑父下了手。 我爸爸那时候寄宿在郊区上初中,个子高大,成天游手好闲的结交一天狐朋狗友。这次打姑父也是听说了,姑父对姑姑的虐待,爱护姐姐才下手,不过,下手着实重了点,姑父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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