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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宁怎么样?” “还好吧!不过今天的经历,我可以基本确定她是做传销的了,做1040阳光工程的,她们称之为连锁经营。” “啊?晕!那你赶紧回来!保护好钱物,真不行钱物不要,人回来也行。我给你定车票。” “没有那么严重呐!我明天再看看,真不行再回去。” “你不要被洗脑了哦!” “放心吧!我是什么人,哈哈……” “那好,你小心点。” “好的!不早了,晚安!” “晚安!” 黑暗中,借住手机屏幕的光线,把手机接通了电源,它就此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一觉醒来,窗外的阳光依然如昨天的美好,蓝蓝的天空,把空气也染成了浅蓝色,如同海水般。阳光里,形态各异的叶子,个个神采奕奕容光焕发,让你有一种忍不住想去亲吻它们的冲动,这在我原来的城市,是不可想象的。 “起床了没?”门口突然传来她的问句,毫无征兆。 我措手不及的答道:“马上!” 我被这对话拉了回来,从窗外拉了回来,虽觉不悦,但还是开始了穿衣服。她今天怎么这么早,我边穿边狐疑着。 拉开门,出去梳洗时,看到她。她早已梳洗打扮完毕,淡妆,披肩发梳理的秩序井然,一席白色长裙,白色高跟鞋,细细的手臂上,已带上了我送的雨花石手链。 她整体给我的感觉,一个词概括——整装待发,俨然是一位大战前准备充分的将军,至少她内心深处是这样想的。 我们在家里吃了点早饭,就出门了。她带着路,我们顺着与小区大门相反的方向走着,走过一个边角小门,横穿过一条狭长而荒芜的小道,小道上充满了人工沟壑以及建筑垃圾。 走过另一个边角小门,进入了一个更加高档的小区,这里的楼房愈发的高大,整体颜色是墨灰色,色调不错。因为小区整个构筑在一个小山丘的斜坡上,看起来高低错落,很自然的就造就出了,移步换景的中国古典园林设计。这里的绿化更是棒极了,虽已胜夏,但各色形态各异的小花,还在各自自在开放着。棕榈树芒果树椰子树,还有很多我说不出名字的树,都一起铸就出了这里的高高低低与绿意盎然。小区,从上往下看去,俨然是一条巨大的绿色瀑布,静沐在清晨的阳光之中,蜿蜒奔流。 沿途曲折而下,见到几位花木园丁,正在修剪着花草,看着他们那认真专注的样子,再想想这里的美,那一刻我多希望能和他们一样——在这里作为一个花木园丁的存在,生活着,这种感觉真好,我以前也有过,是在游历玄武湖和中山陵的时候有过。 这样想着,双脚已走出了小区大门。 沿着因山丘,而形成一定弧度的马路前行。沿途都是建筑工地,都在建造楼房建造小区,一栋栋楼房,一排排竖起,南宁人不称之为建造楼房,而是形象的称之为“种房子”。想起他们说出“种房子”时的那种自豪感,以及与之相配的神情,我就立刻词穷到,描述不了了。 沿途,除了工地,就是工人们在路边吃盒饭,留下的盒饭餐具垃圾,绵延成了白色长龙。让行人走路时,不得不时时警惕,随时避让。 这段路,大约走了五百米。我越发的感觉到她和昨天相比变化很多,除了以上的变化外,还有就是她的电话数量明显递增,而且开口就是什么什么老板什么什么总的,让我陌生莫名,也有点说不出的担忧,虽然这种担忧早就有了,但这时才真正的真实感触到了它的即将到来,如同黎明前的黑暗,不,应该是暴风雨前的黑沉沉的寂静,寂静到让你的内心不由得发毛。 我们转进了一个江边小区,带着江水气息的风,给我的感觉不错。这个小区,一看就是新建的,所以绿化显得潦草而不成气候。 我们进入了一栋楼,她按下了电梯按钮。 在电梯里,她这样对我交代道:“待会,要认认真真的听李老板说哦!不要玩手机,人家李老板可忙了……” 不要玩手机,这句交代显然是习惯性的,而我显然又不是那种她认为的,活在那种习惯之中的人。换句话说,我平常几乎是不玩手机的,手机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可以拿着随意走动的固定电话,用途基本只有一个,那就是聊天,我聊天也是特别少的。不过近来,我看手机的频率明显攀升了,因为我发现它可以看书,还可以写字,用起来还十分的方便,这是后话。 出了电梯,她敲着一家防盗门。不一会,门开了。一个中年妇女立于门口,收拾的干净利索,微胖,满脸微笑中带着庄重的严肃。一眼就能看出,它们是多么刻意的产物,她的脸整个像个孤儿院,有一群毫不相干的孩子,因为不同的命运,却带着相同的目的相聚在那里。 我们握手问好。她在边上,作着简单而潦草的介绍,一听就知道她们早就在电话里做过沟通。 屋子里,收拾的干净利落。冰箱,空调,电视机,个在其位。剩下的就是一个成七字形的沙发,半围着一个茶几摆放着。茶几上有几个玻璃杯和一个电水壶,电水壶上还时有时无的冒着热气,以证明里面有主人刚烧好的开水。 这个客厅有两个地方我特别喜欢,一个是有几盆绿色植物,有的在屋角,有的在阳台,长势不错;另一个就是,透过阳台玻璃门,可以看到江水的一角。裹携着江水气息的风,轻车熟路的穿堂而过,虽是炎夏的晌午,也是不用开空调甚至是电扇的。 “你要专心听李老板说啊!”她在一旁有点不高兴的提醒道。 我这才从观察与出神中,回过神来。仿佛贾宝玉被硬生生的,从太虚幻境中,给扯了回来一样。 “……我们这个事业……” 只见,李老板用一张纸一支笔,在茶几上边写边画边和我说着什么好似很高深莫测的东西。仔细聚焦眼神看了看,上面有一个像楼梯一样的图案,边上写着五级三晋制,每级台阶之上都写有当级的名字什么的。 “听小兰说你是教数学的,这些应该很好理解的”李老板指着纸上的图继续说着“我们的事业,最终的目的就是成功,当总……” 她指着纸上台阶最高点,以及不远处的1040万,熟练而又激动的向我介绍着,仿佛一个骄傲的母亲在介绍着一个让自己骄傲的孩子。这要是一节课,我注定是那个最不听课,却又是最遵守课堂纪律和听话的学生,因为我几乎没有完整的听她说一句话,或者说听了也没有一句经过了大脑,就更别说停留了。不过,整个过程,我表现的是那样的专注,没有任何小动作,除了神游。所以,只能怪她说的太乱太散太感性太没有逻辑了。 直到起身,握手言别,我也搞不清刚才她的那些熟练而又慷慨激昂的言辞,都表达了些什么?是那个看起来复杂的生意吗?应该不是吧,通过图来看,那个生意非常好理解,就是两个字——集资。那为什么要那么多的长篇大论与遮遮掩掩呢?显得是那么的神秘,神秘到让你觉得她们都有点神神叨叨的了。 出了电梯门,坐在小区的一个藤曼架下,回想起刚才的经历,它多么诚实而有力的证明了我之前的猜想,以及昨晚对阳阳兄弟的说法是多么正确的结论。 “你觉得刚才李老板介绍的生意怎么样啊?”她微笑中带着担忧与试探的问道。 “我觉得不错啊!”我的回答显然有点言不由衷,是那种带着浓妆艳抹的应付。 她低头玩起了手机。 抬头透过藤曼,看看太阳,大约已是十点多了。我原本认为上午的事应该完了,现在可以去江边走走,一会找个地方吃饭。 “走,我们再去张老板家坐坐吧!” 她鼓捣好一会手机之后,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看她那执着倔强的小脸,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气息,应该是早已约好的程序,刚才的低头玩手机应该是在透露进展的讯息,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于是,我们重新进入了另一栋楼房的电梯。出了电梯,敲开门,这回站在门口的,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老年男人。稀疏的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硕大的脸上,严重超载的肉嘟噜着拥挤着,居然也相安无事。 同样的握手,同样的介绍,同样的客套,就连房间的格局与摆设,都是同样的。只不过,这里的家具比上一家新一点,厨房也是同样的干净,不过这间显然不是因为打扫与收拾,而是因为基本不用。还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在这个客厅,透过阳台玻璃门是看不到江水的。 张老板,用一种相对缓慢,但依然是十分轻车熟路的言语,和我说着连锁经营。除了把李老板所说的一切,又用高屋建瓴的总结性概括性言语重述了一遍外,还说了一下有关1040的国家宏观调控,他啰啰嗦嗦零零碎碎说了很多,我后来回忆总结一下如下: 正面打击,侧面扶持。应用电视网络等媒体,借住新闻进行一些负面报道,实际上背地里,是在保护和扶持着。 我们还是来听听张老板那种严密的逻辑体系,是怎么被他的语言所表达出来的吧。 “…… 国家和政府,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正面打击侧面扶持呢? …… 因为我们这项事业,可以撬动民间闲散资金,投资并带动地方经济发展,防止资金外流。 …… 你看看,南宁这几年的发展,以及它正在建造的火车站,和即将上马建造的高铁,都有我们的投资。 …… 那么这样好的事业,国家和政府又为什么要正门打击呢? …… 因为我们要培养一批,有胆识,有能力,有素质,可以独挡一面的现代化商人,总之一句话——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 ……” 哎呀!我仿佛来到了美国竞选总统的现场,是那样的慷慨陈词,逻辑鲜明,是那样的言辞确凿,不容质疑。又仿佛,来到了人民大会堂,听着我们的总理在作着政府工作报告,是那样的让人莫名其妙的热血沸腾。 房间虽然开着空调,讲到激动处,张老板那硕大的脑门上依然挤满了汗水,他不时的用毛巾擦拭着。 习惯逻辑思维的我,很自然对他刚才那大段的逻辑证明,听的非常入神。差点就,全盘接受了。 很努力的,而且带着思考和警惕以及批判,听了几个小时的课,我已然累的有点虚脱了。那个一本正经认真听的姿势,我保持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抬头看了看岁数比我大几轮的张老板——红光满面,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音,还是那么的激情四射,好似是一个一个太阳,我不得不打心底佩服他。 十二点多,张老板突然在大段的慷慨陈词中抛出了一句:“你们中午就在这吃饭吧!吃完我们接着聊。” “不了,我们这就回去了!姑姑他们早就做好饭,在等我们呢。” 谢天谢地,谢谢她的这个反应这个回答,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太开心了。我在晕晕乎乎中,摇摇晃晃的起身告别。是怎么走出那个门怎么上电梯怎么下电梯怎么走回去的,我全忘了,就连是怎么吃完饭的,我也忘了,吃的什么,我就更没有了印象。我只知道,饭后,我睡了很久。 唯一还有点印象的,应该是我在睡前,看到了阳阳兄弟的短信,并回了条: “她肯定是搞传销的了,上午带我去了两家聊天了。等我信息,到时候帮我买张车票。” 没想到中,且又非常自然想到的是,醒来,她立马又拉着我,去下一家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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