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注册,查阅更多信息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立即注册
x
第32章 慰问 团 不久。 正像大伙所盼望那样。 严打开始了。 姚书记指示。 行政办立即通知各工区。 组织全体中干和先进青工,明天一早在公司集合,参加全市民兵大游行。 第二天一早。 公司所有的中干和先进青工在公司集了合。 听了姚书记慷慨激昂的一番训话,就陆续登上统一张贴着“×××市民兵师”的大卡车。大卡车在市里主要街道转来转去,起点又重复回到终点,显示着无产阶级专政的强大和威慑。 牛黄周三按照要求。 挺直身子。 昂首坐在大卡车上。 斜睨着车下面那一片片大眼瞪小眼的各色市民,一个劲儿就想笑…… 几天后。 市高院贴出了布告。 宣判罪大恶极的罪犯死刑。 那满纸打着怵目惊心红勾的判决公告,看得市民心惊肉跳:“××,男,现年21,现行反革命分子……组织团体……现判处死刑。” “×××,女,现年34,现行反革命分子,散布反革命言论……现判处死刑。” “××,男,现年22,抢劫犯……现判处死刑” ……一段时间来,街上几乎天天都贴着打满红勾的公告…… 在国家机器的连连重击之下,社会秩序显然好多了。 一天. 牛黄正伏案整理文件。 接到周三电话。 那声音竟带着哭腔。 “牛黄,你看今天的布告没有?”“没有,什么事?”“黄、黄五判了死刑。”牛黄脑中嗡的一声,便放下手中的文件袋,向街上跑去。 果然。 一连串的红勾中,他看见了黄五的名字。 “黄正文,男,现年26……反革命流氓犯……现判处死刑!” 牛黄不相信。 再细细看看。 还是同样内容。 打着怵然的红勾。 呆头呆脑间,牛黄忽然一拍自己脑壳:“咳,真是神经病,同名同姓呗。”放下心来,回到办公室他便给周三打电话:“我看啦,肯定是同名同姓,你想到哪儿去啦?” 那边厢。 周三听了。 半晌无语。 然后不相信道。 “哪,行刑那天我们去瞧瞧。” 到了罪犯执行那天,二人便找了借口溜到大街上。 很快。 示众的大卡车缓缓开了过来。 卡车两边贴着红色大标语:“从重从快严厉打击反革命分子!”“从重从快严厉打击社会违法份子!”随着开路的广播车高音喇叭大声呼叫,一辆辆从市民身边驰过。 车头上。 威武的解放军战士手持冲锋枪。 一人揪着一个死刑犯。 那些死刑犯,一个个早吓得屁滚尿流,面无血色的瘫软在车头上。 有的还流着混浊的哈拉子。 可一个30岁左右的女死刑犯,居然在笑…… 忽然。 周三在对面急切的叫牛黄。 牛黄一下跑了过去,惹得执勤的民兵咒骂着差点将他抓了起来。周三跑着指指前面那辆车,牛黄忙忙跟上,一眼就看见了被解放军战士死死揪压在车头上的黄五。 已明显发胖发白的黄五瞪着眼睛。 迷惘地望着远方。 慢慢随着车队消逝在大街的拐弯处…… 牛黄一闪眼。 居然从眼前缓缓驰过的又一辆军车上,看见了王主任。 王主任绝望的闭着眼。 被揪压着放在车头上的下巴,随着车子的起伏上下颠簸…… 军车缓缓而过。 牛黄看见了王主任迸出眼眶的点点泪花…… ……、……、……、 “×××市××××区职工上山下乡子弟慰问团”的车子,奔驰在弯曲的山路上。牛黄打着哈欠瞧着窗外不断掠过的山坳,颇感兴趣。 赵主席瞧瞧他又瞅瞅明科。 一路无话。 本来这次职工上山下乡子弟慰问团,没有牛黄和明科。 可这是个美差。 各科室都争着要去。 吵吵嚷嚷的民主议选几天都没有个结果。 市总团天天打着电话催要名单。 姚书记一怒之下,信手指定公司行政办副主任和基建科长作为团员,工会赵主席为团长。 于是,三人组团参加市职工上山下乡子弟慰问总团,作为×××市××××区房产公司领导和代表,直奔千里之外。 本市知青大部份是走的大西南。 大西南的崇山峻岭。 峰峦迭嶂。 便日夜牵挂着万千家长的心肝。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开端。 各地蜂起云涌的掀起探望下山子女的高潮。 实在是新形势下的必然。 因而得到了万千知青家长的赞颂和拥护。 其实,无论赵主席、牛黄还是明科,都已没有子女或亲属还留在农村。因此,三人的心情,就比那些子女或亲属还在农村的各分团团员,轻松了许多。 三人一路驱车走来。 逢山越山。 遇水过水。 朝发暮止。 倒也没吃多大苦。 车出南充。 川西坝儿的一抹平川,渐渐变成了丘陵高山。 过西充凤凰山。 牛黄请司机停车,邀了赵主席和明科去逛古迹。 三人兴致勃勃踏着羊肠小道顺山而上,只见满山葱葱郁郁,风吹来,那万倾山林便婆娑起舞,发出低沉闷雷般的声响,令人惊心动魄。 “这一片是古战场。 明末清初。 起义军将领号称八大王的张献忠,割据成都失败,在清军勇将豪格的追杀下,退守西充。 二军终在这儿进行了最后的大战。 杀了几天几夜。 声震十里。 最后,八大王张献忠被豪格一箭射死,义军溃败作鸟兽散。 张献忠战死后,据说就埋在凤凰山” 牛黄边登山边给二人讲古历史,他们饶有兴趣的听着,享受着在城市所没有的绿荫和愉悦,优哉乐哉,散散松松,倒不觉得有多累。 终于。 在一老农的指点下。 他们在一处背阳的山坡上。 看见了森草密叶掩藏下一堆颓废的古墓。 三百多年的风雨飘摇。 古墓早长满槁草,墓石坍塌,碑倒断半。 三人弯下腰去细细观看。 断碑上似乎刻着奉天承运义军八大王张几个大字。七月的太阳正灼热地漫天肆虐,这儿却很凉爽。三人极目眺望,但见,万里蓝天下,层峦叠嶂,一直伸出天边…… 身边。 鸟语花香。 林涛轰鸣。 一只背脊上撬着纯蓝色羽翼的小鸟。 扑打着翅膀慢吞吞从他们面前飞过。 轻盈地落在古墓背上。 像个骄傲的公主。 孤傲地高抬着美丽的颈脖。 骨碌碌的转动着蓝汪汪眼睛瞅人…… 赵主席不由叹道:“好风光哟,退休后到这儿养老倒不错。”明科举起手指搔痒,也高声说:“好座凤凰山!真是曲径通幽呵。” 粗通文墨的他,大约是想发发思古之幽。 憋了半天。 话出来却变了样。 “妈的,都说知青苦。 我说这山青水秀的地方。 再苦也苦不到哪里去。” 赵主席失声笑到。 “明科,干脆你志愿申请到这儿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得啦。明年,我和牛副主任再来慰问你哟!如何?当场表个态嘛。” 明科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那我不干! 我还是觉得在城市的好。” 牛黄也笑到。 “明科,赶明儿让芳芳陪你来,你干不干?” “那我也不干,芳芳吃得了这种苦么?开头新鲜嘛,管不了几天的。” 赵主席再一次大笑:“我说你呀,平常吃着嘴里的,瞧着锅里的,一到关键时候就撒腿了?所以说,不是自己的不要强求。” 三人说笑一会儿。 远远山脚下传来催促的喇叭声。 眼见一丛桔黄色的花朵,在古墓的杂草堆中开得艳丽。 明科就想上去摘。 牛黄将他一拦。 “去不得。” “为啥?” “传说八大王是杀星下凡,死了后坟墓上皆花俱毒,无一存活;民间还传说,葬他的古墓上终日有一只斑斓猛虎踏步,坟墓百丈内凡花俱毒,寸草不生。” “你不是在吓唬人吗?” 赵主席笑道。 “这古墓上不正开着花? 牛副主任读书读呆了。” 明科不由分说就着那坍塌的石块爬上去。 轻松摘得黄花跳下。 三人赶快往山脚下走去。 司机正不厌其烦的按着喇叭。 离得老远,明科就叫到:“按什么按?嚎丧呀?”司机笑了:“快点,到前面县城吃晚饭。”待走拢了,他们才发现车里坐着一男二女年青人。 赵主席一怔。 “是本市知青,到苍溪下。” 司机回头道。 “反正顺路,搭他们一程。这是我们赵主席,明科和牛副主任。” 司机怕被赵主席训。 忙着介绍。 知青们挺懂事。 一迭声甜甜的喊过来。 三人只好笑着点头。知青们知趣的往内挤挤,让出临窗的座位。 经过改装的军用吉普刚好挤下,虽然紧得点也还勉为其难,反正这儿也没有交警。司机一鸣喇叭松开了刹车。 一路上。 因为有了知青。 往日的沉寂被打破。 车厢里满是欢声笑语。 看样子。 这趟路知青们很熟,过一道山梁,踏一条河水,他们都能讲出地名典故并加以形神皆备的解释,引得善笑的赵主席笑逐颜开,一路追问不休。 牛黄挤着一位个子高高,略显忧郁的女知青坐着。 车一颠簸。 他的右腿就紧贴着女知青丰腴的屁股擦来擦去。 弄得二人都很尴尬。 牛黄注意的看看她那一双蓝蓝的眼睛。 恰逢女知青也在瞟他。 四目相对。 牛黄心一紧。 多么像蓉容啊! 这样一想,对那女知青就格外怜悯起来。 知青们从司机嘴里已得知他们是“×××市××××区职工上山下乡子弟慰问团”因此,说话大都围绕着知青们日常的生活、劳作和想法。 这真让他们得益非浅。 还没到目的地。 就知道了许多原来并不知道或一知半解的事情。 更让他们高兴的是。 三个知青居然就是本市本区人。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所以,在赵主席的默认下,一路上吃饭,住宿,都由明科付钱。 知青们感激不尽。 话越发真诚也越发多了起来。 知青谈锋甚健,什么时事政治和评论,冲口就出,毫无保留也毫不遮蔽。只听得三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牛黄想起刚到农村二年多的牛二。 回家过年时谈话的神情。 和这些知青多么相似。 牛黄想:这就是人生! 在哪个坡唱哪支歌。 熟悉什么,就说什么。 管中窥豹,略见一斑。 人怎么可能全知全能啊?就像周三的哲学思辨逻辑学那样,什么都得有顺序和因果。 车轮滚过仪垅,阆中……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苍溪。 送走了知青们。 一行人住在县招待所。 当晚。 从服务员嘴里探明了向下的路线。 赵主席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 反正自己有车方便。 第二天一早。 吉普就冲出了招待所大门。 出门不远,就听见“让开,让开。”的么喝声。司机靠边停下,只见军人们平端步枪,枪刺在微曦中闪闪发光,押着二十几个戴着脚镣的犯人过来。 犯人都是知青模样。 穿得很少。 个个嘴里呵着热气。 满不在乎的推着架子车或拎着工具。 旁若无人的走着。 路过吉普车旁,一个穿黑衣的犯人不小心扭了一下脚,发出一声国骂。 三人听得清楚,那是熟悉而纯粹的本市口音。 车子到了文昌区,一行人到区招待所登记住下后,匆忙吃了早饭,就直接找到龙山公社。因为公司来的十几个职工子弟,就全在龙山公社及下属的几个大队、生产队。 到公社党委联系时。 时逢公社正在开干部大会。 公社负责接待联系的小青年进去汇报。 又匆忙的跑出。 说宁书记请进去。 一行人跨进里屋。 其实,这儿是一个小会议室。牛黄看见十几个衣着简仆的男女农村干部,围膝而坐,手里都拿着笔记本和旋开笔帽的钢笔。 一位身穿灰色四兜干部服。 戴着灰色红军式八角帽。 干部模样的人。 正斜倚在一把雕花太师椅上。 挺着白花花的半边屁股让人打针。 那脱垮在他大腿拐弯处,蓝灰斑点的内裤衩。 格外引人注目。 打针的大约是个赤脚医生,年轻的女赤脚医生正聚精会神的仰天抽着小药瓶里的针剂,干部们包括几个年轻女干部都恭恭敬敬的望着,没有谁敢扭过头或低下头去。 看了赵主席递过的介绍信。 侧着身子的宁书记嗡声嗡气的说。 “欢迎来到龙山。 希望在龙山看到知青们在公社党委的领导下,战天斗地可歌可泣的事迹”云云。 “哎哟!” 宁书记说着突然大喊一声。 一把蒙住自个儿亮出的半边屁股。 牛黄一眼盯到那白腻腻的半边屁股上,一点淡红的血缓缓流落出来。技术还不熟因而进针重的赤脚医生吓住了,秀气的脸上涨得通红,一时手足无措。 宁书记看看赵主席一行人。 不耐烦的朝赤脚医生挥挥手。 将她赶了出去。 牛黄还瞧见。 四周围的干部们,个个吓得脸色失常,神情慌张…… 出了公社。 明科摇摇头。 “妈的,露着个白花花的屁股办公?今天我总算知道了什么是土皇帝?”牛黄道:“在这地方,一个公社书记就像一个中央首长,你看那些干部们惶惑不安的脸色。” 赵主席微微而叹。 “孩子们在这个地方,能生活得好么?难说!” 明科笑。 “赵主席今天可开荤了。 有幸看见了另一个男人的白屁股。” “我把你这猴子的嘴巴撕烂,狗嘴吐不出象牙。” “妈的,一大堆男人女人面前就敢亮出屁股?要是只在姑娘媳妇面前,党委书记还不知要露什么?”“人家那可是革命的屁股呀!” “是无产阶级的屁股哟!” 好在寻访知青们还顺利。 赵主席一一将公司的礼物。 每人一百元现金。 一封盖着党支部鲜红大印的慰问信。 许多亲切友好鼓励的话。 全交到了每个人手中。 紧接着,又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吃了个热热闹闹的团圆饭,再让司机按照安排好了的程式,给大家拍了集体照,与知青们合影留念。 至此。 慰问团的全面工作,圆满结束。 本来,就此打住。 明天一早慰问团就该踏上回程。 可赵主席心软。 答应了下属再休息一天的要求。 结果就差点儿回不了城。 话说这龙山位于大西南通南巴三区交界中心,重恋迭嶂山势险峻贫困闭塞。 这儿的居民在几年前解放军行军拉炼时首次看见汽车,还以为是天上下来的鬼怪,全镇大白天竟吓得关门闭户,鸦雀无声…… 可造物主却把罕有的山区风光和人文地理。给予了它。 山林葱郁。 奇珍异珠。 物华天宝。 人杰地灵。 最突出的:这儿曾是土地革命时期,红四方面军的总部所在地。喜欢打听的牛黄明科与司机三人臭味相投,驻此几天之余,竟打听得细嚼慢咽,乐不思蜀了。 比如。 公社大院后面。 半山腰上那个幽黑的山洞。 传说是“万人洞” 当年,张国焘肃反时,杀了多少不明不白的反革命分子。 当地老百姓告诉到。 当时为了节约子弹,都是用的大刀,由张国焘的女儿率队在黑夜里行刑,被了砍头的人,就被行刑者飞起一脚,踢进这深不见底的洞中…… 散落龙山的土房,灶屋,寺庙。 处处犹可见。 当年红四方面军宣传部和总指挥徐向前署名的布告…… 第二天. 恰逢公社赶场。 牛黄明科和司机一行三人在知青的陪同下,一早就挤进了人潮中。 左瞧瞧。 右瞅瞅。 想买便宜的土特产。 牛黄见一个当地农民朝自己笑,便也向他笑。农民凑了上来:“你是外地来的?”当地话大家勉强都能听懂,牛黄点头。 “给你找个份吧,份,要吗?” 农民热情的笑着。 不舍的追问到。 “很好的份呀,要吧?” 牛黄望望明科和司机。 二人茫茫然。 再看知青。 知青光笑不说话。 牛黄便点点头:“份,要吧,便宜吗?”“便宜,便宜。”农民兄弟很高兴,指指脚下:“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就回来。”忙忙的挤了出去。 几人正兴致勃勃的看着热闹的乡场。 知青的脸,却一下变得阴沉。 三人讶然。 “怎么啦?” 知青举起手指。 指着人群中一个满面胡须的汉子。 恨恨道:“罪孽深重,罪大恶极。”三人急眼看去,汉子三十出头,身体强壮,嗤着一口黄牙甩手甩脚的逛荡着,一边的人都奉迎地笑着招呼。 “公社食品站的蛇站长。 侦察兵连长转业。 色胆包天。 女知青和当地的姑娘媳妇,都受过他的欺侮。 没办法。 蛇站长手里握着批肉大权。 连宁书记也要让他三分。 是龙山一霸。” 牛黄以前听牛二回来讲过当地土霸王欺侮女知青一事,今天再亲眼见蛇站长其人,那火苗便腾地冒了起来。 同样有妹妹在农村的司机也一样红了眼。 二人撸了撸衣袖。 就迎面撞了上去。 明科一把没拉住。 也急切的跟了上去。 蛇站长正惬意的逛荡着。 不防被人狠狠一膀子撞在身上,差点跌倒。 他稳住身一瞧。 二个青年怒目而视站在眼前。 他以为是外区的知青,脖子一扭就骂人:“没长眼睛的吊毛驴,敢撞我?瞎了狗眼。”话音未落,司机一个扫堂腿跺来,牛黄紧跟着双拳击去。 蛇站长晃了几晃。 赶紧吸气,稳住了身子。 到底是侦察兵出身。 他扎好桩子站稳。 双拳握起厉声道。 “哪路野货报上名来?我还怕你俩不成?” 谁知,紧跟而来的明科猛然一掌推去;没加防备的他。一头栽倒在路边卖鸡蛋的罗筐中,待哼哼叽叽的爬起来,已是满面鸡蛋黄鸡蛋壳加鸡蛋清…… 乡场上立刻炸了营。 有人慌慌张张的去叫民兵。 待几个民兵端着枪气吁吁的跑来。 蛇站长已和三人对峙了一阵。 从没受过此辱的蛇站长,暗自心惊。 这三个楞小子是哪来蹦出来的? 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打我? 楞怔间,牛黄指着他破口大骂,将蛇站长利用手中的批肉大权,欺侮众多女知青和当地姑娘媳妇一事,当众揭了个一干二净,落花流水,端的痛快! 其实他的丑事,在当地本是人人皆知。 只不过大家敢怒不敢言罢了。 此时。 有人当着大伙面抖出这丑事。 骂他个七佛什天八陀入地。 都感到淋漓尽致的兴奋。 尽管没有掌声雷动。 可现场却人头涌动,个个都想一睹为快,居然还由此发生了阵阵涌挤和争吵。 而受过部队严格训练的蛇站长,在民众的耻笑声中,立即明白了自己不能出手还手,只好咬紧牙关不出声,紧绷满是小麻子的麻脸,任由三人戏笑怒骂,声震云天…… 这当儿。 牛黄一闪眼看见了不久前的那位农民兄弟。 焦急的向自己挤来。 好容易挤拢了。 农民兄弟笑嘻嘻的道。 “好啦,份子给你领来啦,来,一边说话。” 他把牛黄强拉到路边。 指着几个妇女簇拥中的一位打扮得花花绿绿的姑娘。 “这就是你的份子,漂不漂亮?”牛黄愕然,看见一旁知青的一脸坏笑,恍然大悟连忙摇手:“我不要、我不要,开玩笑的哟,什么份子?我还以为是山货哩。” 知青和旁人笑得浑身乱颤。 农民兄弟却气得脸色发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