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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是否还记得几年前的一起“人皮尸案”,凶手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人皮分离手术,并完美的销毁了自己在案发现场留下的证据。当时,有不少网友在网上发帖说,中国的开膛手杰克出现了。这件案子至少要悬百八十年,甚至更久。其实,广大网友只是胡乱臆测罢了。你们看到的只是表面,事实的真相是特案K组至今仍在追查,而且已经有了一些眉目。我之所以敢这么说,那是因为不久前我也加入了特案K组。 我叫杨思琦,不久前刚从南方某警校毕业。毕业后,被分配去了本市的派出所工作。那晚,我刚好值班。到了午夜,整个人已经发困,就在眼皮子要合拢的那一瞬间。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接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报警电话。说来也巧,当晚整个所里只有我一人。所以,也就只能我一人出警了。 报警的是一个女人,她说自己在运河边发现一具死尸。可是,当我驱车赶到之时,并未发现她所说的死尸,也没见到那报案的女人。鉴于此,我将这起报警定性为恶作剧。不过,出于防范,我还是绕着运河走了一圈。而就当我走到下流河岸之时,却意外的看到一个长发女子正向河水深处走去。此时,河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腰际。我怕闹出人命,就赶紧跳下去阻止。但当我抱住她的时候,她却转过身来,伸手猛掐我的脖子。结果,我昏厥了。 当我恢复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员,还有不少围观看热闹的群众。所长见我醒了,便说了一句:“小杨,你跟我来一下。” 我起身跟着所长上了警车,关上车门后,所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 “小杨,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问我道。 “昨晚……”我组织了些片段,然后断断续续的告诉了他。 “就这些?”所长听后,略感怀疑。 “嗯!”我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怎么连您都出动了?” “欸……”所长皱着眉毛,叹了口气,说道:“出大案子了,2个小时前接到群众报案,运河下流发生了命案。死者被人扒了皮,简直惨不忍睹。” “扒皮?”我忽然一怔,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的“人皮尸案”。这件案子一直悬着,我们上警校的时候经常听人议论纷纷。 “另外,那张人皮上有你的指纹。等特案K组的专家到了,要给你录一个笔录。”所长说着,打开了车门。 “难道你们怀疑我是凶手?”我一把拉住了他,惊慌的问道。 “没有。”所长回答的很干脆,“你也别担心,只是例行公事。” 所长下车后,我在车上想了老半天。昨晚上的事情确实有些古怪,我有种预感,是有人故意布了局,要引我往下跳。可是,我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要设计害我。如果是几年前消失的那个凶手,可我又不在特案K组,跟他没有任何过节呀。 特案K组的专家是在晚上六点来到我们所里的,一行仅有两人,年纪都在三十岁上下,大伙叫他们老葛和老王。半小时后,老葛和老王在所长的陪同下对我录口供。我照实说了,并且反问了他们一句:“你们是在怀疑我吗?” 老葛微微一笑,告诉我道:“小杨,你多心了。凶手能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完成人皮分离手术,并且销毁现场所有的证据,你认为自己办得到吗?” 我摇了摇头,只听老王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不会怀疑你是凶手。凶手只可能是他!” “难道是……”我心里一惊,整个人站了起来。 “对,他回来了。销声匿迹了几年,终于再一次出现了。”老葛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皱着眉头说道:“这一次我们特案K组一定要将这凶徒绳之于法!” “会不会是那个长发女人?”我开始了自己的推断,因为昨晚在运河周围,就我和那个要自杀的女人。更值得怀疑的是,她攻击了我。 “是她吗?”老王往桌上扔了一张照片,问我道。 我仔细瞧了瞧,肯定的说道:“是她,就是她!当时,她用手死掐我的鼻子,我们俩贴得很近。她的脸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可她就是那名死者啊。”老王叹道:“法医从人皮上提取到了DNA,然后还原了死者的容貌。” 从老王的描述来分析,凶手是在我昏厥后才出现的。于是,我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名报案者身上。只要找到那女人,就能发现线索。 接下来,我们查找了昨晚那个报案电话,发现号码的来源是来自本市一所精神病医院。事不宜迟,老葛和老王要求立即前往调查。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允许我同行,参与这个本该由特案K组接手的悬案。 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了这家精神病医院。经过一系列调查,找到了那部电话机,并且还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叫王霞,恰巧是这家精神病医院的病患。我们找到院长,说明了情况,请院长调出了昨晚的监控录像。院长告诉我们,医院就一个出入口,是否有可疑人员进出,只要看完录像就一目了然了。 接下来,我们兵分两路。老葛和所长坐在电脑前,看监控录像。我和老王则是去盘查昨晚用过那部电话机的人。电话机按在护士值班台,在我们的要求下。护士长还原了昨晚值班的人,我有个特长能闻声辨人。我分别和那几名护士聊了一会,却发现这几人的声音都不是昨晚打报警电话的女子。这下老王就愁了,他怀疑地看了我一眼:“小杨,你这一套到底灵不灵?” 我自信的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的耳朵是天生灵敏,绝对不会错的。” “那就见鬼了。”老王握紧拳头,略有所思的说道:“这部电话只有当值护士可以接触,如果不是她们其中一人报的警,那会是谁呢?” “警察同志,我们好端端报什么警啊?”这时,护士长打趣地问了我一句:“会不会是你们的人听错了?” 听错?绝对不可能!更何况,还有通电记录。 “或许……或许真的是见鬼呢?”另一名护士微微颤颤的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老王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们别忘了这个月是鬼七月,我听老人们说,当年修运河死了不少人。所以每当鬼七月,运河边都会闹点鬼。没准……没准……” “呵呵……”老王听了她的话,冷笑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道:“没准我们这位小杨同志真的见鬼了。” 老王和护士的这番话听起来还真有点邪乎,我一时间感到毛骨悚然。 “哦!对了,你们能带我们去看一下王霞的病房吗?”老王怔了片刻后,突然又对护士长说道。 护士长点了点头,然后上前带路。她告诉我们说,王霞是三年前被家人送入医院的,她之所以会患精神病那是因为她的儿子。整件事情说起来,完全是一起悲剧。三年前,王霞刚满月的孩子因病夭折了。但当家里人把孩子送入殡仪馆火化之时,在尸体推进火化炉的那一刻,那孩子竟响起了一声啼哭。 当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可一切都已来不及。王霞身为母亲就在那一刻崩溃了,她恨不得跟随孩子一同进入火化炉,最终是被家里人拦了下来。从此以后,她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见了动物就咬,过起了茹毛饮血的野兽生活。有一次家里的宠物犬,甚至被她活生生给吃了。等人发现的时候,就剩下一堆狗毛了。 “她得的是什么病?”我心里发毛,忍不住问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王霞的病都是由谢医生治疗的。”护士长接着往下说道:“她家里人把她送来的时候,她已经咬下了自己丈夫的一根手指,嘴里还不停的念道着孩子是心头肉,孩子没了,我的心头肉掉了……” “所以,她要吃肉来弥补?”我渗出了一身的冷汗。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王霞住院的305号病房。护士长打开房门,又对我们说道:“早上来查房,就发现她不见了,没想到的是……” 她说着叹了口气,对王霞的死而到一阵默哀。 老王进屋后,就仔细搜查了起来,这是我们干刑警的职业病。尤其是那些专家级的人物,那都有一双火眼金睛,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不过,老王有个坏习惯。那就是当他取证的时候,不允许外人插手。于是,我只能和护士长等人退到了门外。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老王仍旧没有结束。我看着烦了,便在楼道里走动起来。我心里想着案情,不由得就走到了墙角。咚的一声,额头就撞在了白墙上。 “哇呀!”我痛叫了一声,当即一个侧身,却在这时眼睛瞥到405号房。出于好奇,就冲着门窗看了进去。 怎么没人?不会和王霞一样吧? 我不敢多想,当下喊来了护士长。护士长也被王霞的事情给吓怕了,听我说房间里没人,便急着取钥匙开门。要说这病房里再神不知鬼不觉失踪一人,那么她的饭碗也就保不住了。 我和护士长几乎是同时进入了这405号房,不出所料,这间屋子里空无一人。 “不好!”我大叫一声,推了护士长一把:“你快去通知王警官,这里又有病人失踪了。” 护士长点点头,惊慌地跑了出去,情急之下竟还带上了房门。碰的一声,愣是把我吓得心惊肉跳。 “这些病人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呢?”我随即陷入了沉思,按理说她们出入病房都会被当值的护士所发现,难道真的是撞鬼了吗? “还有那扒人皮的凶手为什么要选择一个精神病人下手呢?”许多问题想麻花一样拧在一起,将我的脑瓜子给堵住了。我感到发胀,于是随手拍了拍。可就在这时,手上似乎触摸到了什么,挺柔顺的感觉像是女人的头发。 “头发?女人……等等,这屋子怎么还会有其他人?”一瞬间的变故,让我陷入了恐吓。我感到脊梁骨发凉,呼吸顿时变得不顺畅。难道是……我不敢多想,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眼睛望天花板望去。 “我的妈呀!” 只见天花板上吸附着一身着白衣的长发女子,你很难想象她竟然能想壁虎一样附着在光秃秃的天花板上。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我壮着胆子问道。 “哈哈哈……”那女人听了,颠笑起来。她的笑声是如此的凄厉,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器直插入人的心窝子。 “我是警察,来这里办案,你别装神弄鬼了!快点下来!”我又喝了一声。 “你还我孩子的命来!”她语气更加毒辣了。 “你的孩子?”我听完,完全糊涂了。 可就在这时,护士长和老王推门而入了。护士长见了那女人,当即狠狠跺了一下脚,埋怨道:“你看我都给急糊涂了!要说着胡晶怎么可能会失踪吗?” “护士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赶紧问道。 “这间病房的病人她叫胡晶,今年四十岁了,入院都快十年了。”护士长解释道:“说起她可是个狠绝色,不但杀害了自己的丈夫,而且还把自己刚出生的婴儿也给杀了。你们说残忍不残忍?要不是检测出她这里有问题啊,早就枪毙了!” “什么?”我和老王听完,都是惊愕万分:“你是说,她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对啊,当时还上过报纸头条呢!”护士长说着,吩咐手下人:“你们去把东西取来,顺便领一支镇定剂来。” “她呀一犯病就会往天花板上蹿,只能用布娃娃才能把她引下来。”护士长叹了口气,又对我们说道。 不到片刻的功夫,护士便把布娃娃取来了。她们操作习惯了,举起布娃娃就对胡晶哄骗道:“胡晶,你的孩子饿了,快下来喂他吧!” 说着,另一护士就学起婴儿啼哭来。胡晶听了,大吼一声,紧接着像野兽一般从天花板上猛扑下来。那护士眼疾手快,随手将布娃娃扔到了角落。胡晶又吼了一声,像猎犬见到骨头似的去抢那布娃娃。她拿到布娃娃后,就一把揉到怀里,接着便哭哭啼啼:“小科,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这时,我们看到的是一位慈爱的人母,全然不是可怕的精神病患者。然而,虽知道片刻后,画面突变。胡晶陡然变得凶悍起啦,她站起身来,指着我们大喝道:“你们别过来!谁也不许动我的孩子!” 护士长瞧了,给其他护士使了使眼色,说道:“准备吧。” 她话音刚落,只见胡晶变得癫狂起来,身子微微颤颤,双手则死掐在布娃娃的脖子上。 “动手!”护士长见时机成熟,便大喝了一声。护士们一拥而上,将胡晶抱住,然后注射了镇定剂。片刻后,胡晶陷入了呆滞。 “你们别介意啊。”护士长呼了一口气,对我们解释道:“这胡晶犯病就是这样,我们相处久了就习惯了。” 精神病医院就是精神病医院,什么样的怪事都会发生。原本,我以为做警察的已经够辛酸了,可今天来了这里才明白,这里的护士们远比我们来得发恼。 胡晶可能只是一个意外,她与本案无关。所以,老王也没有过多在意。走出房间后,我们便去和老葛他们汇合,将收集到的证据汇总一下,看看能不能推敲出有用的线索来。 这时,老葛和所长已经看完了昨晚的录像。但他们的结论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进出医院,要说有也仅院长和谢医生两人。 “这就奇怪了。”老葛续上了手里的香烟,说道:“这个王霞总不能自个插上翅膀飞出去吧?” “或许,真有那回事呢?”老王微微一笑,打趣道。 “老王,你这话什么意思?”老葛掐掉了刚点燃的香烟,神色严峻的问道。 “对了,院长,我想了解一下这个谢医生的情况。”老王没有回答,反倒是问起了院长。 “谢医生啊,他可是我们医院最好的主治医生呢。”院长哈了一声,说着叫人去取来了谢医生的档案。 谢医生全名谢晖,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医学系的博士生,主修精神科。早在他还在读研的时候,就发表了《精神病解放治疗》这篇高水准的论文,而轰动业界,被誉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我们医院能够聘请到谢医生那真是三生有幸啊!”院长介绍起谢晖来,简直像是在介绍一块宝贝。 “谢医生现在人在哪里?”老王看完资料后,又问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王霞是他的病人吧?” “是的。”院长点点头,“昨晚谢医生就飞往北京参加学术研讨会了。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他赶回来了,大致明天一早就能到了。” 对于医院的调查,我们只能算浅显的获得了一些线索。但这些线索对于本案的帮助几乎作用不大。我们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拨打了那个报警电话,还有王霞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病房逃出来的?为什么医院的监控没有拍到她呢?还有她为什么要会去运河?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困扰着我们每一个人。回到所里,气氛就更加凝重了。老葛提议我们再把知道的线索汇总一下,说不定能揣摩出个端倪来。 我做了笔录,老葛和所长一直在看监控,发现昨晚进出医院的只有院长和谢医生两人。所以,原则上说这两人都有嫌疑,尤其是那谢晖,因为他是王霞的主治医生,长年和王霞接触,有充分的下手时间。老王检查了王霞的病房,却发现了一堆卫生巾。 当我记录到这条线索的时候,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想:“这哪是什么线索啊?” 老王瞪了我一眼,斥责道:“不许笑,这可是重要线索。以后,你会知道的。” 至于我,只是误进了胡晶的病房,差点被她吓了个半死。 “胡晶怕是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吧?”我整理完线索,问了一声。 “难说。”老葛说道:“你忽视了一点,这胡晶的主治医生也是谢晖。” “谢晖是院里最好的医生,他主治的病人多着呢。”所长听了呵呵一笑。 “不对!”老王立即否决,“出来的时候,我看过记录了。这几年里,谢晖总共只有四个病人。一个病发自杀了,一个被治愈了,剩下的就是胡晶和王霞。” “这么说谢晖的可疑是最大了。”所长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 “怎么会呢?”我提出了异议:“凶手能在短时间内完美的分离人皮,这样高超的外科手术谢晖怕是不具备吧?” 常言道,术业有专攻。这谢晖虽然是出了名的精神科医生,但总不可能兼备外科医生的本事吧? “小杨分析得很对。”老王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道:“我们对比了这两起人皮尸案,发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凶手的手法更加成熟了。你们要知道,对于外科手术如果没有长期的临床实践是很难有提升的。可这些年下来,凶手一直销声匿迹,直到昨晚案发总共也就两起。那么他的手术水平是怎么提升的呢?” “会不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受害者存在?”我立马又问道。 “不会。”老葛摇了摇头,“这几年我们特案K组的成员一直没有放弃对他的追缉,只要他有新动作,以我们的能力立刻就能知晓了。” “这就怪了。”所长听完,滋了一声,说道:“照常理来说,凶手杀了人以后就会想尽办法逃逸。这人皮尸案的凶手都逃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呢?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再次犯案呢?” “这也正是我们头疼的事情。”老王握拳捶了一下桌子,抖擞着精神说道:“不管他是出于何种动机,我们都要将这恶魔绳之于法。” “对了,小杨你身边有什么可疑的朋友没?”老葛接下来又把疑点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这也难怪,一切的一切都是从我接到那个报警电话开始的嘛!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我才从警校毕业,被分配到这里没多久。要说朋友,只能算所里的人。但处了协警之外,都是编制人员,他们的政审可都是合格的,谈不上可疑。然而,说到协警他们犯不着陷害我这个新人。所以,要从我这里获得线索几乎是不可能。 “好了,天都快亮了,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等明天谢晖到了再说罢。”老葛打了哈欠,说道。 要说累,那是真累。但要说休息,可是合不上眼。发生那么大的案子,换谁都睡不着。于是,我们就在办公室干坐了两三个小时,大概到了早上七点左右,早到的协警给我们几个带了豆浆和肉包。我们刚吃了几口,医院那边就来电话了:谢晖谢医生回来。 谢晖是我们眼下最重要的线索之一,老王和老葛尤为重视。他们搁下电话,就匆匆忙忙出门了。没有办法,他们是省城下来的专家,我们地方只能尽量配合。我胡乱吐了一个包子,就随着这两人出门了。 火速赶到医院,见到了传说中的谢晖。只见他是一个身材瘦长的秃顶男子,长相看起来也比实际年龄要略显苍老一些。或许,正如老话说的那般:聪明绝顶吧。 谢晖交代了他那晚在医院的经过,以及进出医院的时间,我们核对了之后,发现和医院其他人的口供并无出入,还有监控也能为他提供证明。这么说来,谢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谢医生,我很好奇你的解放自疗法?这真的对精神病人有疗效吗?”这时,老王突然问道。 “哦,疗效是有的。”谢晖点了点头,告诉我们道:“在我的四个病患中,有一人就被这种方法所治愈。” “那另一个自杀的病人又该怎么说?”老王的问题十分尖锐,天亮后他像是似乎掌握了什么证明。 “这个……”谢晖听了,犹豫了一会后,才告诉我们道:“在我的治疗下他已经有了起色,他的自杀完全是意外。” “意外?”老葛不解,皱起了眉头。 “有些精神病人一旦恢复正常就会为自己病前犯下的错误而感到悔恨不已,最终导致……”谢晖叹了口气,他不说我们也明白了。 “那你治疗王霞时,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老王顿了顿,接着问道。 “触及到内心深处的时候,会有些躁动。她始终不肯承认现实,而我所需要做的是让她认清现实。”谢晖说着,忽然起身转向了自己身后的资料柜。他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了一盒贴着305数字的标签,然后交到我们手里,并且说道:“对于王霞的治疗,我有录像,你们想知道的都在里面,拿回去看吧。接下来,我要去看看另一个病患,可能没有时间陪你们了。” 他口中的另一个病患指的是胡晶,说起胡晶我仍有一个不解的疑惑:她又不是壁虎,是什么本事促使她能够吸附在天花板的呢? 于是,我当即提出要和谢晖一块儿去。老葛默许了我的举动,并且告知我下午两点半在所里碰头。言下之意,他和老王另有要事要办。领导们的事我不敢多问,就只好点点头。 再次来到405号房,我仍对胡晶有所忌惮,此时她蜷缩在墙角沉寂得就像一具死尸。谢晖见状,立刻给我作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轻轻说道:“杨警官,胡晶可能睡着了,你看能不能等她醒来后再例行公事?” 我点了点头,说道:“没事,我就随便看看。” 其实,胡晶能够安然睡着对于我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说实在的,她发起疯来的时候,反倒会使我手足无措。 “谢医生,胡晶为什么能吸附在天花板上?”我又问道。 谢晖听了,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天花板,告诉我道:“杨警官,你要的答案就在上面。” 我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发现天花板上有十个手指般大小的洞孔。哈!原来是这样:胡晶只要把双手伸进那十个洞孔,然后身体呈弯曲之状,再用两脚受力,这样就能牢牢地吸附在天花板上了。 只不过要做到这一步的前提是,她首先得爬上天花板。可室内都是光秃秃的墙壁,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媒介。 而当我刚想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胡晶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就惊醒了。她用自己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怒瞪了我们一眼,然后唰唰的爬上了墙壁,最终吸附在了天花板上。 “没事,她只是又犯病了。”谢晖见了,轻描淡写的告诉我道。 由于,我先前已经见识过一次了,所以这会儿也没有过多的大惊小怪。要说唯一吃惊的就是,她一个中年妇女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在光秃秃的墙壁上爬行呢? 我本想再次询问,但很显然现在不是时候。谢晖要治疗胡晶,已经没有心情招呼我了。而凭我一个人也不能发现什么,所以只好回所里待命。 出了医院,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派出所正好是饭点。在食堂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在办公室趴着打了个盹。大概在两点半左右,所长过来叫醒了我。他说老王和老葛都回来了,身边还带了一位女同志。 我们所是出了名的光棍集中营,一听有女同志来了,那还不乐翻天。当我跟着所长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听到走廊上路过的同事都是议论纷纷。他们说,那位戚警官长得真漂亮,乍得一看还以为是全智贤呢! 听他们一鼓吹,我心里面也好一阵躁动。要知道全智贤可是我心仪多年的女神,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精华都浪费在她的照片上。 这么一来,我脸上的倦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嘿嘿的笑了一声。所长见了我的猥琐样,立马赏了一记大栗子,大喷盐汽水道:“你小子可要摆正态度了,别给老子丢人现眼!” “哪能啊!所长……”我挺直腰板为自己叫屈道。 来到会议室,三位专家已经端坐在位置上。我终于见到了美女戚警官,果然不是吹嘘的,像极了全智贤。 “这位是戚琪戚警官,可是我们特案K组的警花哦。”老王起身为我们引荐。 戚琪在特案K组负责资料的收集和整理,这一次她为我们带来了有关人皮尸案凶手的最新线索。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收集的资料都是关于谢晖的。原来,谢晖有一个哥哥叫做谢刚,是一名外科医生。十多年前,谢刚娶了胡晶当老婆。 “这么说,当年被胡晶杀害的人就是谢晖的哥哥?”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就中途打断了戚美女的话。 “没有错,只是当年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了胡晶身上。至于他丈夫的身份就没有过多提及了,只是在当地公安局备了案。”戚美人说道。 “那当时的谢晖又在干什么呢?”老王接着问。 “还在日本上学,不过一年后他就回国了。”戚美人说着,打开了多媒体,在大屏幕上为我们展现了事情的经过。 第一起人皮尸案发生在谢刚和胡晶结婚后的第二年,且案发地点就在附近的乡镇。当初特案K组就已把凶手定性为一个拥有高超外科手术水平的狂热分子,就凭这一点谢刚的身份值得怀疑。 谢刚死于那一年年底,胡晶被送进了监狱。她后来被诊断出患有精神病,刚好是谢晖回国的那一段时间。 “整件事情有着不自然的巧合性,但不能说明问题。”老葛看完,点上手里的中南海,对我们说道。 “老葛说得对,这件事情和人皮尸案似乎扯不上关系。”老王点头表示赞同,他沉吟了一番又接着说道:“死者是王霞,她和谢晖没有仇怨。谈不上犯罪动机,况且最重要的是谢晖还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 老王分析得对,谢刚已经死了好多年,不可能是凶手。谢晖那晚去了北京,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他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除非是能分身杀人。再说了,他如果真要杀人,杀得也该是胡晶才对。 戚美女带来的线索又给堵上了,我们几人沉寂一会儿,便将话题引入到谢晖的那盘录像上。录像的时间大概是30个小时,据谢晖说,在治疗王霞期间,他每天以2个小时为限,也就是说这盘录像是王霞半个月里的治疗记录。 从录像画面来看,王霞最初犯病的时候,会扑上去咬谢晖。但当时谢晖没有采取任何防御措施,在王霞咬住他手臂的时候,他只是不停地呼喊着:“妈妈!妈妈!” 大约有五六个小时,都重复了类似的画面。我们看到谢晖的两只手臂都已被王霞撕咬得血肉模糊,但换来的成果却是王霞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了。 这时候,天也黑了。我们几人一直盯着录像,眼睛也发酸了。所长起身松了松筋骨,然后建议大伙出去吃个饭,一来缓解一下工作压力,二来为特案K组的三位专家接风洗尘。
派出所附近也没什么特色的餐饮,高档酒店更是不敢去,所长左思右想之下选择了一家以本帮菜为主的小餐馆。我们五人进了一个包厢,叫了一些小菜。期间虽然没有上酒,但吃着吃着气氛就开始融洽起来。尤其是所长,拿出了自己侃谈的本事。先是以茶代酒尽了尽地主之谊,然后就把特案K组的这三人猛夸了一顿,硬是听得我胃里反酸。 相对所长的热情,我倒是显得沉默了许多。一来我的职位比较低,在这些领导面前也说不上话,二来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戚琪所吸引。这个长得像全智贤的女人,让我感到心潮澎湃。 或许是我太过痴迷了,目光一直停留在人家的身上,导致她显得有些尴尬。这时,她突然起身对我们说道:“抱歉,我去个洗手间。” “哦……”我随即应了一声,在场也只有我出声。所长听了,瞪了我一眼,竟说不上话来。等戚琪走后,老王和老葛终于忍不住格格大笑起来。 老葛点了根烟,然后调侃我道:“小杨,怎么?被我们组里的警花迷倒了?” “哪里……哪里……”老葛的话让我万分难堪,瞬间变得面红耳赤,一时间还真找不出辩解的理由。 “老葛的眼睛可是很毒的哦。”老王微微一笑,说道:“你千万不要想着狡辩。” 我听了心里更加慌乱,虽然只是盯着人家美女发呆,但却像是犯了什么大罪一样,顿时手足无措。 “两位专家就别开小杨玩笑了。”这时,好在所长站出来替我解围:“这小子八成是想案子入迷了,新来的警察总想着破一两起大案子的。” “对!对!对!”所长的话给我提了个醒,我立即点头应和。 “呵呵,小杨如果你真破了这起人皮尸案,那么从此以后就能在警界扬名立万了。”老葛吐着烟圈,说道。 “那我能加入特案K组吗?”我接上去问道。 “想得美!”所长听完,毫不客气地给我吃了一记栗子,“你知道每年有多少警察想加入特案K组?他们可都是比你小子优秀好几倍的精英,但是真正能通过考核的却是寥寥无几。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说着猛叹了一口气,铁定是在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考入特案K组。 “想要考入我们特案组确实不容易,你除了要有超人一等的技能之外,还要破获一起特殊的案子。”老王放下手中的筷子,专注的望着我说道:“不过,小杨你如果真的破获了这起案子,我会向上级申报你的请求。” “谢谢王警官。”我听完,心中好一阵激动,险些就将身前的碗筷给掀翻了。 “哦,对了。”老王神色一凛,突然又问道:“你今天跟着谢晖去看胡晶,现在知道答案了吗?” 我点了点头,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三人听了都感到大吃一惊,老葛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说道:“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手法总是在情理之中的。” “的确在情理之中。”老王接着叹了口气,韵味深长的说道。他显然话中有话,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而就在这时,戚琪从厕所回来了,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如果我猜得没错,她一定是去抽烟了。一个会抽烟的美女警花,确实能让人大跌眼镜。这一刻,她在我心中那完美的形象大大打了折扣。 “各位,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戚琪人还没坐下,就忙着说道。 “什么问题?”我几人同时问道。 “王霞会不会一开始就不在病房?”戚琪说道。 “可是,那晚上值班护士查过房啊。王霞的确是在305病的。”我听完很认真的反驳道。 “不对!”老王手握拳头,轻轻敲了敲饭桌,严肃的说道:“她有条件可以不出现在305病房。” “老王,你这话怎么讲?”老葛听懵了,手里一用劲竟将香烟夹断了,“你是不是掌握了什么线索,快点说出来听听。” “整件事情之所以扑朔迷离,完全是因为我们先入为主了。”老王接着说道:“我们的注意力太集中在那晚的监控录像上了,以为只要王霞没出现在监控画面中,就想当然的以为她没有离开医院。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王霞压根就不在305病房内。她很有可能一早就被凶手囚禁在了某个地方。” “那305病房的人又会是谁呢?”老王的分析有几分道理,但我也发现了漏洞。如果王霞一早就不在医院了,305病房该是空无一人才对的呀。 “胡晶!”老葛重新掏了一支烟,很严肃的说道。 “胡晶?”我和所长惊得险些跳了起来,她不是在405房吗?怎么会一下子突然就出现在305房呢? “两位专家,我们都被你们说糊涂了。”所长顿了顿之后,问道:“如果胡晶出现在305房,那么405房就会没人了啊。” 所长说得很在理,不管怎么样移花接木,房间内始终会少一个人。到护士查房的时候就会露馅了。 “如果是医院里的护士查房,那就完全有可能忽略405病房内的胡晶。”老王告诉我们道:“你们想胡晶住进这家医院已经有十年之久了,她的生活习惯早就被这里的护士熟悉了。只要不是新人,大概都知道胡晶喜欢吸附在天花板上。而到了晚上,护士们查房大多又是走过场,只要透过门窗往里看到有人,就不会细致的确认了。” “哦……”我听完大有恍然醒悟的感觉,“因此,当她们看到胡晶不在病房内的时候,都以为她吸附在天花板上呢。” “再说胡晶和王霞都是披发盖面的装扮,身上也都穿着白衣服,在晚上如果不细看,还真的很难区分开来。”所长也明白过来,激动的叫了一声:“好一招李代桃僵!” “你们的分析虽然有些道理,但干我们这行的最注重证据,老王你有确凿的证据吗?”老葛深吸了一口烟,很冷静的问道。 “有!”老王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来,“王霞的病房我仔仔细细都检查过,当时汇集线索的时候,有一点我忘了说,不过那会我也不敢确定这条线索有没有,直到小杨弄明白胡晶为什么会像壁虎那样吸附在天花板上的时候,我才忽然间明白过来。” 在老王的手机相册里,我们看到王霞病房的天花板上也有十个和胡晶病房一样的洞孔。这足已说明一个问题,胡晶确实在305病房待过,而且时间还很久,以至于她把自己特殊的生活习惯带到了这个病房。 “老王,你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到现在才说。”对于老王隐瞒线索的事情,老葛感到生气,他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手里的香烟,陷入了沉思。 “好了,我敬爱的葛大队长。”老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当下认错道:“这回是我不对,下不为例。” “还敢有下次?”老葛瞅了他一眼,开玩笑的说道:“再有下次,你在特案组的位置就由小杨接替吧。” “好了,你们俩就别怄气了。”作为两人多年的同事,戚琪早就习惯了二人的作风,他们是喜欢斗嘴,但斗着斗着就会斗出灵感来。 “既然口子已经开了,你们就谈谈接下来的行动方向吧。”戚琪摆正态度说道。 “接下来我们首要任务就是得弄清楚,王霞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人带出医院的。”老葛告诉我们道。 “另外,谢晖还得彻查。”老王续道:“谢晖身上的疑点太多了,整件事情似乎都和他有关系。” 老王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王霞一早就不在医院的话,作为主治医生的谢晖应该早就发现了才是。但为什么他要隐瞒不报呢?还有那胡晶,她为什么要配合谢晖演戏呢? “回所里吧,我想已经知道王霞失踪的具体时日了。”老王沉吟了一番话,又对我们所有人说道。 于是,所长结了账,带着我们匆匆忙忙回到了所里。这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不过干我们这行的早就习惯了。进入会议室,所长叫值班的协警给我们每个人都充了一杯咖啡。在浓浓的香气中,我们的精神再次亢奋起来。 “要推断出王霞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医院,就得从她房里的卫生巾下手。”老王抿了一口咖啡,对我们说道。 卫生巾能说明什么呢?我们所有人带着疑问,不说一句话,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老王。 老王微微笑了笑,接着往下说道:“以王霞的年纪来看,还不至于到了绝经的地步。她虽然患有精神疾病,但每个月都会和正常女性一样来生理假期。关于这一点,我当时询问过护士长,护士长可以肯定她的例假确实存在。” “可是胡晶虽然比王霞年长许多,但也没到绝经的年龄呀?”老葛听完,当下反驳了一句。 “不对,她在十年前就已经停经了。”说起这话茬,戚琪想起了自己手里掌握的资料。她在到来之前,就在胡晶和谢刚身上做足了功课。这些年来,特案K组之所以屡破奇案,可没少了她的功劳。她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向大伙提供最全面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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