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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赵炎,老家在上党乡红河村。 我爸就我一个儿子,从小就让我跟他学艺,说是将来要继承老赵家的祖业。 我们老赵家的祖业是当接阴公,也就是替死人接生。 别看干这一行晦气,收入还挺高。 今天一大早,爸妈去看望外婆,留我一个人看家。 晚上十点的时候,张叔哭丧着脸过来敲门。 他可是村里的能人,号称超生大队长,生了四个女娃不说,现在老婆又要生了,据说这胎找人看过,是个男娃。 我看张叔满手血迹,气喘吁吁,就问他出什么事了。 张叔说张婶死了,尸体停放在红河边的破庙里,让我赶紧过去救他儿子。 张婶死了? 昨天她还来找我妈诉苦,说感觉自己像是张家的生产机器,怎么今天突然就死了。 母体一旦死亡,胎儿只能存活一段时间,这事绝对不能耽搁,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我匆忙拿起药箱,跟着张叔直奔破庙。 破庙年久失修,漏风漏雨,环境非常恶劣,多耽搁一分钟,胎儿就多一份危险。 我前脚刚走进庙门,就听到里面哭声震天。 张爷爷跪在儿媳妇的尸体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喊哭着要他的孙子。 张婶早已断气,下身血流不止。 我拿出听诊器,隔着尸体的腹壁听诊,胎儿有心跳,每分钟78下,明显偏低,但还活着。 “小炎,我孙子,快救我孙子!” 我让张爷爷别急,我既然来了,就绝不会让他孙子死,但是必须按规矩办事。 接阴公是替死人接生,规矩自然繁多。 最重要的一条,不替怨死的孕妇接生。 怨死的孕妇阴煞之气极重,会殃及胎儿,如果强行生下来,多半是残疾儿,对家属来说是极重的负担。 “张叔,冒昧问一下,张婶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跑到破庙里来了!” “我和你张婶喝喜酒,回来路过破庙的时候,一辆摩托车突然冲出来,我打了一下方向盘,三轮车就侧翻了,你嫂子磕着脑袋,当场就不行了。” 意外死亡是横死,不在禁忌的范围里。 我翻出三根大红蜡烛,依东西北三个方位点燃,又拿出一根白色蜡烛点在南方。 这是四方蜡,用来祈福,请求送子观音庇佑。 我又递给张叔一面白旗,让他在庙外来回挥舞。 这白旗可不简单,引魂用的。 孕妇生子之时也是魂魄投胎之时,如果是自然分娩,由于母体活着,会主动吸引生魂投胎。 一旦母体死亡,少了主心骨,投胎的生魂就会找不到路。 胎儿没有魂魄,生出来也是白痴。 张婶今年四十出头,颇有几分姿色,虽然生了好几胎,但保养的还不错,风韵犹存。 由于接生难免和张婶隐私部位有接触,我和张叔打了一声招呼,点了一炷香,这才把张婶的眼睛合上。 我说今天多有得罪,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希望张婶不要介意,如果她在天有灵,希望她能保佑孩子平安出世! 按照接阴公的规矩,接生只有一炷香时间,不管有没有生出来,香灭人走,否则必有祸端。 我把张婶的裤头扒下来,湿漉漉的,全是血,婴儿的半条腿已经露在外面,情况不是太好。 通常婴儿都是脑袋先出来,然后才是身体,现在这种情况很少见,属于倒胎,极其危险。 我自然不敢怠慢,把手伸进里面,很快就摸到婴儿的双手,还在动,生命力挺旺盛。 轻扶快抽,是接生的要诀。 意思是出手要轻,速度要快,婴儿很脆弱,一旦受到外力撕扯,很容易留下后遗症。 一点,一点,我的手心沾满粘液,一股子腥味飘散出来。 好不容易拖出半截身子,突然间狂风四起,四方蜡竟然灭了三根,唯独南方白烛还亮着。 我爸说过,四方蜡全灭,必须立即走人,否则极有可能会召来阴邪之物,引火上身。 好在最重要的白烛还亮着,但时间紧迫,必须速战速决。 我深呼一口气,扫了一眼张婶。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就吓没了半条命。 张婶竟然开眼了! 阴尸睁眼,属于大忌。 这是死者不愿意把孩子生出来,不管婴儿死活,必须立即收手。 如果违背阴尸的意愿,就会被怨气缠身,轻则流年不利,诸事不顺,重则有血光之灾,性命之忧,甚至祸及家人。 我试着让张婶合眼,连续合了三次都没合上,真他娘的邪门,看来这孩子不能要了! “张叔,出事了,阴尸开眼,孩子不能要了!” “不行,我老张家盼了五年,好不容易盼来这个孙子,小炎,张爷爷求你了,一定要把我孙子救活!” 张爷爷一把年纪,二话不说就给我磕头,还说救不活他孙子,他今天就磕死在这里。 张叔也跟着下跪,说只要能救活他儿子,不管出多少钱他都愿意。 我挺为难的,老爸再三嘱咐,绝对不能犯禁,但张爷爷额头都磕出血了,我受不起。 “小炎,你看我孙子还在动,他还活着,求求你,救救他,你怎么忍心看着他死!” 这孩子的生命力真的很顽强,半截身子不停的动,似乎想要自己从母体里爬出来一样。 怎么办? 留给我思考的时间不多。 片刻之后,我下定决心。 救人!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幼小的生命死在我面前,我要救他,如果真的出什么事,我愿意承担。 我从药箱翻出白布盖在张婶的脸上,既然张婶不愿意闭眼,那只能用这种笨办法。 白布叫遮尸布,可以阻挡尸体的阴煞之气。 张婶阴尸开眼,只要挡她片刻,我就能把孩子拉出来。 “张叔,继续摇旗,千万不要停!” 我跟老爸接生这么多次,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情况,我也不敢打电话问他,按他的脾气肯定会让我不要管。 我爸就是这种人,只讲规矩,不讲情理,谁说都没用。 遮尸布一盖上去,我第一时间把手伸进里面,一手护住婴儿的身子,一手护住婴儿的脑袋,继续往外拖。 大腿,腰,胸,很快就只剩下脑袋还没出来。 就在这节骨眼上,我左手突然被咬了一下,瞬间发麻,一点劲都使不上来。 更诡异的是,婴儿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不管我右手怎么使劲都拉不出来。 我的额头满是冷汗,心脏砰砰砰狂跳不止。 雪上加霜的是,一阵寒风吹过,最后一根白烛也熄灭了。 操蛋,这么邪乎! 骑虎难下,停手是不可能的,只能继续使劲拉。 婴儿只剩下脑袋,如果在不出来,会憋死的。 “张爷爷,快,药箱里有一只黑色小瓶子,把里面的黑狗血全部洒在遮尸布上。” 黑狗血能驱邪,是接阴公保命的利器,但老爸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随便乱用,有伤阴德。 张爷爷动作麻溜,一整瓶黑狗血全撒了出去,遮尸布瞬间被狗血浸湿,一道黑气蹿了出来。 这道黑气就是阴尸的怨气,看来张婶怨气不小。 我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不同意我把孩子接生出来,那可是她的骨肉,亲生的! 黑狗血一洒,阻力消失的无影无踪,左手也不麻了,我趁势发力,把婴儿从里面拖了出来。 好一个大胖小子,估计有六斤,浑身污渍,动的厉害。 我把婴儿脐带剪断,用酒精消毒,交给张爷爷。 张叔凑过来看孩子,笑的合不拢嘴,说张家后继有人了。 父子两人都围着孩子转,可怜张婶尸骨未寒,无人关心。 我默默的收好道具,把遮尸布取下,张婶依然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看上去极其诡异。 “小炎,你快看看,怎么回事,我孙子为什么不会哭!”张爷爷突然开口问道。 按常理来说,新生儿都会哭,而且声音越响越好,我们接阴公是替死人接生,尤其注重这个问题,婴儿不哭,问题很大,很有可能是生魂没有到位。 我凑到张叔身旁,婴儿果然不哭也不闹,昏昏欲睡的样子。 我轻轻拍打了两下,没有反应。 难道是用了黑狗血的关系,导致引路旗引魂失败。 我在地上点燃四根香,三长一短,面朝庙门,重新挥舞引路旗,念起引路用的引魂词。 “今有张氏孙,生于丁酉年甲辰月庚辰日子时,汝等生魂勿怕,接阴公指路,速速归位!” 话音落下,破庙里刮起一阵狂风,狂风卷着风沙,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隐隐约约之间, 我仿佛看到一名黄衣女子出现在庙门口。 狂风很快散去,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破庙门口的黄衣女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哇!” “哇!!” “哭了,我孙子哭了!!” 张爷爷喜出望外,抱起孙子就亲。 张叔一个劲的道谢,说今天多亏了我,要不然他儿子就没了。 哭了就好,也不枉我一番心血。 不过我还是有些在意黄衣女子的事,如果她是我引来的生魂,那岂不是投错胎了。 女魂入男体,将来怕是个人妖噢。 不过这种事还真不好说,毕竟时代不同了,娘炮和人妖现在都快成社会主流了。 我建议张爷爷把孩子送去县医院检查,毕竟出生环境不太好,万一感染就麻烦了。 张爷爷走后,我和张叔留下来处理张婶尸体,他对他老婆好像没什么感情,也没见他嚎啕大哭,远不如对自己的儿子好。 事后张叔塞给我三千块钱,说是报酬,我也没客气,但附加了一个要求,接生的事千万不能告诉我爸。 我爸这个人很死板,他要是知道我犯禁,后果不堪设想。 小时候我不听话,他就爱用棍棒抽我,要不是我妈护着我,差点以为自己是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后来大一点,我爸不打我了,改成唠叨,特聒噪,烦的很,我情愿他还是用棍棒抽我。 回家后我洗了个澡,睡了个好觉,一觉睡到大中午,还是我爸把我叫醒的,问我隔壁张婶怎么突然死了。 我哪敢说实话,就说我不清楚,我想张叔应该不会出卖我的。 接下来的几天,张家丧事和喜事一起办。 张婶被埋在村墓里,张爷爷给孙子取了个名字,叫张烨。 我爸说了,这名,取的真不咋滴。 烨字,火加华,谐音就是火化。 除非是生的极阴需要反冲一下,否则给孩子取这种名字,就是指着他将来倒大霉,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 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啥都没说,照常过我的日子。 一周之后,村里忽然开始传谣,说张家的小孙子不太对劲,看上去傻乎乎的,不爱动,整天睡觉,怕是个傻子。 我爸不仅是接阴公,还是村里的老中医,他也去看过。 他说孩子三魂俱在,问题可能出在出生的方式上。 缺氧,导致脑部出了点问题。 我爸说的没错,这孩子和别人反的,脚先出来,最后才是头,真有可能是脑子受伤了。 风言风语传多了,张叔坐不住了,特地带孩子去市区的大医院做全面检查。 谁知回来之后没多久,孩子就没了。 据说那天张爷爷抱着孩子在三楼晒太阳,下楼的时候摔了一跤,孩子从楼梯口一路滚下去,摔死了。 张家人哭的死去活来,把孩子和张婶葬在一起。 由于事发突然,村里有人说张爷爷是故意的,也有人说是孩子命不好,怨不得张爷爷。 总之众说纷纭,越传越邪乎。 我想应该不可能吧! 不管孩子脑子有没有问题,都是自己的亲孙子,虎毒还不食子,不至于故意摔死吧。 孩子落葬之后,张家挺平静的,倒是我家亲戚出事了。 我三舅死了,死的极惨。 据说是三舅出去打牌,深夜回来的时候摩托车开的太快,没有看清路,一头撞在村口的大树上。 摩托车都撞散架了,更别说三舅了。 全身骨折,眼珠子爆了一只,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 三舅好赌,平日里游手好闲,一把年纪了,连个老婆都讨不到,他死了,只好我们这些做侄子的给他送葬。 他小时候对我不错,经常买糖给我吃,我也愿意尽孝。 守灵夜那晚,我和大表哥,二表哥坐着闲聊。 他们都知道我是干接阴公的,就问我干这行爽不爽,是不是经常可以乱摸女人。 我知道表哥什么意思,但这个问题我真没办法回答,很尴尬啊,我确实可以乱摸女人,但却是从死人身体里摸孩子。 这活要是爽,那我和变态也没什么区别。 后半夜,大表哥和二表哥都说困了,我就让他们先回房睡觉,我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白天过来换我就行。 两个表哥倒是不客气,连声谢谢都没,转身就回房睡觉去了,倒是外婆来看过我一次。 “小炎,报应,这都是报应啊,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学你三舅,做坏事是会遭报应的!” 我不懂外婆什么意思,就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外婆说三舅前一阵半夜开飞车,害人家三轮车翻车,他说他看到那女的脑袋磕在石头上,当场就死了。 外婆有劝三舅去自首,但三舅说当时天黑,没人看见是他干的,不肯去,没想到今天就造报应了。 外婆说完这些,又看了三舅一眼,便回房休息去了,倒是我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原来害死张婶的人是三舅! 张婶被三舅害死,张叔却找我接生,这也未免太巧了。 就在我感慨万分的时候,灵堂里忽然传来一阵狗叫。 “汪!” “汪!汪!” 我左右扫了一圈,发现一只小黑狗站在棺材旁,目不转睛的盯着棺材看。 小黑狗是三舅捡的,叫旺财,别看他喜欢赌博,生活中是个大老粗,对旺财还真不错,当亲儿子养。 狗通人性,三舅死了,想必旺财也很难过。 “旺财,别叫了,三舅死了,以后我养你吧!”我朝旺财挥了挥手,示意它过来。 平时旺财很听话,我一挥手就过来了,但是今天特别奇怪,一个劲的对着棺材叫,仿佛棺材里有什么东西似的。 旺财的叫声虽然不大,但是听起来特别渗人。 我起身朝棺材走去,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谁知道我刚靠进棺材,就看到让我惊诧的一幕。 三舅竟然睁着眼睛,眼珠亮着绿色的妖异光泽,嘴角甚至微微上扬四十五度。 我不是没见过尸体,但这么诡异的尸体还是头一回见,一股恶寒瞬间涌上心头,这他娘的太邪门了吧。 “汪!汪!汪!” 旺财越叫越急,没一会功夫,竟然一溜烟跑出灵堂。 我刚想追过去,只听咯吱一声,厚重的大门自动合上,点燃的蜡烛同时熄灭,灵堂瞬间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我连忙冲过去,谁知死活打不开门,更诡异的是,我身后竟然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灵堂里最忌讳出现猫和狗,按照村里的说法,守灵夜如果有猫狗跨过棺材,就会诈尸。 我猛地转过身,隐约看见一道人影坐起身。 卧槽,真的诈尸了! 我一边大声呼救,一边试图打开灵堂大门,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大门好像锁死了,从里面根本就打不开。 三舅的尸体爬出棺材,越走越近,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嘴里呼出来的寒气。 “三舅,我是小炎啊,你安心的去吧,我会替你送终的!”我试着喊三舅。 我话还没说完呢,三舅冰冷的双手就卡住我的脖子,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你为什么就是不停手!” 我不明白三舅什么意思,拼命反抗,但他的力气好大,我根本就没办法挣脱。 我的脸涨的通红,意识越来越模糊。 就在这紧要关头,砰的一声响起,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我看见老爸冲进来,朝三舅身上丢了什么东西。 “啊!” 三舅发出细长的惨叫声,像极了女人的声音,双手一软,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老爸问我有没有事,我只喊了一声爸就昏死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三舅入土为安,家里亲戚都散的差不多了。 我问老爸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三舅是不是真的诈尸了。 老爸没有回答,反而神情严肃的看着我。 “小炎,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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