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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 贴饽饽熬小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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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颗星 发表于 2019-2-18 09:00:2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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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饽饽熬小鱼儿
家里穷掉了底。父亲微薄的工资不够兄妹吃的。
母亲却有无数办法,让我们吃饱肚子。
每年的五月份,村里的人家拖家带口到野地里,挑各种各样的野菜。
春天的故事,有数不清的绿色,柳牙细黄,毛茸茸的,小草刚刚钻出地面,从远处看去,只薄薄的一层,水墨画一样渲染出去,等到我们跑近了,还是焦黄的土地,绿色都消失了。
旧年的芦苇里,新的茎争先恐后地往外冒,陈旧的黄色苇叶,烂出了墨汁一样的黑色。
我们撒了欢,小狗子敞开棉袄,把肚子露出来了,他的肋骨一根根的,在两勒凸出,他迎着风跑,这破棉袄在他身后摇摆,像燕子的剪羽。
地里的野菜比家家的孩子多,一堆堆,一蓬蓬,在黄土里瑟缩,在春风里招摇。
大得孩子都去挑野菜,我和小狗子是一对棒槌,允许四处傻跑。
娃娃也来挑野菜。
他低着头,乌发盖住了他的侧脸,他的脸骨清晰,肉皮洁净。
“你看什么看!”小狗子掐我,“你看什么了?”
我觉得他发作得突然,没有理他。
小狗子长得高了,不会流鼻涕,就算擤鼻涕,也很文雅,他更不会吸了鼻涕,他走路慢下来,轻易不会奔跑。
春天的野菜,只能当蔬菜吃,不能像马济菜一样,把肚子吃得饱饱。
夏天的末尾,地里的马济菜漫山遍野,他们在地面趴着,在玉米杆下藏着,一群群,一团团,开着黄色的小花,结着黑色的小籽儿,绿色的叶子,红色的茎,这茎长的粗粗的,艳红色时,妈妈就来打了。
她把自行车后边挂上大筐,把我放在自行车前梁上,小狗子坐在后筐里,她就骑车到地里去了。
她用镰刀收割马济菜,我和小狗子一捆捆地抱进大筐,一会功夫,大筐就满了。
妈妈把我们扔到地里,嘱咐我们不要乱跑,她自己往家带野菜。
我们躺在野菜堆上,看着天空。
澄澈得天空又高又远,深邃得神秘,瑶鹰盘旋,飞上飞下,大朵大朵的云彩,荡荡悠悠,灰鸽吹响哨子,忽地飞了过去,看不见了。
我们头顶着头,没有说话。
小狗子变得古怪起来,好多事情,一定和我斟酌个对错,我们颠倒了位置,我得哄哄他。
我叹口气,他又盯着我,恶狠狠地,看得我头皮发麻。
野菜带回来,母亲用大锅料理。大锅的水滚烫起来,母亲把马济菜放进去,打一个滚,又捞出来,放到竹帘子上晾晒。
好多开水烫过的马济菜被挂在铁丝上。
这时候的日头充足,雨水少,马济菜晒干了,跟铁丝一样硬,妈妈取下来,装进蒲包,收好了。
冬天来了,母亲买回来小泥鳅。这小泥鳅只有小孩的手指粗细,五毛钱买一大水桶。
母亲买回来,在院里煎,小泥鳅不用放油,他们自己煎自己,油“吱吱”地响,小泥鳅被煎得四面见干儿。
母亲用马济菜干熬泥鳅鱼,
一锅泥鳅一锅鱼,她在锅沿上,贴了铮黄色的饽饽。
大火在锅底跳起舞,火舌舔着锅底,香味从锅里跑出来,在胡同里散开了。
吃贴饽饽熬小鱼儿得时候,妈妈是管够的,我和小狗子捧着大碗,看着母亲慷慨地用大勺子,把马济菜熬小泥鳅放进去,我们背对着背,把脑袋钻进大碗里。
减哥哥会提醒我,不要被鱼刺卡了,娃娃经过我们时,带着一丝神秘复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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