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教我的手擀面

妈妈教我的手擀面
         文/张士国（山东）

    从小生活在鲁西北，习惯了四季分明的节气，习惯了家乡的美食。尤其是喜欢妈妈做的手擀面。清晨起来，来上一碗炝锅手擀面，吃的热乎，新的一天充满朝气。阎维文在歌中唱到：“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那)三鲜馅有人(他)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我还想加一句，你爱吃的手擀面，有人给你下，之所以手擀面好吃，爱吃；是因为手擀面里包含着母爱，包含着乡愁，包含着亲情。
    我喜欢吃手擀面，从小时候开始的，那时我的身体体质不是很好，容易患感冒，俗话说：“头疼脑闷，面汤一顿”。在我们的家乡，手擀面俗称面汤。手擀面的做法简单并不复杂。将面粉、水调制成水调面团，饧十几分钟左右备用。取一块面团，用手揉均匀，然后平放于案板上，用擀面杖向四周用力擀开成片状。待面块擀制到一定的程度时，将擀杖卷入其中，用面紧紧包裹在内，并用手反复向外推卷。如此几次后，将其展开，撒上适量的扑面，从另一个方向把擀杖卷入其中，进行推卷操作，然后再展开，撒扑面。直至将面团擀成薄片为止。将擀好的面片用刀切成细条状的面条，下入沸水锅中煮3、5分钟左右，就可食用。
     我母亲是做手擀面的高手。那时家里穷，兄弟姊妹多，想吃一顿手擀面也非常不易，大都是吃一种用玉米和面做成的嘎嘎汤，把玉米面揉好切成方块装，再在玉米面外面搓上面粉，吃起来味道还不错。就是这种两面子那时也很难吃到。大都是吃地瓜面，高粱面，能够吃上玉米饼子玉米窝头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随着社会的进步，家庭也随之变化。等我哥参加工作后，姐姐也能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我和妹妹也能为这个家搭把手了，加之父亲在外工作有固定的工资，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吃手擀面的机会也随之多了起来。
每当父亲从工作单位回家，母亲总会给我们做一锅手擀面，一是犒劳在外工作的父亲，二是也给我们一家人解解馋。一大家人在一起很热闹，其乐融融。和面，擀饼，切面。可千万别小瞧这家家户户都吃的手擀面，要想做好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其实每到工序都有一番讲究，面要和硬，不能和的太软，俗话说，软面饺子硬面汤。擀皮要均匀，越薄越好。切面要一致，宽细要统一。做面时用葱花炝锅，仔细一想，现在还馋的要命。
我喜欢吃面，也会做面。起初，母亲不教我做面，小伙子学做面，会做饭，娶了媳妇，肯定会怕老婆的。母亲还真有点封建。尽管我爱吃面，她老人家就给做，但不让我学。八十年代参军到了部队，部队有个好习惯，那就是帮厨。战斗班的战士抽时间到食堂帮助劳动。当然，我也不例外。渐渐的，我对做面食有了兴趣，慢慢学会了蒸馒头、包饺子。俗话说，艺不压身，学会了这些，还真不错，在以后的家庭生活中方可大显身手。就拿蒸馒头来说，我蒸馒头速度快，揉面用力，可以一手一个，同时揉出两个馒头，饧好后上屉蒸出的馒头样子好，劲道，还好吃。复员以后只要春节放假，我们一家人都喜欢吃我蒸的馒头。
    为了学做手擀面，我利用回家探亲的机会，缠着母亲教我做手擀面，母亲还是不大情愿，我软磨硬泡，告诉母亲，我学会了做手擀面，方可到部队大显身手，给战友们做上一锅香喷喷的手擀面，说不定还能提高战斗力呢？母亲见拗不过我，还是手把手的教会了我。尽管学会这么一门手艺，但不经常用。到部队后，我做过几次，战友们都夸奖我手擀面做得好。特别是有战友生病做病号饭，都会让让我给战友做一碗炝锅面。记得1994年我北京战友我的老队长来滨州带兵，联系到我时，提出一个条件，要吃我做的手擀面。好，我爽快的答应着，带他来到家中。和面，擀饼，切饼，一套程序下来，干净，利索。让战友看的心服口服，当香喷喷的手擀面端在战友们面前时，战友拿起筷子，高兴地挑起面放在口中，嘴中一个字，好，好，好。
    我做面食不光得到战友的认可，也时常得到家人的褒奖，自己也心里美滋滋的。心里明白，家人说好吃，就得辛苦辛苦，勤快着点，只要我在家，就给家人做饭。炒菜，做饭，我全包揽，谁让我做的饭菜好吃呢。
    从小习惯了吃母亲做的手擀面，时间长了，就回家让母亲做一顿手擀面吃。记得小时候的夏天，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靠北屋门口的电灯下，打开收音机，听着父母爱听的吕剧唱段，等母亲做好手擀面，从东屋的伙屋用大锅做熟手擀面，盛在大饭盆里端出来凉着，我和姐姐早早的扒好蒜瓣砸成蒜泥，加入酱油香油调好后放在饭桌上，按人数盛面，一人一碗，哥哥身大力不亏，吃起面来也是那样豪爽，一碗面，一勺蒜泥，满头大汗，嘴里不停的夸奖娘做的手擀面好吃。我们姊妹几个也不示弱，吃完一碗再来一碗，一家人有说有笑，一大锅手擀面不见踪影。我非常怀念那段美好的时光。可岁月不等人，时光催人老。母亲到了八十岁以后，我们便把她老人家接到城里。离着我们兄妹近了，照顾起来方便。母亲因身体的原因。吃软食较多，面条、手擀面是母亲每天赖以生存的主食。为了让母亲吃的好，吃的舒服，我又开始做起手擀面来。母亲吃的手擀面，不同于家人吃的面，母亲吃的面要为她老人家专门做，母亲仔细干净惯了，对做面的细节也非常重视。我每次做手擀面，只做够她一个人吃的，多了母亲怕浪费。面少，和面是技巧，一点面，放一点水，我喜欢用筷子调，然后揉面，将面揉好后，母亲站在一旁看我擀面，那幅场面至今还历历在目，可惜母亲已经走了快一年了，我每当想起那幅画面，心里总是酸楚楚的，眼泪会禁不住慢慢的流下来。有母亲真好。有母亲的陪伴，自己总感觉是一个孩子，周末或工作之余听听母亲的唠叨，那真是一种幸福。母亲走后，我总是没着没落，有一种无家可归的失落感，尽管在自己的小家庭里生活得很好，总是感觉有自己的小家，再有母亲维持着一个大家，那是多么幸福，多么美好的。每当我想念我的母亲，总会写一首小诗，把思念融进诗行。现在我或许在早上或者晚上，自己慢慢的做一顿手擀面，在擀面的时候，总觉得母亲就在身边，看着我擀面，一边指点着……
    您牵我手，跌跌撞撞长大
    我牵您手，岁月沧桑变老
    手撒开了，我好想妈妈
    现在我有时也做手擀面吃，一是思念母亲，不能忘了学到手的手艺；二是向老婆孩子展示一下精细的手擀面。自从母亲光吃面条和手擀面后，我在母亲的监督和指导下，我做的手擀面技术又提升了一个很高的档次。每当我早上为老婆女儿做出手擀面时，女儿总会发出由衷的赞叹：“爸爸，你擀的手擀面已经是精细的面条了，你擀的太好了”。妻子更是打心眼里佩服，“你的面食水平太高了，等你退休了，我们去开个面馆吧”。哈哈，我知道我就是一个干活的命，经不住几句好话，只有充实的每天给家人做饭，乐乐呵呵，保持良好的心态，忙碌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