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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屋的凌乱,喜欢的相框躺在地上,熟悉的一切都满目疮痍,我阻止不了,安静的躲在角落里,手里紧紧抓住那个印有照片的咖啡杯。伸出头,偷瞄着客厅,爸爸爱文站在电视机前沉默不语,妈妈悠夏坐在沙发上哭泣不止,只剩下无辜的我不明所以。 “我们都需要冷静,给对方一点点时间好吗?” “好”爱文艰难回答。 “豆豆跟谁在一起?” “跟着我。”两人异口同声。 “豆豆你跟着谁?” 我听见他们叫我的名字,站在他们中间,角落里放着那个印有照片的杯子。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无法选择,静静的走向那个角落。 直到门重重的闭合,才探出头,呆呆的望着那越来越小的脚步声。 爱文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痛苦不堪,用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我,告诉我: “以后可能她不会再出现了,我们的生活中不会再有她了。” 我回到角落紧紧的抓着那个印着照片的咖啡杯。从这一天起,也许没有人在每个早晨抱着我对我说:“好孩子,到妈妈这来,要洗澡了哦。”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要持续多久,也许一年,两年,也许还要更久,无法想象。我还小,没有办法理解。 爱文默默的收拾着凌乱的房间,相框被放到原来的位置,只是 相片只有残缺的一半,悠夏带走了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整个房间里变得寂静,像是丢失了灵魂,爱文看了看,依旧那样放到原来的位置。 我把咖啡杯放到衣柜的下面,以免爱文能够看到。 晚上,爱文疲惫的睡去,躺在他身边,听着他的呼吸,看着他在梦里轻声唤着妈妈的名字,想告诉他:“爸爸,不要伤心,有一天妈妈还会回来,她带不走深入骨髓的思念,我坚信,因为咖啡杯上还留着她的微笑,她的所有都留在这,抹出不掉。” 两个月的时间,爱文的垃圾箱中堆放了所有速食包装袋,换下来的衣服占用了整个洗澡间,他不敢洗,怕又回想起从前,有她在的日子,衣服上还留有她清洗过的味道。 爱文在等待她回来,他明白在这里有她才是家。
对我来说有个不好的消息,明天爱文就要出差,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注定了我的饥肠辘辘。爱文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头枕着双手,手机放在他胸前,终究下不了决心,我闭上眼睛慢慢睡去,当我醒来,爱文已经睡着,手机信息栏里显示着发送成功,上面写着: “悠夏,我明天要出差一个星期,豆豆留在家里没人照顾,左思右想,只有你能够照看。”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上面仅仅只有一个字。“好” 爱文走了,悠夏在洗澡间里忙碌,每件衣服都带着独特的味道,这是多么熟悉的画面,我在门后偷偷看她,她看到我,微笑着对我说:“好孩子,到妈妈这里来。” 我走过去,悠夏轻声唠叨: “他还是不会自己照顾自己,以后我不在,没有人替我照顾他,豆豆长大了就替我照顾他好不好。” 悠夏抚摸着那撕去一半的照片,慢慢对接在相框上,不管怎么完美,中间都有了一道缝合不了的裂痕。 悠夏把照片放到一起,把有关她的一切对接,在她眼里,这才完美。悠夏还是爱着爱文,习惯了他的一切,像他了解自己一样理解他,没有了当初的浪漫,只剩下生活得琐碎,磨平了我们的棱角。 爱,原本就很平淡,它融入了生活,不再感觉到,可我们依然爱着。 第五天,爱文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外,悠夏惊讶的看着他,转身拿去围裙,抓起手包向着门外走去,听见爱文喊着:“ 悠夏,让我把话说完。” 悠夏站在那里没有转身,爱文从包里拿出一样样物品,替换下残破的相框。“我没有出差,我骗了你,在这五天里,跑遍了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没有你在身边,再美的风景都是一片凄凉,路途那样遥远,几次都想停下来,没有了走下去的理由。我在你喜欢的每一个地方拍照,只是你不在身边。”爱文把包里的相框放到台子上,那里他笑容如花。 “你不在,我只能空出你的位置,展现笑容,我知道有一天你还会在空白的地方依偎着我笑意如花。”悠夏慢慢转身,看着那片空白。 “我没能找到你喜爱的咖啡杯,所有的杯子上面都没有那个你喜欢的我。”爱文拿着相片说到。 “我想只要补全与你有关的一切你就会回来。” “不必了。”悠夏拿起爱文留有位置的相框摔在地上。 爱文静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好像停止了心跳。心中的坚信,轰然倒塌。 一秒,两秒,三秒…… 爱文蹲下身捡拾,悠夏再次接过摔在地上,爱文心如刀割,哽住了喉。 “我们再走一次那段旅程,帮你补全你心中的我好不好。” 眼泪在爱文眼里打转,坚定的点头,悠夏站在那里笑着流泪。 爱文紧紧的抱着悠夏,像是怕有一次失去。 他们把包里的物品一一放到相应的地方,壁橱墙上依然有一个地方空空荡荡,那里以前放着他们最喜爱的咖啡杯。 我默默的转过身,来到衣柜下,抓起印着照片的咖啡杯,放到地上,上面抱犊寨的石碑屹立,爱文抱着悠夏开心的笑着,另一面一只哈士奇叼着骨头,下面有一个梅花形状的爪印。 冲着爱文,悠夏汪汪汪的叫着。 他们转过身看到地上的咖啡杯,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我,拿起咖啡杯,放到空白的位置上。那里没有了空缺,两人熟悉的笑脸冲着我微笑,回过头摸了摸我的头说: “豆豆,晚上妈妈给你做你喜欢的骨头好不好。” 我的眼中只有单一的色调,在那些暗淡的日子里,随着你们一起灰暗无光,在你们快乐的日子里,七色的彩虹在眼中不断的变换,因为你们是我心中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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