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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 司南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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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nis 发表于 2017-3-2 10:58: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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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断案

作者:向古今

第一篇:竹林女尸

第1章 重生阶下囚

    “碰!”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X市刑侦队与悍匪正在进行激烈的交战,不甘束手就擒的悍匪引爆事先布好的炸弹,欲与对方同归于尽。

    熊熊烈焰在黑色的眼眸中放大,来不及呐喊,甚至来不及害怕,刑侦队实习生陈司南的最后一丝意识定格在这片火海之中。
    ......

    月黑风高,城外乱葬岗,刺耳的蟋蟀声在破乱的坟头此起彼伏,偶尔飘来几声孤狼野狗的哀嚎。

    “好了,好了,就这了,你们两把他扔下去,麻利点儿。”牢头一手持火把,一手指着车上身着囚服的死尸,对前面推车的两狱卒说道。

    “好嘞,头儿。”

    两人迅速抄起尸体的胳膊,一左一右的夹着往前走去。

    “你说这货死得倒也干脆,一听到判决秋后问斩,竟活生生给吓死了,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倒也省心。”

    “谁说不是呢,活着等死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还省得到时候做个无头鬼,早死早超生。”两狱卒边走边嘀咕。

    “碰”,将尸体往地上一扔,溅起一地灰尘,在火光的映照下,略显几分阴森。

    “哎哟!”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两狱卒闻声对望一眼,顿时感觉后背发凉,然后默契的回头向抛尸方向一看。

    “诈尸啦!”两声杀猪般的嚎叫响起,撒腿就跑,一个个恨爹妈少生了条腿。

    此时只见那尸体,正慢慢坐起来,敲了敲脑袋。“我,我居然没死,不知道那帮匪徒怎么样了,有没有抓到。”心中暗自想道。陈司南记忆还停留在与悍匪交火的时候,突然一阵头疼,零散的记忆直冲脑海。

    原来此尸体也叫陈司南,生前犯了事,得知被判秋后处斩硬生生给吓死了。在交火中牺牲的陈司南灵魂穿越,借尸还魂,附身到这死囚身上,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还未等陈司南继续捋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便传来牢头的喝骂声:“你两鬼叫个啥子,哪有什么诈尸,这分明是装死,想逃过一劫!好小子,不愧是能做出此等命案之人,差点被你蒙混过去了。”说完举着火把往陈司南那边走去,边走边向着后面喊道:“我说你们两个是没见过死人还是咋的,还不快跟上!”

    听到此话,陈司南暗道一声不好,现在的自己可不是什么刑警,而是身陷囹圄的死囚犯,只是刚醒来时没摸清楚处境,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才导致如今这境地,竟又要被抓回去。来不及后悔,陈司南本能的想要起身反击,奈何这具躯体身遭牢狱之刑,软弱无力,遂放弃反抗的念头,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脱险。

    “我说,你小子还真有你的,差点把我们哥几个都骗了,你这装死装得也忒像了。”牢头来到陈司南面前说到。

    “大哥,我,我确实是死了。”陈司南懵懵懂懂的吐出这几个字。

    “哈哈,哈哈!”见陈司南如此模样,三人大笑。牢头道:“难不成我们都在跟鬼说话?装死被识破了,连谎话都不会说了,哈哈!”

    陈司南又急又气,只能结结巴巴的解释:“不,不,是他死了,我没死,那个死囚犯死了,我活了。”越解释越乱,连自己都被自己绕糊涂了,对方更是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自己。知道解释不通,陈司南只好装孙子,以巴结讨好的口气,笑呵呵的对牢头说道:“大哥,您看,要不,您就跟之前一样,当我是个死人,再扔我一次,行不?”说完一脸期待的表情。

    牢头将脸凑到陈司南面前,咧开一张满是黄牙的大嘴,菊花般的笑容在脸上绽放,摇头道:“呵呵,不行。”然后冲两狱卒吼道:“给我押回去,你们可得看好咯,别让他再耍什么花样。”

    陈司南一口老血直冲脑门,自己这不是犯贱么,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倒了八辈子血霉附身到这杀人犯身上也就罢了,明明就要虎口脱险,偏偏鬼叫个什么,这下好了,又要被抓回去了。

    陈司南晕晕乎乎的被带到一间黑黑的屋子里,屋里的空气散发着一股霉臭味,角落里散落着一些破草杆,地上的耗子窜来窜去,胆肥得跟在逛街一样。陈司南心想这里就是牢房了,事已至此,无暇他顾,便静下心来好好思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还要从今日黎明时分说起。这世的陈司南本是开阳县天生地养的一街头小混混,好吃懒做、无所事事,偶尔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就一纯粹的无赖。虽是案底无数,但也从未犯过什么作奸犯科的大罪。陈司南昨日下午在赌场出老千被抓了现行,被一干恶汉追了数条街,一口气跑到城外的紫竹林躲了起来。由于害怕回去被打,便在林中找个地方藏了一夜,今日黎明时分被饿醒,遂动身准备回城中弄些吃食。睡眼朦胧之际,被脚下一物绊倒,待看清楚绊脚之物乃是一女尸后,吓得魂飞魄散,慌乱逃窜。逃至林外被清晨入林砍竹的大爷看见,后来大爷发现女尸便告了官,讲述了陈司南逃窜之事,上午便被官府缉拿入狱。审讯一日,陈司南只知道死者乃是城中柳员外家的千金,但无从辩解,只顾喊冤,傍晚时分被判秋后处斩,晚上在狱中抑郁而死。于是便发生了后来之事。

    回忆至此,陈司南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偶遇死尸,被当成了杀人凶手。前世作为刑侦队的一员,陈司南迅速回忆起当日清晨发现尸体时的情景,很快便发现了此案中的两个疑点:其一,“陈司南”被绊倒时发现尸体是凉的,说明尸体在那里已久,若自己是凶手,为何不连夜逃跑,偏偏等到天亮后再跑,岂不是增加被发现的风险。其二,员外家的千金为何会单独死在城外紫竹林如此偏僻之地,这等大小姐出门应该是有人跟随,最起码丫环总要有一个,说明紫竹林很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是有人抛尸至此,而真正的案发现场应该是死者经常出没的地方,才没有下人跟随。陈司南并没有现场查看过死者,只能根据这具躯体已有的记忆推理出这两个疑点。

    陈司南知道自己明白这些没有用,要官老爷相信才行。所以当务之急是如何让官府重新审理此案,最好能亲自参与案件的调查,这样才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自己如今身陷牢狱之中,如何才能重审此案,陈司南苦思良久未果,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标签:司南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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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nis 发表于 2017-3-2 10:59: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章 计诱狱中卒

    清晨的一缕暖光透过狭小的木窗,洒下一地斑驳。陈司南站在窗前,目光投向太阳升起的方向,贪婪的吸吮着外面的空气,淡淡的花香随风入骨,甜到心间,这一刻充满着对自由的向往。

    “吃饭了。”狱卒的吆喝声打断了陈司南的思绪,一碗野菜汤放在牢房门口。

    “他奶奶的,今儿个老子非得扳本不可。”

    陈司南循声望去,只见三名狱卒正在玩色子赌钱,其中一人垂头丧气,看样子输了不少,方才说话的正是此人。

    “不玩了,不玩了,真是晦气,回头去拜拜财神,保佑老子时来运转。”

    “哈哈,黑头,我看你还不如拜拜县太爷,让大人下个月多发你点例钱,好回家上交母老虎啊,哈哈。哥两个先出去买点好酒,你就在这守着。”两人取笑完叫黑头的狱卒,笑哈哈的出了牢房,留下一脸苦逼的黑头看牢门。

    “你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是不是也在笑老子?”兴许是输钱输急了眼,黑头便拿陈司南出气,走过去一顿喝骂,“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将死之人的份上,老子打得连你爹都不认识!”

    陈司南听到辱骂并没有生气,反而顿时心生一计,说道:“是啊,我都是个快死的人了,我死不足惜,只可惜了这一身赌钱的好手艺,怕是要就此失传喽。”说完眼睛贼贼的偷瞄对方。

    果不其然,听闻此话,对方像是发现了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瞬间照亮了人生前进的方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司南,一脸希冀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赌钱什么的,什么手艺?”

    “哦...是逢赌必赢的秘技!不是我吹牛,我三岁就出来混江湖,五岁偷看邻村寡妇洗澡,八岁调戏隔壁黄花大闺女,十岁已是赌场常客,十三岁之后未尝一败。上打千门上八将,“正”、“提”、“反”、“脱”、“风”、“火”、“除”、“谣”,下挫赌门下八将,“奸”、“淫”、“邪”、“盗”、“偷”、“呃”、“拐”、“骗”。什么一字长龙、天女散花、偷天换日、移花接木、千变万化等千门幻术,那是无所不精、无所不通、无所不晓!人送外号,一朵梨花压海棠、赌遍天下无敌手,逢赌必赢、逢赌必胜的千王之王——赌.......神!”

    陈司南劈头盖脸一顿瞎吹,唾沫星子满天飞溅,直忽悠得黑头眼珠子都要滚出来,张着大嘴巴呆立当场,口中的哈喇子都快掉到地上。

    “咕咚!”黑头咽了一下口水,将信将疑的问道:“你,你,那个,真,真有这么厉害?你不会又想耍什么花样吧?”

    见对方快要上钩,陈司南接着忽悠:“你要是不信咱们玩两把试试,喏,就刚才你们玩的那色子,你要是能赢我一局,也不用等到秋后了,我现在立马撞死,以捍卫我赌神的尊严!”说完,昂头以四十五度角斜视右上方,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

    “这,这不好吧,你一个犯人......”黑头想试但又有所顾虑,心中颇为矛盾的说道。

    “我要不是犯人,我这绝技岂能舍得教给外人。再说这儿不就我们两个人吗。”陈司南装作无所谓的说道。

    心中盘算了一番,黑头心想也是,就试两把,反正也没别人看见,于是将色子拿了过来。“那咱们试两局,比点大。”说完将色子往骰盅里一扔,接着往地上一扣,胡乱搅和两下,摘开一看三四五,然后将骰盅丢给陈司南。

    “三四五太小了,”陈司南边说边摇头,“给我来个豹子!”说完右手拿起骰盅上下左右随意摇晃,动作潇洒无比,看得黑头眼睛都跟不上,然后“碰”的一声用力地将骰盅扣在地上,缓缓摘开,三个六!

    “没意思!”陈司南故作高深,一副不屑的样子。心道这具躯体的原主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好歹也有个一技之长,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不过也正是因赌而惹上人命官司。所谓福兮祸兮所依,祸兮福兮所倚说的不外如是。

    这一手直看得对方嫌爹妈将自己眼睛生小了,那眼珠子恨不得长在色子上,好看清楚陈司南是如何摇出的豹子。

    “那个,是你运气好,再来一次,这次比点小,你先摇。”黑头心里虽然有点相信对方,但嘴里仍然不服气。

    “还是你先吧,”陈司南将骰盅丢给黑头,“我怕我摇完,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黑头一脸的不解,不过没作他想,又是一顿胡搅蛮搅,待摘开一看,三个一!

    “哈哈哈,哈哈哈!老子也有今天,你输定了!”像是来了人生的第二春一样,黑头一阵狂笑,轻蔑地调侃道:“那个,什么千王万王什么的,哦,赌...赌神,对吧,我看你怎么赢老子!”说完一脸的得瑟。

    陈司南见此情形未显丝毫慌乱,接过骰盅向对方露出神秘的一笑。又是一阵如风如影般的潇洒摇掷,数息过后,陈司南将骰盅向上一抛,骰盅在空中翻滚数圈,稳稳落地,此时陈司南右手刚好压住盅底。看得黑头眼花缭乱,满脑金星。

    “花、花架子厉害有什么用,反正这局我铁定不会输!”在黑头的脑子里,三个一是最小的,不可能还有比这更小的。

    陈司南看着黑头,又是神秘一笑,顺手缓缓拿起骰盅,黑头屏住呼吸,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仿佛盅下的色子比自家婆娘屁股的诱惑力都要大。

    待到开出点数时,直惊得黑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只见三颗色子成叠罗汉状竖在地上,上面为一点。

    “雕虫小技,一字长龙,比起你的三个一还是要小那么一两点,呵。”陈司南拍拍手,潇洒地转身面向窗外,一副高手风范。留下一脸蒙逼的黑头在牢房外发呆,仿佛坐牢的不是自己,而是对方。

    “师——傅——!”一声声嘶力竭的嚎叫在狱中回响,那声音简直堪比杜鹃啼血。接着扑通一下四脚着地,“赌神,赌神师傅,从今儿个起,您就是我师傅了,徒儿保证每天让您有酒喝,有肉吃,把您当俺爹一样伺候着,舒舒服服地享受这最后的日子。当然,那个,那个,逢赌必赢的秘技,呵呵,呵呵。我学会了才能去多赢些银两,才好更好地孝敬师傅,您说是不,呵呵。”说完两手互搓,一脸猥琐地望着陈司南。

    “嗯。要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陈司南道。

    一番附耳细语,两人似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至此,陈司南心中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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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denis 发表于 2017-3-2 11: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章 再审女尸案

    柳府门前白绫高束,府中几个道士在一灵前念经做法,妇人、丫环的啜泣之声不断,偌大一座府邸沉寂在一片哀伤之中。

    黑头拿着一封书信火急火了地来到柳府,对看门的家丁说道:“这有封信要交给你家老爷,事关你家小姐之死,速速去禀报!”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见对方一身狱服,是衙门之人,且事关小姐之事,家丁不敢怠慢,连忙跑去通知老爷。

    待见到柳员外后,黑头将信交给他道:“柳老爷,有人托小的将这封信交给您,说是关于令千金之死,具体我也不大清楚,说您看完这信自然就明白了。”说完转身告辞。

    接到信后,柳员外也是一脸的疑惑,不过事关自己女儿,便立即回到房间拆开来看。信的一开头便指出柳家小姐乃是他人所杀,狱中不过是个替死鬼,真正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然后具体阐述了此案中的两大疑点。最后说明替死鬼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柳家小姐含冤而死,尸骨未寒,而真凶却逍遥法外,若是如此草草结案,不将杀害柳小姐之人绳之以法,小姐在天之灵何以瞑目?身为人父的柳员外何以对得起死去的亲人?字字铿锵,直击柳员外灵魂深处。

    此信正是出自陈司南之手。今日早晨与狱卒约定之条件,便是黑头帮陈司南取来笔墨,陈司南写完这封信后,让黑头帮忙送至柳府,交给柳员外。陈司南料定对方看完信后必定想找出真凶,这是为人父能够为女儿做的最后一点事了。当然作为交换,便是事成之后陈司南需教黑头赌术。

    陈司南明白自古衙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已判了的案子想要重审难度很大,更可况自己身为此案的犯人,更没有资格令一堂堂县太爷为自己翻案,因此才把主意打到了受害人身上。从人心角度来讲,家人受害肯定对凶手恨之入骨,必定希望凶手早日伏法,以告慰亲人在天之灵。正是利用家属的这一点,陈司南才让黑头将信送往柳府。当然,与其说这是利用,倒不如说是帮助受害人找到真凶,更是帮助自己洗脱罪名。

    “碰、碰、碰!”衙门口传来击鼓之声,不出陈司南所料,柳员外看完信后不久便命人来到县衙鸣冤。县令将击鼓之人传上堂前,身后跟着一众人等,此时门外陆陆续续围着一些看热闹的民众。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有何冤情,速速报来!”县令一拍惊堂木道。

    “禀大人,草民柳福,乃是柳府管家,来为我家小姐鸣冤的。”跪地之人回道。

    “何大人,此人乃是我府上管事,来替小女鸣冤的。本来乃是由我亲自过堂,奈何老夫近日身体欠佳,便由下人代老夫为之,望大人见谅。”突然从侧方人群中走出一中年男子说到。

    “原来是柳员外,只是令千金之事昨日已经结案,为何又......”何县令一副不解的口气道。

    柳员外走向大堂中央,拱手向何县令回应道:“何大人,昨日老夫痛失爱女,心神遭受莫大的打击,一时间只想尽快找到元凶好将之绳之以法,并未细细思量个中曲直。今日思虑过后,觉得事有蹊跷,便来此向大人禀报。”接着,柳员外便将疑点向何县令一一述说,最后再说道:“都怪我心切,想着尽快找到元凶,以至于影响了大人的判断,还望大人重新审理此案,找出真凶,还小女一个公道。”说着一副老泪纵横之状。

    柳员外说出案中疑点后,旁听的群众一副的确如此的情形,顿时议论纷纷。何县令见众人如此,况且自己也觉得对方说的合理,便扯了扯嗓子一拍惊堂木道:“咳,咳,肃静,肃静。本官昨日亦发现此案有疑点,但正如柳员外所说,本官体恤被害人家属心中之悲切,欲急于找到凶手,况且被告也未曾替自己辩解,便也就未将疑虑说出来。如今原告自己也觉得此案另有乾坤,希望重新审理,我身为开阳县之父母官,自当替诸位主持公道。故定于今日下午重新提审犯人,必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柳员外你看如何。”不愧是当官的,三言两语便把自己的失察忽悠过去了。

    “如此,那便多谢大人了。”柳员外又是一揖。

    “不过嘛!这个...案子昨日已经结了,若要重新审理,那是费时又费力。我呢,虽然身为你们的父母官,查命案那是天经地义,不过你也知道我手底下就那么几个人,若是人人都这么要求重新审理,重新追查,那也是不成体统的,对吧?”何县令一副为难的样子,向柳员外发牢骚。

    柳员外是何等精明的生意人,这话一说出来就知道对方的意图,连忙回道:“大人请放心,这个我醒得,这等翻案之事确实是不太合法理。我也不让衙门的弟兄们白忙活,不管能不能找出真凶,我柳某人定当重谢!借此也向诸位宣布一下,若是有人能查出真正凶手,我柳某人赏黄金千两。”

    哗~~~围观群众一个个交头接耳,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化身神捕,好去追查真凶。

    “肃静!肃静!”何县令惊堂木一拍,宣布到:“那就下午再提审犯人,退堂!”

    此时众人也便一一散去,柳府赏金千两追查真凶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开阳县。有人心中不免会有些不安。

    “好消息,好消息啊,”黑头一脸激动的跑来对陈司南道:“师傅,刚听说今天下午大人要重新审理柳家小姐一案,到时候说不定会有转机呢。而且还听说谁要是能找出真凶,柳员外赏黄金千两呢。我滴乖乖,那得是多少钱啊。”说完两眼放光,哈喇子都快掉出来。

    陈司南似乎早已料定会如此,心中虽然高兴,但也并未表现出有多兴奋。“机会终于来了。”陈司南一直紧锁的眉头稍微宽松了一些,自言自语道。

    刚过午时,县衙大堂门口已经聚集了众多群众,都是来看重新审理柳家小姐案的。

    “传犯人上堂!”何县令说完,啪,惊堂木一拍。坐在主审位置上,身后“明镜高悬”四字异常醒目。

    “威——武——!”两边衙役列队齐声高喊,杀威棒整齐地敲击地面,颇有几分威严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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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denis 发表于 2017-3-2 11:01: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章 智辩公堂上

    “嫌犯陈司南,本官问你,你是如何杀死柳家小姐的,快快如实招来。若是个中另有曲直,本官再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好好将昨日紫竹林中之事交代清楚,若有半句假话,定当不饶!”啪,又是一声惊堂木的拍打之声。

    陈司南双膝跪地,抬起头拱手向案前的何县令说道:“大人,草民着实是冤枉的啊。昨日清晨小的只是恰巧路过紫竹林,不料却撞上一死尸,顿时吓得七窍生烟,魂不附体,当时满脑子一片空白,撒拉着双腿,连滚带爬的跑出竹林,正好被人瞧见,这才被误会成了杀人凶手。草民之冤屈堪比八月飞雪、六月飞霜啊,大人!”说到后面用衣衫去抹眼角,一副含冤莫白的委屈之色,看在众人眼里倒也像那么回事。只是自己这穿越而来的人并没有挤出几滴眼泪水。

    “大胆,还想狡辩,你一人大清早的为何会跑去紫竹林,莫不是在欺瞒本官?”

    “大人,小的是前天下午去的紫竹林,在林中露宿了一夜,此事万利赌坊的人可以作证。前日下午小人在赌坊出老千被抓,赌坊的人把小人追入了城外的紫竹林,小人心中害怕出来被打,便在竹林中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醒来便发生了后来之事。”

    听完陈司南的回答何县令命人去传万利赌坊的人,然后喝道:“既然如此,昨日过堂你为何不说?”

    “大人,小人昨日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接触死人,而且还是在荒郊野岭,心中惊恐万分。还未等小人回过神来,便稀里糊涂的被抓来过堂,当时心中慌乱无比,满脑子全是浆糊,压根不知道大人在审问小的啥问题,只顾着一个劲地喊冤,这才被判成了杀人犯。直到今日,小人才缓过神来,所以才有机会替自己辩解,也多亏了大人仁德宽厚,明察秋毫,给了小的这么一个机会,不然小的死了事小,柳小姐沉冤不得雪才令人痛惜。”陈司南一番辩解下来,还不忘送上一个马屁,令人听了心中舒服不少。

    此时衙役将赌坊之人传来,何县令经过一番询问,证实了陈司南所说。于是道:“虽然你是在巧合下进入紫竹林,但还不足以排除你是杀人凶手,除非能有其余的证据,不然你仍然难逃干系。”何县令虽然有些相信陈司南,但是没有其他证据,也不好随随便便翻案。

    “大人,事关小人性命,可否容小人说几句?”见事情朝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陈司南见机说道。

    “讲!”何县令简单回应。

    “此案中有两大疑点,其一,小人被尸体绊倒时,尸身已冰凉,其死亡时间绝不是清晨,若小人是凶手,为何等到天亮再出竹林,岂不是增加了被发现的风险;其二,柳小姐身为柳府千金,为何没有随从或丫环跟随,更何况到此偏僻之地,故小人推断紫竹林应为抛尸之地,真正第一案发现场另有他处,且此处应为柳小姐熟悉之地,故未有下人跟随。”陈司南将案中两大疑点一一说出,接着又说道:

    “第一点,我相信仵作应该验过尸,不难发现死者真正的死亡时间,第二点需要查看死者的具体特征,并前往紫竹林一探究竟,然后调查与死者当日接触之人,定能发现一些线索,再高明的作案手段,都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迹。”

    “嗯,你说的跟本官所想一样,故今日特意将你重新过堂。”何县令一副早就知晓的表情:“根据仵作的勘察,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前日晚上的戌时或亥时左右。至于柳小姐为何独自一人在紫竹林,本官认为你说的有道理,可能是凶手抛尸至此。”

    见县令渐渐相信此案另有曲直,陈司南连忙说道:“大人英明,所以还望大人尽快派人重新调查此案。可以从三个方面入手:一,勘察紫竹林,寻找线索;二,重新观察死者遗体,找到死者的死因;三,调查死者当天的行踪、所有接触过的人以及死者的人际关系。”

    “嗯,本官也准备如此安排。”何县令又是一副老子早已知晓的表情,似乎是发现了哪里不对劲,待明白过来后,立马大声喝道:“混账,是你审还是我审啊!”

    “当然是大人您审,小的只不过是将大人心中所想提前说出来罢了。”陈司南连忙说道。

    见对方识趣,何县令便不再为难陈司南,于是吩咐下去:“李捕头,按照那啥...刚才说的去办。”

    乍闻此言,李捕头一脸的茫然,抓抓小偷倒可以,至于破案,那是传说中的神捕干的事,自己若是有这能耐,岂会窝在如此小地方。不过当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大人,小的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大人能否应允?”陈司南不放心这些衙役的办案能力,急忙说道。

    “有何请求,讲!”何县令说道。

    “小的希望参与此案的调查,好为众位差爷分忧解劳,望大人准许。”陈司南请求道。

    听到此话,李捕头眼睛一亮,听对方方才所言,似乎擅长破案,若是有他的帮助,这差事说不定能办成。

    “放肆,别忘了你的身份,目前你仍然是本案最大的嫌疑犯。况且本官听说你昨日在狱中炸死,蒙混狱卒,欲趁抛尸之时逃之夭夭,可有此事?”何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事情已经发展至此,陈司南不想放弃,遂一脸无辜地解释:“大人,小的冤枉啊大人。昨晚小人听闻被判了秋后处斩,确实是吓昏过去了,并非炸死。若是刻意装死,何必在临逃脱时又醒来呢。小人的及时醒来,也是天意啊,大人您想想看,若是小的这么一走了之,此案岂不是就此了结,杀人凶手依然逍遥法外,柳小姐依旧含冤莫白。上天都不忍见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发生,便令小人醒来,好让大人重新审理此案,叫凶手难逃法网,让死者早日安息,更重要的是还能体现大人的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陈司南为自己解释的同时,又是一记马屁送上,趁热打铁又接着说道:“况且大人可以安排差役监视小的,以防小的逃跑。若是小人真的逃跑被抓,不用等到秋后,小人立马伸出脖子,让差大哥把小的给砍喽。”
 
  何县令细细想来,觉得对方说得不无道理,只是这嫌犯帮着查案,自古至今未有此先例,倒是有些犯难。

  就在此时,柳员外的声音传来:“大人,我认为他所言不虚,大人也正有重查此案的想法,何不让他试试,事关他自己的清白,他定能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线索。”

  原来柳员外听了陈司南对案件的分析以及后续的调查方向,觉得对方对查案有些能耐,便帮忙说道说道。只盼着尽快找到真凶,好让女儿早日安息。

  既然原告都如此说了,正处于两难的何县令便趁机同意了。只不过加了一个条件,当堂宣布:

    “既然柳员外都同意,那本官便不反对,不过限你三日之内找出真凶,若是三日之后仍未查出真正凶手,此案便到此为止,按之前的判罚处理。”

    至此,陈司南终于长舒一口气,毕竟为自己争取了三日破案的时间,接下来就看自己的能力了。既然穿越到了这个时代,那就从今天起,一切从头开始吧,先为自己脱罪,然后再作其他打算,心中暗暗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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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denis 发表于 2017-3-2 11:01: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章 带罪查案

    由于距离案发已经过去近两天时间,陈司南担心现场的一些证据会被破坏掉,且时间紧迫,于是向何县令请示,欲立马动身去查案。得到县令的应允,陈司南领着一众衙役来到城外的紫竹林,依照记忆来到了当日发现尸体之地,路上看到了一行深深的脚印,现场还发现了一点血渍,一番查探过后又连忙跑到柳员外家,准备再观察死者遗体。

    柳小姐遗体躺在灵堂前的石床上,边上围满了一圈蜡烛。

    陈司南向遗体焚香三拜,然后对柳员外道:“柳老爷,死者已矣,请节哀顺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查看小姐的遗体,以便查探些线索,不知可否?”

    “这...”柳员外有些为难。

    见对方如此,陈司南劝说到:“柳老爷,死者为大,在下也知此道理,必是怀着恭敬的心态去查探。况且柳小姐含冤而亡,想必在天之灵也希望尽快找到凶手,还望老爷理解。”说完向对方一揖。

    心中衡量了一下,还是觉得寻找真凶才是当务之急,柳员外于是答应了下来。

    得到柳员外的应允,陈司南再向死者一拜:“柳小姐,得罪了,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我早日找出真凶。”说完陈司南从头至尾仔细观察死者遗体,在口中发现一小块碎肉,致命伤在腹部,有好几处,伤口不深,不似寻常匕首之类所为,有些奇怪。除此之外身上并无其他明显伤痕,鞋子干净整洁。

    一番细细查探,李捕头在旁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顾傻楞傻楞地看着陈司南忙得热火朝天。查探完过后,陈司南随着衙役回到了牢房(由于还是疑犯,仍然处于羁押状态)。此时已近傍晚,陈司南需慢慢理清今日发现的线索,明日还要去调查死者当日所接触之人以及人际关系。

    一夜难眠......

    陈司南将发现的线索一一串联起来,目前能够确认的是紫竹林确实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真正的现场只能锁定在柳小姐寻常出没之地,另外伤口这一点也想不通,无法确定是何种利刃所为。

    这一晚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吃过黑头送来的早饭,李捕头带着一众衙役来到牢房,向陈司南问道:“不知昨日可有何发现,这离大人给的期限就剩下两天了。”

    陈司南回道:“有些进展,我们现在再去一趟柳府,打探一下柳小姐出事那天她的行踪。”

    一行人又来到柳府,此时柳府上下依然一片哀伤。见官府来查案,家丁连忙去禀报老爷。

    “柳老爷,再次打扰,实在过意不去。奈何事关小人性命以及小姐的冤屈,不敢大意,望柳老爷体谅。”陈司南向柳员外说道。

    “无妨,无妨,我也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好让小女安息。”边说边抹眼角,“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管说。”

    见对方如此配合,陈司南便开口请求道:“柳老爷,我需要知道柳小姐出事当天最后见过她的人,还请老爷将府中的下人集合起来,以便一一询问。”

    “没问题,正好那天我外出谈生意,也想了解发生了何事。”柳员外答应道,然后吩咐旁边的柳福:“柳福,去将所有人都叫到院子里来。”

    柳福将一众下人都集合在院中后,陈司南向他们发问:“柳小姐出事当天,你们谁跟她在一起,我需要知道最后见到你们家小姐的是谁,当日你家小姐在做什么。”

    众人左顾右盼,此时,一丫环开口道:“回大人,是奴婢,奴婢那日在小姐房间伺候小姐用完晚膳后,小姐说要做女红,便吩咐我回房休息了。”

    “大概是什么时辰?”陈司南问道。

    “应该是酉时。”丫环思索片刻后回答。

    “那后来你家小姐有没有外出?”陈司南再问。

    丫环答道:“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陈司南接着向众人问道:“三天前,也就是柳小姐出事那天酉时过后,有谁见过你们家小姐,后来你们小姐可曾出过门?”

    见众人沉默不语,陈司南便初步断定柳小姐酉时在房中做女红,之后便再无与他人接触过。出事是在戌时或亥时左右,也就是说死者出事前两个时辰还待在自己的闺房之中。酉时到亥时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柳小姐是否一直呆在房中,成了此案的关键。要么柳小姐是在自己房中被害,要么是单独外出后被害。

    再询问了众人关于死者平常所接触之人,得到的结论是死者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平日很少出门,要出去也是随着一众闺蜜出门买些胭脂水粉。白天喜欢在自家院子里赏花喂鱼,晚上便待在房中做女红,更没有什么仇人、情人之类的。

    至此,陈司南发现案情陷入僵局,柳小姐到底是为何招致杀身之祸的呢,凶手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还无法推理出来。

    见无法再问出有用的线索,陈司南向柳员外问道:“柳老爷,不知在下能否进入小姐的闺房?”

    “请便。”柳员外作出一请的手势,然后向旁边的丫环道:“带陈公子去小姐房间看看。”

    “是,老爷。”丫环领命,带着陈司南来到死者房中。

    房中飘散着一股淡淡香味,只可惜伊人已去。床上被子整齐地叠放着,桌上是一副未完工的仕女图刺绣,若干秀针及各色丝线散落在一旁。陈司南仔细观察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在地上发现了一点点碎瓷片,几乎肉眼难辨,不仔细观察是很难发现的。收集好碎片后,陈司南瞧见茶几上一茶壶和一茶杯安安静静的摆在那里。之后便出了房间。

    待出来后随口问了丫环一句:“自你家小姐出事后,有没有何人再进过柳小姐闺房?”

    “小姐出事后,老爷命我等都不许进入小姐闺房,连老爷自己也没进去过,说是要保持原样,说不定哪天小姐回来了,还能住在这里。”丫环说完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柳忠全你这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之前成天在小姐面前献殷勤,如今小姐死了,你怎么不到阎王那去巴结你的小姐去啊!劈个柴都能把手弄伤,就你这熊样,真不知道翠儿看上你哪点了。”

    “柳忠旺你放屁,小姐是天上的仙女,只不过是回天上去了,过些日子定会回来。至于翠儿,你两爱啥啥,跟我压根没关系。”

    陈司南经过后院看见这么一出,似乎是两下人因为一个叫翠儿的姑娘在吵架,而那个叫柳忠全的似乎很维护自家小姐。见有人经过,两人便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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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denis 发表于 2017-3-2 11:02: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6章 真凶浮现

    日渐西斜,月上柳梢。经过一天的折腾,陈司南收集到一些零零散散的线索,案情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月光透进牢房,洒下一地风霜。陈司南一脸倦意,却无法安心入睡,便仔细回忆起今日之所见,将柳府中观察到的情况一一在脑海中放映。想到那副仕女图时,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或许是由于太困的缘故,不知不觉陈司南竟然模模糊糊地睡去了。

    次日清晨,天还未大亮,陈司南便已醒来,明日下午便是最后的期限,案情还没有突破性的进展。柳小姐当日酉时至戌时之间到底有没有出去,第一案发现场究竟在哪里,凶手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一切毫无头绪。

    与昨日一样,陈司南跟随李捕头出去查案,今日准备再往紫竹林去查探一番。不过身上穿的仍然是囚服,身着囚服,自身又是重大嫌疑犯,为证清白,亲自追查真凶,在开阳县倒也出了名。

    在去往紫竹林的路上,经过城中一小巷时,一群孩童在嬉戏,有的在玩捉迷藏,有的在玩抢窝,有的在玩石头剪刀布,悠闲不已,看来这开阳县倒也是一方乐土,陈司南心中自忖。突然,咯嗞一声,脑中一阵清响,似乎有一道壁垒被打破了,一切的一切顿时豁然开朗。

    “李捕头,咱们不去城外了,往柳府去。”说完也不管身后一众衙役,转身迅速向柳府折去。

    “不是说要去紫竹林的吗,怎么又要去柳府了?”李捕头虽然纳闷,但也迅速跟上,反正自己也就是个监视他的,至于如何破案,才懒得理会。
  
    陈司南来到柳府,急急忙忙向死者的遗体处行去,仔细查看了一下死者的鞋底后向柳员外要来死者鞋子,然后收好。之后找到昨日在院中与柳忠全吵架的柳忠旺,两人单独聊了约莫半个时辰。而后向下人们打听了一些事情,便离开了柳府。

    自出了柳府后,陈司南并没有再去查案,而是回到狱中,此时心中之疑惑已经解开,就等着天黑了。李捕头见他不着急,自己也乐得轻松,便告辞而去。

    “师傅,你那案子查得怎么样了?那个逢赌必赢的秘技啥时候能教我?”黑头见陈司南回来,屁颠屁颠的上去搭话。

    “查得差不多了,明日自能见分晓。你也不用着急,等我脱罪之后,自然不会忘了你。”陈司南心情极好,笑着对黑头说道。心想等老子脱罪了,哪还顾得上你,况且出老千的本事不是一年半载能学会的,便随便敷衍过去。

    “啊?师傅您还真能查案啊,你真是冤枉的?”黑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陈司南没有理会黑头,径自闭目养神,思理案情的来龙去脉。

    一夜无话......

    陈司南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只觉得这是自打来到这个世界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了。李捕头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见对方醒来,便说道:“还要去查案吗?再过两个时辰便是大人给的最后期限了。”

    “今日哪也不去,等就好了。”陈司南微笑着回应道。

    “等?”李捕头一脸疑惑,心道对方可能是自知破不了案,放弃了吧。

    此时,听到衙役来报,说是有人来探监,要找陈司南,是关于柳家小姐案情的。狱卒知道陈司南近日受县令大人之命在追查此案,便不敢阻拦,连忙来报。

    “走,咱们迎接真相去。”陈司南一步当先,往外走去。

    “真相?”李捕头满脸疑惑,跟了着上去......

    时间很快来到未时,陈司南被衙役带到公堂之上,只是李捕头并不在旁。听说这是柳家小姐案破案的最后期限,衙门外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何县令一拍惊堂木道:“嫌犯陈司南,本官前日给你自证清白的机会,限你三日之内查出真凶,如今三日已过,凶手可否找到?”

    陈司南此时早已成竹在胸,镇定自若的回答道:“禀大人,真凶在下已然找到,李捕头此时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到时候定然水落石出,还请大人稍等片刻。”

    此话一出,公堂外一阵吵闹,看热闹的群众噼里啪啦的在讨论个不停。

    “陈公子所言属实?若是真的找到了凶手,老夫在此拜谢了。”柳员外听闻已经查出真凶,向陈司南一揖,就连称呼也变成了陈公子。

    “柳老爷不必如此,我之所为也是为了自己。”陈司南侧身让过,然后转身扶住柳员外。

    “哎,我对这审案子的事情不感兴趣,就不去了。慢点,慢点,我自己走还不行么。”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一阵抱怨声传来。此时李捕头正好带着一干衙役回来,其中多了两个人,柳忠全和柳忠旺,刚才说话的正是柳忠全。

    “少废话,今儿个没你这案子还审不下去咧。”李捕头说完将柳忠全往地上一按,然后向陈司南双目一对,微笑示意。对何县令说道:“大人,嫌犯已带到,请大人发落。”

    “什么嫌犯?你们、我......”柳忠全一脸茫然,左看右看,结结巴巴道:“把我当杀人凶手啦?大人,小的冤枉啊,老爷,小的怎么可能杀害小姐呢?”

    何县令也是一脸疑惑,望向柳员外这边。柳员外见是自家下人,同样难以置信:“对啊,李捕头,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此时众人更是议论纷纷,尤其是柳府的人。

    “对啊,柳忠全怎么可能是凶手呢。他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小姐了,整天都去巴结讨好小姐,对小姐那可是比狗都还要忠心呢。”

    “可不是嘛,肯定是搞错了。”

    柳府之人你一言,我一语,都一致认为柳忠全不可能是凶手。

    啪的一声,何县令一拍惊堂木:“肃静!”然后眼睛看向李捕头,似是在询问缘由。李捕头此时心里也有点打鼓,心道莫不是真的抓错了,便怯生生的看向陈司南这边。

    啪啪啪,三声掌声响起,“真是好演技啊,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陈司南边鼓掌边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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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denis 发表于 2017-3-2 11:02: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章 对簿公堂(一)

    “你信口雌黄,你说我是凶手,你有什么证据?”柳忠全口气非常强硬。

    “嗯,你可有证据?”何县令向陈司南问道。

    “大人,证据自然有,请容我一一道来。”陈司南不卑不亢回道,然后转身向众人述说:“三日前我与李捕头去城外紫竹林查探,发现现场留下一行很深的脚印,此脚印的深度一个成年人的重量还不足以踏出,很可能是凶手背着死者尸体抛尸至此。且当时死者尸体处只有一点点血迹,大家都知道死者为利器所杀,必然会流出大量鲜血,若此处为第一案发现场,不可能只有一点点血迹。因此我怀疑,死者是被抛尸至此,这也证实了我上次在公堂上说的两大疑点。”

    陈司南歇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然以上只是推测,让我真正确定紫竹林非第一案发现场的是死者的鞋底。我与李捕头之后去了趟柳府,查看了死者遗体,发现其鞋底干净整洁,我询问过柳府之人,他们并没有为死者更换过鞋子,所以死者当日根本就没有去过紫竹林,否则鞋底必然会沾上泥土。至此,我才断定紫竹林确非第一案发现场。”

    众人听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真正的案发现场在何处?”何县令一副希冀的表情问道,众人也是齐刷刷地望向陈司南,合着这县令大人问出了大家心中所想。

    陈司南继续一一为众人道来:“实际案发现场自然另有他处。第二天我与李捕头再次去到柳府,经过询问得知死者出事前两个时辰还在自己闺房中做女红,之后便没有人再见到过她。大家都知道,死者真正死亡时间是戌时或亥时,所以酉时到亥时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死者是否一直呆在房中,还是这期间单独出去过,便成了此案的关键。之后我去到死者房间,在桌上发现了一些女红的事物,地上还有一些碎瓷片,当时并未觉得有任何异常。”说到这里,陈司南眼睛看向柳忠全,柳忠全似是略有些紧张,不过仍自强装作无所谓。

    “那后来呢?死者可曾出去过?”何县令再次问道。

    “死者并未曾出去过,这点我是昨日早晨才确定的。刚才说到前日在死者房中发现了一些女红事物,有仕女图,秀针、丝线等等,当时感觉少了什么,但一时间说不上来,直到昨日在城中偶然瞧见一群孩童在玩石头剪刀布的游戏,这才恍然大悟,做女红怎么可能少得了剪刀呢。死者留下的女红事物中缺少的正是剪刀!联想起死者身上的伤口形状不似普通的匕首所伤,且伤口不深又不止一处,故要杀人必须要刺多次。我问过柳府之人,柳小姐死后,柳老爷为了怀念女儿,命所有人不得进入其房间,故剪刀不可能是他人所拿。所以必定是凶手用死者生前在做女红时的剪刀将其杀害,然后再打扫现场,将染血的剪刀丢弃至他处。”说完眼睛凌厉地盯着柳忠全,似乎是要将对方看穿,柳忠全此时已经是冷汗淋漓。

    “那凶手究竟是何人呢?”何县令似是被带入了案情之中,很配合的问道。

    “大人勿急,请容在下一一道来。”陈司南说道:“刚才说到凶器是剪刀,而且是死者房中的剪刀,说明凶手并非蓄意杀人,而是临时起意。大家试想想,若凶手是蓄意谋杀,肯定是事先将作案工具准备好,最好是匕首,刀剑之类的,以图一击毙命。既然是临时起意,又是在死者房中将其杀害,因此可以推测出凶手很有可能是柳府中人!”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怎么可能!”

    “难道真是柳忠全?”

    “这也太可怕了吧!”

    人群中一顿骚乱。此时柳忠全全身颤抖,向陈司南吼道:“就算凶手是柳府中人,你凭什么说是我?我为何杀死小姐?”

    “因为你的手!”陈司南手一指对方缠着布条的左手,回以强硬之口气道:“死者在自己房中被害,可并未惊动府中之人,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捂住死者的嘴巴,防止其呼救。第一次查探死者时在死者口中发现了一些碎肉,而死者口中并无任何伤痕,因此这些碎肉应该是死者在挣扎过程中咬伤凶手时留下的,所以凶手的手必定受了伤。”

    此时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柳忠全的左手,用布裹了几圈,果然是受了伤。

    陈司南继续道来:“我前日从死者闺房出来,在后院中恰巧遇上柳忠全和柳忠旺两人因一个叫翠儿的姑娘吵架,当时发现柳忠全的手上有伤,并没有往凶手那边想。但昨日早晨已断定凶手很可能是柳府中人,这才想起柳忠全。”

    “这是我劈柴弄伤的,这点柳忠旺可以作证。”柳忠全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辩解道。

    于是何县令便下令道:“传柳忠旺!”

    “大人,小的柳忠旺。”从人群中走出一人,跪地说道:“这个问题昨日陈公子也问过小的。数日前,也就是小姐出事的第二天,柳忠全手上便缠着此布条,我还问了他此事,他说是劈柴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亲眼看见他受伤,而是他告诉你是劈柴受的伤?”何县令一下戳中破绽。

    “禀大人,是这样的。”

    柳忠全听到柳忠旺的回答,心中开始慌乱。

    “好了,你可以退下了。”何县令挥手示意其退下,然后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柳忠全,你可知欺瞒本官,该当何罪?”

    “大人,就算小的手受了伤,也不能证明是小姐咬伤的,这并不能说明我是凶手。”柳忠全倒也沉得住气,这时候仍自辩解。

    听完对方的辩解,何县令觉得也有道理,此还不足以证明他就是凶手,于是转头看向陈司南,意思是该你说话了。

    陈司南见何县令看着自己,于是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人,这点确实不足以说明柳忠全就是凶手,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下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是犯罪,难眠会留下蛛丝马迹。”说着拿出一只鞋子向众人展示,然后呈给何县令。“我知道柳忠全与柳忠旺两人有矛盾,于是昨日我去柳府,与柳忠旺单独商谈了大半个时辰。我告诉柳忠旺只要去帮我偷来柳忠全的鞋子,保证以后便不会有人跟他抢翠儿。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柳忠旺说的我昨日去找过他,还问了他柳忠全手受伤之事。”

    众人更是不解,一只鞋子能说明什么,而且还是托人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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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denis 发表于 2017-3-2 11:02: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章 对簿公堂(二)

    陈司南不急不躁,徐徐道来:“待到昨日天黑后,柳忠旺摸黑偷来柳忠全的鞋子,今日便按照我们昨日约定好的,送来监狱。之前李捕头带着鞋子去城外紫竹林比对脚印,与抛尸现场留下的脚印完全吻合。”

    “确实如此,我发现脚印吻合后,便带着手下把柳忠全抓来过堂了。”李捕头向何县令禀报道。

    何县令听完,喝道:“大胆柳忠全,证据在此,你还有什么狡辩的?还不快速速招来!”

    不到黄河心不死,柳忠全兀自辩解道:“这的确是小人的鞋子,不过脚印吻合并不能说明什么,天底下脚印大小一致之人多了去,凭什么就能断定是我的脚印,更何况我的鞋底并没有泥土。”

    众人一想,对啊,这似乎还是不能确定柳忠全就是凶手,而且刚才正是通过死者鞋底没有泥土这一点来说明死者未曾去过紫竹林,这下不正好说明柳忠全也没有去过吗。何县令再次看向陈司南。

    “果然有点小聪明,”陈司南轻蔑的笑着说道:“之所以没有泥土,那是因为你回来之后洗掉了。”

    “真是荒谬,合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凭什么说是我回来之后洗掉的?”柳忠全抵死不认,“再说了,我平日里对小姐尊重万分,怎么可能杀害她呢?”

    柳府中人听闻柳忠全的回答,都点头称是,平日里就他最爱讨好小姐了,整天跟个哈巴狗似的围着小姐转。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唯独他嫌疑最小。

    “因为爱!”陈司南斩钉截铁,转头对柳忠全大声说道:“从前日你与柳忠旺吵架时对柳小姐的维护我就看出了你对她的尊重,这点我不否认,但尊重的背后更多的是仰慕,是爱慕。昨日我在柳府中打听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你平日里确实对柳小姐很是敬重,但却把爱意深深地掩藏在心里,因为你自卑、你不敢,你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柳小姐。常年累月,下人里有一些传言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柳忠全此时情绪有些波动,向陈司南喊道:“别说了,别说了。我是喜欢我家小姐,那又如何?我既如此喜欢她,就更加不会去害她。”

    “对呀,既如此,那就更没有道理说他是凶手了。”何县令也是如此说道。

    “正常情况下确实如此。不过人在一种精神状态下压抑久了就会出现性格扭曲,柳忠全正是如此。他将对柳小姐的爱意藏在心中已久,常年累月下来,性情就会大变,这种人随时都会做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出来,往往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我称之为人格分裂症。常年的压抑令柳忠全难以自控,案发那天柳老爷正好外出谈生意,他便壮着胆子来到柳小姐房中,鼓起勇气向其告白。期间具体发生了何事我无法得知,不过我大概能猜测出应该是柳小姐拒绝了柳忠全,柳忠全一时难以接受,顿时恶向胆边生,之后柳小姐便遇害了!”陈司南说完摇头叹息,像是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此时,柳忠全已经有些失控,带着哭腔喊道:“你胡说,我家小姐没有死,她没有死,她是天上的仙女,她只不过是去天上了,以后还会回来的。”

    “我不管是你脑子是真有问题还是装疯卖傻,我只相信证据。”说完陈司南伸开手掌,上面似是用布片包着一些东西,将其和一只鞋子一起呈给何县令,只不过这鞋子却是死者的,乃是昨日向柳员外要来的。

    众人见又是一只鞋子,更是疑惑万分,何县令也无法理解。

    “大人请看布条上面,这上面的碎瓷片是我在死者房中发现的,应该是茶杯之物摔碎后残留下来的。大人请再看死者鞋底,里面也扎进了一些类似的瓷片,而凶手的鞋底同样有此一模一样的碎片。”边说边一一指给何县令看。

    “此碎片扎入鞋底后不容易被发现,也难以洗去,我第一次也忽略了此线索,而你同样也没有发现。因此你只洗掉了鞋子上的泥土,而扎在鞋底的瓷片却保留了下来!”陈司南转头大声对柳忠全说道。

    何县令一看,果然如此,然后恍然大悟道:“凶手在行凶时不慎打碎了桌上的杯子,因此死者和凶手的鞋底才会出现相同的碎瓷片!”

    “大人英明!”陈司南恭维道。

    “大胆柳忠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奴才弑主,真是自古未有之啊,来啊,给我托下去,斩立决!”

    “哈哈哈,哈哈哈......”柳忠全见事情暴露,一阵狂笑。旁听的群众顿时炸开了锅,议论不止,甚至有丢鞋子砸柳忠全的。而柳员外更是激动,差点一口气背过去没缓过来:“你,你个奴才,我柳家待你不薄,你却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真是丧心病狂,丧心病狂啊!你说,你为什么要杀害小姐?”

    “为什么,哼!我为你们柳家当牛做马十几年,而你们呢,却是怎么对我的?吃最差的,穿最烂的也就罢了。可我明明对小姐是一片真心,大家不理解我,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也忍了,可当我把我心中的想法告诉小姐时,我至今忘不了她那轻蔑的眼神,说什么将来是要嫁给门当户对的人,我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凭什么,哼,既然是得不到东西,我宁愿将它毁去!”柳忠全面目扭曲,几乎是歇斯底里的说出这些话。说完一阵狂笑:“哈哈哈,既然此生不能拥有你,那我就到阴曹地府去找你,继续为你当牛作马,哈哈哈。”然后朝着公堂上的案桌撞去,脑浆迸裂。

    众人见此情形,吓得不轻,纷纷都说柳忠全着了魔。事情至此,此案终于告破,何县令当堂宣布陈司南无罪释放,柳员外更是说要给陈司南黄金一千两,以示感谢,这也是之前自己发出去的悬赏,整个开阳县的人都知道。陈司南重获自由,心情舒畅无比,至于钱财,此时脑海里对一千两还没有什么概念,便洒脱地拒绝了。或许是想过过当英雄的瘾,便让柳员外将赏银折现成粮食,在城中施粥放粮,扶危济贫。此举更是赢得了百姓的称赞,不久成了坊间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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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denis 发表于 2017-3-2 11:03:47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一已经写完了,先看下评论吧,看看有没有值得写下去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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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紫龙候 发表于 2017-3-6 23: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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