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第一人民医院,秦念对面的医生正拧着眉,将她的体检报告单递给了她。“秦小姐,你这次的检查结果不太好。”
秦念抓着包的手指一紧,忧心忡忡地问道:“怎、怎么了?”
“现在已经确诊胃癌,晚期。”
闻言,她脑子里嗡的一声,感觉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不一会儿,手心里已然全是冷汗,整个人如坠冰窟。
“胃……癌?我得了胃癌?”
她喃喃地开口,不可置信地问道。
她的胃是老毛病了,经常因为加班错过了吃饭时间,胃痛也是习以为常了并没当回事。最近她觉得绞痛得慌,有时还便血,最终还是有些不放心,过来检查了一趟。
原本以为只是个小问题,却不曾想……居然是癌症!
见她脸色煞白,整个人从这个打击中回不过神来,医生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小问题没有得到重视,久而久之就会变严重了。你现在可以选择化疗或者是手术,还有延长生命的机会……”
“延长生命……我要死了是吗?我才二十七岁,我,我就要死了是吗?”
秦念有些懵,说到“死”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心脏处蔓延开来,缓缓向四肢百骸延伸,让她连呼吸都有些隐隐作痛。
“如果乐观地估计,你还有半年时间……做手术可以切除部分胃,风险是肯定有的,也是目前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你要么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考虑入院吧!”
半年……她的人生还没步入正轨,就只剩下半年可以活了?
她还没好好谈个恋爱,想买的房子还没买,想去的地方没去过,甚至连第一次都还没送出去,这有诸多目标和期盼的人生,就要戛然而止了?
这让她如何接受?
浑浑噩噩地从医院出来,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浑身冰凉双腿发软地挪着步子,秦念只觉得自己的眼前,还有未来,全都漆黑一片。
失魂落魄地走了几步,她腿下一软,便瘫倒在地。
腿在粗砺的地面磨得有些生疼,力气好像被抽了去,她索性在这灼热的马路上坐了下来。
“现在已经不时兴这样低级的碰瓷了吧?”
一道轻飘飘的男声慢悠悠地响起,她木楞地转头,才发现自己坐在了一辆车子的后面。
“还不起来吗?让我叫警察来扶你?”男人见她没反应,似是有些不悦。
秦念完全没心思搭理他,脑子里不停地回响着医生的话。
她得了胃癌,她只有半年活可以活了……
“难道是听觉障碍?”男人踱步上前,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一张戴着墨镜的大脸出现在她眼前。
透过他的镜片,她能看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像极了一个垂死之人。
心里突然涌出强烈的悲凉和委屈,她终于绷不住了,鼻子一酸,滚烫的眼泪便夺眶而出,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哭什么?”男人不解地蹙起眉,“我还没报警呢,你哭什么?”
秦念哪里听得到他说话,这辈子受的委屈和不甘通通涌上心头,干脆扯着嗓子,“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技术不够,演技来凑?”他拧眉打量着她,发现她身上没什么外伤。
秦念垂着头,哭声越来越大,眼泪和鼻涕齐飞,惹得周围阵阵侧目。
男人被她哭得头昏脑涨,手机也不凑巧地响起。
“我已经到医院楼下了,等我五分钟,先做手术准备,我马上上来。”
他挂断了电话,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了她手里。
“哭够了联系我,到时候你是讹钱还是报警,我都奉陪。”
语毕,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顶着众人的目光,疾步离去。
秦念哭了许久,嗓子都哭喊疼了,这才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响,她抹了把眼泪,接起了电话。“妈。”
“念念,中午回去给小哲和你爸做午饭,他想吃排骨,你去买点。妈这边打牌赢着呢,走不开!”
说着,没等她回答,那头便挂了电话。
她胡乱抹了把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手里硬硬的卡片划疼了她的脸,她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江铭”两个字。
捡起了掉到一边的鞋子,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顺手将名片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到家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些排骨,无精打采地回了家。
打开家门,秦哲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见了她,他头也没抬,扯着嗓子喊道:
“老姐,你可回来了,我饿得不行了,快去做饭!”
她没吭声,随手扔下包包,便踱步到厨房里洗菜。
看着窗外的艳阳天,她有些失神。
“你发什么呆呢?到现在了菜都没洗完,浪费水!”秦哲冷不丁地开口,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没回话,默默地关了水龙头。
“对了姐,最近那个新款手机又出了,才八千多块钱,我知道你月薪高,妈也同意了,让你领了工资给我买一新的。”
秦哲说着,随手抄起一个西红柿就啃了起来。
“我记得去年出新款的时候你刚买的手机。”秦念冷然地说道。
“新款出了,去年买的就是旧的了,拿出去,多没面子,反正你一个月工资也够了。你要是不乐意,我就让妈来跟你说!”秦哲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随即催促她快点做饭,大大咧咧地出了厨房,重新回到沙发上玩游戏。
做完了饭,她一口没吃,默不吭声地回到了自己房间里,坐在床上发呆。
原本想商量着辞职住院的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在痴心妄想。
工作这么几年来,省吃俭用,积蓄却并没有多少,想治病,这点钱远远不够。
想着,她看着工作群里的消息,洗了把脸,又回公司加班,一忙就到了晚上。
手机关了机,她没有急着回去给一家子人做饭,只是拎着包,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或者三两朋友欢声笑语,或是一男一女亲昵依偎,都让她心里生出一股子萧瑟和冷清。
过了今天,她的生命只剩下了半年不到了。
为了活着,有多努力多隐忍只有她自己知道,突然发现自己没几天可活了,反而茫然了起来。
从刚才就一直绞痛的胃仿佛一直在提醒着她,这朝五晚九的生活,被压抑的本性,不应该延续到她生命的尽头。
“只剩半年了,这半年,为自己活吧!”她看了一眼被霓虹照亮的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强打起精神,喃喃道。
说归说,她这个胃还总是不让她好过。止疼药已经都吃完了,因为都是处方药,她只好捂着肚子,翻找出白天医生开的药方,打了个车去了人民医院。
买了药,她就着矿泉水吃了两片镇痛,在僻静的过道休息了一会儿,这才觉得疼痛散去了许多,起身出了医院。
“安顿好了你,我也该享受享受人生了!看看帅哥,睡睡帅哥,有钱就花,及时行乐......”
她仰头叹着,心里寻思着去哪里先溜达一圈,要不要去年轻人的聚集地去找找乐子。
晚风有些凉,她踱着步子,慢腾腾地朝医院大门口走去。
“都说了我可能会加班别等我了,怎么还跑来了?真是不乖。”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得肩头一沉,猝不及防地倒进了一个怀抱里。
“......”秦念下意识地想挣脱,却只觉得耳边一热,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别动,帮个小忙。”
耳朵有些痒,她抬眸,正对上了一张俊脸。
明眸皓齿,鼻梁高挺,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她有些愣怔,瞟了一眼他性感的喉结和唇珠,忍不住感慨:看来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求!二十七年来头一次遇到这么好看的男人!每天对着那些给自己穿小鞋的同事,头发稀松得连天灵盖都快遮不住的主管,还有那个败家子儿弟弟,简直是惨不忍睹!
“阿铭,你不是这种人,我知道。”
一道女声蓦地响起,打断了秦念的思绪,她偏过头,见一位女人穿着一身黑色蕾丝短裙,外面套着一件风衣,肤白若凝脂,海藻般的长发披在肩上,秀丽的小脸上带着些冷意,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直直地盯着身旁的男人。
“哦?那我是哪种人?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会为了你守身如玉的男人?”男人轻飘飘地说着,手上的劲道未减半分,抓得她的肩膀都有些疼。
“江铭,我要跟你谈谈!”女人闻言不悦地蹙起眉,目光落到了还在看戏吃瓜的秦念身上,上前一步,纤纤玉手指了指她,冲她倨傲地抬了抬下巴。
“这位小姐,我和他有话要说,麻烦你回避一下。”
秦念有些懵,本来好好的一出戏让她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动了动身子,她起身想走。
“该回避的是你,我和我女朋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江铭看了她一眼,暧昧一笑,将做字说得很重,大手抚了抚秦念圆滚滚的脑袋,还作势将她霸道地摁进了怀里。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感受着他结实的胸大肌,秦念咽了咽口水,有些心猿意马。
之前还偶尔想着绝对不能成为一个处女鬼,死之前一定要睡一个帅哥的她,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捡了个漏!
这可真是……天降横财!
老天爷这是良心发现了,打算在这最后关头,满足她剩余的几个心愿么?
“别骗人了,我知道,你没有女人!”
女人脸色一变,打量了还在神游的秦念一眼,眸光中带着几分受伤的神色。
“阿铭,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
“你还是对我不够了解。”江铭慢悠悠地说着,随即勾起嘴角,扬起一抹潇洒的浅笑。
“我不会在往事上浪费时间,不后悔,也不回头。”
说着,他故作亲昵地在秦念的脑门上亲了一口,那黏乎乎的目光让人有些迷乱。
“亲爱的,别在意,我这就回去……补偿你。”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温柔又低沉,暧昧的话语听在两个女人耳朵里,是截然不同的味道。
“……”秦念不着痕迹地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扯出了一个僵硬的假笑。
“阿铭,你……”女人眉目纠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满脸委屈,说不出话来。
江铭轻笑一声,转身,抬起手冲她扬了扬,一路揽着秦念来到了大门口,才松开了她。
熟稔地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瞥了直愣愣地杵在原地的秦念一眼。
“我觉得你有点眼熟,是我之前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
秦念闻言,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可能对这样的帅哥毫无印象,茫然的摇了摇头。
“那就是我记错了。反正,感谢你的帮忙。想去哪,我可以载你一程。”江铭掐灭了烟,一反刚才吊儿郎当的模样,语气淡漠又公式化,浑身透着些疏离和清冷。
秦念的脑袋瓜子飞快地转着。
刚才那个女人百分之百是他的前任,所以他现在是个单身狗!长得又帅,简直是睡觉的完美人选。
只是看起来颇有些难搞……
江铭发现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询问地挑了挑眉,似是在等她答话。
秦念咬着唇,心里一道声音疯狂地在叫嚣。
秦念啊秦念,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想想你这些年受的委屈,为了生活,从一个活蹦乱跳的元气少女变成了毫无生气的老女人,现在还不想办法,真要做个处女鬼?快想办法,想办法!
见她拧眉迟迟不说话,江铭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要就算了。”
语毕,他转身欲走。
“等一下!”秦念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胳膊。
“送我倒不用了,你跟我睡一觉吧!房费我出,还会请你吃宵夜!”她咽了咽口水,涨红了脸,郑重其事地说道。
看着她真挚的眼神,江铭挑眉,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如果我的听觉没出问题的话,你刚才说了……睡觉?”
“嗯。睡觉。”
秦念对上他微眯的眸子,坚定地点点头。
这种帅哥,她二十七年才遇到一次,既然有了目标,总得死皮赖脸地努力一把,虽然她这些年没积攒什么撩汉经验,但也总比一条腿已经跨进了棺材里还顾忌这点薄面的强。
江铭闻言,揶揄地看了她一眼,咧嘴笑了。
“你不会是,把我刚才临场发挥的话,都当真了吧?”
“那倒没有。”秦念摇了摇头,“就是很单纯的想法,你若是不乐意就算了,我走了,你自己继续跟她唠吧!”
她说着,朝他身后努了努嘴,他偏头,发现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阴魂不散地跟了出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那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他眉心一痛。
沉吟三秒,他潇洒地揽她入怀。
“走,睡觉。”
秦念跟着他上了车,发现他的车看起来价值不菲,虽然她没怎么关注过豪车,但方向盘上那么大个车标她还是认识的。
她偏着头,直勾勾地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白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卷起,露出了好看的手腕。
“有想去的酒店吗?”
感受到她的目光,江铭悠悠地开口问道。
“没,我不怎么住酒店。”她摇摇头,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一闪而过的风景,头一次觉得这么惬意。
“那好。”江铭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开着车。
不一会儿,车子在一家药店门口停了下来。
“......你不会是要反悔吧?”她看了一眼窗外,狐疑地问。
江铭扯了扯嘴角没有答话,只是下了车,不疾不徐地走进药店,不一会儿就提了个袋子出来。
“我说过,我做事,不后悔。”上了车,他说着,麻利地从袋子里拿出棉签和酒精。
“手给我。”他沉声命令道。
秦念有些懵,伸出手,还未来得及问他要干什么,就感觉指尖一痛,暗红的血就沁了出来。
“你干嘛?!”她一声惊叫,手被他温热的大手捉着,捏了捏她被戳破的手指,将血滴到了一个小试纸上,随即将棉签递给了她。
“自己按住。”
江铭不再说话,一双眸子就着车里的灯光,若有所思地盯着试纸,很是认真。
秦念当然不知道,他拧着眉在想什么东西。只是好奇地看着一言不发的他,又看了看试纸,他不开口说话,她也没有多问。
几分钟过去,他慢条斯理地收起试纸,塞进了刚才的盒子里。
她偏着头凑过去看,刚巧瞄到试纸包装盒上面写了HIV几个字母。
“……怎么样,我有病没病?”她有些无语,虽然想着这个愿望可能不那么容易实现,但被当成病毒携带者,还是头一次!
“小心驶得万年船。”江铭理所当然地说着,随即启动了车子,重新汇入车流。
“先确定人有病没病,是你们医生的职业病?”她收起棉签,就着灯光看着她手指上被扎的红点,幽幽地叹了口气。
“也许吧。”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直接将车子开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楼下。
“房费我出。”江铭说着,掏出身份证,朝她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把身份证拿出来。
都到这种关头了,身份证上的一张不能见人的证件照算什么?她二话不说地掏出来,递给了他。
“秦念?”他瞥了一眼,沉声念着。
“我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吧?反正明早起来咱俩桥归桥路归路……”她凑到跟前,低声说道。
“你倒挺在行。”江铭看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秦念撇撇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啊!电视剧里都那么演,她也就借来用用。
他开了一间偌大的套房,里面宽大整洁,一张大床格外的显眼。床边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灯光很柔和,江城的夜景可以尽收眼底。
进了门,江铭扔下手中的钥匙,慢腾腾地摘下手表,放在了一边的茶几上,随即疲惫地在沙发上坐定。
气氛有些尬,秦念放下自己的包包,感觉到他若有似无的视线,她故作轻松地干笑一声,突然没了话。
“坐吧,还是你想直奔主题?”
看着她变了个人般突然老脸通红瞳孔有些震动,他了然地扯了扯嘴角。
秦念犹豫了一秒,听话地坐下,瞄了一眼他白净的脸,发现在这灯光之下,他整个人好像又帅气了许多,有一种让人口干舌燥的吸引力。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江铭看着她涨红的脸,已然确定她并不是什么作风大胆的女人,悠然地点了支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秦念愣了一秒,随即站起了身子,“不不不,你别反悔就成,我先洗!”
见她风风火火地冲进浴室,他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查看着明天的日程。
收件箱里有几条被拦截的电话通知,他冷然地看了一眼,随即将手机静了音,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看着江城美丽的夜景发呆。
不一会儿,水声停止,他收起心神,淡淡地盯着浴室门口。
只见一个脑袋伸了出来,满脸赤红地盯着他,“那个,能不能把那个大灯关了?”
秦念咽了咽口水,尴尬地问道。
刚才在洗澡的时候,她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疯了,迟来的害臊席卷了全身,一时间,了却心愿的兴奋和初经人事的不安纠结到了一起,让她一颗心跳的飞快。
江铭垂眸,悠悠地站起身,关了顶灯,只留下几盏昏暗的地灯,气氛瞬间变得暧昧又撩人。
秦念这才舒了口气,紧了紧裹着的浴巾,硬着头皮慢腾腾地挪出了浴室。
仅仅是瞟了她一眼,江铭的眸光一沉,体内突然窜起一股子久违的邪火来。
只见她的头发随意地束起,脖子和肩膀露在外面,透着些诱人的粉红色,两条纤细的腿在短短的浴巾下,几乎全都暴露在外,泛着粉白的光泽。
“等着。”
他觉得喉间有点干涩,深吸了口气,四平八稳地解开衬衫纽扣。
秦念偷瞄了一眼,发现他居然有八块腹肌!人鱼线若隐若现地延伸出来,让她的哈喇子开始极速地分泌。
听着水声,她有些坐立难安,东翻西找地弄到一瓶酒,大口地喝了起来。
一杯见底的时候,江铭裹着浴袍出来了。
他散漫的擦着头发,颀长的身形立在床边,松垮的领口露出了他好看的脖颈和锁骨。
扔下毛巾,他瞥了一眼正端着酒杯盯着他发愣的秦念,三两步走到她跟前,二话不说地拿过酒杯放到一边,抬手就扯住了她的浴巾一角!
秦念只觉得胸口一凉,浴巾已然被他扯了去她慌乱地捂住,又是扯被子又是捂他眼睛的,忙得一头汗。
江铭眸光闪了闪,走到另外一边,在床上坐下,随即抬起长腿,舒服地上了床。
“再让你做会儿心里建设?”瞟了面红耳赤的她一眼,他颇为耐心地扯了扯嘴角,整个人悠哉悠哉地,像个久经沙场的老手。
秦念有些手足无措,深呼吸了好几次,一颗狂跳的心都没有缓下来的迹象。
秦念,争气点,这样的帅哥已经触手可及了!害臊个什么劲!万一煮熟的鸭子飞了,什么时候还有这种机会?
她正在心里嘀咕着,江铭作势要起身。
“……”以为他要走,她的反应快过了脑子,忍不住一个猛虎扑食,眼疾手快地从背后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
江铭动作一滞,她的尖下巴硌得他后背生疼。
不过温香软玉的身子贴着他,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袍传了过来,让他有些燥热。
“我好了,好了,你别走!”秦念急吼吼地说道。
他无声地轻笑,要去倒杯水这种话也懒得说了,只是松开她紧抱着的手,转身将她推倒,随即倾身覆了上去。
双手撑着床,近看着她红得像要滴血的脸蛋,整个人僵硬得像一根木桩,他觉得有些好玩,遂伸手抚了抚她修长的脖颈,“你喜欢强势一点的,还是温柔一点的?”
本来只是个缓解气氛的打趣话,没想到她当真认真思考了起来。
“嗯……温柔的不错,强势的我也想试试,那就……温柔中带点狂野不好吗?算了算了,你怎么擅长怎么来吧!”她说着,手一伸,就钳住了他的睡袍领口将他拉向自己。
江铭勾了勾唇,顺势低头,目光在她嘴唇上流连了一会儿,却是偏头吻上了她的耳朵。
这无疑是吹响了秦念愿望达成的胜利的号角,她紧张又兴奋,浑身的细胞都在跳跃着,对接下来的事情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江铭很会撩。
若有似无的气息伴随着轻吻,如羽毛划过,有些痒。
意念仅存的时候,秦念还在想,自己运气可真是好,去哪里找这样帅气,又功夫好的男人?
可惜她什么也不会,只会紧巴巴地抓住他的衣领,还时不时地害臊一下。
江铭被她钳制得有些难以继续,便随手扯开了睡袍带子,三两下就脱了下来,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让她搂上了自己的脖颈。
看着他清亮又带着些许晦涩的眸子,秦念感觉自己已然掉进了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的温柔乡里。
在她还在感慨人生居然如此美好的时候,突然身下一痛,让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一睁眼,江铭的脸色有些说不出的难看。
与其说是难看,倒不如说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纠结。
“你……chu女膜完好无损。”他拧眉,沉声道。
秦念茫然的眨了眨眼,“怎么了?你不喜欢这种?会影响你发挥吗?”
天哪,不会到了这种关头,因为这种原因,吃了一半的鸭子,飞了吧?!
江铭紧紧地盯着她,额头冒出了隐忍的汗珠。
“第一次,就找个陌生男人交代了?”
瞥了他一眼,她怅然若失地笑了笑,“你刚才不是看了我身份证嘛,我都二十七了,要是有看的过眼的熟人,我也早交代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早知道,我就自己把它捅破了算了……”
闻言,江铭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可想清楚了,我们两个的关系,仅限于今晚。”
秦念被他唠叨得头昏脑胀的,生怕他箭在弦上起了退意,着急地坐起身,“你你躺下,让我自己来!”
被她的突变弄得有些懵,江铭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她反客为主,摁到了床上。
坐在他的大腿上,她有些手忙脚乱,脑子里回想着刚才他洗澡的时候她偷偷做的功课,墨迹了半天,急得她汗如雨下。
然而,江医生比她还难受。
体内的邪火燃烧得越来越旺,被她折腾了几下,更是难受得快要爆炸了。
他一拧眉,大手一用力,就将她从身上给掀了下去!
是真的掀翻了她,力道大的她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要被赶下床一般。
“不会还逞能!”他沉声说着,再也没给她什么折腾的余地,毫无顾虑地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