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宫

镜宫
我们钻进砗磲宫殿，来到了镜宫。
镜宫里，都是大大小小的菱花镜。这些奇妙的物件，是海浪送给我们的礼物。海风吹啊吹，把船只吹落到海底，我们就去收集，落到海底的船只，满载千奇百怪的物品，陆地的人们真是神奇，他们长着长长的腿，穿着华丽的丝绸衣服。
他们都静静地躺着，闭着眼睛，安详地睡着了。
“他们死了！”保甜说，“离他们远点！这些死陆人不干净！”
我呆呆地立起尾巴，看着他们。
保甜在找镜子，大海里什么都可以生长，却不能长出这样奇妙的镜子。
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黑黑的脸，黑黑的发，头上带着珍珠的花冠，这花冠垂着红珊瑚的流苏。
我的头发已经没到鱼尾了。
“胖胖可真壮实！”海巫女说，“整个人鱼王宫，就胖胖肉多。”
海巫女伸出长舌头，她最喜欢吃肉肉，这沉船里的睡陆人，都是她的食物。
保甜找到了船里所有的镜子，带着我回到砗磲宫殿，用镜子装饰这个房间。
“这么多镜子有什么用？”我心不在焉，“我最不漂亮吧？”
“谁说的？”保甜升到了房间顶部，把菱花镜镶嵌完了，又落下来，“胖胖最漂亮。”
他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的鱼尾，“没有任何人鱼的尾巴像胖胖这样美丽。”
他收拢手臂，把我抱紧，我看着他，他是最美的人鱼。他的眼睛有淡紫色，他的发翠绿，在水里飘荡。
“苓苓！”他说，“减哥哥快回来了，他回来后，你就嫁给我吗？”
我低着头，人鱼都是夫妻两个，小人鱼一出生，就离开父母。
人鱼的天谴是情，无论什么样的人鱼，只要背叛了爱情，天谴就跟着来了，如影随形，附骨之蛆，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你嫁给我么？”保甜问到，“减哥哥和你，是个特例！”
“特例？”
“是呀，胖胖”他说，撩起我的发，“你们来自天外，所以，你们是兄妹组建了家庭，后来减哥哥到陆地去了，苓！”
他看着我的眼睛。
我又垂下头，镜宫无声，水流慢悠悠流进来，又慢悠悠流走了。
小鱼儿飞过来飞过去，落在我身上。
保甜递给我一个筐，是个大大的鹦鹉螺。
我高兴起来，我们要去采珍珠了。
珍珠田是整个海洋里，最美的地方，成千上万的蚌壳匍匐在海田里，数不清的珍珠在开放。
我们游到珍珠田里。
珍珠蚌张开怀抱，露出珍珠，然后，和我们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