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祭坛24

第二十四章帝煞秘辛

　　师徒二人于亭中座谈，不知不觉已近黄昏。
　　“师父，我真是当年您在战争中捡来的吗？”
　　风玄还是问了出来，自从在秘境里看到那个画面之后，他的心中就一直有着一个疑问，它是真是假，那个小孩，是不是就是他自己。
　　应修郎走到泉边，他看着泉中的鱼群在自由的嬉戏打闹，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来问我的，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快。”
　　难道……
　　风玄的心中一紧。
　　“师父，还望您告诉我真相。我想知道自己是谁，我的家人可否在世。”
　　应修郎盯着他，有一种心疼。
　　“孩子，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你的身世涉及的太多，对你现在而言没有什么好处。”
　　应修郎有意隐瞒，对他而言，这是一种保护吧。
　　“师父，玄儿已经不是当初的玄儿，不管是怎样的真相，玄儿都想知道。”
　　应修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叹了一口气道。
　　“好吧，你迟早都会知道，只是你答应我，不要随意暴露你身世的秘密，那会为你招来杀身之祸的。”
　　“好的，玄儿答应您。”
　　应修郎回头看了风玄一眼，点了点头。
　　“你其实不是我在战争中捡来的，是你父亲离开前，把你交给了我。”
　　应修郎转身看着奔流而下的瀑布，他的视线好像穿越了山泉去往那极远之地，那里黑烟四起，大地一片贫瘠，众多野兽的尸骨横陈便野，大地一片赤红。
　　“我的父亲，他……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风玄看着前面的人影，视线里好像有一个人在与之重叠。
　　“他……他是一个充满传奇的人。”
　　应修郎一笑，那种笑，就像是在面对着一个彼此信任彼此欣赏的朋友。
　　传奇？
　　风玄眉头一皱，好像在脑海里浮现了一道人影。
　　他破水而来，一人如金枪独立，在他的身上有着一种难言的风采。
　　“是啊，他真的是一个传奇。”
　　应修郎转身看着风玄。
　　“你知道为什么你犯了门规却没有被废去修为关至暗牢之中吗？”
　　风玄疑惑，他摇了摇头。
　　“因为你的父亲。”
　　应修郎好像也有点激动，在他的目光里没有了平时的慵懒之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光，璀璨夺目的光。
　　“我……我父亲，他……他有来过么……”
　　风玄激动的问，可是他转而又低落的自问一声。
　　“可是，他为什么不来见我，为什么……”
　　应修郎看着风玄若有所思。
　　“你父亲并没有来，我也已经很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了。”
　　应修郎陷入了很久以前的回忆。
　　“与你父亲相识，是在我们帝煞禁地出现动乱的时候。我们帝煞门，在祖师爷成立帝煞门的时候，有了一千多年的平静。而第一次动乱就出现在了九百年前，最后是由当时的掌门联合长老们的力量才终于将禁地压住了，但是结果没有多久，当时的掌门也在一年之后伤重而亡，听说他死时周身布满煞气，近身的弟子尽皆中煞而亡。”
　　应修郎说到这儿，缓了一口气。
　　“第二次禁地动乱则出现在七百年前。当时的掌门是一个女子，她联合了众多门中长老进入禁地斗了七天七夜，最后只有她一人艰难逃出，后来门中来了一人，他与掌门共入禁地之中，此去了有半年之久，再出来时，掌门竟已突破两大境界，成为了自祖师爷之后最强的一代掌门。经历了两次帝煞动乱，帝煞门本应人才凋零，但是却因为掌门实力大增，成为了当时三门五宗的第一强者，自那以后，入我们帝煞门的天才数不胜数，短短百多年之间就已经将门中实力提上，隐隐成为了三门五宗之首。此后又过了几十年，直到有一天当初与掌门同入禁地的那个男子重新来到了帝煞门，他和掌门又再次进入了帝煞门中的禁地，他们二人在禁地之中闭关了有三年之久，没有人知道他们在禁地中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禁地之中出来后不久，掌门就辞去了掌门之位与那个男子一同离开。”
　　应修郎看着那尖锐的山峰，那里正有一只枭鹰在云颠盘旋。
　　“你知道，她离开前留下了什么吗。”
　　风玄摇了摇头。
　　应修郎有些激动的说道。
　　“她留下了一道功法，帝煞门的最高功法，号称可以提升十级战力的神级功法。”
　　“最高功法……”
　　风玄略一思考。
　　“您是说，是……”
　　“不错，就是它，帝煞门的至高功法——帝心怒。”
　　风玄的嘴巴张得极大。
　　帝煞门的最高功法帝心怒竟然是她留下来的，那她一定是一个英姿飒爽，风采耀人的绝世女子。
　　“有人说，她的实力已经超越了开派祖师，达到了那自落神时代之后，已经极少有人达到的境界。”
　　应修郎的眼神从未有过的犀利，从他的身上，风玄感受到了一种君临天下，睥睨万物的气息。
　　可是，应修郎最后又不由的一叹。
　　“可惜，师祖是一个女子，所以她不免走了寻常女子都会走上的一条路。”
　　风玄疑惑，这和师祖她是一个女子有什么关系呢。
　　应修郎突然又说道。
　　“你知道，第三次帝煞动乱出现在什么时候吗？”
　　风玄摇了摇头，他入帝煞门也有了十多年，但是关于禁地他只知道那是一个不允许门中弟子踏足的地方，其他的他实在是一无所知。
　　“第三次帝煞动乱发生在一百年前。”
　　应修郎回头看着风玄，他好像在风玄身上寻找着某个人的影子。
　　“而这第三次帝煞动乱，则和你父亲有关。”
　　我父亲……
　　风玄等了许久，心说终于说到这了。
　　应修郎点了点头，他说道。
　　“你父亲是在帝煞禁地出现魔影食人，煞气封山的第三天来到帝煞门的。当时的掌门也就是我的师父，他好像知道你父亲会来一样，提前让我们迎接。师父和你的父亲一同来到禁地的入口，师父他老人家结印用护宗大阵将煞气封住，而你的父亲则独自一人仗剑步入了帝煞禁地之中，直至今日，我依然记得他当时的神采。”
　　风玄从未见过应修郎这样去形容一个人，那种光芒是风玄从未见过的。
　　“从你父亲进入帝煞禁地之后，帝煞禁地里就不再涌出煞气，而那飘荡而出的魔影也渐渐消失，没有人知道禁地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你的父亲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在第七天的早晨，你的父亲从帝煞禁地出来了，在他的身上，布满了伤口，血液沾满他的衣裳，但是我却记得，他眼中的光芒是那样璀璨，他的气息是那样的高不可攀。”
　　说到这里，应修郎突然停了下来。
　　“你的父亲救了帝煞门所有人，所以你应该明白，为什么你犯了弑师的重罪却只得个逐出师门的轻罚。”
　　风玄轻轻低下了头。
　　应修郎抬头看着远处，对着风玄说道。
　　“关于帝煞禁地的秘辛，自古以来只有长老级别的人才会知晓，事关你的父亲我才会说与你听，我也相信你会保守好这个秘密。”
　　风玄迎着应修郎的目光，严肃的点了点头。
　　应修郎很满意他的答复，叹道。
　　“帝煞禁地，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
　　风玄听罢，突然问道。
　　“师父，您也不知道么。”
　　应修郎摇了摇头。
　　“也许只有开派祖师与咱们师祖，还有你的父亲知道吧。我们也进入过禁地，但是却没有在那里发现什么。”
　　应修郎停了一会，又补充道。
　　“也许，只有在帝煞禁地出现异动的时候，禁地才会呈现它原本的样子吧。”
　　风玄点了点头，他走到应修郎的身旁问道。
　　“师父，那个人，他后来去了哪里……”
　　应修郎侧身看了看风玄，他知道风玄说的那个人是谁。
　　“你父亲从帝煞禁地出来后在帝煞门里养了三个月的伤，那三个月里是我一直在照顾他，我们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他盯着风玄，突然说道。
　　“你如今的模样，已经有了七分像他。”
　　风玄不语，也许只有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应修郎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孩子，他不是故意丢下你不管的，他成长得太快，所以也经历着太多的人所没有的苦难。”
　　风玄盯着平静的湖面，他的眼睛仿佛看穿了湖水直入湖底的青石。
　　“你父亲离开帝煞门之后便回了风族，听说他闭关一年后修为竟已突破了寻道巅峰，步入了悟道境，要知道，你父亲当时的年纪才二十多岁，这样年纪就已经悟道的人物在这片大陆之上，已经一千多年没有听说过了。”
　　“风族？”
　　风玄问了一声。
　　应修郎点了点头。
　　“是的，你父亲是风族上一任的族长候选人，如果他在的话，不出意外现在的族长就是他了。”
　　风玄一直很关心，那个人他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见过他。
　　“我在一个秘境里看到了自己的过去，我见到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女人走入了黑暗中，我也看到了在他们身后，抱着襁褓之中一个男婴的您。”
　　“什么……你，你在哪里看到的……”
　　应修郎大惊，这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地方竟可以窥探过去。
　　“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像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外界的法则在里面都会受到约束，我的修为也被压制得和凡人无异。”
　　应修郎思考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那是上古秘境，只有圣人以上的存在才有可能留下这样的秘境，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奇遇，难怪你现在的修为已经到了灵台圆满之境，我想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步入寻道境了。”
　　他拍了拍风玄的肩膀。
　　“果然没有给你父亲丢人。”
　　风玄苦笑一声。
　　“你所看到的画面应该是你父亲在魔域与魔王大战之后的场面，而你父亲怀里所报着的女人就是你的母亲了。”
　　“我的母亲……”
　　风玄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穿着白色绒衣闭目躺在地上的女子，没想到她就是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