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可以靠颜值”的她写下这部谍战小说

“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偏要靠才华吃饭。”作家小白的一句点评，让台下读者会心地笑了。7月6日晚，小说《琥珀》分享会在思南书局举行，与小白对谈的正是这部逾80万字超长篇小说的作者闻人悦阅。对读者来说，眼前这个一袭黑色长裙、讲话慢条斯理的年轻女作家是颇有些神秘的。以至于在分享会后热烈的提问环节，“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主业是什么？”等等问题一股脑儿涌向作家。闻人悦阅笑答：“这就是我的本名。写作就是我的主业。”


闻人悦阅之所以引人注目，与《琥珀》分不开。谍战小说、世界四大情报组织间的危险游戏、文笔尖锐……去年10月，小说繁体版出版，年底即获评当年度《亚洲周刊》十大华文小说榜首。今年5月，小说简体版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推出。第一场新书分享会在闻人悦阅度过童年的杭州举办，与她对谈的麦家说，“我用一个礼拜啃下近百万字的《琥珀》，从开始的畏惧到着迷、到敬佩，这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旅程”。

上海是《琥珀》的第二站，这座城市也是《琥珀》众多场景之一，小说勾勒了1930年代上海的风情，也涉及二次世界大战后上海的风起云涌。分享会举行地思南书局是闻人悦阅选定的，因为听说这座小楼是小说里写到过的历史人物冯玉祥的故居，令她觉得，这里再适合不过。“租界、冯玉祥、书店里进行的展览，加上美女。这就是《琥珀》最重要的四个元素。”小白调侃。

“我想借谍战写的是百年历史风云。”闻人悦阅说。《琥珀》从纽约的一场葬礼写起，随后，故事回溯到1927年，小说主人公莫小娴从西北到莫斯科，从二战谍都维也纳到上海，从香港到纽约，横穿了三大洲约四十个城市。“她就好像武侠小说里的天才少女，谁看到都想教她几手。当然教的不是武功，而是思想层面的灌输，或是语言的培训。”闻人悦阅这样形容她笔下的核心人物。而在小白看来，《琥珀》既是谍战小说，也是一部女性成长小说。主人公虽然天赋异禀，具有超常的语言天分，但作为女性仍是柔弱的，这种柔弱与历史本身的残酷与爆裂之间的反差形成了很强的叙事张力。

《琥珀》卷首语写道，“琥珀尘封了历史的瞬间……但那确确实实发生过的，其实早已湮灭了”。小说展现了两个视角——前两章聚焦于当代的一组年轻人，他们的生活和命运多少受到上一代的影响，于是想回头看历史，他们寻找真相的过程以现代回溯视角体现，并在此后章节中继续延续。但当主角莫小娴在第三章正式出场后，历史镜头被推移到1927年的蒙古，最终，所有线索归拢，读者会发现后人查找到的历史与真正的历史是有差距的，正好对应了琥珀的主题———真正发生的其实已经湮没。

“你们听出来这是什么曲子了吗？”闻人悦阅用手机给在场者播放了一段《夏日最后一朵玫瑰》，这是《琥珀》里对莫小娴很重要的一首曲子。现场还展示了小说中提到的茶叶，这些细节指向作家对于“真实”的执念。“我确实热衷考证，喜欢追求复原当年的场景，不管是历史的场面还是生活的细节。如果说历史是骨骼，细节就是血肉。”闻人悦阅说，正是这种偏好让她在读到小白的《租界》时感到遇到了知音，“这个作家和我一样热爱历史的细节”。小白则感慨，把百年历史浓缩在一个人物身上，足以看出闻人悦阅在资料准备上“下的功夫非常大”。细节能给人一种身临其境感，写一个虚构的人物，需要融入大量生活的细节让自己相信这个人物的真实性，通过细节对人物进行塑造，不断的塑造过程就是“养成”一个角色的过程，这是小说创作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有读者提问，把虚构人物融入真实历史，如何把握虚实之间的度？闻人悦阅说，历史的书写需要扎实的史实作为基础，《琥珀》将虚构的人物嵌入真实历史。就算这些人物消失了，历史的进程还是一成不变，按着原来的轨迹发展，但由于虚构人物的存在，使得读者可以撩起历史的面纱，一探究竟。在她看来，历史如一条长河，常常暗流急涌，小说在读者与过去的历史之间架起了一座沟通的桥梁，使得读者可以站在一个俯视的角度去看历史的风云变幻。

《琥珀》的主人公莫小娴也正是一个桥梁一般的人物，她游走在不同阵营之间，在四大情报组织之间展开危险的游戏，她的特别之处在于各方势力都不把她当作是一名普通的谍报人员，而是把她视作通往彼方的那个特别的沟通渠道。时局把她推到了这样一个位置，她在语言方面的特殊才能是属于她的特别武器。闻人悦阅强调，语言在书中也有特别的象征意义，是沟通必需的桥梁。同一种语言，使得彼此能够互相明白，消弭争端就多了一种前提。大河流淌之处总有未放弃摆渡决心的人们，总有人希望搭起桥梁，然而有人成功，有人失败。因此，经过恐怕比结果重要，而书写经过正是历史小说不变的动人之处。


小白透露，分享会之前，他与闻人悦阅通过微信交流，彼时，对方正身在蒙古的恰克图，为写作《琥珀》前传《恰克图》做准备。“开始写这部小说时，没想过会写得这么长，只是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定稿之后，我还不断‘塞’给编辑新的内容，再加一点进去吧。编辑说，那样就没完没了了。”闻人悦阅笑道，《琥珀》是她暂时不想走出去的一个世界，“那就通过前传，来延长待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