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送出去的葡萄（敏华）

       老张住在小区一楼，他在窗前种了一根葡萄，今年夏天，眼见得葡萄成熟了，吃起来酸中偏甜，十分新鲜。于是他决定用黑色塑料袋装着，分成四份，往本单元的每户人家，送一串新鲜的葡萄，让大家也尝尝鲜。
      二楼是局长家，等老张昂首挺胸，敲开门说明来意，局长连门都不让进，只黑着脸说:“都是邻居，不要搞这套，说吧，你有什么事情，能解决的尽量解决，不能解决就算是邻居，也不能徇私。”
老张皱着眉，摇摇头离开了。
        三楼是名校的班主任，他面无表情，“是儿子还是孙子？要是亲属的，就不要扯的太远啦！今年不能搞任何例外……”
儿子刚大学毕业，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工作，应该连恋爱都没来得急谈。老张叹了一口气，没说一句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四楼是卖保险的，他接过葡萄，还摘了一棵扔在嘴里，连声说着“好甜！”，还拉着老张进了房间……
      老张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
       小伙子很热情，拉着老张坐到沙发上，又递给他一杯茶，“您老多大年纪呀？儿子孙子多大啦？家里有没有买保险？你看啊，这葡萄没有好的土壤，没有阳光雨露，能长这么好吃吗？我们就像葡萄，保险就是我们的土壤，阳光雨露，只有买了保险，生活才是甜的嘛……”
       从四楼走出来以后，老张抬头看了看通往五楼的楼梯，
        五楼是一位殡仪馆工作人员，老张突然不想打扰他了。
于是提着手中的塑料袋，垂着头，弓着背，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