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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章:初见(一) “咔” 仄逼狭小的漆黑空间里,小小脆响声中一团火花迸射后,迅速湮灭。 眼前就只剩一个红点漂浮在半空中,点缀着这暗黑无光的空间,我让香烟的菁华在心扉里萦绕、在肺里徘徊,直到实在受不了了,才让烟从鼻子和嘴巴猛然排出,仿佛这样就能让它把烦恼一起带走。 不得不说,确实有点作用,特别是在这样的时间段里:六月天里烈阳高挂,焚烧着一切罪恶,扫荡着一切黑暗,却扫荡不到这个作坊的厕所角落。 这里的黑暗似乎连阳光都畏惧它,这时唯有用香烟排遣,黑暗中双眼微阖盯着眼前仅有的红点,想象着袅袅烟雾缭绕,眼观鼻、鼻观心,快活似神仙。 这样的时间可不多,一根烟最多只是开头这一口或第二口敢这样享受,接下来如果不赶紧吸完它,会耽搁工作时间,这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烟并不被允许出现在作坊里,被抓到要扣工资的,尽管这里满地是烟蒂。 我在这里熬了三个月了,自从跟朋友来到这个的城市之后,有时候我感到忿恨,每天都总有一种无处发泄的感觉。当人一天到晚跟机器一样面对一道简单的作业,难免会崩溃,我在想如果继续干下去,某天到一个临界点我就会疯了,不过现实貌似就在告诉我:就是你要么疯,要么死,别无选择。 何以会落得如此下场?趁着还有半管烟的功夫,是时候总结过去、思考未来了。 我在南方的某个边隅小城出生,对于上幼儿园之前的回忆就只剩几张照片了,估计现在还存在老家的某个柜子里,不过这没关系,回忆、回忆,记住的才是回忆,那些随着岁月沉淀的东西,才是人们彰显自己的资本。 所以,记忆中的照片,跟现在的小孩子大多发型就很飘逸不同的是:泛黄的记忆照片里是个剃陆军头的小家伙,咧开嘴笑着露出六颗牙齿,圆脸宽额,耳小不招风,还戴着眼镜,反正就是略显滑稽;旁边两侧是我的父母,年轻时的父母可是小镇上小有名气的人物,父亲是金铺掌柜,母亲没嫁过来之前也算是富裕人家,本身是一位教师,而外公外婆经营着一家庄园,从来不愁吃喝,所以两人也都落落大方,笑容里流露着对彼此的恩爱和对父母、孩子的关怀;再往旁边稍点的位置,是我的爷爷奶奶,那时候他们的头发还没花白,不过是黑白半掺,劳苦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家把金铺的行当交给儿子后领着国家政府机关的退休金,所以两人的笑容半是温馨半是自豪。一家人就这样正正好好、整整齐齐,或站或坐于院子中庭。 书里常言:某某时间段的伟大历史转折点,可是于我而言,转折点意味着它有两面一点。要么是转向好的一面,要么是转向坏的一面,而好坏之间又有一个命运造就点,这个命运造就点也出现在这张照片上,他侧着身露着半张脸,那半张脸上毫无表情,黝黑黝黑的,眼神却满是精光、和警惕,说不出是在躲避镜头或在畏惧何物,衣服是小号皮夹克,不过破破烂烂的,还满是灰尘,结合他家当时的情况,以及我在他的哥哥们身上都曾经看过那件衣服,我知道那是他的哥哥们“传下来”给他的。 这样一想,就出现了某段回忆,两个孩子飞鹰走狗的日子,说飞鹰走狗确实夸张了点,但是当时只要两人在一块,却总能让这边隅小城满是腥风血雨,不是邻居家的小鸟小鸡小狗小猫被调戏,就是某个庄园里的瓜果蔬菜被盗,或者是某家的鱼池被炸,小孩被打,但是两人都是偷吃不抹嘴的家伙,所以总能被人循着痕迹被找上家门。 或许,回忆本事就是罪恶,我怎能一直回想起和他的回忆?那本就是对于父母和原有家庭最大的亵渎,他们的不孝儿子还在缅怀过去那段快乐美好的小时光,却从来没有想起原本幸福美好的一家,现在却支离破碎的家庭? 不是的,一定不是这样的,要挑起罪恶的回忆,就必须对过去负责,无论是谁,只要出现在回忆的篇幅里,我都得去面对,哪怕这是段罪恶史、悲痛史。 其实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罢了,蛇鼠一窝的意思不就是老鼠和蛇一路货色,这世上从来没有谁能操控谁的人生,只有自甘堕落的人才容易被诱惑,从而走上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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