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传

断刀传
之九岁幼童
小村落，一口深井。井边青苔重生，几根小草，从缝隙里探出头来。
幼童拎着水桶，他坐在井边，他看着井。
水井又深又厚重，可是，这乌黑深邃的井里，却钻出一朵荷花，这荷花开放，向男孩子逼过来。
男孩子站起来，神色不动，修长干净的手指，握住水桶。
荷花缓慢平移，停在男孩面前。
荷花绽放，花瓣层叠，异香扑鼻而来，晶莹的闪光噗地裂开，红光从井边投射出去，小村落若隐若现，迷离万分。
花儿开放，花心有一个女孩，扎着双髻，咿咿呀呀。
男孩站在远处，神情冰冷。
良久，他走近女孩，低头审视，女婴的小手抓住他的发，轻轻牵扯，又用小手拍着他的额头。
女婴吱吱呵呵地说着，笑起来，又哭起来。
突然之间，花朵碎裂，无数朵莲花飘了起来，从水井里，又跳脱出无数星辰，花朵与星辰错落，从地面升起，升到了天空，又撞击飞舞，碎屑纷纷，扬扬落下。
男孩皱起眉头，女婴嘻嘻笑着，又哭起来，这眼泪竟然是彩色的，落地凝珠，苍朗朗响起来。
“你想要她么？”有人问到，声音低沉而蛊惑。
“她是谁？”男孩问到，他的声音清冷，如同冰屑撞击。
“她是欲望”这声音说，“她是男人的欲望。”
“我不是男人。”
“呵！”这声音笑了起来，仿佛春天的风从九霄飘荡，又像冬夜的雪婷婷落下，“你当然不是男人。”
“但是，我早晚会是男人。”
“不见得啊！”这声音又说，好像喉管被抓住，它发出铁刮锅底的嘈杂声音，“也许，你永远不能成为男人。”
“为什么？”
“因为欲望”这声音说，风儿吹过来，撩起男孩得发，男孩有一双凤眼，挺直的鼻梁，“你可真漂亮！”
“真正的美男子”它说，“永远没有确切的年龄。”
女婴又在笑，她像个荷花瓣，在古井上面旋转。
荷花梗升起来，女婴向男孩子扑过来，她的小手招招摇摇。
“抱我！抱我！”她说，“哥哥！抱我！抱我！”
“你如果留下她。”声音说，带着万分可惜，“你就会失去男人的一部分，永远不会是男人拉！”
“抱我！哥哥！”女婴说，“抱我！哥哥！”
男孩抱住她，那声音“嘎嘎”笑着，又低低呻吟，又嚎啕哭叫，“你抱着她拉！她是男人的欲望！你抱着她了么？你会丢掉男人的欲望！”
“哈哈！”这声音长歌当哭，缠绵悱恻，又低低而去，“可怜的孩子！”
“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宫殿”它说，带着悲悯，“那叫皇宫。那是你的世界。”
十年后，男孩进入了皇宫，成为小太监，他们有一个名字――小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