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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焦虑、现实、崇尚自我的年代，患癌症、出轨、离婚， 已经是很稀疏平常的事了，似乎都不够资格成为吃瓜群众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不足以撩动他人的心弦。 而小茹（化名），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的经历揪动着周边所有人的心，一扯就痛，痛不欲生。 上周，小茹走了，乳腺癌晚期，享年41岁。 生命弥留之际，儿子亲吻了她：妈妈，下辈子让我做你的爸爸。 在场所有的人泪流满面，他们对着母子俩，深深地鞠了一躬。 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她短暂的一生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收获的是亲人的怜爱、他人的尊敬？ 01 我与小茹并不熟，与她只有数面之缘。她的很多事情，我都是通过旁人零星的叙述拼凑起来的，但却足以震撼我一百年。 第一次见到小茹，是在十六年前。 一个我们共同的熟人买了房，她听闻小茹的新房装修得很赞，便邀我同去参观。 小茹算不上是一个让人惊艳的美女，但胜在皮肤白，属于清秀一列。 她的婚房是单身公寓，很小，不过室内装修也跟她本人一样，脱俗！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家里竟然不买电视机，直接投影到墙上看大屏。时尚！ 02 她的准夫婿也是一个潮人。他是玩音乐的，初中毕业后就在酒吧弹钢琴。 我曾经在市中心现代天地的一个露天演唱会上见过他的表演。 舞台上，外表普通的他，却熠熠生辉、光芒万丈，俨然是整个现场最靓的崽。 我猜想大学毕业、捧银行饭碗的小茹，最初也是因为这点被吸引的。 单从形象气质、家庭背景、文化学识而言，外人都觉得他俩极不相配，小茹的母亲更是反对两人来往。 可小茹认定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03 小茹的父母都很强势，在小茹读幼儿园时，他们就离婚了，小茹跟了母亲。 从小父爱的缺位女孩，成长中没有男性长辈的陪伴和指导，她们不知如何选择良配，她们较一般女孩更容易随心所欲，也更难抵御异性的关心。 我朋友曾如此评价： 小茹之所以会选择这个男人，因为她喜欢这个男人的浪漫，更因为她觉得能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安全感。 浪漫，应该有吧！ 听说这个男人给了小茹一个童话般的婚礼，满足了她少女时代所有的梦想。 安全感，却尚未可知！ 那时候，我只愿我的第六感，不要太灵！ 04 岁月如梭匆匆过，转眼一晃六七年。 偶尔听朋友提起小茹，我才知道夫妻发迹了。 小茹工作拼命、业务能力强，还特别体恤下属，在单位里人缘非常好，更受领导器重。 彼时，她已被升任为本市某个分行的经理，手下管着数十号人，年薪六位数，前途不可限量。 她丈夫跳槽换了几个地方，现在是本市一家大型酒吧的“镇店之宝”，他还兼职接私活，收入颇丰。 他们的房子已经换成市中心一间面积200多平的跃层，装修相当讲究。他们还请了阿姨料理家务。 他们的儿子聪明可爱，小小年纪围棋已经得过市级大奖。 他们的日子一骑绝尘，成为我们仰望的星辰大海。 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05 本以为他们会一直幸福地过下去，可现实却残忍地告诉我：老子不是安徒生，给不了你要的童话生活。 五年前的一日，朋友心情沉重地告诉我，小茹离婚了。 原来，优越的物质生活滋长了男人的野心，本就不安分的他早就厌倦了平淡如水的婚姻，他开始频频流连花丛。 丈夫出轨，妻子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小茹也中了这个魔咒！ 所以当她终于知道有小三存在的时候，对方肚子都大了。 06 小茹哭着质问丈夫，为什么要背叛他们的爱情？为什么要背叛家庭？ 渣男漫不经意地解释，因为他已经十分讨厌小茹的皮囊了，他需要新鲜的肉体来刺激他对艺术的热情与灵感。 三观尽毁！ 小茹怎么都想不到，外表斯文温柔的丈夫，内心竟然如此放荡不羁。 她拿起烟灰缸就扔了过去，砸中渣男的额头。 鲜血流出来，淌过脸颊，滴在地上。浓重恶心的血腥味，掺杂着死亡的气息。 那是他们爱情死去的气息！ 07 “你会后悔的！”渣男咬牙切齿，捂着额头冲了出去。 “我不会后悔！我永远都不会后悔！我只后悔没砸死你！”小霞咆哮着。 歇斯底里、面目狰狞，她一辈子都没这么丑过！ 她已经疯了！ 她要把狗男女的照片发到朋友圈，让他们遭受天下人的唾弃！ 她要到小三的单位，手撕了她，让她名声扫地！ 她要离婚，她要让渣男净身出户，让这对狗男女恩恩爱爱地去喝西北风吧！ 她要…… 手机响了，是儿子的围棋班老师打来的。 08 等她风尘仆仆地赶到时，儿子已经站在学校门口东张西望。 听到脚步声，他立刻兴奋地循声而去，随后又失望地耸耸肩，小脚无liao地踢着台阶。 一下，两下，三下…… 小茹的思绪瞬时被拉回到遥远的记忆里...... 那时候小茹跟儿子一般大，她被同学讥笑是个没爸爸的野孩子。 伤心透顶的她第一次不遵从妈妈的命令，跑到了爸爸家楼下。她想求爸爸明天出现在同学们面前，证明她是有爸爸的。 她坐在门口的台阶坐等。坐累了，她又站起来，无liao地一下又一下踢着台阶…… 直到天黑了，爸爸才回来。 09 听了小茹的哭诉后，爸爸答应了她的请求，并把她送回了家。 心急如焚的妈妈见到父女俩一同回来，担心瞬间变成了怒火。 那一晚，妈妈暴打了她：“你还指望他会到学校看你？你做梦！你要当他死了！你要当自己是个没爸爸的孩子。” 小茹坚信爸爸绝对不会失信于她，所以即使被妈妈打得屁股开花，第二天她仍然满心欢喜地去了学校。 她还得意洋洋地向同学保证：“我爸爸今天会来。” 然，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一直到值日生搞完卫生，爸爸都没有出现。 而且，第二天，第三天，一个月……他都没有出现。 在同学们的嘲笑中，小茹心碎一地。 她，就是没有爸爸的孩子！ 更悲催地是，她竟然在这个阴影下活了三十几年，至今仍没有走出来，今生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10 往事不堪回首！ 可如今，轮回像魔咒，竟然要落她儿子的头上了！ 不！她决不能让悲剧重演。 至少在没想到万全之策之前，她不会离婚。 但渣男直接提出离婚，他要与小茹离婚，财产平分。 小茹说，离婚可以，但是渣男得净身出户。 小茹的要求惹怒了渣男。他电话、wei信轮番轰炸，用语极其极尽低俗、极尽恶劣，让人根本联想不到，这与半个月前的好丈夫是同一个人。 小茹身心疲惫，她拉黑了他。 她找了个由头把儿子送到妈妈家后，便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也许如此才能让她暂时忘记痛苦。 11 一日，行里管理层会议，小茹正在讲话。一个陌生电话进来了，小茹习惯性地接通，并开了免提。 粗俗不堪的女声，跟鞭炮点着一般，炸开了。 “你这个黄脸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奶也垂了，肉也松了，在chuang上跟条死鱼一样，你怎么还霸着亚男不放？我警告你，再不离婚，我们就拿着医院的证明告你伤人，让你坐牢，让你没有好下场......“ “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才不要脸！你们才没有好下场！” 小茹失控地吼叫着。 同事们终于明白了小茹近期反常的原因，也对狗男女的无耻和嚣张恨之入骨。 12 而人渣却又一次刷新人的道德底线。 他们见电话轰炸无效，直接shang meng寻衅。 小三隔三岔五到行里刁难小茹的同事，半天下来能把一个正常的柜员折磨得跳楼。 小三逢人还诋毁该分行业务能力低下，服务态度差，劝大家不要在这里办业务。 好几回，保安气得要赶人，可无奈三儿大着肚子，不敢随意近她的身。 到最后，几个年轻的同事一看见企鹅摇进来就想哭。 渣男渣女的无耻行为不胫而走，全市支行的同事都知道。 一个不要脸的人不要脸起来，实在是没有限度的。 可即使如此，小茹仍没有松口。 她一边掏腰包带同事出去吃饭、唱歌，给她们买礼包，舒缓她们的压力，一边咬紧牙关跟人渣周旋到底。 13 直到儿子的一番话，她终于决定结束这一切。 儿子平静地说：“妈妈，爸爸跟我谈心了，我觉得你还是跟他离婚吧。” 她震惊于人渣的无所不用其极，强压着怒火破罐子破摔：“我不离！我不会成全了这对人渣，而让我儿子失去了爸爸。” 儿子叹了一口气：“妈妈， 不是所有的爸爸都像外公一样的。” 小茹瞬间泪奔。 儿子抱住了小茹，安抚她：“妈妈，你这个样子我很难过。只要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其它都不重要了！以后我就做你爸爸，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泪目，但又欣慰！ 小茹哭着哭着就笑了：“臭小子，没大没小。” 小茹恍惚看见自己的肉身，已经陪着逝去的爱情死去了，而她的灵魂却又如初生般，赤条条，清灵灵，不染俗尘。 都说观音大士成佛前，回望疾苦人间，为普罗众生落了一滴红尘泪。 她觉得，也许她的故事就是这滴红尘泪吧。 没有生活是完美的，缺憾才是百态众生。 失去的，就让它失去吧。不曾得到的，别挂在心中缅怀。 执念太久，会变成心魔。放不下悲喜，就去人间游戏。 但要留一灯，除千年暗。守一善，度万年情。 14 离婚的事，小茹委托了律师，她没有出面。手起刀落，很快就结束了。 一个月后，前夫到小茹行里办业务，接待他的是一位业务娴熟的老员工。 奇怪的是这位老员工专业能力退化得厉害，连取10万现金这项小业务都耗了他半个小时。 面对橱窗里黑得跟锅底般的脸，前夫抱怨了两句。 不想老员工冷冷的：“我就这水平，你爱办不办。” 前夫怒：“你这什么态度？把你们领导叫来。” 不想老员工猛地跳起来，隔着橱窗对前夫大吼大叫。 “你还有脸找我们领导？我们领导被你和小三逼出了乳腺癌，现在正在医院治疗。你还有脸到这里来耀武扬威？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们这对狗男女那么不要脸的。我今天就刁难你了，就不给你办理，你能怎么着？有本事你去投诉我啊！看看最后丢人现眼的是谁？” 前夫被众人利箭般的目光射成筛子，他落荒而逃。 听说后来他去了本市的另外几个分行。在得知他的身份后，柜台业务员瞬间变脸。有人耗着他，有人说系统塌了办不了。 最后他只能开车去邻县的分行办理。 前夫社死！ 能让全市数百号同事同仇敌忾，不知究竟是狗男女太恶，还是小茹人缘太好？ 可能都有吧。 15 小茹生病期间，单位的领导、同事、亲朋好友纷纷前来探望。更值得欣慰的是，儿子懂事了，知道心疼体贴妈妈了。 人长大，有时候是一瞬间的事。 “妈妈，让我做你的爸爸！”，这是儿子发自内心的承诺。 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煮饭，煮鸡蛋，炒鸡蛋，煲汤，他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的样子，让人又敬佩又心酸。 小茹却打趣道：“我儿子这么优秀，你们家的姑娘可得机灵点，趁早下手，慢了可就没了。” 众人被逗乐了，湿润的眼中满是崇敬。 16 术后恢复得很好，小茹回来上班。单位给她安排了一个后勤工作，闲差。 可小茹却闲不下来。 她帮着业务部研究政策，找出最佳的营销思想，帮大家减轻指标压力； 她会给懒起的同事们带早餐，一脸姨婆相地叨叨着，别仗着年轻就肆无忌惮； 同事们闹家庭矛盾了，她会以亲身经历劝他们，夫妻和睦、父慈子孝是缘份、是福气，得惜福； 年底小茹又一次被评为优秀员工，实至名归，众望所归。 17 业余时间，小茹过得更充实。 她成了一名义工，经常带着儿子参加各种义工活动。 捡垃圾，敬老院给老人剪指甲、洗头发，义卖，都有他们的身影。 母子俩治愈系的笑容，缓解了这个城市的焦虑，温暖了大家的心。 他们的笑容留在一个又一个陌生人的朋友圈里。 18 母子俩自己也有拍照，每年儿子生日的那天，他们会拍一套写真。 小茹对儿子说，成长是不可逆转的，妈妈希望有生之年，你的每一个重要时刻，都能留下妈妈陪伴的痕迹。 儿子说，妈妈，以后您孙子的成长也需要留下您陪伴的痕迹。 小茹笑着摸摸儿子的头，平静地说， 成长就是一条抛物线，起点清晰，终点莫测。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坦然面对一切，做到问心无愧即可。 19 不知道是造化弄人，还是一语成谶，半年前小茹的病情恶化了，癌细胞转移并迅速扩散。回天乏术。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的人都悲痛不已，怨老天的不公平。 小茹却平静得很，她为自己的身后事做好了安排。 遗嘱中，她将遗产的80%给了母亲和儿子，确保他们能够衣食无忧。 20%给了长期缺位的父亲，谢谢他给了她生命。 她又跟医院签署了一份眼角膜捐赠协议，她希望获得她眼角膜的人能健健康康的活着，能够代替她去看这个美好、精彩的世界。 历经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希望有一天儿子能见到获赠的人，还可以再看看妈妈单纯、明亮的眼睛。 20 上周，骨瘦如柴的小茹走了，很平静！ 生命弥留之际，儿子亲吻了她：妈妈，下辈子让我做你的爸爸。 好！一言为定！ 下辈子，我终于能有一个爱我、疼我的爸爸了！ 小茹嘴角艰难的漾出一抹笑容，欣慰地闭上了眼晴...... 结尾 小茹的故事告一段落。 后期，我会关注狗男女的动态。 我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高飞远走也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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