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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赌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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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
戒赌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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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
发表于 2021-10-5 17:0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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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男人来讲,没钱的日子是艰难的,没有爱情的日子,心是枯竭而荒芜的。前途渺茫,生活空虚,他渐渐染上了赌博,吸烟,喝酒。此后,有了这三样,才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有了爱情的“充实”与“滋润”,感到了美好,升入了天堂。
输得彻底即干净,赢得体无完肤带伤回。找父母伸手,寻亲友张口,明日犹如外甥打灯笼—照旧。
在棋牌室这条街上,有家小面馆,那是之前一年级女同学开的。偶尔进来吃面,简单的对话,平常的问答,想了起来,认识了起来。此后,不论输赢,脾气好与不好,饿还是不饿,早或是晚,只要出来都会来此坐坐,吃吃面。以前的赌是两个极端,现在有了这家面馆,每次都没有赊过账。
有了这唯一的同学关系和常来吃面,他和她日久的熟悉了。她知道了他现在过的日子——每日睡觉,赌博,就剩下到她这来吃面的三点一线,却都是面露微笑,从没半点轻视和冷漠的想法与表情,一直待他都很客气,友善。这也是他长愿来这里的原因,在此,他感到了尊重,舒适,安全,温情,如果不是不好意思,他真的不想走,一直地就这样去坐下去。
父母的手再也伸不出来,亲朋皆离得远远的,他成了过街的老鼠。索债威逼,东躲西藏,他想到了面馆,想到了她,左右徘徊,踌躇不前,可仍放弃了这个想法。那里是他的圣地,是他仅有能安身的一所干净之地,不想那里被污染,被打扰,起码那里还有一丝被留住的自尊。
走投无路的他,几历周折,带来了十五万的款,还清了赌债,又继续起了以往的日子。十赌九输,其中的一个还是骗,只要是个这门道里的人,没有谁不明白的,可结果往往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贪婪的,欲望的,一定会赢的,赌了进去。资金在手,赌场上也就气粗了些,烟气弥漫,酒味掩恶,粗语豪言,抬臂执手,一大把的票子甩在了庄上。输输赢赢,赢赢输输,气场,人流,杂闹,实是受不了的他结束了此刻的工作。
再次坐到面馆,恍如隔世,可感觉依是如此久违。眼神四周扫了扫,没看到她,只有她的母亲一人在料理。
原来,她的老公在外地被别的女人给坑了,这都是色心贼胆惹的祸。钱财让人家洗劫一空,还让给报警沦落成了强奸罪,盗窃罪,吸毒罪。整日也是偷偷摸摸,怕见阳光。这不,头几天晚上潜伏一到家,就开始翻箱倒柜,乱找一通,打了自己的女儿,逼出所有积蓄,匆匆又躲了出去,走还放话要卖了面馆。女儿不堪受辱,一气之下,跑过去拽住了他,打了起来。吼叫声惊扰了街坊邻居,报了警,抓走了女婿,女儿也喝了毒药。幸好送去医院早,捡回了一条命。
在母亲情绪激动,连番失控,痛心涕泪的叙述下,他明白了原因。不由内心有些无端失落和惆怅,突然好想去看看她。问清了哪家医院,告别了老人,急急赶上了路程。
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没在赌了,自己也不知为了什么,对赌徒来讲,没有什么是比赌更重要的事了,只要有资金,除了性命攸关以外,就是赌了。可他也许有些例外,成日却跑向医院,照顾仅仅认识的小学同学和面馆老板,这就有些情理不通了,更何况人家还有家庭。可他虽不知这是为何,可就是想去,想这样,甚至就连贷款赌博的钱也当住院医药费给交了。
她虽痊愈,可心已重创,面馆也经营不下去了。他没开导过别人,也没劝过别人,她走哪,他就走哪,趁他有时不在,她忙跑去跳楼,幸亏发现及时救了下来。以后跟得更紧了,人家睡床,他躺沙发。日子似乎久了些,一天她拿出了钥匙,后面还有他,一气来到了面馆,算是开起了门。她坐到了以往之桌,点了第一份面,开了张。
面馆又忙碌了起来,她不让他走,叫他搭帮手,于是就这样呆了下来。至于赌,仿佛不存在了般。有话道长,无语即短,转眼已过了三年,她公婆通过打点关系,赔偿失主,老公又在里面诚心改造,深觉忏悔,提前早出来了些。来到面馆找她,眼光看到了他。
他不得不走了,他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尽管离去心底很落寞空荡,压抑酸楚,可也得必须走。由于之前的贷款银行不断催还款单,他的所有自由行动皆一一被限制,无能为力,迎来了警察。
要是故事这样结尾,可能凄凉了些,应该在补点什么。对,还没到结局。
秋雨绵绵,萧风瑟瑟,在远处一片建筑工地上,一个身影正忙碌着。晚上则睡,鸡鸣就起,吃饱了,喝足了,埋头苦干。银行人员也是哀声叹气。
某天,一个女人打听了他,找到了他,相对而视,一颗浊泪滚到了土里,瞬间不见。女人扑在了他怀中,哭着告诉他——家庭破碎了,他什么也没变,还染上了赌博……终于离婚了,面馆也没有了。
又一个三年后,还是那个面馆重新开业了,匾额是——戒赌面馆。
标签:
戒赌
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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