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剧访谈录｜导演路阳：“陇西谍海”创作探秘

作者：CCTV电视剧

路阳

代表作品：《刺杀小说家》《绣春刀》《绣春刀II：修罗战场》
待播作品：《风起陇西》

关于创作：

创作者不能太舒服

虽然作品以想象力著称，路阳在接受CCTV电视剧采访时，却首先强调了“生活”。


“创作是跟生活直接相关的。创作各种题材故事，不论是虚构还是现实，都需要真切的生活体验的代入。哪怕不是真实素材，也要对生活有所体悟，保持对生活的敏感度，再来创作。要创作，就不能让自己太舒服。”


路阳导演强调，再有想象力的故事，创作的时候也要代入人生经历。


“绝大部分电影的核心是塑造人物。人物是有生活的，不能孤立存在于电影空间。它需要是本真的、有生命力的，而不是一个空洞的形象。”


“即使是双雪涛（《刺杀小说家》原著作者），他在写小说的时候，依然带着他自己的人生经历和自己对世界的看法。我们在创作电影的时候其实也是一样，即使是漫威或者DC的创作，他们首先也要有生活体验。太空洞的话，电影是很难成功的。”


“我创作的时候，就是先想好几个人，摆在他们眼前一个境况，他们会做怎么样的选择？有了可能的故事走向，之后再看用什么样的类型、手段来讲。而不是选一个时代背景，把人物放进去。”在他看来，作品中的人物，既是核心，也是起点。

关于《风起陇西》：

这是一个特别的故事

路阳介绍道，他之所以拍这部剧，是因为喜欢剧中人物身上的“冲突感”。“人物的内心和社会属性的冲突，让他们有了更多延展的可能性。”


《风起陇西》讲的是三国时期的故事。说到三国，导演的语气充满神往：“三国的故事好就好在它其实不是一个正义和邪恶的斗争，它是那样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里面涌现了诸多豪杰。他们纷纷登场，展现他们的人文光彩、他们的智慧。无论从属于何种政治势力，都有吸引人的魅力。”







“虽然讲的是三国谍战，但这部剧比观众体验过的故事更生动。以前的三国题材，其实更多是表现那些开疆拓土的英雄们、尤其是一国之主，把三国作为一个舞台去表现；而《风起陇西》是从底层视角，在舞台下面去展现一群小人物。”


“从小人物的视角看大时局，是很新奇的，也是我喜欢的讲故事的方式。”


“而且，小人物更能有打通观众的可能性，更能让观众共情。”


“我们创作的抓手，就是在惯常的形象、符号和标签以外，寻找普通人物的情感和需求。希望用新的方式去刻画已经很成熟的这种人物类型或者故事类型。”


“间谍每天看似游刃有余地周旋，他的心里就没有犹豫吗？在这样一个波云诡谲的时代里，是有很多这样的空间可以去展现人物的。”


“而且我觉得，现在越来越多的故事不是用一个惯常的、英雄式的方式去刻画伟大的人物，反而更多的是跟我们一样的人，一个日常的小人物。他并没有超能力，也并没有超人的智慧，他能做到的其实我们也能做到，但他在关键时刻释放出来的光彩，是能够去感召和号召我们的。”


导演进一步介绍道，剧本创作和寻找演员的过程总体很顺利，在寻找饰演诸葛亮的演员时费了些功夫，但后来找到的李光洁迅速地融入了表演体系。







“这个时期的诸葛亮是非常辛苦的，背负了非常多的东西。以前的影视作品里面，他的形象是飘逸的、英明神武的，是一个轻快的状态。《风起陇西》其实就希望让观众看到这个形象的背面。”


“我希望它是个有分量的故事，无论是人物，还是情感。不只是戏说，不是飘在天上的。我希望观众看到大海中的几粒沙子，他们选择在巨浪中有所坚持，而不是随波逐流，哪怕是在大的时代背景下。这是很感人的。”

关于电视剧和电影：

三个“不同”

作为电影导演，为什么会开始拍电视剧？路阳导演解释道，《风起陇西》一开始是想拍成电影的，但是考虑到如果拍成电影“有很多线索和信息需要取舍，有些可惜”。


“拍剧的话有新鲜度，空间也很大。所以我建议用电视剧的方式来拍，制作方也同意了。”


“二十四集的体量，人物的选择、他们的困顿、他们的冲突，都在里面了。”







路阳导演介绍道：“电视剧和电影的拍摄，从根本上来说很不同。首先制作生态很不同，拍摄时长也不一样。”


“而且，虽然都是用画面和声音讲故事，电视剧和电影的形态不一样，产品也不一样。电影相对而言更注重声画手段一些，剧集可能会很看重表演和台词。”


“另外，传播终端不一样，比如平板、手机等等，观众的要求也不一样。从叙事逻辑和观众感受上来说，剧有足够的体量和时空，能展现更多人物细节。电影则更精炼、更浓缩。”

关于观众：

想带给观众新的东西

路阳导演接下来谈了作品与产品的关系、作者与观众的关系。他说，不论是怎样的“产品”，都可以考虑用个人的“手艺”，做一些美学上的突破，带给观众全新的体验。







“电影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就是传播和传递。没有这部分，作品就失去了它的存在意义。哪怕是拍给一个观众看的，也要去考虑如何跟这个观众交流。好的导演都会去考虑这个问题。”


然而他又补充：“但是，并不是说要一味地去迎合观众。其实应该去尝试带给观众新的东西，而不是考虑观众想看什么，我就给他什么。”


“我相信艺术作品能够带给人巨大的精神力量和收获，也很享受通过作品来跟观众进行交流和沟通。创作本身是特别特别难的。一定要真诚。”

关于下一部作品：

题材类型不预设

路阳导演说：“其实我看电影不太挑类型，有好的作品我都尽量会去看。”他透露，目前正在创作一部爱情电影。


会是什么风格？导演说，没有办法“在创作之初就给一个限定，说这是一部类型片或者是一个文艺电影”。


“故事适合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讲，就是什么样。我还是单纯地从人物和创作去出发，不去进行任何的预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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