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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一生从啼哭开始,从此走上一段长长的山脊,伴随着初升的阳光,我们渐渐舒展开臂膀,正阳当空照时,挺直了胸膛,再随着夕阳低落,下坡的路却越走越缓,回过头去观望来时的脚印,发现自己早已是白发苍苍。追忆平生功过,细数悲欢喜乐,不知在彼岸是否可以坦然面对? 千年以前的苏轼,在生命终了之时,重新看尽一生起落,且看他是如何诉说。 公元1101年,也就是苏轼去世的前两个月,在游至金山龙游寺时,看到了自己当年的画像,抚今追昔,不禁感慨万千。遥想当年,从西蜀之地出发,沿江东下,进京应试,一时间名动京师,宏图大志指日可待。可惜现实并未如同想象的那样,在经历过母亲父亲相继离世,回乡守孝归来后,才发现朝廷早已不是当年那般模样,新法盛行,自己无力改变,只能自请出京,等待一个清和明镜的时期,但紧接着到来的却是“乌台诗案”,从这一场差点丢掉性命的灾祸之后,真正开始了他的贬谪之旅。降至黄州,安置惠州,流落儋州。一生时光在不觉间已经所剩无几。 苏轼望着眼前自己的画像,暗自叹息,如今的心就像已烧成死灰的木头,身体像是没有系缆绳的小舟,如果有人问我平生所创的功业在何方,那就是黄州,惠州和儋州。 自题金山画像 宋 苏轼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苏轼的这首《自题金山画像》以自嘲的口吻,表达真切的内心感受,此时的他虽已是花甲之年,但一贯豪放的特点却丝毫不减,整篇诗中有诙谐,有悲切,直中有曲,透露着那不可救药的浪漫色彩。 从整体上看,苏轼虽然在晚年已经心态坦然,但时不时都有少年的志气透露在字里行间,因此这份坦然夹杂更多的是无奈。对于一个当代难得一见的才子,要想让他真正接受平凡,或许的确是不容易的,于是苏轼的一生更多是愁闷相伴。从收获幸福感的角度说,平凡人的小目标与不平凡的大志向,前者要大于后者;而对于所要承受的却是成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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