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飞

“想什么呢！”清厉的声音充满整个教室。他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远处的蓝天，脱口而出“想飞，想飞下去”。在老师愤怒的目光和刺耳的嘲笑声中，他回过神来，弯曲着身子，低下头来，低声都囊着“抱，抱歉”“哼，再有下次，你就等着受罚吧。”他沉默着，盯着窗檐的底部。

他出生于空纪元年之后的第97年，由于当初的人类过度开发地球，并发动了四次世界大战，地表环境即急剧恶化，地表无法容纳如此庞大的人口，联合政府为了确保人类的安全，耗尽全力在世界各地建立了天空城，以万丈云梯为主干，在万米高空之上建立了直径为66km的圆盘式城市。以中心为中央政府，向四周扩充，并在边缘地区建立了高强度碳网屏障。随着全球百分之99的人入住，仅留下那些年数已大的老年群体驻守在地表，从此，人类开始了空纪元。从出生起，他就听闻了这段历史，政府宣称地表是不可逆性的恢复，但是还是通过各种手段将资源运输上来。

但到了14岁生日的那天那天，他身边的一切，都变了，他所仰望的天空失去了蓝色，他所期盼的人离他愈来愈远了，他终究没能等来他所等的人。

他的父母都是科学家，励志于回归地表，而他更是以自己的父母为目标，为了那对他而言虚无缥缈，却又充满期待的东西而努力成为科学家。但在一次试验中他的父母意外双双丧生。当政府的人送来他父母交与他的黑色的盒子，沉重地宣布这一消息的时候，他颤抖着，手中的生日帽跌落在地上，脸上尽是泪珠，紧握着拳头，跪在地上，将头深埋进肩膀里。

往后的很长时间，他变得沉默寡言，只是每天都会抚摸着那颗父亲送给他的地表的源石，也每天都会跨过半个城市去到边缘，看着脚下层层的白云，彷佛要透过它们，看尽地表的一切。

他很想去地表，但是政府的禁令只能将他囚禁在这不大不小的城市中，看似薄如蝉翼的屏障与脚下未知的世界，他只得驻足于此。

他很想飞，很想飞下去。他曾痴迷于上天入地的神话人物，但他知道这并不现实。飞这个字眼，对他来说显得有些陌生，但又深深向往。在这个时代，生活于空中的人们，通过城市间的空气驱动列车和城市内的太阳能自动驾驶汽车就能满足出行的需求，诸如飞行器一般的字眼已经成为了历史，人们早已忘却了飞。

转眼回到了那间熟悉的教室里，下课铃响起，轰鸣的嘲笑声依然响彻在他的耳边。他独自一人缓缓走出教室，依在过道的栏杆上，向着远处蔚蓝的天空望去，视线时不时向下撇去。

时间流逝着，转眼间他已经20岁了。在这六年的时间里，他一边朝着自己的目标奋斗，一边暗中调查着父母的意外。走访了父母的多位好友与同事，他越发察觉事情的不对，他的父母一定是被人陷害而死的，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那个法外之地—地表。他一定要飞下去，一定要弄明白这一切，而与此同时，他也得知了一些辛密，政府一直在阻止实验的进行，并极力隐瞒着地表的一切消息。这些看似光鲜亮丽的城市不过是他们手中的盒子，而能够走出这个盒子的人，只能由他们自己来决定。这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他想飞，他要飞，是为了父母，更是为了自己。

这六年来，他潜心研究飞行的技术，查阅了能翻遍的所有资料，费尽千辛万苦制定出来了计划，现在就差真正的实践。由于空纪元禁飞的指令，他感到愤闷却又无能为力。同时，他不断磨练着自己的近身格斗技巧，又考取了枪支使用资格证。这种枪支是一种高强度电流麻醉枪，主要用于执法和防身。这一切，都在为未来那篇不确定的土地而准备着。

直到父母的忌日，在这个阴暗压抑的雨天里，他独自一人去祭奠父母。他将一束花放在墓碑上，轻轻拍了拍上面的蜘蛛网，起身跪下，默默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叨着什么。

突然远处出现一丝亮光，照进冰冷漆黑的墓园里，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老人的身影。他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转过身去，微微颔首。老人是父母生前的至交好友，名叫李华，幼时时常来家里做客。两人什么都没说，默默往外走去，一路走到了附近的咖啡馆中，“两杯卡布奇诺！”他冲一旁的机械管家喊着。“这是你要的东西”老人脱下帽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上扬着，手里抖了抖一张芯片。“这里面，有你想要的所有材料的信息，包括交易地点和接头人，还有你要的近地面近年来的大气活动状况，还有这个隐藏的id，以及仓库的密钥。”他缓缓接过芯片，两根手指捏住，眯着眼，凝视着。随后缓缓地舒了口气，“真是谢谢您了，叔叔！”，他颔首道谢到。老人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撇着头看着窗外，“小子，我还是那句话，想飞不一定飞的下去，我劝你还是再仔细考虑考虑再下决定吧！”老人突然转过头来，用充满威胁的眼神扫过这位年轻人。“不，叔叔，您应该知道的，这一切一定有背后的推手，我想飞下去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真相，逃出这座城市，逃出这个盒子！”他平静地说道，眼神中带着坚毅。“然后呢，然后又能怎样？对于你父母的死，我也很难受，但这不是你任性的理由！”老人的眼神，再次充满了威胁。“任性，这不是任性，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低吼着。老人露出了一个有点愤怒的表情。“我看过你的学业报告，我认为你的才能完全不输给你的父母，我本希望你能加入政府部门，再去调查，咱们站在一起，这样才是缓兵之计，现在看来一切无需多言，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以后，你好自为之吧！”老人清清嗓子，左手抓着黑色礼帽，与身上的白色西装有些不搭，扣上帽子，扬长而去。他缓缓坐回椅子上，托着下巴，望着远去的背影。机械管家端着两个白色杯子，放在桌子的两侧，他默默把老人的杯子拉到手边，一手一杯，一饮而尽。

在忙碌的一个月的四处奔波中，他终于收集到了所有需要的材料。他蹦跶着冲进了地下室，将设计图纸投影在墙壁上，那是一架滑翔翼式飞行器，之所以选择它，是因为早在地表纪元时期其最大的滑翔高度已经突破了6000米，其轻便的外形更是使得它在诸多飞行器中脱颖而出。这项起源于法兰西共和国的传统极限项目，将在这里实现“文艺复兴”。依托老人托关系在政府机密档案里拿到的图纸，再加上所学的空纪元现代物理导论，这架滑翔翼的理论性能早已超越当时的机型，犹有过之。

他兴奋着，舞动着，他伟大的计划终于开始了第一步。他扭了扭脖子，抻了抻肩膀，仔细将每一个零件分好类，诺大的地下室里，堆积了数百种材料。他转身打开了那个15岁时的黑盒子，里面是一把钥匙，他缓缓将其插入地板中央的圆孔中，房间微微震动，侧面的墙壁向两侧拉开，巨大的机械臂已经通过滑轨到他近前，他朝着房间另一头的电脑主机走去，巨大全息3D投屏瞬间呈现在眼前，他挥动着左手，调着设置，找到军工制造的界面，两手同时向外划去，将界面拉大，右手手腕旋转着将图纸拉到了右上角，左手将兜中的信取了出来放在主机上，这是他的父母留给儿子最后的礼物。早年他的父母是钢铁侠的崇拜者，两人心血来潮建造了这样一间密室，技术上的领先以及两人的才华，使得这样一间先进的屋子深深藏匿于市井之中。这原本是两人打算送给儿子18岁的礼物，但最后还是没有亲手送出。他沉默着继续摆弄，两手布满了光点，随即，多条机械臂随着他的手一起摆动，他的手会现行将要做的事进行预演，机械臂会根据其工作的具体环境进行微调。他缓缓抬起手，将一个个零件在界面中的3维图层捏在手中进行操作，完事后，机械臂将零件一个个高举起来并开始组装。

首先是前面驾驶舱部分，成流线型的主体刚好够一人平躺进去，两侧是拉杆与应急的按钮，在人躺进去后，将紧贴人的四周建立一层纳米保护膜，并能减轻人体由于高空反应带来的不适感，并能平衡加速度过大所带来的压迫力。这部分是最好做的，仅仅三天的加工，已经完成了。他端详着立于地板上的舱体，灿烂地笑着，仿佛看到了飞下去的欣喜与期望。

接着是动力及机翼部分。这架飞行器的动力必须要充足，其必须要在夜晚12点后的10秒内，突破在天空城四周向外延伸34公里的红外探测网，其从城市水平线一直蔓延着高层大气底部，必须抓住这10秒钟的间歇期飞出去，否则面对他的将是从地外卫星直射而来的亚光速反物质射线，而如果垂直下跳，在天空城正下方，以云梯的中心，扫描直径为100公里的探测器捕捉到，将会收到空对空导弹的打击。所以，他必须在城市上部的红外探测区域水平飞出34公里的距离才能往下俯冲并且要穿过云层才能开始滑行。之所以这关键的10秒，是因为在城市上空的各种光信号会影响探测器的灵敏度，必须由每天进行常规的校准，会关闭10秒进行重新演算，而这，是他唯一的突破口。所以，他决定使用当今恒星际光子飞船所运用到的光子火箭加速器。在其工作室内，将会在一侧有两种微粒放射枪，是正反氢，两者将在另一侧的凹面镜上汇聚至一点，发生湮灭，产生光子，并通过四周的反射镜面将其汇聚于一条直线上，形成向后喷射的光子流，依靠反作用力推动飞行器的前进，虽然其是近光速设备，但是通过飞行器的各种微调，会将其阈值控制在人体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内，并可以提供反向推力。即使在机器臂的帮助下，光是制造工作室已经耗费了将近一周的时间，这种极度危险的技术无论对于怎么样稳定的机械臂而言都是一种挑战，同时对于工作者而言也是一种精神上的长期绷紧与疲惫。耗费半个多月的时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他从组装开始的那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月的食物，在将近三周后，终于将两部分组合好了，看着已经将近两人高的飞行器，他终于撑不住了，他摊在椅子上，恍惚地看着血红色的机体发笑，狂笑着昏迷了过去。

再次起来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傍晚，他摸了摸后脑勺，将机体安放在暗门的架子中固定好，提着自己的外衣来到楼上。久违的余晖照了进来，有些虚幻，又有些暗淡。他推开了家门，走到家附近的一间餐馆，随意要了些什么。看着店中间荧幕上播放着政府每月的地表现状报道以及资源开采情况，他冷笑着，眼神中充满了冷酷，但更多的是决心。我马上，就会飞下去，将害死我父母的人绳之以法，让你们这帮虚伪的家伙摘掉那副嘴脸，他暗想着，捏紧了筷子。

机体己经打磨好了，机翼是需要去另一个空间实验的。他拿出老人给他的id，接入思维网络的服务器，到一颗暗蓝色的星球表面。而其所进入的正是当今被称为“第二地球”的S-Meta，其是元宇宙的升级版，在其成熟的社会体系下，加入了名为桃花源的系统，其在虚拟世界的基础上，融入了诸多玩法，各种特色星球以满足人类的精神需求，并以虚拟身份进行体验，你想做的一切这里都有，以任何身份，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在度假星球挑战50英尺高的夏威夷巨浪，在金字塔上滑雪而下，和蝙蝠侠一起攀登珠穆朗玛峰，甚至又一颗星球般大小的赌场。这里被它的狂热拥护者立为“绿洲”，人们的天性得以释放，在现实的苦闷可以得到发泄，在这里唯一的禁令就是禁飞，但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件事，也没有人会去关注这条他们认为可有可无的规定。每颗星球上都会有专门的星主来管理，而老人给予他的id，即是能够开辟出自己星球的密钥，将其拉入S- Meta的里空间，独立于外部。

他载入系统，思维穿越网络，来到这颗名为“启明”的星球的地表，他的身后立着机体。这个机体是独属于这个空间的，通过一种扫描技术，扫描在现实世界中的机体，在通过S-Meta的底层数据链将其呈现在这里的。他闭上眼睛，根据自己从老人那里得到的天空城建设主体图纸冥想着，随即他的脚下具现出钢筋，托着他迅速上抬，一片片的钢板在虚空中生成并扣在钢筋表面，蓝色的虚影映衬着厚重的黑色，他宛如造物主一般，一座万米高的天空城在这颗星球的表面屹立起来，他张开双臂，看着脚下，这座属于他自己的城市，唯一的区别，是少了矗立在城市中央的政府高楼与边缘处的阻碍。

他望着脚下的地面，呆滞住了，尽管他早在梦里无数次想飞下去，但是在往下望着的这一刻，他犹豫了，他有些恐惧了。他缓缓退了几步，撞在在机体上，他转过头看着这个独一无二的产物，又捏起挂在脖子上的源石，紧紧握住，一跺脚，来到边缘，缓缓蹲下，脚后跟微微抬起，稍稍前倾，往下探查着。注视良久，他忽地起身，将机体放平，盘坐在机体面前，手中的腕表上显出19种机翼的方案，这是他结合机翼强度，稳定性，滞空能力等多种因素所筛选出来的最佳的一批方案，他来此就是为了实验。他将右手微微合拢，将机翼模件抓在手中，向上轻挑，其在半空中逐渐成型，并落在机体上，扣进机体上的卡槽中。自此一架真正意义上的半滑翔翼飞行器诞生了。

他拿出一个蓝色的类魔方晶体，经过一系列旋转，晶体内部发出淡蓝色的荧光，他随即用右手将其插入驾驶舱的中央的凹槽中。这是他自己开发的，名为贾维斯的人工智能系统。其不但能用于日常生活，更是为此次的飞行计划量身定做的。其拥有强大的运算能力以及对飞行环境中各因素的实时检测能力，还有半径范围长达150公里的无线雷达。其将掌管整个机体的操作系统，在面对飞行过程中诸多因素影响的情况下不断进行线路的优化，在应对紧急情况下将计算出预案并作出调整，可以说它是最重要的辅助者，他将跟随着贾维斯一起去追求自己的自由。

随着晶体的嵌入，机体伸展开，全身暗红色的条纹亮起淡淡的光。舱盖弹起，平躺式的座椅微微向上伸出，他微微活动了一下，做了一套中小学生广播体操《七彩阳光》，最后走上前去，躺在座椅上，系好X型的安全带，按下了左手的按钮，座椅缓缓降回机体，舱盖扣上。“机翼同步率百分之百，加速器同步率百分之百，主舱体同步率百分之百，载入完毕，模拟飞行准备完毕，现启用第1计划，请确认！”他瞪大双眼，紧绷着面庞，右手食指重重地点下了眼前绿色的按键。“授权完毕，将于5秒后开始第一次飞行，5，4，3，2，1……”随着每一个数字在他的耳旁划过，他的心都绷紧了一分，他一直都想飞下去，虽然以前只是想想，但现在可以开始真正实践了。他用有些颤抖的手紧紧抓住扶手，当1的声音消逝的那一刻，整个机体冲了出去，震耳的音爆声向四周传播。一股莫大的压力压在他身上，空气划过机舱盖发出嘶嘶的响声，他有些恐惧，但更多的是兴奋，眼中透露出光来。他直视着前方，面色冷静，腿有些微微颤抖，他不断在深呼吸，身边的心率显示仪上呈现出一条高居不下的直线，心跳砰砰地跳着。突然机体开始颤抖着，两侧的机翼上擦出些许火星。“报告，机翼温度过高，磨损率百分之19，是否执行怠速模式”他身子瞬间一缩，缓了几口粗气，声音颤抖着“继续”，他将双手紧紧扣住安全带，身体绷紧，双眼紧紧盯住正前方。“机翼磨损率百分之47……”“继续”，他干燥的嘴里穿出坚定的声音。飞行器在不断向前推进着，在飞出34公里的一刹那，机体180度翻转，机体下拉使机头向下俯冲而去。“机翼磨损率百分之81，气体流动紊乱，分析已无法维持飞行，请求进入怠速。”他强忍着剧烈的抖动带来的不适感，狠狠按下确认的按钮。

飞机进入怠速，他缓缓做起身来，透过层层玻璃，用眼睛凝视着下方若隐若现的陆地，沉思着。他深呼口气，摊在座椅上，打了个响指，将这个星球重置，回到了天空城的边缘地带。

他颤颤巍巍地坐下，双手向后撑住身体。两条手臂颤抖着，脸上一片通红。但此刻的他充满着激动与喜悦，他飞了，虽然没有成功，但他真的在飞。他痴痴地笑着，嘴角向外张扬着，爽朗的笑声贯彻整个云霄。

他挺起身来，走到机体前，缓缓擦过。对着左手的手环，唤醒贾维斯，启动第二套方案。他再一次坐进飞行器里，看着舱门缓缓落下，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来吧，启动第二套方案……”

在一次次的试飞中，他逐渐感到了身体的不适感与内心的抗拒感，即使再累，他依然神呼着气，双眼有神地盯住云端。在经历19次飞行后，他疲惫地缓缓蹲在平台上，一只手扶住身边的金属支撑杆，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手指抽动着。他身后那架巨大的血红色飞行器，在一次次实验中，变得更加锃亮，更加坚硬。东升的太阳刚好升起，光线缓缓扩散至他的脚边，他抬起头，眯着眼，直视着太阳，光洒在明暗交织的面庞上，他露出的笑容显得有些疯狂。

他轻轻起身，挪着步子向血红色的飞行器移过去，用右手的食指划过整个机体。他缓缓转身，掏出id卡，清脆的响指声响起，他周围的世界迅速数据化，并逐渐崩塌破碎。转眼间，他又回到了那间熟悉的地下室中。突然，他猛地窜到沙发上，拧开一瓶矿泉水就一罐而下，大口大口地呼着气，摊在沙发上，打了一个满意的饱嗝。他随手擦了擦嘴角，将瓶子扔至一旁，看着手环中的第13种机翼的方案，他凝视着呈现出来的模拟图像。接着立起身来，将左手大拇指按在工作台的解锁处，将方案导入，进行着最后机翼的制作，他看着逐渐成型的机翼，心中感到十分地安稳，他挥了挥手臂，伸了个懒腰。

等到机翼完成，并组装到机体上以后，他绕着飞行器走来走去，左后摆弄着头发，看着满屋子的材料与图纸，他笑了，笑得十分得意，笑着十分猖狂，“我真是太强了！“他自言自语道，突然举起桌上一家三口的合照”不过，这样才配得上当你们的儿子吧！”一束灿烂的笑容驱散了他身边的阴沉，他抚摸着那张全家福，喃喃低语着。

他打开了地下室的舱门，来到了一层。家还是那么温暖，那么温馨，只是少了些烟火气。他已经将很多事都安置好了，将父母留下的一笔不菲的财产捐了大半用于父母生前从事的科研，他已经孑然一身，没什么顾虑了。

“晚上就拉过去了吧”他看了看手环上显示的日期，掂量着手中仓库的密钥。他走到开放式车库，一边掀开数据板，一边看着立体地图比对着，“储存的太阳能应该够了吧，但愿别出事”他默念着。

夜幕降临，他驾驶着汽车，伴随着微小的电流声，奔驰着超导道路上，后面的机体被一块隐形迷彩布盖着，旁边堆放着一些工具。

在下了超导道路，转到通向仓库的小路上时，检查站将其拦下，他紧紧握了握控制杆，面不改色的开了进去，随即来到了空警面前。检查站内部政府的摄像头对准他的车辆，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高大男子走来打算盘问。由于这边是工业区，普通人无权利随意进入，是需要进行例行检查的。

“拉的是什么啊”空警大声质问道。

他咽了咽口水，掏出在这边工作的朋友的申请码，“过来送一些他们切割使的工具零件”，边说边向后车厢指了指。

两位空警走到后面，他也立马下车，来到后备箱，将箱门打开，里面五花八门的工具零件散落着，遮掩着隐形的迷彩布。两人仔细看了看，就俯身进去检查着，拿起一个个零件，说着就要碰上迷彩布。他心提到了嗓子眼，双眼睁大盯着那双手，脚步向驾驶位移了移，伸出左手轻轻打开了前门。其中一人注意到了他的举动，挑了挑眉，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两位空警的呼叫机响起，两人随即跳出来开始对话。

只听得连续的几个“是”字以后，两人把门盖上，用怪异又有些敬畏的目光看着他，“走吧！”，他咳嗽了一声，钻上车扬长而去。

“想不到这人竟然是那位大人的朋友，我估计着刚才的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那小子一看我手伸过去就想跑”

“既然那位说了就放他过去，这种事与我们无关，待会下班去喝一顿，好久没去嗨了”这位空警拍了拍另一人的肩膀，又开始了检查的工作。

他紧张地不停朝后视镜看去，见没有追兵，眨了眨眼，呼了口气。

经过近10分钟的车程，他来到了一处靠近城市边缘的旧仓库面前，手持密钥打开了门，里面空荡荡地。这个仓库的地理位置极好，从门前到城市的边界处有一条笔直的跑道，以前是供巡逻机起飞的，后来有了防御系统后就废弃了。他将飞行器放在这个仓库里，到时直接从这里出发，这是计划里十分重要的一步，不容有失。

他将飞行器拖入仓库，盖上隐形迷彩布，他接着又将一个带有数据坐标的门，安置在飞行器的前面，看了看四周无人，将仓库关上，清理了一下留下的痕迹，驾车回家。

折腾了一晚的他倒头就睡，一睁眼就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拍了拍昏沉的脑袋，慵懒地坐起身来。蹭着步子来到冰箱前面，拿出冰镇的罐装可口可乐，抿了一小口，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好久没睡得这么爽过了。”他把玩着可乐罐，打开手环就要发送消息。

“贾维斯，发消息给李华叔叔，就说明天下午3点，在市动物园的鸟类展区见面。”说着，手环的屏幕上亮起一道蓝光。他扣上手环，自顾自地喝着可乐。

第二天下午，他应约去与李华见面。天有些阴沉，李华身着一身黑色西装，头戴白色的礼帽，在一众人海中十分显眼。两人见面什么话都没说，他伸手示意着指向天空观景台，那里有观看鸟类的最佳视角，同时也有专属的独立包间。

两人缓缓走进早就预定好了的688号房间，随着房门关上，他开口了，“叔叔，我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我打算，在5月10号，我生日的那天，正式启动计划。”他平静的说着，就像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李华背对着他，双手背后，眼神中露出三分冷酷，三分无奈，四分笑意，“你，真的想好了嘛？我希望你能进来政府部门，那你看到一些东西，就会理解了，这是我最后能帮助你的了。”“嗯，不必了，那种地方，我这辈子应该是不会去了”他说道，还是波澜不惊的语气，风轻云淡地拒绝了万千人梦寐以求的工作。

他突然指向窗外，沿着落地窗的玻璃，指着那些被关押在笼子里的鸟儿，“您看，他们以前都在天上飞，现在依旧在天上，只不过这天太小了，只有一个笼子那么大，我，要从这个笼子里出去，到地下，到地表去。”他随即用右手握拳比作笼子，突然又张开，在空气中挥荡。

老人沉默着没有说话。指了指那只边缘处不听话的老鹰，它猛烈地撞击着笼子，笼子左右摇摆着，金属的卡扣铛铛作响。两人目光聚焦于此，底下的游客们也寻声而至。之间那只老鹰用利爪猛地一抓，将笼子抓住，挥动着强健有力的翅膀，将笼子轰地撞开，随即大展英姿，犹如一道闪电冲了出来，一边啼叫一边翱翔在空中。

就在它正得意之际，一生枪响穿来，麻醉针被打在了老鹰的脖颈处。它昏昏欲坠，奋力抵抗着，最终还是徒劳无功，跌落下来被驯养员拖走。他和老人相对一看，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随即李华摊了摊手，微笑着，没有说话。而后叹了口气，向他摆了摆手，压下帽檐，拍了拍身上的西服，快步向门外走去。他定在原地，目送着李华离去，他的背影不那么清晰了，有些模糊，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不过他瞬间回过神来，转身看向窗外，扫过一片又一片的鸟群，有些感慨。

他转了转 手上的手环，转身朝着门走去。外面变得阳光明媚了起来，暖洋洋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心情变好了些。

走出动物园的大门，环顾着这座城市，看着手环上的倒计时天数，有些留恋，有些不舍。他绕到了父母曾经工作的地方的大门前，仰头看见金灿灿的标志牌，静静地望着。他转身举起左手，用手环给自己与这个地方照了张照片，也许这就是道别吧，是属于男人的浪漫。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源石，看了看脚底下这虚假的地面，眼神又凝聚了起来，愈发坚定了。

此刻距离计划执行的日期还有10天，他为了确保安全性，运用了地表纪元时代中华人民共和国当时最先进的航空航天训练方式，依靠重力改变机进行训练，他通过S-Meta来进行实践模拟，逐渐适应高速飞行带给人的压迫感。

伴随着日复一日的训练，对于计划的把握程度越来越高。在手环的倒计时进入1的时候，他正式进入了战备状态。他开始一遍又一遍观看计划书，不停地在脑中模拟着全部的过程，思考者所有有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与危险。

随着5月9日下午9点的钟声响起，他身穿黑色的夜行服，带上整理好的水和干粮，将两把军用匕首绑在大腿两侧，扣紧头上带有氧气补给的暗红色头盔，按下胸口的暗银色的按钮，锁紧身上的衣服。他对着镜子站立，挺了挺身子，捏住那块脖子上源石的两端，举到自己眼前，随即塞进了自己夜行服里面。

他快步来到地下室，拉开正中间的一扇粉红色的门，对面是黑暗的仓库内部。这种产物名叫任意门，源于地表纪元20世纪的一部动漫哆啦A梦中，现在已经可以进行小规模的使用。

他大迈着步子，跨过门槛。转过身来，对着门那边操作台上的全家福深深举了一躬，大力将门牢牢关好，并按下了门上的自会装置。这种装置会悠闲消除门上的数据坐标，同时会释放只针对门材质的腐蚀性液体。伴随着些许白烟的升起，门被销毁。

他面无表情的将飞行器推出仓库，机头正对着跑道的末端，启动贾维斯进行飞行路线的校准，并调整起飞位置。

校准好已经11点38分了，他多次深呼吸，做进了驾驶舱中，完全嵌入座椅中，这种高塑性材料紧紧包裹着他的躯体，但他的手却在不停地颤抖着，随着舱盖缓缓地扣下，主控台出现于眼前。“路线校准完毕，预计于23时59分58秒进行起飞，请您做好准备。”一个冰冷的声音穿进了脑海，使他感到了些许的安稳。他放松身体，平视着前方。

寂静的夜，寒冷的风，他只听得到扑腾的心跳声。

当模拟屏幕上的时间跳到59分的时候，发动机开始启动预热，微微的躁动声盖住了心跳，他紧紧攥住扶手，脸色严峻，目视前方。

最后10秒的倒计时如期而至，每一声数字都充斥着他想飞下去的渴望，他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伴随着数字而跳动着。他放慢了呼吸的节奏，以此让自己调整到最冷静的状态下。

“3，2，1......”最后的三个数字逐渐跳进他的脑海中。在倒计时结束的一刹那，飞行器犹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射了出去，音爆声沿着跑道蔓延着，一道黑色闪电划过天空城的夜空。

“三秒后将开始向下飞行”他有节奏的呼吸着，听着冰冷的声音传入耳中，但激动的心情令他浑身躁动着，火箭发动机的轰鸣声也迎合着此起彼伏。

在下垂飞行的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新世界。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脚下这些云，是那么的凝实震撼。发动机开始脱离并进行反向上升，到时没有限制的发动机，速度突破亚光速后而引起的与空气的摩擦将会使其在高温中消失殆尽，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减重后的飞行器额仍以极高的速度下滑，逐渐开始进入深厚的云层中，这云层白的令人感到不真实，他将目光游荡在其中，突然捕捉到了一些巨大的金属球体，他立刻叫贾维斯利用超高像素的摄像头将其记录，并呈现在他眼前。他望着这颗银色的光良的金属球体，微微颔首，这使他想起来在书上有记载的战争造雾机械，这颗金属球体以其为蓝本制造，并能喷发出这些类云气体。他默默地盯着那张照片，陷入了沉思中。

飞行器从云雾中冲了出去，朦胧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瞪大了双眼，从座子上努力地挺立起来，一只手按在舱盖地玻璃上，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山峰，上面凝结着白色的雪，远比他在天空城中见到地更加纯洁，更加令人向往。

随着高度的不断下降，他的心跳加速起来，尽管早已浏览过无数张关于原来地表的照片，但他依然充满着渴望与期待。忽地，他的余光扫到了一株古松，他连忙呼唤着贾维斯将其记录下来。针状地绿色叶片上有一层薄薄的冰霜，晶莹并透着一股生机。他用目光不停的上下浏览着这张照片，不由得沉醉在其中。

视野中地绿色逐渐丰富了起来，尽管仅有的微弱的月光和群星的衬托下，这幅绿色组成的画卷清晰可见，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此时他的大脑已经被这些景象完全充斥着，其余的念头早已被挤到了角落中去。他像一个没见过世面但却一夜暴富的乞丐一般贪婪地享受着这般景色。

突然眼前的屏幕上浮现出实时监控，是正在夜间觅食的猫头鹰，冒着绿光的大大的眼睛眨动着，全身覆盖着灰黑色的羽毛，双翼张开着俯冲向密林的深处。他第一次见到野生的鸟类，这种自由的感觉令他感到舒适与惬意。

“距离地表还有607米，将开始进行减速降落，请紧贴座椅避免受伤。”他从景色中回过神来，压了压激动的情绪，将身体嵌入座椅中，等待着降落。轻微的风声从玻璃上擦过，飞行器额底部的反动力喷射装置发出嘶嘶的声响。起落架逐渐打开，随着金属与泥土撞击的声音过后，他缓了口气。“降落完毕，本次飞行任务顺利完成，祝您旅途愉快”他微微一笑，扳动着按钮，舱盖缓缓地上扬打开。四周活跃的空气涌了进来，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

他将头盔摘下，一只手撑住座椅的一旁，另一只手扶着飞行器的一变，左脚跨出去，一个起身整个人蹿了出去，顺手将背包拎了出去仍在地上。他将舱盖落下，拍了拍这架送他到地表上的大家伙，并开启了迷彩隐形状态，这是可以根据周围环境进行相同色光反射的一种技术，让这架飞行器隐匿于这片草地上。

他终于，终于飞下来了，飞到这块有些虚幻的土地上，想飞想飞，再也不只是想了，而是完全飞了下来。

他用脚跺了跺这片草地，俯下身去，跪在草地上，将右手的手套脱下，铲起一些湿润的泥土捧在手心中，用鼻子轻微的嗅着，随后握在手中撒了下去。看来，地表的环境恢复得不错，他在心中默念着，是时候办正事了。他站起来，拿出别在腰间的指南针—这种古代被古中国人发明出来的探险必备用品如今依然大受好评，他拿着指南针，又抬头望了望四周，决定先向着目测距离大约为1公里的东南方向的山丘行进。

他将背包背起，拉紧上面的固定装置，开始徒步前进。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动物的叫声与不远处河流的流淌声，他一边观望着这纯洁的自然一边在思考着政府如今依旧在封锁地面的做法，他认为这其中必然牵扯到了某些高层的利益。

来到山脚下了，望着这座高度只有百余米的山，他思索着怎么攀爬着。随即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副眼镜，将其带上。眼前的镜片变为浅蓝色的屏幕。他将手环与眼镜上的红外对接器碰了一下，贾维斯的声音从眼镜中传来。“先生又见面了，开始进行地形扫描，开始分析线路，开始规划线路”一连串的提示音传来，不到10秒的时间里，一条z字形的登山路线呈现于眼前。他对照着路线开始攀登。

攀登的过程很顺利，对于他这种年轻力壮，又保持着大量运动量的人来说攀登这座小山不是什么问题，他站立在山巅上，向下俯瞰着这片大地。用全景相机将这幅画面记录下来。

他眺望着，在南边看到了一些漆黑的建筑物与微弱的光，他立刻打开眼镜的放大功能，直到看见了一座别墅的时候，他更加确定那里有人居住着。是谁，是那些当初没有上去的人的后代吗，他思索着。决定先摸过去看看情况。突然他猛的一回头，后背有种凉凉的感觉，他觉得有人正在监视着自己。他蹲下身来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异样，然后纵身跳跃到离他不远的一条山脊上，沿着它往那边光明的山谷中奔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光亮越发的惊人，他没想到这里又如此多的人居住。他摸索着来到这座地表城市的顶部。这座城市并不大，也就是地表纪元的中国的三四线城市大小1罢了，呈环状分布，但繁华程度却远超他们，一眼望去几乎都是别墅群与各种娱乐的场所，商业街，甚至是保卫部门的大楼，城市四周同样带有像天空城的防守装置，一种能量保护罩。这种能量护罩是可以全方位地覆盖被保护物的一个屏障，对于到达其表面的任意一点的打击，能将其全部的能量以光速集中至上述部位，并且使得被集中的能量完全用于对冲打击的能量。即使是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这依然是个天价的产物，这使他更加怀疑里面居住的人了。

他依旧在仔细地观望着，努力地扫过每一条街道，寻找着有用的线索，可是此时他的颈部出现了一只机械昆虫，这使他丝毫没有察觉，那只虫子用两根尖锐的触角交叉在一起，瞬间的麻痹电流贯穿了他的身体，他轰然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此时出现了飞机的轰鸣声，一架武装直升机从正上方降下，上面跳下来两个全副武装的类人体，瘦弱的金属外壳，却有着高达10000N力量的这些超级士兵将他固定在绳索上，接着直升飞机开始上升，上升的气浪将周围的石子刮了出去，径直往城市的深处飞去。

他再次醒来时发现已经在床上了，他坐起身来，第一时间摸了摸全身上下，以确保自己安然无恙。身上的夜行服还在，但是身上的全部物品都被拿走了。他慢慢地挪下床，突然金属大门打开了，两名超级士兵进来，并示意他跟着走，他被包夹在二人中间走在这些交错的金属通道中，四处打量着这些金属墙壁，试图找到一些突破口。他被带到了一个方面前，在前面那个士兵输入开门密码的时候，他瞥见了胸口处的半朽的世界树的徽章，这是政府执法部的标志，那个部门的领导者正是他最爱的叔叔——李华。

他被带到了一个圆形平台上，之间紫色的光芒闪烁，圆盘被上面巨大的白色的飞船的舱体吸了上去。等到稳定好，一群人已经在这里恭候他了。

“让我们欢迎我们的大英雄！”熟悉的嗓音响起，尽管他早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看他叔叔这个微笑的时候，有些令人慎得慌。李华还是身着一身笔直的西服，脚上踩的是纯正的鳄鱼皮皮鞋，手中的金色的龙头拐杖伫立着，胸口前佩戴着世界树的徽章，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的徽章是一颗完整的巨大的世界树。

李华微笑着迎了过来，绕着他走了两圈，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将嘴贴近他的右耳朵，“大侄子，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别忘了你能飞下来，可是有我一半的功劳啊”虽然依旧是有些苍白的老人的声音，但在他听来，有种被人看得一清二楚的无力感。“哎，你还是太嫩了，不过，人是可以变的吗。”说着，李华搂着他，拖着他参观这个巨大的监视中心的内部，扫过一个个屏幕，无论是地表还是天空城中都一览无余。

他们来到中心的位置，李华将他按在正对着屏幕的座椅上，开始进行着他的宣讲。“看到了吧，地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又是谁做到了这一切，是我们，是你的父母，是配生活在地表的这群社会精英们。我们，才能为这个地球创造价值，那你说，这地面，应不应该给上面那些微不足道的人享受呢，嗯？”他一边微笑一边质问着，语气在逐渐的加重。他默默的凝视着李华的双眼，沉默不语。接着，李华继续说到，“你看呐，我们为他们提供了什么，提供了虚拟世界绿洲，提供了天空城优秀的居住环境，提供了一个人人可以平等着活着的社会，是我们给了他们安全舒适的生活，给了他们精神的支柱，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权利。但为什么总有人想飞下来呢？”李华说着冲到他的面前，两只手扣住椅子的扶手，用凶狠的眼神盯着他。“我想飞，就飞下来了。就像鸟儿冲破牢笼一样，天经地义。”他不卑不亢地回答着这个问题。“哈哈哈哈哈，好！很好！来为我们的英雄鼓个掌！”说着，李华狂笑着拍着手，他看不透李华这幅喜怒无常的表现。

突然，李华严肃了起来，收敛了放纵的姿态，“我将代表政府与执法部，最后向你发出邀约，成为执法部的一员，成为生活在地表中的我们的一员，成为这片土地上新的主人，你，是否愿意？”他缓缓站起身来，也开始微笑起来，“从我飞下来的那一刻，就势必，我们是敌人。”他坚定不移地说着，眼神中透露着坚毅。“很可惜，你的父母做了跟你一样的选择，并且试图将地表恢复的消息公之于众，所以，他们死了。”李华平淡地说出这番话。这瞬间激怒了他，“混蛋！”他大喊着挥拳就要冲了过去。一个超级士兵冲到李华身前，一手抵住拳头，瞬间将他擒拿在手中，被重重的的按在了地板上。李华蹲拉下来，俯视着他的眼睛，“说实话，当初你父母的死亡，确实令我感到悲伤了，但是，这些不识大体的人的牺牲能换来更好的社会，也就没什么问题了。那些对地表有想法的人，不是被抓起来做苦力，就是死在人体实验台上，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挣扎着抬起头，“更好的社会，那只是你们的社会。”李华用手中的拐杖指了指屏幕，“你看无论是地表的还是天上的，都是笑容满面，你说什么是更好的社会呢？”李华眯起眼睛，嘲讽着问他。

“不过你应该庆幸，你的死比你父母的有价值，带他跟我走！”李华拄着拐杖向深处走去，后面的超级士兵拖着他一同前行。大约5，6分钟过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漆黑的密室里，李华用自己的卡打开了使用权限，这是一个可以进行全息模拟场景，李华调整着机械，将房间置换到完全毁灭，荒无人烟的地表场景中。并开启了世界直播系统。之间正上方的天空的大大小小的荧幕中出现了李华的身影。“各位天空城的市民们，大家好！我是执法部部长李华。就在今天，我们找到了一名偷渡到地表，并打算独占资源的窃贼，以空纪元宪法第24章第14条规定，此人应当被处以电刑，并公之于众，望各位能引以为戒，不要再有这种愚蠢的思想了。”说话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李华先是关闭了话筒，拿起手边特制的高压电击枪，随手又抄起那块源石扔到了他的身边。慢慢走进，小声说到“当年你父母和我第一次来到地表，捡到了这快破石头，他们说打算送给你留个纪念，就让这块石头与你一起陪葬吧。放心，到时候我会把你的尸体处理好的，准备上路吧！”说着扬起电击枪，开始蓄能。

他望着电流声逐渐变大的枪口时，在脑中不停地思考着对策。他突然想到了在一次实验中，他误打误撞将源石甩了出去，结果整个工作室的供电系统直接瘫痪。这块石头看起来在收到剧烈碰撞的时候有放出电磁脉冲的本领，只能赌一赌了，他心里默念着。他顺势抓住源石，猛地向地面砸去，瞬间源石内部发出了蓝色的脉冲，身后的超级士兵直接瘫痪在地上，电击枪的电流瞬间消失。他直接抽走了士兵身上的近战匕首，一手打在李华拿枪的小臂上，一只手反握住匕首，抵在李华的脖子上，挟持了李华。

李华没想到这般突发场景，但李华很快冷静了下来，出奇地可怕，不由得令他心中一抖。他威胁着李华打开话筒，并关闭全息投影，李华只得照做。望着屏幕，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话“各位天空城的市民，我就是那个飞到地表来的人，我来到这里，不管光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查明事情的珍惜那个。想必你们中小部分人已经知道了真相，大部分人还被蒙在鼓里，但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想说的是，这些所谓的政府，只不过是拘束我们自由的牢笼，他们妄图控制我们，妄图让我们只会享受那些虚无缥缈的快乐，妄图洗脑我们只会懂得服从。我之前只是为了报我父母的仇恨，现在，我有了使命感，我应该去守护我父母梦想中的世界，所以我来了，我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拼命去守护它。现在，是时候该大家作出决定了。我叫叶良辰，我在重获新生的地表上，等着你们来这里！想飞，就能飞下来！”到最后，他以近乎怒吼的姿态宣布着他的名字，他的使命。就这样两人僵持着，门外围过来的超级士兵也在不停捶打着金属门。1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这群无知的人，看来愿没你想的那般志向远大，向往自由啊！”李华嘲讽着他，漏出不屑的笑容。

他沉默不语，依然挟持着李华，打开门，在超级士兵的众目睽睽之下，向着监控室踱步着，并要求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都拿来。

艰难地来到监控室，屏幕上的场景却令他眼前一亮，天空城的居民们正在游街抗议，数面旗帜正在挥舞着。”你真的以为我没有后手吗，早在被抓之前，我就已经照了很多张地表的照片传到了我的云备份中，并设定当我的手环离开的一刹那就自动发送到回归联盟成员的电脑中，你真的以为，我只是一个人在战斗吗。”“原来如此，看来我还小看你了，你能自己飞下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啊。不过你终究还是棋差一招，这个监控室毕竟是我的地盘。”说着李华踩着地面上那个不起眼的按钮，趁着他不注意，挣脱了他的手，瞬间四周释放出了大量的烟雾，蒙蔽了视野。他一看情况不对，赶忙穿起夜行服带上手环严阵以待。

烟雾中传来电流的响声，他手疾眼快将源石砸了过去，身上的夜行服突然间转化为纳米粒子，开始进行重组，组成钢铁侠战甲马克66，这也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宝贝之一，当初还差1一点设计完成，他进行了最后的修正，这项技术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贾维斯，寻找出口。”他大声吼着。“是的，先生。未发现可出入通道，发现墙体最薄打击点。”说着一个放大版的墙体细节图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直接开启手炮，轰向那里，随着几块石头的掉落，一丝阳光射了进来。他的脚下开始全力加速向外冲去，并一边防守着四散射来的电击炮。终于从一片烟雾中飞了出来，他第一次看到了阳光照射下来的地表。但身后的追兵并没有给他慢慢欣赏这般美景的机会。他不停的逃窜着，并用手炮与背后的折叠式能量炮与超级士兵对轰。爆炸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无奈太多了，一个不留神，他被一炮轰中了腹部，整个人横飞了出去，落到了一片山脉中。

它缓慢地从砸出来的大坑里起身，漫天的超级士兵包围着他。李华身穿着黑色的立体机动装置，端着抢缓缓下落到他的面前。“真没想到，你给我了这么多惊喜，我不但可以干掉你这个反贼，立功，更是能把你这身技术搞回去，又是一笔大功，不错不错。不过现在你必须要死了，到时候上面的事再去镇压就罢了。”

猛然间，叶良辰听到了金属与空气的摩擦声。“我们来了！”上方出现的巨大的航空母舰的主控室传来消息到他的面罩里，一门巨大的主炮对准一片超级士兵一扫而过，爆炸声连成了一片。又从里面冲出了数百台战争机甲，开始对着地面扫射。他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对着李华就是一炮，李华瞬开的能量罩挡住了一击。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帮贱民要反抗我，我给你们的还不够吗！”此时的李华不再冷静，眼中充满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他一个猛跃向叶良辰火力压制，马克66被逼得不断的向后闪躲。

突然间，马克66发射了一颗烟雾弹，接着向上飞去。但一道黑影却径直朝着李华扑了过去，两人一起向地面坠去。叶良辰单手用刀压住李华，“因为他们想飞，想飞出了。你说的对，想飞不一定能飞出去。但如果想都不敢想，我们怎么能飞啊！”他怒吼着将匕首刺入只有软甲保护的颈部，让李华永久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上方的战争也已经收尾了，他取下李华胸口的徽章，用刀将其化成两段，扔了出去，天上在欢呼着，地上也在欢呼着。他们终究还是赢了。

欢喜过后，他静静地瞭望着远处的群山。他知道还有很多事，等着他，等着他们去做，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们已经收获了身为人最重要的东西——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