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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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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
父母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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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牵鸢
发表于 2017-6-8 01: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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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很早就想写点什么,也算是一种倾述吧,人就是奇怪的高等动物,愿以不为熟人所知的笔名,倾倒一腔的遭遇。
最近每逢双休便头皮发麻,不为别的,就是怕爸妈。这种情感复杂,让她想起路遥的那句“世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亲人对自己的悲悯更让人痛心和绝望的了”,在经历了几次借口搪塞后,她还是在端午节的时候回家了。
和往常一样,骑电瓶车赶了一个半小时的路,路上一直在想回去到底怎么面对妈妈,终于聪明的她又想到了谎言:老妈,虽然那谁订婚了,但我同学又给我新介绍了一个,处着呢,挺聊得来,您别担心啦!回家的时候,第一时间把路上想好的定心丸给母亲先吃了,母亲只是“哦”了一声,自顾自地又开始忙碌家务,她只得像个被揭穿的犯人,偷偷地溜进里屋和小侄女一起看《跑男》,小侄女笑,她也笑…
看着看着电视,她合着衣裳躺床上就睡着了,兴许是早晨为了往家回,起得早了些,兴许是心太疲惫。中午听到母亲喊吃饭,她才起了,依然是她爱吃的小龙虾,寡言父亲勤劳的代言,一顿饭吃得自是无言,气氛不对,胡乱地扒拉两口就推说菜烧得咸了,不好吃,吃饱了,哼…碗一推,又去看电视。
可她的心和耳朵还是留在了饭桌上,它们断续地听到母亲说:早知道这丫头的婚姻这么难,真不如小时候那次你别救她,让我用被子捂死她,现在就不至于看她活得这么受罪…听到这里,大脑还在指挥耳朵好好听,可耳朵却随了心,眼巴巴看到母亲用纸拧起了鼻子,父亲放下筷子沉默不语…失败、悔恨、自责、怜惜它们变成一个恨她的敌人站在她的面前,一手掐起脖子,一手拿刀捅向她的心窝,她只能无力地死人一般地投在床上,扯上被子盖住她的渺小、脆弱和卑微,蜷缩着…
一个28岁,父母、邻居眼中的大龄剩女,在这一年,又一个众人皆认为合适的备胎爆了,父母着急的心理她太能理解,她是家里的幺女,哥姐都有了自己的归属,叫两个年逾古稀的老人怎么不担心,从来都是最宠她,她也很出色,工作生活中人人夸她优秀,从小到大都很自立,可就是脸蛋儿不行,她自己也没那个自信,虽然并不丑得让人过目不忘,可就是没有那勾人的魅力,这也正是她不断努力的原因,她其实想证明,她不差,值得每个人爱。
前两年母亲就急着她的婚事,怕她不上心,还酸不拉叽地说:“哎,死之前能看到我的小女婿就好咯”,那时她可没那么把这话搁心里,因为母亲身体还行,没大毛病,不怕,现在呢,因为婚事总是不成,母亲的精神时常提不起来,整个人都蔫蔫的,病也多起来,父亲从不单独跟她提她婚姻的事,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去年年假,和母亲唠嗑,母亲不急不缓地说:“以后要是我和你爸都死了,我就心疼你一个人过年往哪去啊,人家都是一大家子团圆在一起,我最疼爱的老侬(方言中对小女儿的昵称)怎么办?”听到这里,她没止住就“哇”的一声趴在母亲腿上大声哭起来了,还耍无赖地说“不要、不要,不会的,不会的…”
可她心里也怕啊,深知世上只有父母待自己最无私,经历了那么些失败的感情,她那么无助,还能相信谁,指望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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