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树

“爷爷，我们每天大老远地从山的那边背水回来，这些水咱们自己都不够用，为什么还要给那树浇上一瓢呀？”老人不语，笑着抚摸5岁小孙子的头，那树，它也渴啊……

不知为何，老天爷每天“怒气横冲”，太阳终日挂在无云的天上，看着一片片刚抽尖的麦苗在火热的炙烤下奄奄倒下，就连被绿叶包裹的玉米也干瘪的像块朽木，屋外的井早已见底。雨露啊就像万众敬崇的神灵--越是顶礼膜拜，越是不见显灵。老人与小孙子住在这间几十年前搭建的瓦房里，屋前种着一棵树早已杆壮叶繁。就在这样干烈的季节里，每日靠着老人的一瓢清水，树木却越加茂盛。

靠着那点仅有的收成日子紧巴巴地过着。爷孙俩常常坐在树下乘凉。那日，孩子问道：“爷爷，天这么热，这树今年不会结果了吧？”老人抬头望见满眼的绿，“这树也有好几十年啦，也经历过狂风暴雨、夏暑冬雪，无论如何每年都是按季节结出可口的果儿，今年……看它的造化咯。”

“爷爷，这树是你种的么？”

“呵呵呵……这树啊年纪比我大哩。在我还是个娃时常去摘它的果儿吃。有一次，我在树下吃得正香，无意看见有个女娃在前方路口傻哭，我一溜跑到她跟前问她怎么了，她一愣又大哭起来。我只好把刚摘下的果给她，忙劝她不哭。她握着那两个果咽咽地才止住了哭。然后我送她回家里又折回来摘了好几个……”

“后来呢？”孙子意犹未尽地追问。

“后来，那女娃经常来叫我和她一起去摘果儿吃，她说那味儿太好了。我长大后才知道，那次她在路口哭是因为想去摘果吃，却被一只大狗吓得摔了一跤，哈哈哈……”老人讲到这开心地笑起来。

“然后你们就成了好朋友?”

“是啊！这树当初是没有主人的，那时我们约定一到夏天果儿熟了就摘来尝个够，有时候我还会顺便用尿肥滋养它。春天的时候，树上可是开满了花儿。就这样一年又一年，那女娃成了我媳妇，嘿，就是你奶奶。再后来，我们就在这建了房。悉心照料起这棵树，它的果也一年比一年甜……”

“哇。奶奶好幸福哦，吃了这么多年的甜果儿。”

“呵呵……傻孩子。你奶奶走的时候，正是这树花开茂盛的时候，她说等不及吃今年的果了，但一定很甜……”老人仰头望了下树，用手一抹眼角。

这时，孩子眼睛一亮，“蹭”地一声蹿上了树，在一树绿叶中鼓捣了一阵，猛地喊起来：“爷爷，桃！你看这儿，树结果了！”老人站起身凑上去，看到那个青色泛红的桃，乐呵呵地说：“还是结果啦，它从没忘记它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