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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暗里联手 水刚那天一气做成了平生第一桩大生意。 他一直看着老爸进了银行存钱后,忙向姗姗家赶去。 事情果然不妙,虽然一夜的瓢泼大雨,把昨晚的踪迹冲刷得干干净净,可公安局到底不是白吃干饭的,抬走尸体后,在可疑区域内开始了排查。 水刚赶到不久,姗姗也下班回来了。 面对姗母的提心吊胆唠唠叨叨,姗姗狠狠儿就朝母亲劈头盖脸的砸过去。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水刚,你是男子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怕什么怕?退一万步说,你也是自卫还击。这种色狼不打,不知还要害多少女孩儿?我们是替天行道,替民除害,包不准公安局还要表扬咱们呢。” 可话倒是这样说,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结束了。 再怎样争吵和自己安慰,大家心里也堵得慌,都感到沉甸甸的。 姗母又颤巍巍的从里屋出来:“姗姗,水刚,去自首吧,争取政府的宽大处理。”,姗姗杏眼圆睁,咬着银牙发狠道:“你要再敢这样说,我就离家出走,永不再回来。” 一直没开口的叶脉,这时也沉思般自言自语:“按照大陆的公安政策,自首倒不失是一条可以考虑的主意。”“不关你的事,我家的事情不要你管。” 姗姗脸一扭,背扔给小伙子:“话多。” 叶脉笑笑,仿佛司空见惯一样朝水刚点点头,自顾自进去了。 其实,现在的水刚心乱如麻。图一时英雄和痛快,结果酿出这么条人命案,这到底是哪跟哪啊?在他27个年头的生活里,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和经验。 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他心中无数。 到现在为至,水刚所能接受到的全部教育,只能这样告诉他:人命关大!杀人偿命!至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和自卫还击云云,只是一些泛在表面的东西,花花绿绿闪闪发光很好看,可却像仲夏夜的萤火虫儿,抓不住,捉不了。 一句话,水刚毫无主意。 可紧跟着,水刚的犟脾气又上来了。 毫无主意就毫无主意,干脆扔到一边,不想他啦。小阿刘为什么要与自己故意过不去,为什么自己一次能卖出去26件夹克衫,柳一弦为什么要背着自己闹事儿,唉唉,这世上的事情想得完吗? 公安? 排查? 找上门再说吧,老子才懒得管他那么多呢。水刚突然想马上离开姗姗姗家了,他瞧瞧腕表,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一个下午的时间都过去啦。 水刚说:“姗姗,我走了,你今晚还去吗?” 姗姗没回答,却转身拎起了琴箱。 姗母一下叫了起来:“你个死女儿,你真还去啊,你是诚心要气死我啊?老头子,快睁眼看看你这个宝贝女儿吧,比男人还油盐不进啊!” 叶脉闻声而至。 扶着老太太劝道:“伯母,让姗姗去吧。姗姗心里不好受,拉着琴也许会好些。伯母放心,我去接她,一定不会再有事儿。” 姗姗就无言的一扭头,拎起琴箱掠过水刚出了门。 水刚紧跟其后,随手轻轻拉上了房门。 瞧着沐浴在一片金黄色中姗姗的身影,水刚心里涌起一阵感动。水刚对姗姗家的了解,仅限于知道她的父亲拉得一手好二胡,死在剧团里造反派冷酷无情的批斗会上。 可现在,却从她身上,感悟到了什么是执著和热爱? 那是一种溶解于血液中不屈的追求。 那是一种倘祥于内心世界神秘的感受!“快一点,水刚,车来啦。”姗姗回头招呼,一面小跑而去。熟悉的舞场,熟悉的调音,熟悉的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和笑话,哦,我爱这灵动有生命创造力的一切! 进了防空洞,姗姗容光焕发的一扔琴盒,和早到的马扬琴搂搂。 然后手指头一挂,啪!按开了盒键。 不慌不忙的取出那把红枣木二胡,右手再熟练的一扬,把淡黄的垫布铺在左腿上,开始了调音。那边西乐的柳一弦也打开了琴盒,把自己那架自诩为“中国目前只有三架”的宝贝提琴,熟练而轻盈的架上自已肩头。 水刚呢,先是本能地全场走走,看看。 还特地拐到收票处叮嘱:“散场前,麻烦你俩先把零钞理好,分钱时就快一点。” “行!水刚,没问题。我办事,你放心!”“去!那是人家华主席说的,轮得到你我使用哟?”“那你就是水主席,跟着你,我们实现四个现代化。” “水(煮)席,还水(炖)席呢,瞧揍!” 双方亲切的相互擂擂胸脯。 巡示过来的水刚,一眼瞅见了匆忙进来的冷刚,就喊:“这儿来,这儿。”,冷刚忙忙的绕过来,一面抹额头上的汗珠:“还好,刚赶上趟,车挤死啦,又闷又热。唉,政府怎么不多开几辆电车啊?天天都这么挤,搞什么名堂?” “知道吗,她仨个后天就出发了,上午8点一刻的飞机。” 水刚碰碰冷刚,却马上放开,皱起了眉头。 “哎,一身臭汗,哦不对,冷刚你有狐臭,怎么这样难闻?”,冷刚扑嗤一笑:“你妈才有狐臭!汗水嘛,当然没有脂粉好闻。” 水刚就灿烂的咧开嘴巴,笑了。 “这话算你说对啦。你看莲花校小教组三个女老师,谁有资格称为女人啊?” 冷刚沉下了脸孔,这跑单干的不是故意在哪壶不开拎那壶?是啊,你们资琴喜欢打扮抹胭脂,温柔敦厚说话细声细语,晚上主动找你亲热还叫床。 可我呸呸,呸! 再女人那是你的,不是我的,对不,你眼馋谁啊? 瞧见对方的不悦,水刚哈哈哈大笑,拍着芳邻的背脊:“莫忧郁啦,这方面虽然差点,可你比我有文化啊,比我有深度啊,比我有铁饭碗啊,对不?好事儿也不能让你二刚全占完啦,总得留点渣渣让我拈呢,对不?嘘!” 突然停音,朝冷刚身后指指,挤挤眼睛。 “吴大个这么早就来啦?他可是好久没来了瞧他贼眉鼠眼的东张西贼,咱去损损他,为那天早上拎你而报仇雪恨。” 晚上九点半,舞会圆满结束。 舞客散尽,大家都注视着收票方向。 俩小伙拎来早清理折迭好的钞票,交给水刚:“一共三百四十八块!”,水刚点点头,摊在桌面上,在大家的关注下,再次清理。 可这时,洞里的灯光突然熄灭,这可是从来没发生的事儿。 一片碜人的黑暗中,整个身子伏在钞票上的水刚吩咐:“大家都别动,门卫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听得哒哒哒的脚步声,水刚突然又叫开了。 “哎,谁推我,谁推我,你是谁啊,想干什么?”,几分钟后,灯火通明,大家看到水刚的整个身子,仍伏在钞票上。可是有些零散的分币和角毛,散落在地上。 疑惑间,门卫跑来说:“开关没卡好,自己落了下来,切断了电源。” “好,那没事儿啦。” 说罢,水刚站起来,捋一捋自己滑到额角的头发,恶狠狠的看着大家:“刚才趁黑时,是谁在推我抢钱?谁抢了自己扔出来,我可是作了记号的。” 众人哗然,面面相觑,这也可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自乐队成立几个月来,大家相互信任,一齐努力,感情日渐积累。 更兼大家都是你喊我,我带他走到一起来的,不太熟也不很陌生,全靠了自律和义气,才走到了今天,谁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儿? 一时,哗然,震惊,无语。 “我再问一遍,谁刚才趁黑推抢钱?钱是大家的,不是我水刚一个人的。” 水刚恶狠狠的逼视着众人,慢腾腾脱去衬衫,露出了腱子肉鼓突的胸肌和一双壮实的胳膊肘儿:“再提醒一次,钱,是作了记号的,自觉点扔出来。要不,我查出来一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毫不客气。” 说罢,大声吩咐门卫:“熄灯五分钟,拉闸!” 一片漆黑,一片压榨的喘息,仿佛时光倒流,突然回到了漫长的中世纪。 灯光重新亮起,大家东看西瞅,什么也没有发生。水刚恼了,啪啪!二巴掌猛拍在桌子上:“大家打开自己的琴盒,检查!” 于是,二个膀臂壮实的收票小伙子,就过来,一个个的挨个儿查看。 突然,二人大叫一声:“找到了,在柳一弦的琴盒底层。” 大家的眼光都扫了过去,果然,一迭作了记号的钞票,从柳一弦的琴盒底下,被翻腾起来,高高的举在二小伙手上:“瞧,上面我俩用圆珠笔画的记号。” 众人都涌了上去,争相目睹。 果然,一迭大团结的边缝上,整整齐齐划着三道油蓝色的浅痕。 大家哑口无言,不知所措。水刚拨开众人走进来,双手一抱在自己胸前,也不说话,瞧着柳一弦。奇怪的是,柳一弦纹丝不动,似笑非笑的也瞧着他。 水刚把钱拿过来,双手一碰,扑! “一弦,这该怎么解释?” 对方依然没回答,而是警惕的看着水刚,一面慢慢弯腰收拾自己的琴盒。水刚朝冷刚看看,冷刚不引人注意的轻轻点点头。 水刚就转向大家,气愤得连话都说不全了。 “同,同志们,兄弟姐妹们,我一向视柳一弦为兄,兄弟,没想到他居然会见财起意,来这么一,一手呢。刚才我是丢了话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大家,大家说是不是这,样,好不好?”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却没人说好。 倒是冷刚大声说了。 “我看这事儿一时也查不清楚,谁能证明钱是柳一弦趁黑抢的?上面有记号不假,可我也可以划呀。所以,我看这事儿算啦,一弦也别放在心上,大家还抱成一团挣钱吗。” 大伙儿点头,议论又起。 水刚对冷刚怒目而视。 “姓冷的,莫看你是我喊来的,说话不负责任,连你一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信不信,我水刚下得了手?”说罢,嗨的一声大喊,纵了过来。 众人顿时乱了。 男孩子倒没什么,女孩儿们则大声的尖叫着:“来人啦,打死人啦,快来人啊!” 一片混乱中,柳一弦站了起来,双手朝大家压压:“兄弟姐妹们,听我说。”,待一片安静后,柳一弦先朝水刚看看,再瞧瞧姗姗和马扬琴。 然后道:“黄泥巴滚裤裆,不是屎也是屎,我不想解释了。我自己离开乐队得啦,从此不再来,再见!” 一拱手,拎起琴盒就走。 紧跟着,他的三个好友,也收拾好自己的琴盒,一一离开了。 现场一片寂静,水刚拍拍手,猛咳几声,说:“早该走开,害群之马,祸国殃民。免得害了大家。现在,咱们分钱。” 毕竟大家原本关系就不紧密,走了也就走了。再一听分钱,都高兴的围了过来。 今晚的收入除掉租赁费,剩下的22人匀分,居然人凭13.5,创了几个月的新高纪录。钱是好东西,乐手们乐呵呵的捏着自已的劳动收入,三三两两结伴而去。 最后剩下了二个收票员兼门卫,姗姗,马扬琴,冷刚和水刚自己。 见大家走远后,六张脸都露出了会心的笑靥。 水刚捶捶冷刚:“行啊你,演起戏来一整套,我就怕你说露馅呢。”,冷刚鼻子一嗤:“开玩笑,读了16年的书,不会演出出会装呗。主要看到那小子离开,乐队清静了,好一心一意的找钱。” “我们都是这样想的哦!” 其余的人都异口同声的赞同。 水刚哈哈一笑:“走!关灯,回家!”,到了大铁门外,水刚看见叶脉正静静的站在一侧,头顶一空繁星,双肩一片寂寥。 他悄悄对姗姗一呶嘴巴。 “瞧,忠于职守呢。哎,小伙子不错,你为什么总是对人家不冷不热,这样多伤人家的心啊?姗姗,我要批评你,是你的不对呢。” 黑暗中姗姗没回答,而独自快步走进夜色。 身影一动,叶脉静静的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水刚冷刚和吴刚回到莲花校时,三间十三平方里面灯火通明。三刚一吐舌,忙溜了进去。水刚溜进自己的十三平方米,吃了一惊。极少来的老爸,居然正在帮资琴收拾。 床上桌上,到外摆着衣裤,杂物,书本什么的,一片凌乱。 “回来啦?” 老爸一眼瞅到儿子,招呼道:“还不快来帮帮手,资琴明上午的飞机,你还跑出伴什么奏?真是的,差那几个钱吗?” 老婆也回过头,鬓发湿湿的粘在额角。 “先去烧点开水,爸忙得水也没顾上喝一口呢。” 水刚进了厨房,见二刚也正在烧水,不禁感到好笑:“怎么的,咱们的老婆都口渴了?可口渴得正是时候啊。” 冷刚瞧瞧他:“我老婆打得粗,没喊口渴,我这是热洗脸水呢。” 说罢,抹抹额上的汗珠:“呔,都开学了,还这么热,成火炉啦。” 吴刚瞅瞅他:“我们任悦也没喊,别以为你那资琴一口渴,人家二个的喉咙都冒烟。”说罢,抹一把汗珠扔在地上:“哎二口缸,明天咱们送不送?” “当然要。” 二刚齐声回答:“不送白不送,坐坐学校的车到机场逛荡逛荡。唉,别看咱在外面风风火火的,可这机场是什么样子,还真是不知道。” 吴刚就疑惑不解的瞧瞧他俩。 “可刚才我问任悦,她说是只要送到校门口就是了?” 二口缸笑:“那是留你悬念呢,送你一个意外惊喜。别胡思乱想了,看你的水烧开了沸出来啦。”,水刚回了十三平方,替老爸泡了一杯茶,瞅瞅腕表。 “爸,快十一点了,妈不惦念吗?” 老爸一腿跪在床沿上,往草绿色的大挎包里塞着衣服。 一面答:“没事儿,你妈还想赶来呢,被我好说歹说拦住了。资琴,去多久啊?”,懒洋洋靠在椅子上清理小拎包的老婆,漫声答道:“听说是会议是十天,完了还组织逛逛首都,长城和十三陵。” “那好啊,公费逛荡最是开心。 资琴啦,告诉你个经验,到了北京先别买东西。 那年我到北京进货,一下车就进了货,结果弄得逛万里长城十三陵,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存放在旅馆里的货物弄丢了,几千块钱啊,是我们水家的全部家当。” 咳咳! 水刚见老爸说顺了嘴,忙咳嗽暗示。 老爸倒也机灵,一听到儿子的咳嗽就改了口:“资琴啦,出门在外,凡事要小心,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那年我在火车上,碰到一个本家,” “爸!” 资琴抬起头,嗔怪的回答:“我知道啦,路上就我们三个老师,应该没什么吧?” 水刚瞟瞟老爸,瞧瞧老婆:“对!平时熟悉,又是同事和芳邻,没有什么的。”,他知道老爸现在的年龄大了,越来越爱唠叨了。 他虽是好意,可莫说资琴,就连自己听了也不以为然。 哎,你担心些什么呢? 见媳妇如是说,老爸倒也不冒火,只是嘿嘿的笑笑,低头收敛东西。“哎资琴,问你个话儿。”没过五分钟,老爸又开了口。 “不是说早恋害人?怎么还有早恋助人提高学习成绩的?你是女孩儿,又是老师,给说说听听。” 资琴无可奈何偷偷的瞧瞧水刚,小俩口相视而笑,又轻轻摇头。 “这个呢,因人而宜。世上没有绝对的不好,只好相对的缘由。” 资琴想想,慢慢回答道:“就像牛奶,有人喝了好,有人喝了燥,体质的不同,决定了牛奶喝下后的不同反映。爸,清楚了吗?” 老爸搔搔自己脑门。 “没清楚! 为什么有人喝了好有人喝了燥啊?哎资琴,你说水花这丫头,怎么就喜欢上同桌?才不过十五岁么,现在这社会啊,电视上又是亲嘴又是搂搂抱抱的,对人的影响多不好。” “爸,真的,水花真是喜欢上了同桌?” 老婆看看水刚,眨眨眼,不怀好意的笑了。 “那个同桌你见过吗,多高,长得怎么样,家庭条件如何啊?”,老爸听听不是味儿,扭头瞧瞧媳妇,正碰上水刚恼怒的眼睛。 逐恍然大悟地拍拍自己的脑袋瓜子。 “唉,老糊涂啦!资琴啦,出门在上,休息和身体第一。刚才给你的钱不要存着,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总之,不要委屈了自己。” 快十一点半时,老爸才告辞。 水刚送他出去,父子俩踏着清亮的月光,朝空寂无人的校外走去。 父子俩这样相伴走路的机会不多,水刚有些不习惯。他瞟着老爸微微弯曲的身子,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那时的老爸,多么英武高大,迈着军人般的步伐,昂首挺胸,昂首阔步。 自己呢,拼命挪动着双脚跑在他身侧身后,不时撒娇吼叫:“爸爸,等等我。”…… 倥偬间,老爸的身子弯了下去,昂首挺胸变成了微驼徐步,昂首阔步变成了缓进蹉跎。唯有那双眼睛依然闪闪发光,沧海桑田的显山露水。 生活啊,不经意间就改变了一切。 也许,当我的儿子也这样跟在我身侧时,我比老爸更不如。 “水刚!”“嗯!”“问你个事儿。”“嗯!”“昨晚上你多久回的学校啊?”“嗯?”水刚敏感的瞅瞅老爸。“自行车是谁的,怎么放在家里一直不还?” “朋友的,忘啦。” 水刚信口胡谄,眨巴着眼睛:“明天还。” 父子俩又默默走路,快了,看得见那条通往坡下的石莲花夹道了。浓郁的夜色下,每隔十米一盏路灯的夹道灯火通明,亮亮堂堂,犹如一段神秘莫测的时光隧道。 踏上夹道口时,水刚听见老爸喃喃自语,似说非念的。 “你那舞场多远,来都是几步就走回来啦,何曾想起要骑车?” 老爸挥挥手,一脸的放光和迷惑:“回吧,水刚,资琴学习去了,你回家吃饭吧。”“嗯。”水刚漫声而答,未可置否。 说实话,除开为了生计站街头外,水刚平时并不太愿意回家。 这固然是因为老爸老妈喜欢唠叨受不了外,更因为他认为自己有了家,就要独立生活。再像单身汉时动辄往家跑,多少让人不自然不习惯。 回到十三平方米的水刚,作贼心虚地忙着去看锁在走廓里的自行车。 朦胧的路灯下,自行车默默蹲在宽敞的角落里。 半成新的车身,朦朦胧胧反射着天蓝色的漆光;两只钢圈,泛着微白的光亮,一切都那么正常和寂静。水刚蹲下去,握住踏板摇摇,哗啦啦!哗啦啦!车轮发出了悦耳的呼啸,仿佛在诉说着昨晚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第二天清晨,不,其实也就是六个钟头以后,校领导们踏进了寂静的走廊。 “欣组长,准备好了没有?” “任悦啊,上车了呢。” “小资琴,离了爱人,哭不哭鼻子哦?” 三间十三平方米的房门早就打开了,此时,三个女老师鱼贯而出,后面眼着拎包提袋的家属:“浦校长,早准备好啦,走吧。” “王主任,班上就托付你啦。” “哎哎,周辅导员,新进的那几个学生有点调皮哟,你要帮我看紧一点才是。” 大家高高兴兴,热热闹闹的说着寒暄着,涌出了走廊。到了操场上,学校常用的吉普车没熄火,轻轻鸣叫拉动正等着呢。 见状,水刚先咕嘟咕噜起来。 “这车坐得了六人,还有行李?” 冷刚看看吴刚,悄悄笑道:“如果没有吴大个就行,还有宽的呢。”,吴刚则阴沉着脸,频频点头:“我就猜到,我就猜到嘛。” 果然,浦校长说:“家属就不去了,小扬,” 她对司机召召手:“你负责把三个老师送上飞机。” 欣然有些担心的看看她。“哦大家放心,小扬迎来送往习惯了,对登机十分熟悉,放心,他会帮你们办好一切手续的。”说罢,浦校长朝车内指指,示意大家上车。 小扬则熟练的指挥着三口缸,一一把行李放在车后堆好。 然后关上车门,跳进驾驶室,嘎!绝尘而去。 大家目送着吉普车慢慢驶下小路,驶上正公路,一加速,片刻间就不见了。这才回过身,一齐往学校里走。 “冷刚!”浦校长喊住了正欲转身的冷刚:“等等,问个事儿。” 水刚和吴刚就留下冷刚,回了十三平方。 冷刚有些不安的迎着浦校长:“浦校长,什么事儿啊?”,浦校长站站,待其他领导走远了,才问:“报到了吗?” “报到啦,谢谢您。” “先不忙谢,” 没想到浦校长对他一伸手,有些不悦的盯住冷刚:“是你公司张书记的儿子,这可是你亲口对我说的。”“是啊!” 冷刚感到有些不妙,心儿莫明其妙狂跳起来。 “是啊,是他的亲生儿子。” “可我怎么听说是他二房生的私生子,真是这样的么?”“欣然!”冷刚在心里狠狠叫着,脸上却笑道:“没有的事儿,您听谁说的?” “一个挺可爱机灵的小女孩儿,叫媛媛,分在你老婆班上?” “是的,就是她。” 冷刚忽然发现自已不能自圆其说了。那次给浦校长说的是儿子,可现在钻出来了个小姑娘,唉,他妈的,我这是怎么搞的啊? 他暗暗懊悔自己连张书记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没弄清楚,就答应下来,这不,露馅了吧? 果然,浦校长的眼光,刀子般刺在他脸上。 “你说是儿子,可现在是女孩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小冷,你可要给我讲实话。”,冷刚马上就感到了实实在在的威胁。 是的,惹怒了浦校长,一个暗示,就可以撵媛媛出校门。 那样一来,张书记震怒之下? 冷刚不愿意再想下去了,只得一一从实招来。浦校长听了,倒难得大量的点点头:“嗯,我明白了。作为一个普通科员,是不好打听也不好拒绝的,我理解这种心情和处境。行了,只要你说实话就没有什么。 小冷啊,隔行如隔山,你只知道莲花校计划外的生源难进,可进一个计划外的生源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冷刚摇摇头。 因为他确实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浦校长呢,则像在想着什么,又抬眼瞧着艳阳东升的天空,然后说:“实话说吧,一个计划外的生源,价值一万块,还得抱钱排队候着,这还是不得以而为之的笨办法之一。其他的基本上就不考虑。” 她长吁一口气:,皱皱眉头。 “国家百废待举,处处都需要钱啊!几十年来,对小教的投资车水杯薪,根本就满足不了人民群众的要求。所以” 她又转向了冷刚。 “答应你,就是补助了你一万块人民币。听到一些反映,我当然要问啦。” 冷刚尊敬的望望浦校长,有些震惊,更多的却是感动。一万块人民币是什么概念?冷刚不知道。只知道以自己每个月120元的总工资金额算,一万块足足抵得上自己83个月,也就是将近7年的月总工资额。 哎呀呀,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冷刚尊敬的看着浦校长,他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愿意在自己身上下功夫?于是,低声说:“浦校长放心,我一定全力支持欣然的工作,为莲花校的小教重任做点贡献。” “唔,这就对啦,这就对啦。” 浦校长听到了自己最想听的回答,满意的笑了。 “我总认为,三口缸之中,你是最具发展潜质的,事实证明我没看错人。虽然你不是我们莲花校的人,可我对你一样关心爱护,对此你不反对吧?” “当然!” 冷刚会心地笑了:“谢谢浦校长,我会努力的。” “好好,好!我替欣然高兴。 小俩口互敬互爱,共同前进。小伙子,你们真是赶上了好时代啊,八十年年代的新一辈嘛!努力奋斗,团结拼搏,学习和发扬女排精神,为祖国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贡献力量。” “谢谢浦校长,我会的。” 冷刚觉得自己有些言不由衷了。 这浦校长大约真是把自己当成了她的下属,刚才一番话还颇具真情,现在怎么越来越听起不顺耳啦? “还有个事儿呢。” 咕嘟咕噜,咽了一大口唾沫的浦校长,忽然压低了嗓音:“能不能告诉我,邮政局那洞里,到底有什么宝贝啊?” “?” 冷刚无言的看着她。 奇怪,百忙中的浦校长,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儿,又怎么突然想起问自己,难道她知道我是发掘小组的成员? “小冷,听说洞里有古墓,是不是啊?”老太太笑嘻嘻的看着冷刚:“怎么,对我也要保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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