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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 情感在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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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元锐 发表于 2018-3-28 10:40: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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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中秋节一过,马上又是国庆长假了。对于现在的节假日老百姓已看得很淡薄,外甥打灯笼一切照舅(旧),生活提高了每天都在过节。而对于官场就不一样了,在下级面前你是上级,在上级面前你是下级,在同级面前你是零级,在老百姓面前当官的都是领导。财神赖着一级一级的来叩门了。从下到上都想动一动,首先就得要使上司的心里动你才能有机会动,各部门都会很明智的因人而异给上级拜个节。老百姓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为了衣食住行,子女升学招工,也要托托人情关系拜拜菩萨。在不同社会层次生活中的人,各有不同的人际关系和概念。与双方利益互赢是分不开的,没有了相互的利益就没有关系了,有句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所以在权位上的要利用好自生资源抓紧捞一把,为了利益也要把握好各方面的绩优股,千万别错过这适当的关健时刻,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云峰正在网上发着牢骚,感叹世风日下,社会复杂,思量着国庆节长假该去哪儿散散心。又心惧旅游高峰车船吃紧安全状况糟糕……什么事儿都感到不顺心而烦心。这时网上“嘀嘀”的呼声很急,接着又发来几个抖动窗口。妈的!救火啦!我这儿又不是119,他心里骂着。但还是用鼠标点了对话框,一个叫“天涯”的女人在对话框里发过话来:
        “喂!你是云峰吗?”他妈的邪门呐,怎么连老子的名姓也晓得喽?他回过话去道:“你好?你哪一位呀?”
        “呵呵,想不到吧,贵人多忘事呀!几年前……想想吧。”她在那里打着哑谜,他在心中默神:把这几年来相好的朋友想了一个遍,好像没有这样一个女人。他知道网络上的骗局多,在心里骂道:神精病。出于礼貌不得不耐着性子装文雅的磨牙:“呵呵,实在想不起来了,您点拨一下好吗?”
       “哎,我就知道你想不起来了,几年前在凤凰潇洒飘游,在沱江和阿妹对山歌,好一付多情风流的公子哥儿样,那么刻骨铭心的事儿,就忘记了呗,唉!男人呐!真是……”
        提到几年前在凤凰旅游,他脑子里电击般的豁亮了,惊愕,激动了。只觉心跳加快手忙脚乱,按健盘的手指激动得颤抖着,错乱得打不出一个连贯的词句。只见那边急火火催问道:“喂!怎么呐?还没想起来啦,我看你写了那么多的文章不像是脑荒吧!”对方开始挖苦了。他急得身上冒汗了,平时打字很流利的,他娘的关健时刻掉链子。慌忙中也顾不得修辞了:“啊!你,你是向云呗,还好吧,你你,咋就找到了我呀!”
        “呦,没有想到吧!我无意中看到了你写的文章,闻着了你的那股文人骚气味,特别是针贬时弊还真有点狗屁道理。后来我仔细的看了你的空间,在空间中发现了你的风流靓照,才确定了是你。还是那么浪漫,潇洒,风骚,这几年来红颜不少吧,那些网友给你的留言肉麻的吹捧着,你把我早忘记了哟!我可没忘记你哩,几次冲动着想去找你又怕给你添乱,你们男人呐,婊子的屄——多是嫖嘴。”她毫无顾及的酸言醋语的发泄着。他无语了,心中慌乱着,多温柔的一个女人怎么也变得泼妇一样的了?社会真会日弄人,改变人。
       “噢,别别,我在心里可没忘记你喽,只是没想到你会在网上联系我,失礼了,对不起!向你陪罪啊。
       “哼!别屄嘴讲空话说得乖,马上国庆节了,一同出去玩玩吧!不然这次我可不会饶过你!”语气咄咄逼人。
             (二)
   ……大概是五,六年前吧,也是国庆节长假,云峰随旅游团去凤凰。一行二十多人中,他们多是成双成对,相依相偎,或是全家相伴,相互照顾,热热闹闹的。只有他孤独寡寞一人,甚感落寂,只好低调做人。乘车时他礼让三先最后一个入座。无独有偶,车位又是按人数定的,轮到他时仅有一位女士旁边还有一个空位。他稍作犹疑别无选择只好挨着她坐下了。心中自嘲;倒也有美人相伴艳福不浅!车子启动后他偷觑了她一眼,那女人钭扭着身恣倚窗观着外景,只见她粟黄色波澜起伏的长发下,白晃晃的露出修长圆润的脖颈。一股淡雅的发香和女人特有的气息,使得他在心里先自有了几份晶亮的想入非非感觉……
进入山区简道后,车座摇来晃去前后起伏地颠簸着,俩人的身子也随着车体左右摔打着无以自控。他与她之间就有了小地亲密摩擦,先时拘谨,在磨蹭中逐渐淡去。他感觉到她也在偷偷打量他,他更是不安份的窥窃着她。瞥见她星眸如满月的面貌,第一感觉就使他好熟好熟地,似如许多年前的老朋友。更像是在心底埋藏的了许多年的一段美好情事,一时又想不起究竟在哪儿见过,或有过什么瓜葛和故事呢?是他妈的见了美女就生幻觉吗?!心里惴惴的好想和她搭腔,又怕冒昧开口遭冷遇。而今的人多神精病,设若她是个泼辣货到时想歪了,把你当做色鬼骂一顿你又何奈之,岂不是自取其辱讨苦吃吗?心想:还有几天的时间,混熟点了再找机会打探吧!在几个小时的行程游玩中,他感觉到她也是独身一人,俩个孤独者自然就结了伴。人在旅途更需要关爱温情,彼此间的距离拉近了,开始了简单的对话,她说:“哦,就你一个人。”
  “嗯,你也是一个人呗!”他回道。
  “哦,我们作个伴吧!”俩人相视一笑,心里就感觉温暖。
        慢慢的相互在乘车,吃饭方面有了照应。云峰几次止不住地想说:我们好似在哪儿见过很面熟,但终究没有说出来。最后还是她问:“噢,你是A镇的吧?”他点头。她略作沉思又问:“哎,你九几年在广东佛山打过工吗?”眸子里含着期待的火花。
        她一提广东的佛山,他脑子里一激灵想起来了,他们曾在佛山有个一段相处,一段纯洁的情縁。他惊喜,激动的叫道:“呵呵!你你……就是向云小妹吧?!”
       “嘻嘻,难怪你一上车我就感觉老朋般的面熟,见你正经八百的样儿又怕问得你,原来你是云峰大哥吔。”她灿烂地笑着,喜眯眯紧紧的抓着了他的双手。
       “呵呵,我也察觉我俩似有故事,想破了脑壳就是想不起来,不知你底细也不好冒昧问你。你一提到佛山脑子里一下子就冒出了那段情缘。”他退一步打量着她,只见她身材颀长丰腴苗条,衣着入时,打扮不俗,脸上喜迷迷地笑得满是温情柔意。事隔近十年了,她比以往长得成熟丰满美丽了。
  “呵呵!比以前变乖了哟,我还真不敢认你了。”他夸赞着。俩人回忆起在佛山的以往,鲜艳欲滴迷惘如梦,关系自然就糯呼呼的了。
        晚餐后自由活动,俩人 站在凤凰巍然的古城墙头。金色的夕阳涂抹在两张欢愉的笑脸上,他们眺望着沱江两岸起伏的吊脚楼,俯瞰着碧波清流的沱江水面,一艘艘的小游船披红掛彩欢歌笑语的飘荡着。他们转着城头游逛,靓丽的身影引来无数个往返游客的回头率。云峰注足在城头凝目城墙外一片丘陵埸地。她不知觉的拉过他的手,五指交叉的紧握着。他感觉她的小手很柔软丰腴,一股温热的幅射穿透了全身。他回应的揑揑她的手心,她轻轻地问道:“噢,想什么呀?”
      “你看!”他指着城外那片埸地说,“那就是沈从文小说描述的,每天早上号兵在城头吹响了出操号,贫民子弟为了生存当兵吃兵粮,驻军就在那儿练兵出操,也是杀人的埸所。那时代处决囚犯多是用大刀片砍头,刽子手在行刑前要喝一大碗酒,眼珠子喝得红红地,那是壮胆的酒,才能利索干净的砍下人头。罪犯的家属多在行刑前给刽子手好处费,这样就能在行刑时不至使人头落地,留个全尸保持身首完整。”
      “呦,那也太残忍了呐。”她轻轻地叹息着。
  “哎,一个时代都有他独特的执政方式,受苦遭罪的总是弱势群体的百姓。”
        他俩像密月的新婚夫妻,牵手搭肩的从城头绕了下来。游船上苗家打扮的小妹甜歌密语地招唤着揽客,俩人拉着手登上了游船。此时正值热闹高峰,天空已繁星点点,夜色悄悄的茏罩河沿两岸,吊脚楼上的灯笼闪烁,灯火通明把沱江水面映衬得墨绿茵茵的。江面游舸晶亮争流,穿越碧水把灯火辉煌洒满江面。沿岸相隔不远便有固定的泵船,船上几多苗妹身着艳丽的苗装,伴着古老的苗乐,跳着苗家的舞蹈,把炙热如火的情歌抛向浓情逸致的游客船上。
       他们的船刚启动不远,就听得泵船上多情的苗家小妹指着云峰喊道:“哎!那船上的阿哥来一个喽!”旁边的几个小妹附和着:“哎!来一个!”向云偎依着云峰碰碰他讪笑着:“那个靓妹在叫你哩!”云峰晚餐灌了几两黄酒有着分疯劲儿,用食指点着自己的鼻子向对面喊道: “哎!对面的小妹,是叫我吗?
  “哎!就是叫你这个靓哥哩!”对船上的小妹应道,接着就听她们唱道。
  “哎!阿妹我站船头,望着阿哥啊——潇洒多情好风流哟,只想拉着阿哥的手哩,伴你江湖走天涯,哟吔!”此时船家已停篙住浆泊住了船只,其它游船也拢了过来附和着,“喔嗬!”声鹊起,本船的众客更是喝行不止。一时此起彼伏的呼唤热闹了江面。向云灼热发亮的眸子鼓动着他,还有四围助阵的“哟”声。他被逼到了风口浪尖,仗着几份酒狂也不怯场站了起来喊道:
  “哎!隔水望阿妹啊,歌声好甜密——好似云雀掠水面哟,只想亲亲阿妹的嘴啊,陪你唱歌到天亮吔!喔嗬!
  ……
        午夜喧哗渐静,寒星眨着眼,清风透出寒意,俩人尽欢而归。感觉身子沉沉的微有倦意,两相偎依着来到酒店后,向云给他一个热吻,诡谲的朝他笑笑先自离去了。他不觉有了几分难舍的失落,这时才想起自己还不知宿在哪个房间哩。骂着“混蛋”奔向服务台,服务小姐查着登记簿,而后奇异的瞅了他一眼:“怎么?你的伙伴没有告诉你呐!326房间呀。”他感到莫明其妙,什么狗屁伙伴。后来一想酒店全是双人间的房,他不知和哪个龟儿子共在了一个房间。这时间人家早已睡了,叫别人的门惊扰别人休息多不好,但也无奈,总得要睡觉吧!当他来到了326房间用手轻轻一推房门自开了,在微暗灯光的朦胧下只见床上睡了一个人。他没敢开大灯,轻手轻脚的缩进卫生间反手关上门。本想好好洗洗一身的疲惫,又恐惊了别人睡眠惹人厌烦,只好草草了事。当他返身来到床前正要上床,此刻眼睛已适应了房间光线,从朦胧的灯光里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头,怎么对面床上脱下来的尽是女人服装,且又那么的眼熟。心想坏了,真他妈的撞了鬼,怎么会走错了房间?!他心惊惊的急出了一身冷汗,赶急顾不上穿完衣服就准备悄悄开溜。他刚要扭门锁,随着“啪”的一声房间灯光大亮,心想坏啦!这就脱不得皮了,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死(屎)了,急慌颤颤的辨别着:“对,对不起,我走错——错房间了。
      “嘻嘻,你没有走错房间,是在这儿啦。”声音怎么悦耳熟络,他心惶惶的犹疑着进退两难。
       “呵呵,你转过头来看看,刚分手就不认得我了啦!”他心里怦怦地跳着慢慢转过身子,一下傻眼了!眼睛瞪得眦裂:“咦!小妹,怎么会是你呐?!”即尔一股惊喜冒上心头,激动得热血沸腾。
        “喔,为什么不会是我呐,你想会是哪一个哩?不喜欢么?”只见她身子半靠在床背,白白的酥胸晃得眼花,高耸的雪峰下深不见底的乳沟在被子里半遮半露。脸微红晕,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有了几份俏皮的媚态。她静静的凝目着他勾魂摄魄,年轻的身子处处光滑着勃勃生机,漾溢着青草般嫩爽的气息。一只俏丽修长的腿脚似不经意的掀开了被子的一角,一半在外一半在内的裸露着。使他在惊惶中着迷的想像着被子里面的精彩……那一浪一浪扑面而来的体香,让他血脉贲张的心胸狂跳,欲火腾的点燃了全身烧得热血沸腾。他再也把恃不住了,惊喜地叫着:“喜欢!”一次次潮水般的高潮迭起,演绎着男女热血沸腾的灿烂。在激情的叫欢悦里送走了月亮迎来了黎明……
第二天导游把门敲得惊天动地,俩人方在沉睡中惊醒。她打着呵欠睡眼腥松的给他抛了个媚眼,打着哑语。他会意地笑了,做出病态的声音对导游道:“哦,今天身体不适,我们就在酒店里休息呗。”打发走了导游,她眼睛里糯柔柔的放着电,做出不经意的骚情挑逗。又弄得他心里火腾腾的,他拥着她咬着她的嘴唇,下面就又很惬意的滑了进去……她柔言密语的告诉他:“昨天晚饭后,导游分配房间钥匙,那一会儿你不知鬼到哪儿去了,导游以为我们俩是夫妻呢,就把钥匙递给了我,我一楞,默默的接下了。”她正愁着想和他亲热来点浪漫的故事呢,这不正中了下怀随了愿如了意吗?真是天意也!
       “哼!你个小坏蛋!怎么不早告诉我呢?你晓得呗!把我吓唬得够呛,你想,我如真的闯进了别个女人的房间,我说得清吗?指不定还要挨揍呢!
       “嗯,我就是不告诉你!要给你个惊喜,早说了你能来吗?在佛山你就假正经的,你搞那个事比老虎还来得猛哩。”
     “哦,是你配合得当嘛,你以为你那疯骚劲儿还小呗,佛山是老皇历了,那时也是为你好嘛,你还小还要嫁人的。”说着把她揽得更紧了,捏着她那对大奶子揉搓着。
        “喏,看来现在你改变观念了啰,得刮目相看了呀。
       “也不全是那样,得看两个人的縁份。
        “什么鬼縁份喽?我俩那时没得縁份吗?你一副正人君子,谆諄教导着我好好做人,现在还是和你做上床了啦。”她讥笑的凝视着他,眸子充斥了温热,娇嗔,邪鄙地挑逗着。他又被刺激了,如浮在云端里,忽上忽下,欲罢不能……
         他转变话题问道:“噢,你丈夫一定会很心痛你吧,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只见她脸上爬上一絲伤感,摇摇头道:“一年前离了。”须臾,嘻嘻一笑道:“这样也好嘛,癞子打傘无法无天没人管了,不然可就没有你的好事了喔,现在自由了,往后你就是我的丈夫哒呐,好吗?你在我心里可从来没有消逝过喔。”糯呼呼的口吻,听得他似浮上天的白云飘渺着。
         “ 呵呵,是吗?我可没这艳福呀,心有余而力不足喽。”但他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嘻嘻,怕我緾上你呀,要你养活我!告诉你,我不是在佛山的那个时候哒呐,在佛山你走时招呼也没我打一个,我找了你后来有人说你走了,我似被抽走了脊梁骨还大哭了一埸,不多久我也就回来了。搭帮经济改革开放,我现在开着茶叶店自产自销,你知道吗?我们那儿的高山茶长在云雾里很有名气哩,早晓得在这儿能遇上你就给你带点儿来了咯。”
  “哦,成了资本家呀,那我可更高攀不上了喔,给你打工去!要么?”
        她挑着眉头娇嗔道:“你别不识抬举,你以为我缺男人吗?我念的是我俩在佛山的情感,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偷走了心,那份友情在心里生了根,你给我打工会制茶么?”她眯着他嘻嘻一笑,“你呀!如广东佬说的……”一句痞话从嘴里溜了出来,“给我打洞还差不多!”
  “你个小骚货,这几天我就好好的用心打你那个洞。”即尔苦笑笑,“你别误会了,我在那儿做得好好的根本没打算走,当时情况紧急走得他妈的似逃灾的。”接着把金平在那儿偷药犯案的情况告诉了她,感叹着道。“不然,我在那儿还真能搞出点名堂来哩!”说着佛山的往事嗟叹不已。
   晴雨烟晚,心愁寂寞满。风雪逝去春来晚,往事情怨今昔。南国独步荒园,凝目新月眉弯。风起旧叶尘翻,瘦衣难挡春寒。恍若隔世之感……
        (三)
        九十年代初期,响彻中国大地的口号就是深化改革。国有企业化公为私先富了部分私企老板,成为具有中国特色的典型代表。云峰的厂子本来效益就很好,为了适应改革需要硬是把搞机器的和盘泥巴的(水泥厂),几个风马牛不及的单位搅和在一起。大会小会的宣传深化改革,大功小功的庆祝伟大胜利,折腾不及一年倒闭关门大吉。厂子没了肚子可不谅解照样要吃饭。在愤愤然中他和广大工人一样为了生存不得不舍妻别子,随大流到沿海去帮资本家当打工仔了。
         哪晓得这人呐!几十年来在工厂里当家做主人惯了,突然打工受私人老板那副嘴脸,瞅在眼里心里那个别扭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在自己当家做主人的年代,工厂里一个八级工顶个县委级走到哪儿都响当当的。每个人一心干社会主义,云峰要不是那时练就了一套过硬的技术本领,老板才不会对他客气哩。那些没有技术做呆工的,受尽了白眼被当儿龟子骂,做最重的活,拿最低的报酬,工件做废了还要赔钱。但中国人要生存,国家要税利不得不老老实实的接受剥削。和他一起有一个叫金平的伙伴,俩人住一个房间,这也是对他们的照顾了。其他打工者都是五六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
         厂子作息时间还较正规,八小时工作制,加班另开工钱,逢星期日休息。在工余时间外那情感可就寂寞了,心里总想着家,想家中的女人孩子。云峰到这儿没多久就与上下混得很熟了,每天上下班那个守门卫的老头就喊着调笑他:“喂!”他用手势做了个下流的动作,用生硬的普通话道:“今儿晚上我带你打洞去(找小姐)我们这儿的小妹水葱般嫩可会玩哩。”说说俏皮话开开玩笑也是一种乐趣,厂子的老总有时下车间也玩笑着说:“老林呀(云峰姓林)你每天下班后的过剩精力怎么处理的呐!”
    “呵呵,给你们资本家做工不累死就不错了,那还有什么过剩精力哩。”云峰半玩笑地回道。说是那么说,在寂寞中不想女人那才怪哩,除非你他妈的有阳痿。
      时间过得飞快,初来时还能熬着,时间一长就特想家,特别是晚上就更难打发寂寞了。沿海的改革开放甚于内地,许多长年在外打工的男女熬不了寂寞,为了精神上的相互满足需求,已开始象恋爱那样的组合同居。这时社会上那些吃嘴巴饭玩笔头子的所谓专家学者,猎获到这一社会现象的敏感题材后,认为是个出名显掦的好机会。在某些报刑上大发谬论,支持这股风气,说是:解决了人性的需求,夫妻两地分居的尴尬,稳定了打工队伍,乃开放之先河。一时轰然,各处效尤,就有了;沿海的改革开放带动了性开放,更助长了色情黄流的泛滥。
         佛山的花脚蚊子特厉害,已近秋凉的日子更甚。金平比云峰先来这儿一年多。有时晚上开着灯,俩人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闲聊。云峰透过帐幔见金平摆弄着他那勃起的小老二,说他以前和一个益阳女人的趣闻轶事:出年春节俩人结伴回家途中在旅馆开房,通宵达旦的在那女人的肚皮上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那个高头大马的女人捂着肚子挪着小步下楼梯。又说晚上在公园玩女人更是小菜一碟,一对一对的缩在暗影里各行其事,互不相扰。他因性事过度,此时已不知患了一种什么怪病,来病时就呕血,呕得一大碗碗地够吓人了。隔两天要去医院打针,那针药一百多块钱一支。他的收入仅能平支,因此手头很拮据。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仍狗改不了吃屎,感觉年轻女人是妖是神,比酒还使人沉醉。依然如旧的与女人交尾得火热,时常带女人回来,经常在夜半云峰被床铺声和女人的叫唤扰醒。那刺激的叫喊,床铺吱呀的摇晃,使得他止不住地心猿意马,热血喷涌,下面那命根子很不随人意的使他难受,那狗日的也许是故意把动静弄大刺激他。金平曾多次要给他找个女人玩玩,都被他拒绝了。他便以现时的表演来提升他的胃口,他就不信看你妈的能坚持多久。要说云峰不想女人那才是假的,只是下海经历的时间还不长,耳闻目见的社会薰染还不到程度。以往正统的教育中毒过深,对那些事情在思想的深处有抵触看不惯。有时他也会下着决心试图着突破这一禁区,但到关健时刻又冷水洗鸡巴的畏缩了。
        有天星期六晚上晚饭后金平对他说:“我带你去见两个老乡。”在外地能遇到老乡本来是一幸事,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他俩在一似防风堤的简道上,朦胧的月光下迎着扑面的堤风,胡乱的吼叫着流行歌曲走了七八里路,来到一个小公园里见到了老乡。云峰心中一楞,其中一个不就是和他经常上床,无所顾忌的叫床吗?他有些受骗上当的感觉。那女人春风满面的笑望着他,毫无羞赧之意的道:“噢,老乡对不起了哟,时常晚上惊扰了你。”他心骂道:你他娘的不知羞耻,还好意思提起那些屄事!又听她自我介绍的道:“我们是港溪区的,是一个县的哩,我叫陈桃春,”又对身边的同伴道,“她叫向云,我们以后都是你的小妹了喔,请多多关照哟。”
        云峰如呑了一只绿头蚊蝇似的恶心,又不得不做出笑脸哼哈着应酬,毕竟在外同是天涯沦落人。他瞅着叫向云的小妹,脸儿红红的腼腆羞涩着,拘谨地对他笑笑算是打了招呼,他心里想:这个妹子可能是个才出乡土的嫩芽菜,不觉对她心生忴悯,又怀有一丝忧心,在这样的心情下情绪有所好转。此后休息轩也在一起吃顿饭说说笑话,金平和桃春的性事依然做得红火肆无忌惮,有时也把向云带了来。每当这时云峰不得不退避三舍,带着向云在外遛跶避开他俩的高潮期。他们忘乎所以醉翁之意不在酒,云峰知道带向云来是冲着他来的,要促成他俩的艳事。他曾暗里打量过向云,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高瘦的身材,一脸农村姑娘的纯朴,土气,如水的眸子里纯净得没有一絲杂质。他尽管很想和她做那个事,但一见到她那纯洁无睱的眸子,心就颤抖了。想到在这个以权势,金钱,利益,为支撑的开放改革的前沿阵地。她们每天都得为那菲薄的收入,辛苦的工作打拼十二个小时,还要设防来自方方面面的情色陷阱,心里就为她们难过了。日后的人生前途未卜,无不为她担心,忧心,更不愿她陷进色情的泥坑。女人有了第一次就不会再顾及以后的多次,和多个男人了……
       中秋节的晚上,我们相聚一起吃了一顿晚饭,都喝了一点儿酒。而后一同回到他俩的住房,初始还闲聊些社会轶事趣闻,说些做工的艰辛,不知什么时候他俩已在床上互动起来了。云峰感到很尴尬,向云红着脸儿紧紧依偎着他,他感觉到她的心跳动得很激烈,身子抖动着直往他怀里钻。他不知觉间紧紧的搂抱着她,在对面床上的高潮迭起中,她嘴里不知呓语着什么……云峰见她微闭双目,也似进入了状态,喘气急促,呵出的气息令他心跳血涌,止不住的掬身吻了下去。她的小手趁势抓住他的手向她的深入引进……不知过了多久,对面床上熄了火。少女羞涩的本能,使她反应快速的弹出了他的怀抱……
        夜已很深,只听对面床上含混的丢过来一句话:“我今天不走了,你也就在这儿和云大哥睡吧!”她眯着他,眸子里满是羞涩又分明饱含着期盼。他心中矛盾着,犹豫着,下已有了强烈反应。他权衡利弊抓紧她的小手将她拉出门,对她说:“走!我送你回去!”她一听委屈的泪珠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嘴里咕嘟着:“哎,我就知道你瞧不起俺!”
云峰叹息着:“唉,你说讲傻话了,我是结了婚有子女近三十岁的人了,我有什么瞧不起你的,妹子你还年轻,日后还要嫁人,你和我发生那样的事情,你有什么好处哩?我不能害了你。”
         她赌着气甩手冲冲而去,他紧步赶上与她保持着并行。上了防风堤他拉过她的手,她放慢了脚步。 银盘似的明月罩在头顶,四野一片清輝静寂,和风佛面送爽。他指着明月对她说:“嫦娥作证,我决无嫌弃你之意,你还年轻社会复杂得很,要好好做人,别不知好歹的误入岐途,我是为了你好,日后你会明白的……”她感动着投入他的怀抱,仰着脸深情的注目着他,他拥着她发育还不完全成熟的身子,一股淡雅的少女体香使他心动。她的眸子晶莹剔透,那是一双情窦初开的眼睛。她掂着双脚把小嘴送了上来,他轻轻的吻了她,他告诫自己仅能如此,再不可逾越。为了偏离陷入情感的困境,他转移视线问道:“哎,你做的那份工累呗。”说到打工她的牢骚和愤慨一起上来了。
       “哼!狗杂种的老板比资本家还厉害,每天做十二个小时累死哒啦,请假要扣钱,厂里没事做放假又不管,每月除了开支外也落不了几个钱,这个月没有做几天事连饭钱都保不住呐……”
       “哦,老板那么厉害的,还有人给他做工呀。
      “是呀,厂里工人来一批走一批的,能干上一年的不多,而不晓得情况的内地人,以为沿海到处是金银俯首可拾,都挤着来这儿淘金发财。
       “哎,你不是也来这儿淘金发财了吗?
      “唉,我他妈的悔死了,晓得是这样的,饿死我都不会来了,何妨还不至于饿死,云大哥,你们厂子不会是这样吧!
       “嗯,也不全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要看对什么样的人而言,你有技术有能力,老板不会亏待你,他要利用你的价值为他增加财富,发展他的事业。在沿海有本事的人还是吃香能弄大钱的,所以到这儿来要有技术特长,不要盲目性的来赶潮头,要打听到这儿的行情,不然就会吃亏弄不到钱,老板实质上也如你刚才说的就是资本家,没有资本拿什么当老板呢?只是而今避讳说“资本家”了。
        他笑望着她:“噢,你说,我讲得对不对呀?”
  她腼腆地点着头:“嗯,还是你们有技术的人强啰,只有看着云大哥发财了啦。”不知觉七八里路已到尽头,她打工的厂子已映入眼目,他止住步:“噢,我就送你到这儿了。”她描了下手表已到凌晨二点多了,她痴痴地望着他心里很不是味,她明天不用上班真想留他睡在这儿。她知道他不会答应,他一个人返回去还要走这么远的路,她很不放心,一时心乱如麻。
他把一百元币塞在她手心心说:“我不知道你经济困难,身上也没带多钱出来,你先花着,不够了再找我。”她感动得眼泪婆娑心里酸酸地,望一眼天空,月亮不知什么时候隐入了云层,天空灰蒙蒙的显得虚无缥缈。风摇动着幢幢树影似扑面压过来,她拉着他的手止不住的哽咽着道:“时候不早了,路面比来时可怕了许多,就在我这儿睡吧,我搭同事去睡,好不好?你一个人回去我担心呐。”他理解她的心情,无语的摇摇头。
        他终于走了,把她的心也带走了,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伤心的哭了。在情爱泛滥如随意丢弃一件破旧衣服的年代,难能有个真心知己呀。
             (四)
   金平五短身材,壮实孔武,粗旷中显露出几分流气的蛮横。除了没有上进心外其它的几乎都有,特别是对性爱动情,见到略有恣色的女人就会涎着脸皮搭腔,爱情在木桩上都能催出花儿来,在朋友中常常显夸他钓妹妹的本事。他在外已闯荡多年了,而把辛苦劳累所得的几个钱,全花在了女人白白的胸脯上。他和云峰是一个镇子的人,但不在一个单位。云峰才来几个月而工资每月比他多出了几百元,他心里埋怨嫉妒,牢骚满腹的感到不平衡。近段他那呕血的病势越来越厉害了,呕得浑身挪软无力。而经济上的捉襟见肘更使他窘迫不支,船漏又遇顶头风,背霉的事接踵而来。由于心境不好工作中老是出差错,常被管事的训斥一顿,有时还得罚钱。如此一来上医院打针就只有断断续续了,就赿发加重了病情。这就应了一句老话:色是刮骨的钢刀。而他在如此境况下仍然如上了毒瘾般的丢不开女人那味儿。人犯错,往往是从不知觉的小事开始,而后甚或走上犯罪的道路。
        远离家乡和亲人的日子过得寂寞而辛苦,一切在前所未有的艰辛中又不得不坚持下去。所以在打工者中有人发了财,也有人做坏事犯了罪入了狱。掐除这两头,中间大多数的打工者,在改革的浪涛中浮沉着,卖着廉价劳力,挣着辛苦钱。渴望坚特着前途中的曙光,企求挣个盆满罐满的衣锦还乡。那天云峰正在吃中饭,见金平神色仓惶的进宿舍收拾行李,对云峰说:“我要离开这儿了!”{
  他心里一楞:“噢,什么?你要回去!什么时间走!”
      “我已结账了,现在就走!
       “你他妈的神精病喽,做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也不早点跟我说一声!”云峰疑惑的抱怨着。他不得不实话告诉他:今天中午提前去医院打针,恰逢注射室里没有人,见到医药玻璃柜里放着十多支他所用的针药。他一时糊涂起了贼心,本想撬开窗门偷几只,没想到把门窗玻璃全砸碎了。在此情况下,他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十多支针剂全拿走了。刚才吃午饭时有个以往和他在另一工厂玩得好的哥们,通信给他说医院报了案,公安局马上就会查到他这儿来,所以他不得不走。听他这一说,云峰不寒而憟的心里“嗵嗵”地跳开了,心想:我俩是一同来的,他拔脚开溜……会不会到时牵涉到他是同谋哩?他想着就骇怕。目前广东许多打工者在外面弄不到钱为生活所逼搞偷,抢,打劫,做坏事。他亲眼就见过有的亡命之徒,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抢了皮包或手饰之类,在车如流水的车道上跨过几道栏杆,横越几十米宽的街道夺路而逃。刑事案件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尤其以四川和湖南人为甚。所以广东的警方对这两个地方的人更是悢之恶极,严厉有加,大小厂子的老板也是闻名而惧,不想招这两个地方的工人。警方一旦抓获犯案份子定不轻饶,首先是一顿毒打,而后发配去做一个月的苦工,整得你如皮猴精似的。想到这儿,拿定主意也只有与他一走了之,虽然舍不得这儿刚起步见好的效益金钱,总比到时蒙不白之冤受牵累好,问道:“现在能结算拿到钱吗!”
       “能!这儿就是工资及时,什么时间想走都能结帐拿钱。
       “噢,你等着我,我俩一起走,不然你他妈的走了我给你顶缸呀!”结帐时老总真情的挽留他,他推说:“朋友犯病,我把朋友送回家后再来。”就这样匆匆的离开了那厂子。后来他很懊悔,觉得对不起那个老总,本来他有一次很好的发展机会。他到那厂子第二个月就当了班长,工资已两千多了。如果不是碰上那背霉的事儿去走,或许也会成了一个打工者中的富起来的典范。人生福禄,命里注定它要来,门板也挡不住,命里注定它要去,索子链子也缚不住。命运就是这样阴差阳错,注定了他要与财神擦肩而过,没有富贵的命永远也别想发财。
  星转斗移,日月如棱,没有想到以往单纯质扑有着自卑心理,身材发肓不成熟的向云。近十年的时光她长大了,体态丰满,容颜溢彩靓丽,沉熟大气,思维慎密,心机灵敏,且带有那么一絲生意人的狡诈。在他面前已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式,语气显得大气逼人,但仍然很尊重他的以小妹自居,多以他的意志为主线。接下来的日子,俩人对游山玩水早已提不起兴趣,屁股一贴上车座就昏昏欲眠。而像一对密月的夫妻乐此不疲的恋着晚上的枕席之欢。一同回顾佛山的往事,沉浸于艰苦流浪日子里的那段纯洁亲密无间的美好时光。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旅程圆满的结束后,他奇怪分手时好像没有太多的缠绵不舍,也没有留下相互的联系地址,是那样的淡定。好像他们本来就是夫妻用不着那么的客气。后来回忆和她的在凤凰的那段日子又是刻骨铭心永久的思念,后悔没有留下联系地址。如是自我反思:这样也好,不然的话日后的生活也不会安宁了。
         国庆节俩人约在昆明再次相见,她笑着给了他一个夸张的拥抱,浓烈的脂粉气刺激着他的鼻囊。他感觉她在穿着打扮上有了新的变异,新潮的裙装,嘴唇塗得红艳艳的,描着暗影眉眼。白哲的脖子上金项链配着金晃晃的耳环,闪烁出炫目的光芒,手腕上套着金梗子,手指上宝石钻戒星光夺目,一副珠光宝气贵妇人的打扮。过细看仍难掩饰脸上的憔悴,和一个女人盛期淡去的疲惫,只觉多了许多脂粉气和俗态。但那气势首先压倒了云峰,他自知自已那身过时的行头,甚觉寒酸。对于这样一位贵妇人,他不得不却步刮目相待,在无形中他们间就拉开了距离。俩人见面似觉少了些以往的亲密,多了些客套的生疏与不适。她拥着他轻轻地说:“房间已订好,我俩先去解决吃饭吧!安排好了生活再说明天旅游的事。”他随意的点点头,由她带着来到一家大酒店,要了个包厢俩人缩了进去。服务生热情的送上菜单,她很娴熟的翻着菜谱单点了许多菜,又要了一瓶高档红酒。而后从手袋里拿出一盒高档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用眼色示意着他抽烟,云峰摇着头推辞了。她点燃香烟后很优雅的喷出几个烟圈,以此可知她烟史不短了,她双目含春地眯着他。
他调笑道:“嗬嗬,什么时候抽上烟了?老板当大了派头也跟着上来了哩,这社会真会造化人咯。”
       她苦笑着:“噢,你调笑我,没法子哟,有时候要应酬,事情不顺心烦愁时,抽支烟解闷子呗。”
       “噢,调笑不敢,事业有成,春风得意烦从何来呐。”他揶揄着,两人客套的应酬着。他偷偷打量她,省悟着每次见到她总有一个新的感觉。
须臾酒菜上齐,在柔和昏暗的灯光下,她频频举杯劝菜,脸上满是得意的媚笑,交际手腕熟络圆滑,听着她娓娓而谈:“唉!什么事业有成呐,是骑虎难下了啰,而今的社会穷日子不好过,且遭人白眼。做点事业有了钱烦恼也跟着来呐,我这样一个妇道人家总有忙不完的应酬,各方的菩萨侍候得稍有不顺心就得要多出血。税务,工商,主管部门,社会流子,还有假冒的名流专家,官府衙内,无不打你的主意,一个女人的难处一言难尽咯,谁又能理解晓得呀。”她舞着兰花指感叹着社会的荒唐,生活的艰辛。
      “噢,你还单身主义呀,那么好的经济条件怎么就不找个伴呢?也好帮你分担八百斤嘛。”他口吻里略带玩笑。
       她瞥了他一眼,眸子里有股说不出的复杂困惑:哎,想得美,现在有几个好男人哩,和你一见面就要跟你上床,说到女人的苦衷,他就会皱眉以为向他哭穷,找他要几七几八,还给你担八百斤哩?做梦!有几个臭男人懂感情啊,只顾自已满足了就开溜,哪有你我在佛山时的那份清纯哩。”她伤感着心中的郁闷,怨悢,举起酒杯子露出少有的真情:“来!为我们佛山的友谊干杯。”他随她干完杯中酒,感觉她好似为了寻找佛山的旧迹而来的,发觉她的酒量也大有长进,上次在凤凰只能应酬性的勉力而为。
        又听她道:“有些臭男人最重要的是盯着你的钱,我才不会上他们当哩,我的钱要给我女儿留着。”
        “呵呵,你开口闭口的臭男人,似觉把我也给骂了!你女儿多大了呐?
        “哦,我女儿刚上大学,我给她找个后爸有什么好呐,遇着胡搅蛮缠的日后还得闹闲气!哎!你别在意,老娘我是吃过有些男人的亏,上过他们的当,所以悢他们。你在我心里是很完美的,有些完美的东西总是来得迟,甚至得不到!我若把你当臭男人我会找你吗?我疯啦!跑这么远与你约会,我那儿痒不过要你才能解决得了吗?”酒过三巡晕红遮了脸,她嘻笑着骚话就来了。
        “唉,我能理解,一个女人过生活确实不容易,何妨还是一个事业型的女强人就更不容易了。”他不觉从心底对她滋生出几分怜悯和同情,感叹道,“你女儿大学毕业就能找工作了,她还能花你的钱么?”
       “哼!说得好听,现在的教育希望着进去,绝望着出来,毕业就是失业。,象我们这没背景没势力的弱势群体,哪儿是我们的彼岸,她哪儿找工作去呀!我唯一能做到的只有给她多挣点钱呐,以后接着我的事业干下去啰。”
        “喔,那也是一条路嘛。”他认真地问道,“这么多年你一个人不感到寂寞吗?”
         她嘻嘻笑的觑着他,眼里尽是媚态:“那还不容易么?想那个事时临时叫嘛,哪儿还没男人呀!现在的男人哪个不沾腥啦,何妨象我这样的……我这不是把你找来了吗?”这句话刺激得他有如做鸭子的感觉,在心里骂道:骚货!这女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此时酒已喝得差不多了,她仍酒兴浓厚不停的与他干杯,话头已找不到卯点的乱甩了:“而今这社会,狗屁!我做生意难呀,特别是有些砍脑壳的贱男人,有点点权力一个个贪得无厌,贪财,贪色,馋猫似的盯着我,打老娘的主意。打假!打假,打他娘的假!不给塞红包真的东西打成假的,塞了红包假的打成真的,这世界呀真真假假昏天了啦。还有他妈的什么李刚门,狗屁的门……老百姓遭罪啊,哈哈!中国的精英都他妈的集中在了政府,所以腐败力强喽!”她薄怒轻颦眸子里如痴如醉的盯着他:“我,我就是喜欢你,那时候我送上门……拒绝,嗯,我忘不了你对我的那份情谊。你他妈的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是你害了我,后来在找男人的问题上总想找到你这样的货色,嘻嘻,你就他妈的怎么成了奇货硬是遇不上呀。”她一脸的傲然的醉了,他挪开她压在他双腿上的腿脚。去服务台结账,服务员说她已结了,问结了多少钱,回说五百六拾八元。心想:大手笔啊!
       他好不容易把她搀扶回房间,一进门她似乎清醒了,把自己脱得精光后钻进浴室。不一会儿听见她喊:“哎!你来呀!”声音娇媚得滴水。
他问道:“有什么事吗?”
       “噢,好事,你说!还能有什么事吗?来帮我搓搓背呗!”他犹豫着。
       “你快来啦!”她又催了,声音里显出一股优越的躯使感。
他不知觉的应道:“嗯,来了!来了!”她一把将他拽了进去,几下子剥光了他的衣服:“嘻嘻,信心不足呀,来!表现得刚强点儿。”她揽着他的腰配合着他……一晚上她情骚意昂搅得他穷于应付,他奇怪着怎么没有了以往的激情。为的只是不想让她失望,竭力顾及着做男人的尊严,若被她小瞧了他的本钱会颜面大跌。 
        接着他们去了丽江,大理,在雪峰山下的茫茫草原上风光旑旎。极目远眺绿莹莹的草原,几个如蚁的黑点飞腾着奔了过来,云峰问道:“你知道那黑点是什么东西吗?”她笑眯着眼睛端详着,还没等她想明白,眨眼间那黑点就在面前变成了飞腾的骏马。云峰感叹道:“嗬嗬!这气势,不由人想起远古年代金戈铁马的杀伐。”
  “嘻嘻,你他妈的好似也征战过的一样,你若生在那个年代的这个地方,说不定会弄个附马当当哩。”她挖苦的讥笑着。
  “呵呵,是吗?我现在就在当附马哩,陪着你这位可爱的公主巡视着你的领地喔!”俩人相视嘻嘻笑着。
  夜晚,他们宿在蒙古包,草原的夜色伸手可摘星星,静寂得略带寒意。联想到白日里的金戈铁马,那么一定会有夜晚的军营篝火。此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马头琴忧伤的歌声……而后游玩了洱海,参观了多民族群居,在独有风情的大理少数民族家园作客。当然这些家居都是在旅游包装下从事商业性质的。穿着民族服装的裙子,面目靓丽的阿妹腰杆一扭一扭地走路,把人眼睛都给扭花了,一眼就可看出不是纯粹的本土人。云峰盯着她们打趣地道:“哎!如今的美女越来越多,原装的却越来越少了。”她瞥了他一眼,目光里喷洒着酸醋味。
  在这本应该是妙趣横生,奇异难忘的人情风景乐趣中,俩人却玩得不甚开心。一开始就为改革开放的话题而争执,云峰发着议论:“……改革开放肥了旅游业,有的人富起来了,穷的还是大多数,但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他们都把开放的心思放在了门面上,刻意在穿着打扮上翻新,春天来得最早的是那些短裙子下光滑的大腿……”
  “嗬嗬,十男九色,男人的眼睛就会对女人的大腿感兴趣,男人不爱打扮吗?小屄壳们烫着一头黄发,穿得他妈的个小丑样,成天吊着妹妹。”她不知哪儿冒出一股邪火,愤愤然的。
  “呵呵,我可没有说男人不爱打扮呐,我是对目前现状而言。”他莫明其妙的憋闷着。
  “男人就你不爱打扮,还他妈的十余年前过时的装束……”她抢过话头呛他,暼了他一眼,见他脸上微含霜意,不觉转口道:“呵呵,还保特着朴素纯厚的本色哩。”
  “哼!你别阴阳怪气的挖苦我,你无非是想说,我还是老土鳖一个!“他有点激怒了,心里嘀咕道:我可没有找着你来自寻烦恼呀。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在被动中尽量让着她,不想和她扯横腔。毕竟他们的关系是很微妙的,在她的心里总还有着他,不然的话他俩也不会再走到一起。尽管心里怏怏不乐,男人的大度不会不知道相见就是缘吧!而后双方间话语越来越少。这哪里还是他以往善解人意,温情敦厚的小妹哩,在她身上以往的纯情质朴渐已消逝。有了钱的人脾气总会变坏,事业上的成功,金钱上的优势随着社会的习俗,在改变了人格的脾性。讲话颐指气使,独断专行,甚或强词夺理一副气大财粗的蛮横。她花钱的大手笔他望尘莫及自惭形秽。就连做爱她也是主动攻击,花样翻新,她感觉女人垫底不平等,她翻身骑在他身上这才叫平等!在贫富面前,人的意志便矮了许多,他心理上的压力使他在床头功夫上感到力不从心,身心疲惫,精神惘然,简直是应酬了事。
              (五)
   她也感觉出他俩之间的情感出了故障,有了距离,就是不明白距离产生在哪儿。自以为这次他俩所有的费用开支由她包了,还给他带来了茶叶……他会对她感激涕零。没想到这正是助长了她优势的傲气,诱导他们分岐的原因。她的优越气势,无疑的把他们摆在了一个不同等分的位置上,在双方不同的认识感观里,对于某些人也许对她的所为会感激涕零。但对于他这样另类个性的人却有着厌腻的反感,正因为这种反感刺激了他就会感到心理不平衡。从自卑,无所适从,至到厌倦。他若是一个能为金钱所动,为势利所能躯使的人,她们就不会有以往的縁份了。他也不会在那个艰辛的年代里,成为她心目中所敬仰的人了。金钱不是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万能的,一个有自立个性的人,只有在平衡相处,相互尊重的条件下才能把情感调得激情火热。她富人的傲气脾性,那富婆的架子,把金钱的富有当成了傲慢的资本,把大多数人对她的钦慕,甚或对她阿谀奉承当成了理所当然的荣誉和骄傲。没能悟会到自已陷入了金钱优势的芒点中,这一点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忌讳的,特别是云峰这样的人。如果她还是佛山时的小妹,像在凤凰那样的互敬相处,与他站在一个层面上,没有陷入金钱优越的自我感观中。那么他们的友谊才会继续发展下去,才会继续凤凰的那份友谊与激情。
  外面的无限风光没能弥补他俩心灵中的弱点,每个人的社会生存遭遇不同,才让人感觉得这个世界的不公平。生活在不同的社会层面,对社会的感观就会不一样,情感也就不在一个同等的起跑线上。这就难免不产生距离的痕迹和不同的理念分岐,就会难以适应的缺少了共同语言!再打一个比方,一个坐小车的人与一个拉板车的,他们之间的贫富距离,能产生共同的情感和语言么……
  这天晚餐桌席间,俩人相互沉默的凝目着。向云目光落在酒杯里,嘴唇搭在杯沿上,香烟夹在薰得焦黄的手指间,脸上挂着一丝郁闷,疲惫中显出几分憔悴。云峰陡觉心里难受,本来考虑好了与其这样,不如早点分手,原想明晨不辞而别。但目赌此刻此情不觉心里动摇了,思想在激烈的矛盾中摇晃着。为掩饰心中的尴尬,举起杯子道:“小妹,来!祝贺你玩得开心,回去后生意发财!”她回他一个讪笑,举杯碰了过去,干完杯中酒反问道:“你玩得开心吗?不知怎的我们间好像……”
  “噢!都是我不好,总给你惹出些不愉快。”他打断她的话把杯子斟满,故做轻松地举起杯子:“来!好好喝,以后还是忘掉我吧!”话出口,感到心里一片凄惶,而她心里侧似被什么咬了一下,眼睛红红的目光迷离,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有说。她一口干完了杯中酒,接着再次把两个杯子续满,双方的眸子里流露出难言的哀伤,两人都有点心碎的凝视无语……许久,云峰似想起来了什么地问道:“哦,在佛山和你一道的桃珍还好么?”
  “哦,她么!”她钭了他一眼,诡谲的一笑,“发财了,发肿哒哩。”
  “是吗?看来!你们的运气都很好,就我还是吃着那份饿不死的公粮,原地踏步,无可奈何的花落下去喽!”
  “你就不想知道!她是怎么发的财吗?”她脸上显出几分神秘的讥笑,眼神里有着难以捉模的鄙咦。
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疑惑的问道:“呵呵,这还用问吗?一个人的财运除了勤奋外,还得要有机遇,两者都不能缺少吧?” 
  “嘻嘻,她呀,勤奋谈不上,机遇嘛?”她把玩着高脚酒杯,停顿片时,眸子里露出复杂的表情,惋叹道:“机与鸡有不同的含意呀,她是这个‘鸡遇’她用手指醮着茶水写了个鸡字
  他不解,困惑的望着她,她笑得诡异而别有用心,端起杯子道:“来!你不会是揣着明白装苕吧!在佛山初时和金平还只是寂寞时玩玩,后来她明白了自生价值就做了‘鸡’和许多男人睡,再后来干脆就被男人包养了……”
  他一拍额头叫了起来:“哦,是这样的呀,看来我这人就是不通窍,她人还长得还不错呐,水蛇腰,狐媚子脸,笑起来两个眼睛迷人,做那个事儿时喊叫得激情。在开放改革的前沿出道这个事儿早的,发财的还真不少哩,她那个条子色样,不发财才日怪哒呢!”
  “呵呵,你对她怀念还很深的呢,评价也不错,只有深刻的体验才说得这具体哩。”她歪着头俏皮地望着他,眸子里满是醋味的温和。他仔细的端详着她,那样儿似又回归到了以往调皮的小妹。她不等他回答又道:“嘻嘻,你对她那激情的叫床见得多了,那样的体验是不会忘记的,是吗?能不能谈谈感受。”
  “呵呵,在你身上不是感受到了吗?”他注目着她,一脸的坏笑又道,“女人呀长得乖是本钱,你和她相比更有本钱了喽,你不眼红着那伸手可得的金钱吗?”她没有立刻回应他地盯着他,嘴巴微张着,嘴角上翘的线条让他看起来似在微笑,他给她盯得有点儿不自在了,侧过脸去看了一眼窗外深秋的枫叶已挂出一树金红。
才听她道:“哼!你不是叫我好好做人么?你回去没多久我也离开了那鬼地方,还真搭帮那次没给我破瓜,不然,或许我也会走那条道了。所以我心中一直想着你,怀念那里的那段情谊,在择友方面也是以你为标准,你他妈的这样的人材还真难得找哩。”说得激动了,晶莹的眸子里漫过一层水雾。
  “噢,看来我可真害了你哒,不过有一点你做对了,没有陷落到那色情的淫邪中去。桃珍现在过得怎么样啦?男人对她很好吧!”
  ”狗屁!她是男人拳头上的一个鬼,家庭暴力把她整得服服贴贴了,邪不得半根纱了哩。”
  “哟,那男人厉害着呐,一定会是有本事的男人,她有钱怎么就嫁了那么一个蛮横男人。”
  “哼!那狗男人屁的用,只会欺负女人,结婚后抓着她买屄的弱点,借口给他戴了绿帽子,还说那钱有腥气嘞。”她深深吸了口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见他听得很专注接着道:“他妈的混账东西的,结婚前他真的不晓得那钱的来路吗?哄鬼去吧!自己没得卵用只晓得赌牌凶酒,在外灌多了马尿,听了闲气话就回来找女人泄气,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女人要离婚他又死缠着不松手,有本事就离呗!”她为她愤愤然的抱怨着。
  “唉!这样女人就遭罪了,在佛山还不至于这样子吧,这下子可是一辈子的事了啊……”云峰感叹着。俩人同时沉浸在以往的遐思中……
    次日,向云一觉醒来已睡过了头,每天都是云峰起床收拾完毕后再叫她。她左右顾盼正想喊叫,一眼描见床头柜上有一封信。她一愣神,抓了过来展开,只见信中写道:小妹你好?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这几天感谢你的真情盛意,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我之间终有一别。希望早日圆满你的另一半我就放心了。我已不再适合你,我俩的情感是建立在那个特殊年代,从年龄上我们有代沟。这些年来你不断的适应着社会的发展,而我因工作的局限仍停留在原地踏步。已跟不上社会发展的脚步被时代所淘汰,你忘掉我吧!我已不再是你的以往的云哥。谢谢你这些年来能记着我,我们的情感能走到今天已经是很不错了,我这辈子有你这样一个小妹已非常的知足了,我在心里为你祝福。
  她读到这儿,只觉心里酸酸的,眼睛发怅,有股幽怨的委屈,她在心里拷问着:为什么?我们究竟出了什么差错?我又做错了什么?!她忍着泪水继续看下了去。
  我理解你创业的艰难不易,特别是一个女人生活中的孤独。希望你在为人方面不要太难为自己了,在发展上顺其自然,做女人个性上别太强势。我感觉当年初识的小妹性情温柔敦厚,善解人意,纯真而又多情。佛山你我那段纯情的生活,永远留在了我的心中,多年前在凤凰的愉悦我永远不会忘记。当然,现在的你适应了社会的发展,是无可非议的,你若还是以前的小妹,就不会有目前的成功和发展。在这个以金钱为利益,人人都为人民币服务的社会里是以穷富论英雄的。你至今仍未忘记以往的峥嵘岁月,可见你善良的情感依然,希望你能理会谅解。让我们把那段美好的拥有留在心间吧!祝好?另注;给你登记注册了明天下午的机票,凭生份证即可办理登机手续。
  她无语了,心里酸酸的,眸子里涌动着泪花……
  云峰在给她写这封信时,心内是矛盾痛苦的,想着:他们已不适应新的发展了,他和她的关系是该结束的时候了,心中不觉打了个冷颤,他多么希望她还是原来的小妹,这份情感来得多么的不易啊。即或现在,尽管他在感观上难以接受,心理上的压力无法释放。但他明白,炫富的虚荣和盛气,是富人的共同的感观。她即生活在了那个以金钱优越的圈子里,能免俗么!
  临睡前两人均有了醉意,他极尽温存的依着她,哄着她,满足着她。直到她沉沉睡去。而他想到明早她从睡梦中醒来,见信后一定会伤心的。一晚上他辗转反侧的想了许多,社会环境改变了人,反过来归根结底还是人类改变了社会。在以金钱为主旋律的大前提下,生活物质的享受被浓墨重彩的宣染,每个不同身份的人,付出的价值也会得到不同等的,甚或是不公平的社会报酬。她一个女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做下那份事业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如果她不适应社会还是以前的她,那么就会为衣食住行发愁,就没有现在的富有的她,她必须要适应那类社会范畴圈子里的环境,学会做老板的管理方式和人情世故。同时要扮出各种脸谱,去应酬着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甚至是风险。不然就会在社会的新模式里淘汰,这就叫做深化改革吧!
  天刚亮,他侧着身子凝目着沉醉在梦中的她,姣好的面目有点疲惫的憔悴,眼角可见细小的纹波。可爱的嘴角微微地抽动着,似乎睡梦中都在和人谈生意。他真想唤醒她和她亲密的告别,他轻轻的吻了她,毅然在匆忙中给她留了信。再见了,亲爱的小妹!
  尘封旧事,倏忽十余年。人生沧桑铅华尽,世情再朔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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