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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故事发生在十九世纪末) 那天我遇见了以为对我的人生做出了重大的改变的人,当然,当年的我年轻气盛。不知道在我面前的这位戴着黑框眼镜,喜欢咖啡,同时对所有的烟草都表示强烈厌恶的年轻人究竟有什么样的能耐。但是,我很庆幸能与戴维欧·唐太罗斯先生成为朋友。他实在是一个怎么都看不透的人,与此同时他的观察力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他也是一个有趣的人,虽然有的时候是有那么一点恶趣味。 那天早上,我很正常的从床上爬起来,妻子还在熟睡中,我并不是一个嗜睡的人。我依照往常的生活,给自己泡了一杯早上提神用的咖啡,然后坐在桌子面前享受仆人准备好的培根煎蛋。敲门的声音打破了早上的寂静,不过自从我从军队退役之后脾气比以前好多了。 我打开了门,是我在伦敦早就认识的朋友巴赫先生。巴赫先生是警部的一员,曾与我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校友。我看他神色慌张便让仆人也为他准备一下早餐,他摇了摇手表示不需要,但是我还是坚持给了他一杯果汁。 “霍波,我其实有些事情想找你帮忙。”他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告诉我来的目的。“尽管说吧,只要是我这个退伍的无用之人能做得到的。”我本想幽默一下,但是他好像根本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当他刚刚打算说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我家似乎十分热闹,门铃又一次响了起来。我无奈的向巴赫耸肩,巴赫点头示意我去开门。我把门打开的时候,门外站着一个二十来岁左右的小伙子。他披着一身黑色夹克,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礼帽,手上还抓着一根手杖。背后跟着一名长着小胡子的车夫,车夫手上拿着他的行李。 小伙子摘下礼帽向着我们鞠了一躬道:“我叫戴维欧·唐太罗斯。我是一名侦探,我的嗅觉告诉我,这里是不是有案子要发生了?”他在说话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我听了之后感觉浑身不舒服。毕竟无论是谁,一大早就听别人说自己家里有案子放在谁身上谁会开心呢?我刚打算赶他走,巴赫却走了过来:“你真的能帮我?”自称叫戴维欧·唐太罗斯的年轻人把帽子戴回头上,看着巴赫道:“当然。请相信我。” 我惊奇的看着这两个人。今天早上的事情真的是吓到我了。我的大脑根本无法想象发生了什么事。我最后还是允许巴赫把那个年轻人带了进来。妻子也已经醒了,不过她并不会管我们的事情,我只是告诉妻子,我以前认识的朋友来访。 唐太罗斯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了门口,包括手杖和帽子。我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年轻人,没错。他实在是放得太开了点。他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在巴赫说事情之前,我直接开口问道:“你说自己是侦探,那么请问你……”我还没说完,他就开口:“您是一名退伍军人,而这位先生是一名警探。”我听后紧皱眉头。 他则看出了我的疑惑。“您是一名退伍军人其实很容易看出来,你拥有坚挺的身姿,站立的时候双手竖直放在身侧,说话带着坚毅的声音,眼神坚定。同时,我猜想,您应该是在非洲服役的吧。您的眉头因为经常在野外作战阳光照射,所以经常皱起来,所以才会有明显的皱纹,与此同时,你脸上浅浅的条纹是您在作为骑兵时晒出来的头盔印记。” 他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看着巴赫道:“至于您,警官先生,您就更容易看出来了。食指比中指要长出一点,可能是从小就在警校教育,从小练习枪法而形成的,不过这并不能完全作为证据,因为你习惯性的右手摆动幅度很小,这是作为便衣特工警察的可能性。”他看了看我们,“当然,一切都是猜测,不过我的运气很好,都猜中了。” 巴赫看着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之后也就没说什么了。巴赫这时才说出了自己之前想让我帮忙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巴赫说道,“我弟弟,他叫保罗,是马戏团的一名魔术师。就是最近一直在打广告,即将开演的那个马戏团。我在前几天晚上收到了一封寄给他的信,这封信本来是写给他的,但是碰巧他那天晚上不在家,我就代收了下来,直到现在都没敢给他看。”说着,巴赫掏出了信。我们打开了信。这是一封要挟信。上面写的是,他们(罪犯)已经准备好了枪支和人手,如果在五月六日之前还没有交出一定数额的钱。他们就会去杀了他。 我问巴赫:“这就是你烦恼的?你把这封信交给警察也比交给我好吧。还有,你自己不也是警察吗?为什么?”巴赫一只手捂着脸道:“其实我弟弟一直是一个赌鬼,他嗜赌如命,天天在外鬼混,向各种人已经先后借了不少,这次怕是来催债的。如果我告诉警方,他们就会提前下手,那我就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我也没办法拿出那么多钱。我实在是不忍心把这个东西给我弟看,他一定会被吓坏的。今天就是五月六日了,晚上就是我弟弟的表演,我怀疑他们会在我弟弟表演结束之后对他下手。” 唐太罗斯一直看着信,目不转睛。他突然抬起头道:“所以你的计划是?”巴赫看着我道:“我本计划叫上霍波一起,在今天晚上去看我弟弟的表演,这样我就可以全程看着他。以至于他不会被那群人动手脚。” 唐太罗斯放下了手中的信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头绪,如果离给定时间还晚的话,说不定可以去查查,或许还能查出些什么,但是现在来看。恐怕我们没有那个时间了。只能先保护好你弟弟,等事件结束之后再去寻找凶手到底是谁了。” 中午的时候唐太罗斯一直与巴赫聊得很开心,唐太罗斯时不时询问着关于他弟弟的事情。我很了解我的朋友,他是个很友好的人。最后不出所料的,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巴赫与唐太罗斯成为了朋友。 当天晚上,我带着我的左轮手枪,这是我一直留着防身的,巴赫也带着自己的配枪同时还带着唐太罗斯让他帮忙带着的一把手枪,理由是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工经验,带枪容易被看出来。他依旧是穿着一身黑色,只不过并没有戴礼帽,而是戴着一顶鸭舌帽。 穿过喧嚣的人群,我们很快来到了定好的座位坐下。等待着演出的开始。我们在来的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一切显得异常的正常。但正是这样,巴赫更加紧张了。戴维欧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一副微笑的脸。 表演开场了,一切都是那么正常,正常的根本不像是有杀人案发生的地方。终于,我们迎来了巴赫的弟弟。保罗戴着黑色的,象征着魔术师的高高的礼帽,身上穿着礼服。一切显得那么合理。“我想要请一名观众上台配合我的下一个演出,那么这名观众究竟是谁呢?”保罗向着观众席喊道。保罗赢得一众的回应,最后他们决定用骰子来决定这名观众究竟是谁。骰子究竟摇出了谁的座位号,谁就要上去与他表演最后一个节目。 巴赫更加紧张了,我能够猜到他在想些什么。如果他摇到了那些想要干掉他的人,那就完了。不,应该说如果摇骰子的人就是和那些人一伙的,那么就直接完蛋了。我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没人敢放松一刻精神。周围的空气像是用胶水粘在一起,就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当骰子的结果出来的时候,我们与巴赫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从骰子的号码来看,命运女神还是站在我们这一方的。点数正好是巴赫先生的座位号码。也就是上台表演的人正是巴赫先生,也就是保罗的哥哥本人,这件案子的诉说者。没错,我之所以在这里强调是因为当时我们完全放松了下来。 保罗在对自己的哥哥回来看演出表示了强烈的惊讶,但是也是立马镇住自己的神情开始演出。他即将表演的魔术是将人锁住手脚,然后装入一个黑色的魔术箱,紧接着,他的助手会将箱子在台上旋转起来(旋转起来就保证了箱子中的人没有办法依靠闪避躲开后面发生的事情),最后保罗会用手中的手枪击穿魔术箱。 “下面,我将用这把手枪击穿魔术箱。各位观众,是否能在这个时候给一点掌声?”保罗还在台上向着观众们索要掌声,以此提高气氛。我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人用手杖点了点,于是我立马看向唐太罗斯,他向我使了一个眼神,示意我注意后面不远处的人。我看到了一个男人,他身穿黑色的大衣,衣领一直拉到耳根,帽子压得很低。这样的家伙在平时不得不让人起疑心,但是因为表演是露天的,他又坐的很后并没有什么灯光会照到,所以这样的装扮反而不会让人注意到。 保罗抬起一只手,瞄准了黑色的魔术箱。请允许我不详细描写这一段,我与唐太罗斯至今还在懊悔那时候所做的事情。总之在保罗开枪的时候,还有另一声枪响,那时候我才刚刚注意到唐太罗斯已经不在我身边,另一声枪声是唐太罗斯用手杖打偏了凶手的枪口,而对着天上发出的。 当时的场面一度混乱,人群不安的骚动,保罗仿佛认出了黑衣人的面孔也逃跑了。而黑衣人因为枪被唐太罗斯夺下而逃跑了。唐太罗斯则是追上了凶手,我在会场疏散着人群,一切都在我们事先的计划之中,我们本就约定好了分工,巴赫负责保护,唐太罗斯声称自己曾经是跑步冠军所以要求追捕,我则留在了会场疏散惊慌的人群避免意外。 当晚,我到了约定好的地点(本来这个地点是作为事情结束之后会和的地方),我在来的时候看到了警察正在赶往凶手逃跑的方向。我先碰到的的是保罗,他告诉我他刚刚从戏院中出来不一会,唐太罗斯让他来告诉我一切无事。他告诉我,唐太罗斯还在追凶手,他要去帮忙,请我先回去,为他们即将得到的胜利做好庆祝准备。 我并没有立马回去,因为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直到唐太罗斯衣冠不整的从一个小巷里走出来,手中握着一把枪,表情沮丧。但是还是强行带起笑容对我说:“你今天先回去吧,明天早上我会去找你的。我的行李先帮我放在那吧。” 我并没有多问什么事情。因为保持了一晚上紧绷的神经,我已经筋疲力尽了,现在的我只想早点回家,唐太罗斯向我保证,明天他会把一切都告诉我。我也不打算向这个自称侦探的年轻人多为难什么。虽然他除了早上表现出了惊人的洞察力,在案子上基本上没给什么帮助。于是我也没想什么就回去了。 第二天,当唐太罗斯来到我家的时候,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巴赫先生,巴赫·莱顿。那个令人敬佩的警官,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这让我想起了昨晚他脸上的沮丧,我一把抓住了唐太罗斯的衣领,想要暴打他一顿,但是我却没做。毕竟这也不是他的错误。但是他面无表情的告诉我说,他一定会把正义伸张出来。 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一点点的动摇,请求我与他去一趟巴赫与保罗的家。这样,整个案件就能水落石出。我当然没有回绝他。毕竟我也想去见见我那朋友,虽然现在的他已经冰凉。 我们来到了巴赫的家,家中放着一口棺材,巴赫就躺在里面,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恐,头上却有着一个已经干涸的血洞。保罗双手抱着头坐在沙发上,身后站着一个壮汉。他脸上也明显写着悲伤的痕迹。 唐太罗斯坐到了保罗的对面,同时示意我坐在他的旁边。唐太罗斯优先开了口道:“相比如今,你应该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了吧。我为他的逝去表示悲伤。”保罗双手不断锤击着自己的头:“我就不应该去赌博,这下好了,输了自己的钱,还输了自己的哥哥。我这么就那么傻,早该听他的,不该去哪些地方。”一边说着还不断流着眼泪。 唐太罗斯突然用冰冷的语气开始说道:“事到如今,你演的戏,我都全部识破了。还在这里装什么呢,你哥哥不就是自己亲手干掉的吗?”一句话说出来,震惊了在座的所有人。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唐太罗斯。 保罗一脸惊讶的看着唐太罗斯,保罗身边的壮汉也是一惊。保罗压住自己的气愤对着唐太罗斯道:“戴维欧·唐太罗斯先生,请你注意一点自己说的话。我并不想让哥哥看到我殴打他刚刚认识的朋友。” 唐太罗斯道:“你大可不必遮遮掩掩的。需要我把你的作案手法完全说出来吗?”保罗用憎恨的眼神盯着唐太罗斯:“那你倒是说说看啊。”我点了一支烟,唐太罗斯伸手夺下,然后按灭在了烟灰缸中道:“我不希望闻到任何的烟草味。”在我还没有反抗的时候,他就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这是一起规划已久的案件。我想你已经蓄谋了有一段时间了。首先,疑点在那封信上。如果我是凶手一定会选择一个很平凡的日子来实行谋杀。而你作为一名表演者,犯罪者却选择了一个你晚上会表演的日子实行谋杀。你一整天都在戏团里,总会有人看见的,所以这样反而不安全。除非考虑戏团里就有一人是凶手,但是这也不太可能。因为通过你哥我了解到,那是一个巡游戏团,这次只邀请了你一个非戏团成员,所以排除了你戏团那种存在凶手的可能性。这是疑点之一。” 唐太罗斯用手杖点了点地又接着说道:“第二点就是案件发生的过程。摇号摇到了你哥哥。你的表演是用枪击中受邀观众,再告诉大家,他其实平安无事。但是表演在中途被打断了。后半段没有表演完成。同时,你哥哥也是被枪杀的。所以,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我打断了唐太罗斯的话:“如果依你所说,巴赫应该在表演的时候就死了。那么我碰见的巴赫又是怎么回事。他也说过碰见过你啊。” 唐太罗斯伸手示意我安静:“其实你遇见的那个人可能就不是巴赫。我与巴赫相见的时候,他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我没办法看清他的样貌。你一定也是遇到了与我差不多的状况。”他顿了顿,给了我一段思考的时间。其实那个时候他背对着路灯,路灯的光芒直射着我的眼睛,我的确没有办法分辨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好了,我也不卖关子了。”唐太罗斯依靠在沙发上道,“一开始的恐吓信就是保罗你自己找人写的。然后寄给自己,信在你规定好的时间送到家里,正好你不在家,让你的哥哥收到。你哥哥对你的爱护,一定会暗中保护你。所以你就猜想他一定会在你表演的那天来到现场防止你出事。然后你就操控了骰子的点数,让你哥哥上场配合你的表演,在这个时候,把他直接在台上枪杀。然后,你的帮凶在这个时候装作凶手来制造混乱。这样你就有足够的时间藏尸。接着自己扮演巴赫,制造巴赫是被歹徒枪杀的假象。目的是为了自己私吞即将过世的父亲的全部遗产,这样你才能还得起赌债。我说的应该没错吧。而那个壮汉,应该就是制造混乱的那个凶手。让我猜猜,他也是你的债主之一?” 保罗笑了,笑的很疯狂:“亲爱的大侦探,你有什么证据指证,你那荒谬无稽的幻想就是正确的呢?” 唐太罗斯看着我道:“现在请霍波先生帮个忙吧。请你把保罗的手套摘掉,并把那位先生的袖子卷起来。他们一个人手臂上留着我手杖敲击留下的印记。另一个,我在问那个假扮的巴赫要枪时就注意到了,给枪的那个人的手,食指要比中指短。所以我在他的食指上抹了一点油墨,这种油墨很难洗掉,我想它现在还在吧。” 我站起身,刚打算去实施,只见保罗用一个玻璃杯砸向我们,唐太罗斯挥起手杖,打碎了玻璃杯,这时候保罗已经冲到了门口。“他要跑!”我叫到,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从外面打开了,三四个持枪的警察走了进来。抓住了保罗。接下来就轮到唐太罗斯把他那套推论讲给警方听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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