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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 生命中两个重要长辈(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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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学铭 发表于 2018-5-27 20:45:3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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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和叔叔(随笔)
舅舅和叔叔,是我生命中两个最敬重的人。
在我心目中,舅舅是个完美无缺的男人,无论长相、人品,还是学识和能力,都让我崇拜至极。
我一生中,遇到许多名人学者,其中,不乏令我景仰的人物。但迄今为止,我崇拜的人中,没有一个能超过舅舅的。
我一直认为,舅舅是个无师自通的奇才。他只读过小学四年书,却是集书法、绘画、诗文于一身的文人;而且还是一个远近出名的武术高手,耍起七节鞭和三节棍来出神入化;最值得称道的是,他自学西文和西学,自悟针灸和中医,成为一个中西合璧的名医。
最使我感动的是,舅舅颇有识人的眼力。我在幼年时,智商平平,不善言表,舅舅却独具慧眼,认为我是块极好读书的料,将来在学术上必有一番作为。每次到舅舅家,他都把压箱底的好书拿给我看。
我读初中时,在学习上,崭露头角。这更引起舅舅的期待和厚望。每次月考和期考,他都骑自行车,从三十多里的乡下赶到城里,专程去看校墙上的红榜。回乡后,就到处宣扬成绩优秀的外甥。
舅舅最欣赏我的作文,有一次,他在学校墙报,看到一个《小白鸽飞过云雾中的泊米尔高原》的诗句,不仅喜出望外。由于他盼外甥成才心切,竟把我学兄的作品,误认为是我写的了,回乡又是大作宣传,说他的宝贝外甥,以后“不难列入作家之林”。
后来,我考入一所综合大学的理科,但我始终没有忘记舅舅在文学对我的期望,一直悄悄地坚持业余写作。
1958年末,我的处女作,长篇特写《钢铁前线日日夜夜》,在东北人民大学(吉林大学前身)校刊整版发表后,立即想到欣赏我作文的舅舅。可惜,因为忙于期末复习考试,我没能及时把那篇得意之作寄给舅舅看,他就溘然逝世了,以致成为我永久的悔!
如果说,舅舅是赏识我的人;那么,叔叔却是瞧不起我的人。这也难怪,我从小就呆头呆脑,拙于言表,在兄弟姐妹五人中,我的智商最差,只是因为我身体羸弱,家里才让我一人读书。对这种偏爱,叔叔颇有微词,他说,小魁(我的乳名)拙嘴笨腮的,家里怎么让他读书呢?将来还不念愚了!
叔叔是家乡十里八村出名的美男子,如果说,舅舅因为才华,是我崇拜的偶像的话,那么,叔叔因为颜值,成为我崇拜的偶像。叔叔对我的贬斥,不仅刺痛了我,也鞭策了我。后来,经过一番努力,我终于练就一副好口才。
1987年深秋,日本的富山大学礼堂,座无需虚席,来自本市科教界名流,正在聆听《中日引进西方科学技术的对比研究》主题讲演。报告人是来自中国的科技史副教授,或者说,那就是我。报告的前半段,是用母语(中国话)讲授,后半段是用日文答辩。
当会议主持者宣布报告会结束,全场掌声雷动,讲演获得圆满成功。
但是,作为主题讲演者,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方面,我的亲人都不在场,他们没有见证和分享,我在异国他乡的成功;另一方面,有一个最重的人不在场,那就是一直贬斥我的叔叔。他老人家没有看到我的彻底翻案的讲演,这也成为我终生无法弥补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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