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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不小心扭伤了左脚,脚板底踮地都传来钻心的疼,别说走路了,站也站不稳。没法子,只好停止一切行走活动,坐累了躺,躺累了坐,消磨着时间。
因为脚伤,正常的生活轨迹,也一下子全乱套了。出不了门,在家也得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走路,想干的事,干不了,该干的事,也干不了。
一种无助与无奈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将我淹没。如置身于茫茫大海的一叶孤舟,找不到可以停靠的岸,也找不到可以逃离的方向,听天由命地,飘着,荡着,与光阴拉扯着。
此刻的我,任凭思绪信马由缰,不着边际地飘到九宵云外。喜的,乐的,忧的,愁的一幕幕过往,席卷而来。回不了的过去,握不住的未来,还有茫茫然,不得所以的现在,搅乱了心扉。
时常拖着疼痛的伤脚,轻轻移步到阳台,呆坐半天。用涣散的眼神,望着窗外的小区花园里,打乒乓球的老人,还有脚步匆匆的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生活,谁也没有注意到我,居高临下,还有那道追随的目光。
突然,我很羡慕他们的自由,能够自己把握方向,随心随意地走动。而这种自由,我脚伤之前,是一直拥有的,可那时,我为什么体会不到自由的可贵与快乐呢?难道,真是失去后,才懂得拥有的价值与意义吗?
此刻,我独倚窗栏,品味着一个人的孤独与落寞,窗外的繁华盛世,青山绿水,都与我无关了。我突然醒悟了,没有个好身体,一切美好都是镜花水月,就像抓不住的流云,眼睁睁地看着它,从眼前消失,而又无可奈何。
回想在脚伤之前,我已经被湿疹折磨了几个月,膝盖以下的小腿肚,湿疹前继后赴,长了褪,褪了又长,旧疤未散,新痕又来,中药西药吃了不少,可效果一点也没有,就是杀不死它。
我虐湿疹千万遍,湿疹待我如初恋,一如既往地忠心耿耿,对我不离不弃。没办法,我在心里已做好了与湿疹打持久战的准备,把所有到膝盖的,遮不住小腿肚的夏装裙子全部折起来。
30多摄氏度的大热天,天天穿拖到脚裸的长裤子,热呀,烦呀,燥呀,心塞呀,折磨呀,全都一口气咽下去,自己忍着,受着,扛着呗,谁能替你受呀?感觉生活真的把我逼成忍者神龟的状态了。但我始终相信,再艰难的现在,熬过之后,也会有一天,成为云淡风清的过去。
那时我想,如果我湿疹好了,疤痕都散了,肤色正常了,我能穿短裤裙子出门了,那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可脚伤后,我才明白,原来大热天穿长裤出门,不算是最委屈的事,脚伤了寸步难移才够折磨。
人往往就是这样,口渴时有一杯水,就觉得很满足,很幸福。可当他拥有了一眼清泉,有了喝不完的水,他就会觉得水平淡无味,想要喝美酒与咖啡。人类,从未停止过贪婪的脚步,追求的欲念,总是一山还望一山高,而我也不能脱俗。
扭伤的当晚,洗澡都站不稳,那一刻,我心乱如麻。突然发现了一个很残酷,自己难以接受的事实。原来,一直故作坚强的我,也有逞不了强的时候。本来就多愁善感的内心,变得更加脆弱了,瞬间无法抑制,伏在洗脸盆上,泪流不止。
我不是为脚痛而流泪,而是我没法忍受自己变得这么无能为力。 我从来没有设想过的这一天,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到来了,让我毫无心理准备。这似乎更验证了一句话:明天与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我自以为是的来日方来,有时也会扺不过人生变数。
佛曰: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回头想想,我该庆幸自己,仅仅只是扭伤脚而己,而不是更严重的一倒不起,或更更更严重的什么……想到这,我随即释然了。既来之,则安之,人生总有很多无奈,也有很多人或事,是不按我们所期待的方向行走的。
而是与我们心中所想所思,背道而驰,偏离了正常的轨道。怨天尤人也是于事无补,何不换个角度去看待,平和心态去接受,把好与不好的所有事情,都当成是人生路上,必然要发生的一切。
有一些事实,纵然不愿意,可我们还是得去接受。那就是,就算我们再聪明能干,也没有办法去捞起水中的月亮,再睿智机灵,也数不清夜空里的星星。我们都只是食人间烟火的凡人,没有预知未来的超能力,也没有阻止一切发生的本领。
花开是必然,花谢也是必然了。红尘路,众生相,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苍天早已安排好的。该发生的一切,终将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一切,终将会消失。属于你的,不招自来,不属于你的,强求不得。我们人类,往往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所以,造就了没完没了的痛苦。
曾经看过这么一个小故事,标题是《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说古时候有一个皇帝,带着宰相等人出宫狩猎。皇帝不小心,被花豹咬了一截手指。宰相安慰皇帝说:“皇上勿恼,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皇帝大怒,下旨把他关进大牢。宰相仍然微笑着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一个月后,皇帝微服出访,被蛮人所抓,想用他的生命来祭神,后来,发现他少了一截手指,不够完美,就把他给放了。回宫后,他想起了宰相,叫人把他放了出来。他说:“一截手指换一条命,真是如你所言,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可怜你白白被关了一个月。”
宰相依然笑着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何出此言?”皇帝问他。宰相说:“如果我不是被关在大牢里,肯定是随您出访了,那么蛮人发现您不适合祭神,肯定就会用我的生命祭神,您说,我关在大牢里,是不是最好的安排?”
皇帝笑了,说:“果然没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是啊,这个小故事,就是告诉我们,人生路上,好与不好的一切,都是苍天最好的安排。就像苍天安排花豹咬掉皇帝一截手指一样,那是为了日后保住他的性命。
也许苍天安排我扭伤脚,必须在家里养伤,也是事出有因的,就是为了保护我,以免我出门到处乱逛时,遭遇更大的伤害呢。所以,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我现在面对与发生的一切,是必然,不是偶然,是苍天为我做最好的安排呢。
展望漫漫红尘路,有阳光也有风雨,该要面对的,逃也逃不了。我们都清楚,凋零的花朵,没法重返枝头,飘散的炊烟,没法重归故园,回不去的昨天,也没法在梦里重现。既然无能为力去改变一切,那么,我们何不洒脱一点,从容面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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