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传》第八十五回

第八十五回   迂腐郎屈己求渡人 老道仙乔装江湖客

《善说》

行善者或锦衣玉食好德之人，或寒衣陋巷修己之身，前者虽行善而不屈己，后者虽善人却不善身，诚非善有居心者，皆为良也；受慷慨之人，或天不怜之苦人，病刀灾剑无力为生；或自不怜之苦人，宁受嗟米不躬田，人云生不自不怜何足人怜？岂非知，不自怜者，几人曾多怜他苦者矣。

（1）内景—大堂—上午

清晨，大堂，小郭正在扫地，秀才出

小郭见秀才奇装异服忙拦问：等会等会，你站住？

秀才立定：怎么了芙妹？

小郭问道：你怎么又把这件儿带补丁的破褂子传出来了?

秀才：没…没什么…

小郭上前一嗅捂鼻道：还没什么，都发霉了你不知道啊，去，脱了！

秀才：这是我家先祖留下的..

小郭：你家先祖还给你留一房子呢，明天你背着去上街呗？

秀才：那我不成蜗牛了…

小郭：嗯？

秀才：那啥…过了这几天我就换了…

小郭：过几天？那这几天什么日子

秀才：我家先祖祭日啊！

小郭：你家先祖祭日？那你不烧纸换衣服干嘛？

秀才：你忘了…这是我家先祖每年都要开仓周济穷人的日子..

小郭点点头：哦…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刚说过…

路过的老白侃道：哎呀，那你家先祖知道你连自己都周济不起了么？

秀才辩道：那不一样，穷就少周济点呗，再说了，不还有你们呢么…

老白一甩抹布：你快拉倒吧，谁大发慈悲周济周济我吧！

小郭一挑眉：你找掌柜的去啊，她不经常偷偷给你开小差么？

老白一指小郭道：别瞎说啊，小心我污蔑你造谣！

小郭：啊？到底是污蔑还是造谣

老白：呃…领会精神！

秀才：其实吧…我的要求也不高，再做一顿饭叫几个乞丐来吃吃就行了…

老白笑道：还叫乞丐来吃？你自己出门看看小米现在啥身材，给他个耙子都能保唐僧取经去了！

秀才：那就叫几个吃不饱的穷人…

老白: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街坊四周十里八村儿属你瘦的跟进化失败似的，听哥一句话吧，你多吃俩馒头就算周济穷人了…

秀才叹口气：算了，和你们没话说，我去找小米去

湘玉正下楼闻听道：诶？你不算账找小米干啥去？

老白道：他要请小米吃饭！

湘玉：请小米吃饭？你也想加入丐帮啊？

老白：就他这穷酸样，丐帮都不一定要他…

小郭护道：不是掌柜的，你忘了么，秀才家每年先祖祭日的时候都要周济穷人…

湘玉点点头：哦..额记得，去年怡红楼开张那阵子…

小郭傻笑：嘿嘿，对，就是我把你气死那次

湘玉：你还有脸说咧?

小郭瑟瑟发抖

湘玉坐堂中：所以，今年你打算咋办啊？

小郭凑上前来：打算…还让你出饭钱呗！

湘玉：凭啥又是额？

小郭：也没有多少了嘛，就一顿饭钱..

湘玉拍拍桌：这不是多少滴问题，是凭啥？

老白：对啊，凭啥啊？

秀才不知。

小郭接道：就凭…凭你偷偷给老白私房钱..

秀才：我们从来都没有…

湘玉：咳，郭芙蓉，你不要胡说，小心我污蔑你造谣！

小郭：啊？

湘玉：呃…领会精神

小郭：怎么没有啊！光大嘴在后院看见的就不下三回了！每次他都跟我俩抱怨

湘玉：李大嘴…破嘴啥都往外说…

老白：呃…月钱是员工关系，其它的那是我跟湘玉的私人交情！

小郭：哦..你的意思是掌柜的和我们没有私人交情咯？

老白：一边去儿，就不给你能咋的！

小郭眼泪巴巴：那就…知县大老爷啊！请替我们做主啊！我们在她家客栈里任劳任怨，连个加班费都没有，老板还偏心，给白脸儿小工加钱，弄的职场乌烟瘴气，员工无心工作，效率低下，导致咱们镇上的GDP一路下滑，明年可能就能申报扶贫县了…

湘玉气笑：好咧好咧，说那些废话干啥，额是你说的那种人么？

小郭：嘿嘿，你要肯帮秀才一把就不是！

湘玉转口训道：秀才啊，你也是滴，圣贤书读了那么多，穷则独善其身，你善了么？

秀才迂腐：怎么不善…我做的事儿就是善…

老白：那你用掌柜的银子去慷慨别人也算善？

秀才：这不也是为你们积德了么…

湘玉：你不是还有地契么，咋不卖了周济穷人？

秀才：那我还得留着赶考时候用不是…

湘玉：哎呦，我今天算看出来了，真正吝啬滴人啊，不是自己不舍得花钱，而是舍得花别人的钱

秀才:掌柜的你就帮帮我吧也不差这一顿饭了…

湘玉无奈道：好好好，你想周济穷人是吧，那额让你看看，你嘴里滴穷人过滴咋样，蘸糖，去，把小米叫进来！

老白：得令—小米，小米，小米！

无人回话

老白：收拾桌子咯！

小米闻声至：慢着慢着慢着，给俺瞧瞧再扔…

小米至，见桌上无一物

小米：诶？老白，你骗俺干啥？

小郭瞧瞧小米的轮廓道：我的天啊，这…这是小米不是大米？

小米：俺还黄豆呢，有啥事快说，别耽误俺晒太阳中不？

湘玉上下打量道：额滴神啊，还真是三日不见胖若两人啊…

小米拍拍肚子：俺也没有办法不是，天天不吃夜宵也没用，那句话咋说的，肉来如山倒，肉去如抽丝啊！

湘玉一指：秀才，看见了吧，你觉得还有必要么？

秀才：你…你出去吧！

小郭：出去出去出去！

小米：诶？骗我来又叫我出去，你们病的不轻吧…切，啥人家这是

小米出。

老白拍拍秀才肩膀：这回信了吧？

秀才不服：那…也总是有穷人的要周济的…

老白再劝：那你就等着中了举了以后买个粮仓，愿意咋周咋周！

秀才拒聊：不行！一年事一年毕..

老白怒斥：你好意思么，你周济个穷人我们又出钱又出力你心里能踏实么？

秀才：踏实..

白佟：嗯？

秀才无理便撒泼：不踏实也没办法，掌柜的您的大恩大德秀才三生难忘…

湘玉：好咧好咧你要三生都是这个样子还是别投胎咧…

秀才跪地：掌柜的，翩若惊鸿红红火火火上浇油的掌柜的！

湘玉不耐烦道：哎呀好咧好咧，你先起来，算咧算咧，反正一顿饭也没有多少钱，额权当是替你今年考试积德咧！

秀才欲哭：掌柜的，您的大恩大额秀才今生难忘啊！

老白：刚还三生呢这就饶了两生…

湘玉：咳，但是额有个条件

秀才（立马变脸）：欠条可以打但是不一定什么时候还，别的我也没什么好抵押的那床被子凑合能当几个钱您要不嫌弃…

佟湘玉嫌弃地吧唧吧唧嘴：哟哟哟！刚才还说啥三生难忘这会儿就这个样子，可还真是读书人的嘴脸啊！

小郭：掌柜的秀才他不是这个意思..

湘玉：好好好，你也不用替他解释咧，我也不难为他，这样吧，今天晚上之前，只要你能找到一个比你穷的人，大鱼大肉一桌好菜，钱额替你出了，你看咋样？

秀才起身：一言为定！

说完便大步出门

老白：诶？你出去干啥啊去？

秀才：替我家先祖抓人去！

老白：哦…听着咋那么吓人呢…

（2）外景—门口—上午

秀才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子啊，赐我个穷人吧！

老白靠着门嗑瓜子：别嚎了，子让你多照镜子

秀才：老白老白，你看那个怎么样，邋邋遢遢的浑身都是补丁

老白：你弄错了，那个是艺术家

秀才：哦…那馁个呢？穷的连裤子都穿不起了？

老白：你弄错了，那个是模特…

秀才：啊？这样啊…那个那个呢，胡子都快比头发长了，是穷的没钱剪吧？

老白：哎呦你可别胡说啊，大胡子那是副导演!

秀才：诶？那馁个呢，骨瘦如柴走道还弯个腰…

老白：呀，他家是挺穷，穷的都掀不开被了，一家六口人就盖一创口贴睡觉

秀才：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老白：但是呢，你找晚了，人家乡下前几天刚拆了两套房，转手就娶了四房姨太太，哪像你啊，聘礼都出不起

秀才：哎…难道这镇上真的数我最穷了么…

老白拍拍秀才肩膀：认清现实吧…

此时，一只提着菜篮子的野生大嘴路过

大嘴：诶？你俩搁门口干啥呢，挡道不知道啊？

老白：没干啥，秀才要周济穷人，找着呢！

大嘴：周济穷人干啥啊？

老白：你忘了啊，你砸怡红楼那次，掌柜的被小郭气死那次

大嘴：嗯？

老白：还没想起来？小米被你齁死那次！

大嘴：哦..想起来了，诶你咋说话呢，明明是撑死的！

老白：齁死的

大嘴：撑死的

老白：齁死的

大嘴：撑死的

老白：你看你又来劲儿了是不是，还想让我点你咋的？

大嘴：行行行，撑死的，今年我一点盐都不放，看你们还咋说！

老白：你先别急着做，有没有人吃都不一定呢。

二人说话间，秀才不住打量大嘴

大嘴：你瞅我干啥呢？

秀才笑道：大嘴，上个月欠我的钱还没还呢吧？

大嘴忙推脱：你看你那小气劲儿…我也没说不还不是…

秀才又笑道：你那被子好几年没换了吧…

大嘴：我那得有钱换不是..

秀才：不，不用换了，留着，有大用处！

说罢，秀才跑了出去。

大嘴：诶？秀才咋的了？

老白：不知道，可能是自卑了..

（3） 内景—大堂—下午

秀才归来

湘玉：呦！这不是出去考察民生滴吕大善人么，咋样咧？

秀才点点头：通过我缜密的走访和考察，基本可以确认了

小郭：确认啥了？

秀才一指自己：我，就是七侠镇最穷酸的人之一了

老白：废话，你早就该有这个觉悟了，等会…你说…之一？

秀才：是的，刚刚我站在街口，闻遍所有人的身上，没人比我身上还酸了

众人：咦…

小郭：你知道还不给我换了去！

秀才问道：但是，为什么生活了这么久，我都没有觉呢到这一点呢？

湘玉：为…为什么呢？

秀才胸有成竹：因为…你们等着啊！

（跟随镜头）

秀才奔袭后院，闯后屋，抱一破被归来

秀才：因为它！

秀才置之于桌，众人忙捂鼻

秀才兴奋不已：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厨房喝陈醋

小郭：那得有多渴啊…

秀才：比我酸，比我穷，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鼻前，诸位请闻！

老白：闻啥闻啊，这是啥啊，臭豆腐啊？

湘玉：你家臭豆腐这么大块？

秀才：错，这是被子，睡觉用的被子，能捂汗能挡雨的被子！

小郭：这么用还有个好…

湘玉：额滴神啊，你多久没晒过了..你你你要把自己腌成咸菜啊？

秀才：问题就在这儿，你们是不是闻不出我身上的味道了？

小郭捏着鼻子：好像…是啊！都被这被子给盖住了

老白：你还好意思说呢，妈呀快拿下去，自己回去欣赏去！

秀才：不，这不是我的被子！

老白：那是谁啊，谁的你都抓紧拿走!

秀才：拿走可以，要先承认我赢了

老白：啥赢了啊？

秀才：掌柜的不是说让我找个比我穷酸的人么，我找到了啊！

众人：谁啊！

秀才一指发了馊的被子：此人正是，李！大！嘴！

大嘴闻声上场：来了来了来了，谁叫我呢？

大嘴见众人捂鼻，又见桌上一物

大嘴：妈呀，这谁把我被子扛出来了?

老白讥道：你这是被子还是咸菜团子啊？

大嘴：你们这是干啥呢？

秀才心虚：没没什么…参观一下…

佟湘玉咬着牙点点头：好，很好

秀才未听懂弦外音：那就算是我赢了吧…

湘玉：你觉得你很聪明是吧，好，算你赢咧，大嘴，晚上做一桌子你自己愿意吃的饭菜，想吃啥做啥，愿意吃啥做啥，额出钱！

大嘴：等会等会，什么什么意思啊？

秀才：停停停…大嘴有吃有喝的他怎么能算穷人呢…

老白：怎么不算啊！刚刚不是你自己说的么？他是本镇唯一比你穷比你酸的人么？

秀才：我我我那就是想证明的确有穷人需要周济..不是想周济大嘴的意思…

湘玉大喝一声：好咧！吕轻侯！请立刻立即立马停止你滴无理取闹！

秀才：我怎么无理取闹了我..

小郭躲在湘玉身后瑟瑟发抖：秀才..听话哈…掌柜的生气了…

湘玉：你还没无理取闹？！你咋就不好好想想，你先祖是啥，是知府，他周济穷人那是分内的事儿；你是啥，落第滴考生！呵！你也别嫌额说话难听，说滴难听是为了你好，行善也得分情况吧，你有这瞎闹滴闲工夫把自己养好咧，有个好身体、好精神、去好好读书，等中了举出人头地咧，再替你先祖周济穷人不比啥都强！

老白捂鼻道：比啥都强啊！

湘玉：还把大嘴拿出来比咧，一起住了那么久你好意思么？你也不知道丢人两个字咋写咧！

大嘴：嗯？啥意思啊？

湘玉：嗯什么嗯，你也是，天天住咸菜缸里不嫌个脏，去，把被子给额换了！

大嘴：…我下午就去

秀才低头不语，红了眼眶。

小郭：侯哥…别难受啊，掌柜的..秀才也没有恶意嘛..

湘玉：呀呀呀你还委屈上咧，好咧好咧，不管咋滴，额们都知道这不是坏事儿，你的心还是好的，蘸糖

老白：在呢！

湘玉：一会无双回来，麻烦她做一桌子好菜

大嘴:嗯？干啥啊，吃啥我做不就得了？

湘玉：你…反正齁死滴也不是额

大嘴：那行我这就备菜去啊！

湘玉：回来！

大嘴: 干啥啊？

湘玉附耳：咳…给外人吃对付对付就行咧，十个菜不许超过十文钱超过就扣你月钱！

大嘴:十文钱？你打发叫花子呢？

湘玉:废话，就是给叫花子吃滴！

大嘴：那还做不做肉菜了？

湘玉：嘘，做，肉沫就行

大嘴：知道了…这家伙给抠的…

湘玉瞧瞧委屈滴秀才：既然没有穷人，你就自己好好吃饱喝好，然后好好读书，你先祖知道不会怪你滴。

秀才自觉过分：掌柜的..我…

小郭拽其袖曰：侯哥…别委屈，你先祖一定会理解你的…

秀才：不是..

小郭：哎呀掌柜的没真怪你

秀才：真不是，我的意思是..

湘玉:好咧好咧，要道歉就和大嘴说去

秀才腼腆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既然您出钱，能不能顺便给我换一床新被啊？！

湘玉咬牙：额终于知道…啥叫厚颜无耻咧…

二女暴打之。

（4） 内景—男寝—下午

秀才坐立难安，后抱枕哽咽，闻小郭门外喊

小郭：秀才，秀才，人呢，跑到哪里去啦？

小郭推门进，见秀才萧条脸

小郭：喂喂喂，你中午怎么不吃饭呢？

秀才：这是规矩，祖训有云，先人后己，这几天要周济的穷人没吃饭我就不能吃饭

小郭：什么狗屁规矩，迂腐不迂腐，干脆先在自己脖子上来一刀好了

秀才：那得多疼啊…

小郭：去，吃饭去

秀才：不吃

小郭：去不去？

秀才：不去

小郭：我…我真想拍死你！

小郭转身便走，出到门口闻听身后哽咽声

转身道：喂喂，嚎什么呢你？

秀才泪眼：芙妹，我…我真没用啊…

小郭顿时心软上前搀扶：别哭别哭啊侯哥，你不是一直都这么没用么，怎么就今天有脸哭了？

秀才停止哭泣：啊？

小郭：没没什么..怎么了你说啊…

秀才起身，行至桌边缓缓道来：这都多少年了，我都没能替我家先祖正经的完成一次心愿…

小郭：傻秀才，掌柜的不是和你说了么，等你以后中举了有能力了，再去周济他们也不急啊！

秀才：可…可万一要是我没中举呢？

小郭：没中..那就接着考呗！

秀才：那他们就要再饿三年了啊！

小郭：他们？

秀才：等着我周济的穷人们啊！

小郭：哎呀，他们又不傻…你不周济也饿不死啊，再说了，你不周济也有别人周济啊！

秀才: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我自己没用..废物

小郭：没有啦，你要是废物，那我是什么？垃圾箱？

秀才：住口！我不许你那么说你自己，你是藏宝盒….

小郭笑道：少来了啊，那你就可以糟蹋你自己了啊，听我说啊，只要你心里念着善，存着善，把善当做一辈子的事情来做，早晚有一天，会有机会让你替先祖还愿的！

秀才：可万一…一直这样还不上呢…

小郭：不会的，老天又不瞎，哪儿有走一辈子霉运的好人啊!

秀才：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心里没底…

小郭：可你心里要是连能周济的起自己都没底，哪还有底气周济别人呢？先别说有没有黄金万两开仓放粮，那起码也要垫吧两个馒头，有了力气，才能伸出手把粥递给穷人喝吧？你说呢？

秀才点头沉默，小郭执其手，二人长执手。

（5） 内景—大堂—晚

掌柜的未下楼，众人坐候，独秀才低头不语

大嘴用胳膊碰碰老白：老白，秀才咋的了？

老白：没事，抑郁了

大嘴：抑郁啥啊？

老白：觉得对不起先祖呗！

大嘴：哦..真是的，有啥对不起的啊，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的死的整这些事儿有啥用啊？

小郭护犊子：少来啊，还不是都怨你！

大嘴：怨我干啥啊？

小郭：怨你…酸穷呗…

大嘴：诶？那你说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那外面比我酸比我穷的一抓一筐，干啥就找我头上了啊？

秀才抬起头，看着大嘴愣了半天：这个真没有！

大嘴：咋可能呢，门口那小米不是啊？

老白：小米咋了，人周期性购物，季节性换装，每次大扫除都换个碗换个草席，最近还正准备寻摸个鸭绒的被子呢！

大嘴：那..街上咋的也有吧？

小郭：那你倒是找一个来啊..光说谁不会啊！

大嘴一撂筷：找就找谁怕谁啊！四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穷人还不好找？

大嘴出，小贝在一旁拨弄手指，抬头迷茫道：白大哥，蛤蟆到底几条腿儿啊？

老白一愣：呀，他这么一说我也乱了…

大嘴回

老白：回来干啥啊？

大嘴：咱先说明白了…啥样的算合格啊？

小郭：呃…面黄肌瘦、骨头精细、眼冒精光、四肢无力！

大嘴: 哦，这还不简单么，你们等着，洒家给你们抓一个去！

（6） 外景—胡同口—晚上

大嘴蹲地碎碎念：不就是面黄肌瘦么，不就是骨头精细么，我就不信了还..

小米：哎？大嘴儿？你蹲这儿干霎呢你，练蛤蟆功呢？

大嘴：一边去，看你胖的，作为一个职业乞丐，丐帮形象都让你毁了

小米：咦…你这叫啥话咧，俺丐帮上至帮主下至长老，那都是跟俺一个样啊！

大嘴: 哦…怪不得你们丐帮人那么多呢，合着奔着伙食去的啊？

小米：恁可别胡说，俺丐帮那都是自力更生的

二人言语间，一道人路过

道人：小乞丐，小乞丐

小米一看道人着装：诶..阁下是…武当派的吧，在下丐帮四袋弟子，小米

道人：不多礼不多礼，敢问..今天生意如何啊？

小米：还算中吧，咋？

道人怀中掏一碗：还请..结个善缘！

小米见那老道的意思是要分杵忙呵道：咋？你们武当派也抢俺丐帮生意来了？

老道吓的连忙一摆道袖：哎呦，可不敢不敢！

大嘴一看那老道，胳膊精细，再抬头看那脸，好家伙，枯瘦干瘪黑黄无比，就剩两个黑眼仁儿骨碌转，白日行道吓死马、夜路转角吓死鬼，

饿死街头阎王不收，犯了天条玉帝不拿，看官您琢磨琢磨，这得有多丑

大嘴一琢磨，这不就是要找的人么：嘿，嘿，老道，老道！

老道正眼瞅大嘴，眼里冒着精光，大嘴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

大嘴悄声问：你…饿了吧？

道人:啊…见笑见笑，是有点饿

大嘴：白吃你干不？

道人：诶，小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说老人家白痴啊..

大嘴：哪啊哪啊，我说，让你白吃一顿饭，你干不干！

道人哎呦一声俯下身来：哎呦，那可是谢谢贵人！谢谢贵人啊！

大嘴摆手道：啥贵人啊，我就一贱人

道人：贱人？

大嘴：贫贱的人，甭废话了跟我里边来吧

（7） 内景—大堂—晚上

白展堂几人正等李大嘴回来吃瘪，没成想他还真带回一人，刚才几人说说笑笑，一看这老道顿时没了声，再看这老道士在油灯下，面黄肌瘦、骨头精细、双目有神，走路轻飘，手持铜钹一扇，身背木牌一块。

湘玉笑：客官您打尖还是住店….

大嘴：啥啥啥客官啊，您们不让我找一人么，找来了！

湘玉：啊？啥人？

老白：没啥…大嘴说帮秀才找一比他穷的穷人

湘玉：哦…那您是来吃饭滴…

老道赶忙解释：哎呦，贫道途径福地，腹内实在空空，还请各位舍个香钱也是福缘！

秀才一看此人，好家伙，他不是穷人天下就没穷人了，顿时觉得承先祖之志又有望了，起身道：香钱…没有，这饭您要是不嫌弃…

老道没等秀才说完老道三步并作两步：哎呀！那老道就不客气了!

说完劈了啪啦把身上的东西都抖落在地，一把泥手抓起肘子往嘴里塞，几个女子哪见过这般架势，加上那老道面相丑陋身上臭味冲天，纷纷起身让座捂鼻，唯秀才又是倒水又是夹菜。

老白捂鼻子一拽大嘴胳膊：哪找的？是人是鬼啊？

大嘴：门口路过的啊！

老白：我看咋不像啥好人呢？

谁成想这老道竟耳朵却利索：施主此言差矣，老道不过是看各位吃不下，想为各位施主解忧罢了！

白展堂暗说你还真好意思:哦…那道长您从哪里来啊？

老道：贫道自东土大唐而来…

无双：那不是应该贫僧么?

老道一拍脑门：嗨呀！…年老了不记事，贫道从茅山而来

莫小贝一听激动的不行：茅山我知道啊！我听说书的，那儿都是鬼啊怪的，可热闹了啊！

老道闻言，抬头看了看莫小贝，眼里闪过一瞬精光忙低头

湘玉一想管他是什么人，既然来了权当是行善积德了：咳，那个，这些都是这位秀才特意为您准备的，是为了行善积德才做的滴。

秀才昂首挺胸：先生请用…

老道：哎呦…这一桌子菜得多少钱啊…

老白：没事儿，又不用您花钱怕啥的

大嘴：就是，反正是吃在您嘴里疼在掌柜的心里…

湘玉羞道: 去，就你话多，额啥时候心疼过咧！

大嘴嘀咕道：你上午不还说十个菜不许多于十文…

老白一怼大嘴胳膊：少废话，嘴天天咋跟破窗户似的啥都说，漏风啊！

湘玉捂鼻：额滴神啊这是啥味道啊…

老道：啊？你说什么？

湘玉：没没啥，额说您慢用…这都是秀才先祖滴意思

老道抬头道：啊？这位施主的先祖，知道贫道今日要来？那还请让贫道当面谢过！

老白：当面就算了，路挺远的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老道：啊？

小郭幽幽道：他们要过来了就热闹了…

秀才：先生误会了，我家先祖生前说了，每年春秋都要做福寿宴周济穷人，今年恰好遇到先生了

老道闻言，沉默不语，放下筷子，起身神神叨叨转了三圈

小郭：这就是..传说中的饭前瘦身操么？

老道抹了抹嘴上油，眼睛骨碌碌的转: 这位施主的先祖高风亮节，贫道愿为他做法祈福，保他家福人寿安康百年!

老白一笑：那倒不用，你保这死秀才考个功名就行了，再不中快见他先祖去了！

老道不理老白，在大堂围着桌子歪歪扭扭走了数步，然后将酒往地上一洒，嘟嘟囔囔默念着什么

湘玉:哎呀好好的酒不要洒咧，浪费浪费啊！

老道做法完毕：施主请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秀才作揖拜谢，老道见唬住了众人，便开始胡吃海塞，这幅面相加吃相，加上老道身上汗臭熏天，众人却没了胃口，这边儿老道饱嗝震天响，那边儿几人站在一旁越躲越远，捂着鼻子嘀咕了起来。

湘玉：大嘴，你这找来的不是个江湖骗子吧？

老白：还用问么，没看东西都是算卦占卜那一套么？

小郭：甭管他是谁吃完抓紧撵走…比雷老五还臭啊！

老白：人雷老五是泥臭，他这是体臭啊！

湘玉：行咧别废话咧，秀才，这下你满意了吧？

秀才：谢谢掌柜的…

大嘴：谢他干啥啊，谢我啊！

秀才: 谢谢大嘴，今晚你再打呼噜我不用枕头砸你了…

老白：用砖头？

大嘴: 去

说话间，众人闻到一股刺激的臭味漫天飘扬，老白鼻子一噤顺着味道寻着来源

老白：妈呀！你咋把鞋脱了呢！穿上！

老道一笑：不好意思，这一路又是艳阳高照又是风雨交加，老道我这脚实是受了委屈，放它出来，也跟着我见见善人的恩施！

小郭掐着鼻子：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再不穿上我让你尝尝姑奶奶的惊涛掌！

秀才忙拦：芙妹别冲动！

老道又打了饿嗝，汗臭口臭脚臭，同福客栈整个变一生化实验室

小贝忙逃:我先回屋写作业去了！

无双：我吃好了先去巡街了…

湘玉一捂嘴一摆手：呃一会再吃，你们陪道长好好聊哦！

老白：这就跑了啊，完蛋玩意儿！带上我啊！

众人四散而逃，秀才躬身在后门口瞧着，见他确是吃了饭菜才放下心来，老道又见四下无人，自径直取了一坛酒

老道抿了一口：好酒啊好酒！

这边老道便自己在大堂放开肚子喝了起来

（8） 内景—女寝—晚上

众人大口喘气冲进屋

老白：妈呀，他身上啥味儿啊，大嘴你拉人也不闻着点儿！

小郭：他哪儿闻的出来啊，俩人半斤八两！

大嘴：别瞎说啊，那我也没吃饭脱过鞋啊！

湘玉：好咧好咧，一会他吃完小郭去收拾桌子..

小郭：我我我不去，我再熏死在边儿上怎么算啊！

老白：算工伤..

小郭：去，老白你去

老白：收拾桌子也不是我的事儿啊？都怪你家秀才，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行嘛？

小郭：那那也是他家先祖的事儿啊..

老白：死人不扑腾，活人瞎折腾！

小郭：诶？正说着呢，秀才呢？

大嘴：不会是中毒昏倒了吧

小郭：不能，他跟你住一起都百毒不侵了..

咚咚咚

湘玉：进

秀才推门道：掌柜的…

湘玉：咋样咧，他走了么？

秀才：非但没有，而且不走了..

老白：凭啥啊，他还要干啥啊？

秀才：喝多了，在楼下睡着了..

大嘴: 他从哪儿整的酒啊？

秀才：自己搬的

老白：酒藏哪儿了他还门儿清啊！

湘玉：额滴神啊快去看看啊！

（9） 内景—大堂—晚上

众人站在远处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老道

小郭：咦…快快老白大嘴，抬出去啊！

老白：抬出去然后呢？

小郭：扔远点啊！

老白：别吧，万一让万大捕头看见了，他还不把翻脸不认人，把咱当黑店给封了啊！

大嘴：就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咱也摘不开关系啊！

湘玉：哎呦做点善事儿也惹麻烦，算了算了，等他醒吧！

老白：那我晚上咋睡觉啊，睡着睡着再中毒了…看来只能跟你挤挤了

湘玉：那估计这集又要删减咧…

大嘴：要不就…给他找间客房扔里边，把窗户打开放一宿?

老白：好主意，去吧，扛上去

大嘴：凭啥我扛啊？

老白：你不是伙夫长么？

大嘴：我水夫长我也不去啊！

老白：你就当练练扛媳妇儿了！

大嘴：这扛媳妇儿还是扛泔水桶啊，我不去！

秀才排开二男道：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本来就是我惹起的事儿

小郭：侯哥…

秀才：没事儿的..人死不过烂肉臭，谁还没有那一天呢不是

老白：去吧秀才，你是真正的勇士！

大嘴：妈呀，秀才，啥也不说了我给你烧水去，扛完他你洗个澡要不你今晚别进屋！

老道假昏睡，秀才蹲地负其身，老道偷睁眼打量秀才，秀才背着老道踉跄上楼，众人避而远之。

（10） 内景—客房—晚上

客房，秀才卸老道欲出，老道眼偷睁，作鼾声以掩，老道平躺于席，脚滑落于地，秀才未至门，闻声，回头，抬其脚，复落，复抬，周而复始而汗落，以手擦颈汗，老道偷笑，秀才出门，老道闻合门声，骤起，捋须笑，半晌，楼梯作响，老道复装睡，秀才开门，置桶。

秀才：老人家，等会我给你倒好热水，等你醒了洗个澡，不然掌柜的明早该骂人了。

老道梦呓吧唧嘴，秀才复摇头，出，轻合门，礼愈躬。

（11）  内景—大堂—清晨

鸡鸣、天明，众人大堂来往

湘玉：蘸糖，你上楼看看那老道起了没有，走了快把客房洗一遍

老白：我不去！等他走的吧..我在倒屋里

小郭：下下下来了…

老道下楼，众人捏鼻，独秀才不避

秀才：不用捂了，不臭了..

小郭轻放手：诶…是不臭了啊

老道：哎呦，多谢掌柜的送的热水，贫道上次洗澡，还是赶上好大一个暴雨天啊

湘玉慢慢松开手：哦…道长…满意就好，道长慢走，道长常来啊！

老道：走？我几时说要走了啊？

老白：咋的，你还白吃上瘾了？

老道哈哈一笑：非也非也，来而不往非礼也，诸位的待我如此，我岂有白吃之理？

小郭：他说谁白痴呢？

湘玉：道长,那…您还想弄啥嘛，额们后院还有馒头..要不您拿点？

老道一拿八卦镜：这样吧，我给各位算一卦，就当是饭钱了

老白嗖的一步闪到老道身前：得了得了，咱也是走过江湖的人，戗盘的没见过一百个也有九十个，您那套就甭来了啊！

老道微微一笑捻了捻指，一指白展堂：少侠脚下流风啊，灵巧啊灵巧，不知轻功所拜何门？

大嘴嗤笑：哎呀妈呀老爷子你行啊，是挺灵巧，那家伙飞檐走壁的..

老白心一惊：去…我哪会儿什么轻功啊，您是…什么意思？

老道：会不会少侠心中自然清楚，贫道生得阴阳眼，要是几位不介意，就让贫道看上一看，权当是报了小先生的恩情了

秀才：道长严重了…

众人不知是真是假。

秀才忙说；那就我先来吧…

小郭一挥掌，秀才忙后退

小郭道：我先来，让我看看你这江湖把戏！

老道观察半晌曰：姑娘掌上挂风，怕是个习武不深之人，冲动啊冲动

小郭大惊，佟湘玉风情万种，哪还有刚才半点嫌弃模样，一把推开众人：道长，咳，那你看看额呢?

老道顿了顿：当真要说？

湘玉：要说滴要说滴！

老道：钱眼儿冒风，是个爱财如命之人，可对？

湘玉表情急转直下

众人：太对了！

小郭：先生，您是怎么看出来她的本性的…

一旁看了半天的大嘴：切，蒙的呗，谁不会啊！

老白一拍大嘴肚子：那您看看这厨子，他咋样？

老道看了看大嘴：嘴边漏风，是个话不藏心之人，可对？

老白：妈呀！太对了！让你老揭我老底儿！

秀才：先生，我呢？

小郭: 先生，您看看秀才

老道: 这个…小先生笔下行风，才高八斗啊！

秀才依旧不信：哦，那除了这个呢？

老道一捋胡须：呃…如果贫道没算错的话，小先生已经至少两次科举不中了，可对？

众人惊呼哇塞。

湘玉又急道：哎呦，道长您真是活神仙啊！道长…您给我算算我啥时候能赚十万两嘛…

众人围上你言他说算姻缘算财运什么都有，老道一摆手：好说好说，不过啊..这算卦最怕饿肚子…

湘玉：好说好说，道长吃过午饭再走嘛..

老白：您要愿意，晚饭也可以啊..

大嘴：别说晚饭了夜宵也行啊…

老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众人：您楼上请楼上请…

老道哈哈一笑又上了楼，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心怀鬼胎，秀才面露深思。

（12） 内景—大堂—白日

大嘴打后院入，手里端了一盘瓜子，鬼鬼祟祟上楼梯

算账的秀才喊道：大嘴你干嘛去?

大嘴：啊…我去问问道长中午想吃啥！

秀才: 你不会是求他算命吧，你别信，他就一骗子！

大嘴：说啥呢，我自己的命还需要别人给我算啊，真是的…

嘴否体诚，大嘴趁着秀才低头轻声迈步上楼。

（13）内景—客房—上午

咚咚咚

瘫倒的老道忙装成打坐样：进！

大嘴笑言进：道长歇着呢..

老道一看瓜子盘：施主有何事？

大嘴：那啥道长，我刚说你是蒙的啥的，说话不太好听，您别往心里去啊！

老道再看瓜子盘：施主玩笑了..

大嘴: 那啥，我想求您给我看看命，哦，这是给您拿的..

老道连忙接过，抓过一把便塞。

老道一边嗑一边说：这个…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呸（吐皮），命里无时莫强求，有缘终有来时日，无有莫求无有缘—

大嘴挠挠头：啊？啥有又没有的，不是，道长我就是个粗人，您别说这些车轱辘话，我就想问问，我啥时候能娶个老婆啊？

老道：这个…正所谓，先立业，后成家，施主立业后，自然会成家

大嘴：那我啥时候能立业啊，不是，那啥叫立业啊？

老道：这个…正所谓，先破后立，必成大业，施主还需要等一个转机

大嘴搓搓手：那啥时候有转机啊，我都老大不小了

老道：这个…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

大嘴：能稍微露一点点么？

老道摇摇头，大嘴站起来要把瓜子拿走。

老道吓得忙改口：能能能能！也不会太远不会太远！最快今年，最慢明年，立竿见影，药到病除！

大嘴：啥玩意儿？药到病除？

老道：啊，那个…是妖道必除！就是妖魔鬼怪都会离开你，自然就财运亨通的意思。

大嘴：哦…怪不得我娘说我这两年肯定要转运呢，诶，道长，那我还想问问那个我老婆长啥样啊，胖还是瘦，黑还是白，高还是矮啊？

老道：这个这个…天机不可泄露！

大嘴：嗯？

老道忙以身护瓜子

咚咚咚

门外传来来敲门声，老白推门而进。

老白：妈呀，你在这干哈呢？

大嘴：我…我给道长送瓜子

老白撞个尴尬，忙一提手里水壶：哦—哦，我也是，我给道长送热水。

大嘴见势不妙：那你们先聊哈，我先走了。

大嘴出。

老白：道长，歇着呢

老道：少侠何事？

老白忙递过去热水：那个…道长，吃咸了您喝茶。

老白注水沏茶试探道：您…能不能给我算一卦？

老道手抖忙问：算…算什么啊？

老白腼腆一笑：算算财运，最近，手头有点紧..

老道：咳咳…这个，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老白神经一紧起身后退三步：道长…您啥意思啊?

老道：我的意思是，三分—天注定！

老白：七分—靠打拼？哎呀，道长实干派的!

老道：天王—盖地虎！

老白：土豆—炖排骨？哎呀，道长也是黑道中人啊

老道：奇变—偶不变！

老白擦了擦汗：道长啊，您到底是哪派的啊….

老道：小伙子，你未来肯定独当一面啊，放心吧

老白：这个未来，未到哪一天才算来啊！

老道：哎呀你们怎么都非要问期限嘛！该到之日自然会到！

老白：这家伙跟没说一样…

老白转身要把热水拿走，老道又连忙改口：最快今年，最慢明年，立竿见影，药到病除！

老白：药药到病除？

老道：是妖道必除，就是妖魔鬼怪都会离开你，自然就财运亨通了！

老白：哎呀妈呀，道长算的准啊！怪不得我娘说金牌一拿，两年内必转运呢！道长您再帮我算算寿命…

咚咚咚，门外传来来敲门声，小郭推门而进。

小郭：诶？老白？你怎么在这儿啊

老白：我…我跟道长聊聊奇门遁甲交流交流八卦乾坤啥的…

小郭：啊？你要改行啊？

老白: 改哈行啊，给咱店整点额外创收不也挺好，你干啥啊？

小郭：呃…掌柜的正找你呢，我帮她找你呢

老白：哦…那行，我这就去，别跟掌柜的说我来过啊！

小郭: 放心吧我又不是大嘴….

小郭见老白下楼忙合门

小郭：嘿嘿，道长您吃，这都是新鲜的地瓜条

老道见地瓜条咽了口吐沫：姑娘你有何事啊？

小郭：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麻烦您帮我算算婚期

老道：婚婚婚期？

小郭: 是啊…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我想让您帮我们算算什么时候能修成正果..您也知道女孩子一年比一年急…

老道：行了行了，不用说了，最快今年，最慢明年，立竿见影，药到病除！

小郭：药到病除？

老道往嘴里填着地瓜条：就是妖魔鬼怪都离开，合欢百年姻缘来

小郭：哇…那到底是今年还是明年啊？

老道：这个…天机不可泄露！

小郭执其袖：别啊道长…一年和两年差的还是挺多的…您在小小的露一下嘛…

老道: 天机怎么能说露就露，那是要折寿的！你们客栈的人怎么都这样啊..

咚咚咚

老道：谁谁啊？

湘玉推门而进，见状问：小郭，展堂说你不干活闲聊，你在这干啥子呢？

小郭：白展堂我跟你拼了…我没干嘛…我我我…我看道长袖子好长好潮好可爱…来请教一下时尚心得…

湘玉: 哦…那你请教完了么？

小郭：差不多了…

湘玉：那还不去干活！

小郭忙起身合门下楼，佟湘玉笑意盈盈看着老道，没等佟湘玉开口老道忙言：行了行！不用说了！最快今年，最慢明年，立竿见影，药到病除！

湘玉一脸茫然：啊？道长…您…这是嘟嘟啥呢么？

老道：你不是要算命么，妖道必除，就是妖魔鬼怪都会离开你，自然就财运亨通了！

湘玉：您您说啥呢这是..谁要问你财运咧？

老道：不算财运？姻缘也一样，婚期也一样，事业也一样，股票、黄金、星座、石油都一样，哎呀你到底要算什么啊？

湘玉：额..额不要算命啊！

老道：你你你不算命你上来干嘛？

湘玉：哎呦道长，额自己是不算，但额是帮想俺滴娃，算算未来能嫁个啥婆家..眼看着就要攒嫁妆钱咧…

老道：好好好，那就最后一次，你的娃在哪呢？

湘玉：饿滴娃，中午就回来了，还请道长仔细推算一下，这些银子…

老道一看银子眼冒精光伸手要抢，佟掌柜妩媚一笑收了起来：算滴好，也算我周济道长咧。

老道连忙故作高深：身外之物何足论道，贫道答应你便是了，可有一条

湘玉：道长您说 …

老道：我累了，让我养精蓄锐一会可好啊，光开眼神仙他也累啊..

湘玉忙道歉：对不起道长哦…打扰您了..那您歇着…

见湘玉合门出，老道摇摇头叹：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全来了

（13） 内景—大堂—中午

众人摆好了酒席，老道悠哉悠哉下了楼

湘玉忙寒暄：哎呦慢点，道长您快坐下！

老白笑意盈盈：道长您可别客气，想吃什么您先动！

老道一捋白须：罢了罢了，还是先卜命吧

老白：卜命？给谁啊？

湘玉：咳，给小贝..她马上就回来了

小郭：她一小丫头片子，卜什么命么嘛，先生要不你先给我…

湘玉：咳，月钱不想要了是吧？

小郭努努嘴：且，算算算..她一孩子算什么嘛！

湘玉：就让道长先算算嘛，就跟大家一样，小贝是什么什么风..

老白：什么风？

小郭：没事儿抽风，半夜发疯！

湘玉：去！

话间，莫小贝同学回来了。

湘玉：小贝？哎呀你总算回来了，嫂子等你好久了

小贝见佟湘玉格外热情，又见一丑陋老道正坐

小贝：他怎么还没走啊？

老白：这孩子，咋说话呢！道长您别介意…

湘玉：小贝不要胡说，道长，您看看…

老道起身，绕着小贝转来转去

小贝：诶诶诶，你转什么呢，我都被你转晕了

众人亦不解。

老道突然张开眼，倒坐在地上：啊啊啊，姨太太太…太可怕了！

湘玉：可怕个啥么，道长您算出啥咧

老道心知机会来了：血…血雨腥风！

众人惊，老白咬手不语，秀才面色渐沉。

湘玉：咋回是血雨腥风…道长，这是为啥嘛？

老道：此乃天机，不可泄也啊！只道是天大的厄运啊！

小郭：啊？道长…那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厄么？

小贝：你们说什么呢，什么这风那风的，我看你们抽风了吧…

湘玉抱着小贝：小贝，不要胡说，快来，让道长想想办法！

老道一搓手指：这个这个..办法也是有的

湘玉会意：银子不是问题..只要能救小贝的命…

老道：那..就一千两吧！

众人：一千两！

老道见众人以为拿不出这般银两，忙改口道：这是给神仙的开路钱，要是少了几分倒也不是问题，可老神仙愿不愿意来..贫道就不敢保证了

小郭：连神仙下凡都得报销路费了…

大嘴：啥路费啊，是出场费吧…

湘玉：道长莫急，额这就去找…

见湘玉起身欲上楼，一旁看了半天的秀才大喝一声：够了！

众人齐愣。

秀才一掀长褂起身指到：别装神弄鬼了，什么脚下生风掌上挂风，我看你这老道就是作傻装疯！

湘玉：秀才..你胡说啥呢？不许无礼！

大嘴：就是，咋跟道长说话呢你..

小郭：侯哥..别乱说话，得罪了神仙没好下场的..

小贝：秀才哥，我支持你！我看他也是卖傻装疯

小郭：侯哥..你怎么知道他是骗子呢..

秀才一挥袖：你说他们那些什么风，根本就不是你算出来的，是你察言观色看出来听出来的，都是些用来唬人行骗的把戏！

小郭：怎么看出来的啊…

嘟嘟嘟—

法制探案栏目背景音乐响起  （脑补少年包青天BGM）

各位观众大家好，北京时间2007年7月1日上午十点，我是今日说法的节目主持人吕轻侯，今日，在北京平谷飞龙影视基地影视城抓获一名江湖老道，据悉，该老道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准确的说出了数名路过游客的性格特征、武功水准以及人生经历，在当地的报纸上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一度引起了湖友在网络的热烈讨论。

白展堂：你等会，湖友是啥玩意儿啊？

秀才：来自江湖的朋友，简称湖友

湘玉：就是相互忽悠滴朋友，简称忽友

白展堂：哦！那我懂了！

吕轻侯（面对镜头）：深夜厨房鸡蛋为何无故消失，耗子为何从妩媚掌柜房中落泪而出，无耻跑堂一夜千里只为抢购绝版《出墙记》，这究竟科学的力量还是神秘的伪装，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就让我们跟随着摄像师的脚步，一同还原事件的真相—

镜头片段回放VIDEO ONE：

老道：哎呦…这一桌子菜得多少钱啊…

老白：没事儿，又不用您花钱怕啥的！

大嘴：就是，反正是吃在您嘴里疼在掌柜的心里…

湘玉羞道: 去，就你话多，额啥时候心疼过咧！

大嘴嘀咕道：你上午不还说十个菜不许多于十文…

老白一怼大嘴胳膊：少废话，嘴天天咋跟破窗户似的啥都说，漏风啊！

镜头片段回放 V 2

小郭掐着鼻子：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再不穿上我让你常常姑奶奶的惊涛掌！

秀才忙拦：芙妹别冲动！

镜头片段回放 V 3

老道抹了抹嘴上油，眼睛骨碌碌的转: 这位施主的先祖高风亮节，贫道愿为他做法祈福，保他家福人寿安康百年!

老白一笑：那倒不用，你保这死秀才考个功名就行了，再不中快见他先祖去了！

镜头片段回放 V 4

老白嗖的一步闪到老道身前：得了得了，咱也是走过江湖的人，戗盘的没见过一百个也有九十个，您那套就甭来了啊！

老道微微一笑捻了捻指，一指白展堂：少侠脚下流风啊，灵巧啊灵巧，不知轻功所拜何门？

BGM结束

秀才：这根本不是什么天眼，不过是留心的有根据的推理罢了

大嘴：哦..我好像是说掌柜的抠来的..

老白：我说大嘴嘴不严漏风来的…

湘玉：蘸糖的确说秀才是秀才还说他‘再不中’来的…

小郭：老白确实不小心用了轻功…

秀才缓缓道：芙妹的表现也确实很冲动，综上所述，这世界并不存在什么未卜先知，一切，都是科学的力量。

秀才又一指老道: 我本以为你也是穷苦落魄人，承羞备饭端茶倒酒、忍你恶臭温水扫屋，为了就是不负先祖之恩，真正做到圣仁之心，万万没想到，你确真是个江湖骗子！我还…我真是愧对先祖啊！

众人大悟，望老道眼里生火，老道哈哈一笑，哈哈二笑，哈哈大笑，忽的起身欲言，白展堂误以为老道要逃飞身大呵：葵花点穴手！

老白像吹枪一样吹吹手指道：我告诉你老骗子，咱这叫，指如疾风!

老道不理睬老白:小先生，我等你这话，可是等了许久啊！

老白大惊：妈呀咋动了呢！葵花点—

老道摆摆手笑言：行了行了，别点了别点了，你这点穴啊，心法是残卷，跟正宗的十二宫点穴手差的太多，还不到火候

老白不解，众人恐慌

老道：小先生，你刚刚说的都对，可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

秀才无惧：我有何错？

老道：你说我这是骗术？何骗之有啊？

秀才: 你你你…以察言观色充当未卜先知，这不是骗这是什么？

老道：小先生此言差矣，自古有三皇五帝可望天知地，以储粮防饥、蓄水防旱、架堤防涝，小先生以为此乃骗也？

秀才：此非骗也，乃天文万象矣！

老道：自古至今，不世之大人物何止千百？良相走访民生即可知十年后事，英雄发于田垄亦可断百年社稷走向，此为骗也？

秀才：此非骗也，乃历史之规律矣！

老道：古训有云，勤必有得，善必有报，圣人亦以仁义为己任，信此可以正世道纲常，此乃骗也？

秀才：此非骗也，乃人世之常道矣！

老道：若察言观色为小骗，此三种乃大骗矣，看脚术行当，摸手明家境，望坐显地位，品站知秉性，断行有武底，听言有学识，与论出教养，察眉间知远忧，觉眼神明近喜，这些东西啊，不叫骗

秀才：那叫什么？

老道：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秀才：我不管你说什么道不道的，那就能掩盖你想骗钱的事实么？

老道坐回了凳子上，抿着酒缓缓道来：我入了山门第一门课学的就是善，又怎么会有骗人之心呢？

湘玉：那你还和额要银子..

小贝：还张嘴就是一千两！

老道：我这…我这都是为了给小先生上一课，以报小先生之恩啊！

秀才：我我有什么恩可让你报的，你少装蒜了！

老道长叹：贫道脏泥污体，唯有小先生不嫌，左右伺奉，倒水脱鞋，此等良善之辈，不该辜负啊，不该辜负啊！

小贝：那那你还骗他..

老道：我想让小先生明白啊！

秀才：明白什么？

老道：行善，也要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啊！

秀才：一派胡言，先祖说过，行善就要一视同仁，哪来的谨小慎微

老道：那你为何刚才要戳穿贫道？

秀才：那那是因为你有察言观色的本事，本就能自力更生，不需要我周济你！

老道：哦？那按小先生的说法，即便本是个恶心肠的人，只要没有自讨自饭的本事，小先生见到了也要周济？哪怕他日后大杀天下涂炭生灵？

秀才：此言无礼，我又怎么知道谁日后是善人谁日后是恶人？

老道：自然如此，那行善岂不是成了赌博？

秀才：天下善人居多，即便多救了也是善人多！

老道：可一恶充十善，只要有一错，再多又如何？

秀才：我..我只求行善那一刻心安理得，不想争这些长短大理！

老道长叹：先生如此，老道大愧，只望小先生渡人先渡己，莫成了恶人之美啊！

秀才：我自会识人断面，但只要不是心怀不轨的人，就一定会秉承先祖的意愿倾囊相善…

老道：我看小先生衣衫褴褛，自善尚难，倾囊相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吧？

秀才：那又如何？杯水车薪亦解滴渴生微光！

老道：小先生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半点打点之财，如果我当真是个恶人骗了钱扬长而去，小先生也无能为力还要自己饿肚子，对不起父母生身不说，遇到那强夺豪取不思进取的穷人，见你无力就要扒你的皮抽你的骨，如此便为善的迂腐；但如果小先生先善己再善人，不但能让穷人吃饱，也能让恶人不敢随意造次，这才是聪明的善啊！

秀才长思：那…聪明的善又有何用？

老道：聪明的善，能善的久，善的多，不仅能善人，还能让人变善，如果仅仅靠一己之力，哪怕就是天子，也救不了天下的穷人，只有方法得当的善，量力而行的善，才能让人人都懂得都学会如何去善，这个世界，才能愈发清明啊！

湘玉：秀才，说话啊，道长说滴你听懂了么…

秀才：道长所言有理…秀才迂腐，差点冤枉了好人，我…会努力先中举再周济更多穷人的！

老白：诶！这就对了，我早就说了，你整一桌子菜请几个人吃一顿当点儿啥事儿啊！

老道：哈哈哈，小先生慧根未去，自当有自己的一番造化，罢了罢了！

湘玉打个圆场：…既然如此..道长，也吃了饭再走吧？

老道摇摇头：饭便是不吃了，小先生如此贫道自叹不如，还是多做一些好事去吧，诶？如此说来，我便再为小先生卜一卦如何？

秀才：不必了…小生不信这些龟卜之术

老道：小先生何出此言？你就不想知道你三番赴考后何去何从？

众人大惊，秀才支吾：你…您的意思是我第三次科举是中还是不中啊…？

老道：天机—

众人：不可泄露？

老道：啊？哈哈，对对对，不可泄露，不可泄露啊

小郭连求：…秀才…快问啊

秀才：先生，还请指一条明路！

老道踱步道：

黄金非宝善为宝，万事皆空善不空

东边无情西边晴，桂榜无色墨花红

秀才：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老道一捋长须：天机，不可泄露啊，告辞!

老道起身要走，秀才琢磨喊到：慢着！

小郭：侯哥..道长也不是坏人…

秀才：请问道长身在何观，道名尊讳，他日高中，也好去山门还个香火钱！

老道大笑：小先生还说到我心坎上了，这道名么..有的如仙似神，有的雅致潇洒，有的如雷贯耳，有的偏奇古怪，我的嘛…就叫有的道人罢了，哈哈哈…

众人不解其中意，老道大笑，一步飞门，白展堂忙跟，欲问十二宫事，却见街空已无人，唯地落一木牌，白展堂拾之

小郭：有的道人…这算什么名啊？

湘玉：有的道人，就是有的道人…

白展堂复进。

湘玉：诶，蘸糖，你干啥去了？

老白：哦，没事，我怕他没醒酒呢，送送他

白展堂持木牌摆弄把玩。

小贝见好奇：诶？白大哥，你手里拿的什么啊，给我看看？

老白没看出个端倪只道：没啥，门口捡的，可能是老道做法掉的..

小贝持之，众人围观，方寸木牌，布灰积沉，上无他物，刻一石猴怀乳两小儿矣。

（14）内景—大堂—上午

大嘴扛着新被进门。

湘玉：诶？大嘴，你站住

大嘴：老板娘，啥事儿啊？

湘玉：干啥去咧？

大嘴：昨天没倒出空来，今儿这不买被去了么..

湘玉冷笑：哼哼，昨天额给了你十文，你花了多少文啊？

大嘴：都花了啊…

湘玉：都花咧？你骗谁呢！

大嘴：我骗你干啥啊..那肘子和烧鸡你没看见啊？

湘玉：额不但看见还记住咧，那是前天晚上客人剩下滴！

大嘴: 妈呀这你都记得呢…

湘玉：哼，打你上菜，额就一直算着来的，山菜是路边挖滴，鸡蛋厨房本来就有，几颗烂菜都是收摊儿滴，肉菜都是剩滴！这么一算，额给你滴钱呢？

老白：妈呀，不愧是掉进钱眼儿里的风娘子啊…

小郭：让你说掌柜的坏话，遭报应了吧…

大嘴：掌柜的..我错了..

湘玉一摊手：知道错咧就好，拿来吧

大嘴: 拿来啥啊？

湘玉：跟额装啥傻，钱呢？

大嘴：不是掌柜的..其实是这么回事儿，我这么多年就没盖过面料都好的被子…我就想…买个好料子试试啥感觉…这才把你给我的钱留下了…

湘玉听言怜悯：真滴啊？

大嘴：那可不咋滴，我骗你干啥啊！

湘玉：你要骗额咋办？

大嘴：我要骗你我…

大嘴一指老白脚：我把老白的靴子吞了！

老白：边去儿，我还嫌你嘴埋汰呢！

湘玉：好咧好咧，以后有这种事儿就跟额说，再咋滴也不能让你休息不好嘛，你就跟额说嘛，至于嘛…

大嘴：谢谢掌柜的！

湘玉：扛回去吧，记得常晒晒！别弄的跟咸菜团子四滴！

大嘴刚要走，大米进：诶？佟掌柜，老白，俺刚从钱掌柜家胡同捡的那床破被你们看着没有？刚铺你们门口桌子上晒晒咋就没咧？

众人视大嘴，湘玉怒火焚烧。

大嘴羞笑：那啥…谁让咱是本镇最穷的人不是…我先回屋了回头见！

大嘴挺肚跑，大米拖肚追

秀才幽幽道：掌柜的

湘玉：啊？

秀才：我想好了，咱们明年，就周济大嘴吧…

湘玉：啊…你要是觉得可以额就没意见。

老白：咋周济他啊？

秀才：就给他蒸两屉馒头吧！

湘玉：好滴很，那从今天开始客人剩滴都留下，到明年也差不多咧。

四人怜悯，不住点头。

湘玉：蘸糖

老白：在！

湘玉咬牙切齿：敢骗额…把你滴鞋脱咧，去喂他一口口吃咧

老白：得令..

白展堂脱靴，单腿蹦往后院：大嘴啊！你有口福了，掌柜的赏你油炸酥靴一只啊，新鲜出锅的还有味儿呢…快领赏啊大嘴….

《武林外传》 第八十五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