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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那次下河摸鱼,失忆小哥贵生着凉了,加以记忆逐渐恢复,开始回放以往可怕故事,急火攻心,中医学的“内交火外交寒”的诊断,在他身上应验了,他患了重感冒,发起三十九度的高烧,夜里满嘴胡话,浑噩中喃喃地叫着“母后!” 这胡话,惊呆了胡家人,他们又惊、又喜、又忧、又怕。 他们隐约听说,一股官兵正在捉拿一个反臣支持的皇太子,失忆小哥的来历,与传说中的太子相吻合。 胡母叮嘱一双子女,千万不要对外声张,如果他真是太子,那是朝廷正在捉拿的钦犯,一旦消息透露出去,不仅太子性命难保,他们也难脱干系。 草房,病榻。姑娘默默地守候着,他昏睡中的小模样儿,让她十分怜爱,舍不得离开。 她无意中发现,他左手腕上有个半月形朱砂痣,不觉一惊,失声说道:“怪呀,人世间竟有这样怪事!” 她情不自禁地扬起自己的右手,发现腕上也有一颗半月形朱砂红痣,趁他昏睡不醒,她悄悄地与他左腕合并,恰好并成一轮圆圆的满月。 她的芳心狂跳起来:“难道,这是天意!” 自打见他第一眼,她就被这个神清骨俊的儒雅少年所打动,她的母亲慧眼独具地看出,这个少年气度不凡,久后必成大器。 当凤娇把她与贵生手腕朱砂痣吻合的事说与母亲时,胡母大声说:“这就对了!应验了,全应验了!” “妈,什么应验?” “妈,昨夜做个梦,好生奇怪呀!妈正想告诉你呢。” 胡母确实做个奇怪的梦,梦见三更时分,有一金甲神进房,喊道:“你且听吾分付,我乃天神是也,奉上苍旨意,传达四句谶语,务请牢记: 蟠桃会上结姻缘, 玉女真龙下九天。 入胎曾印朱砂痣, 速定婚姻莫迟延。” 说罢,一道金光,飘然而去。胡母醒来,竟是南柯一梦。 李旦久久地望着床头柜上的一杯清茶,看那茶叶在热水中翻腾,那袅袅的茶雾,那清淡的茶香,让他悠然神往,若有所思。 “你想什么呢?”姑娘问。 “想茶、想天、想地、想人,什么都想,胡思乱想,不着边际……”他说:“刚才,喝了你半杯香茶,顿觉神清气爽,病也好了大半,这茶叶真乃神物也!” “你都想些什么,对姐说说呗!”姑娘恳求道:“我们一家人,妈妈、小弟、还有我,都爱听你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文绉绉的,和我们山里人,就是不一样!” “你爱听我讲文绉绉的话?”他暗自叫道,“见鬼,我连自己的姓氏名谁都忘了,怎么说话的习惯还没改?” “爱听,可爱听啦,小弟还要请你当先生呢,让你教他读书识字,其实,连我也想!” “那好,我可要信口胡诌了!” 于是,他就从茶性说起,他说茶的小小叶片,吸天地之灵气,纳日月之精华,悠闲舒曼生长,静静调理秉性,集自然之温馨,采雨露之轻柔,萃取于一身。即时即地,恰逢最佳时空,一片嫩叶终成茶精。清香浸入温水,入口沁人神经,引人释放幽思,过滤烦躁心情,杯茗在手,品味人生,感悟人的善良天性,培养人的真性情….. 她手托着腮,听得十分专注,等他滔滔不绝的讲述停止后,半响儿,她才缓过神儿来,问道:“讲完了?” “完了,这是我此时此刻想到的,我依稀觉得茶叶与人生的学问大着呢,我一时半刻还悟不透。” “说得太好啦!”她恋恋不舍地说:“没听够!” “听懂了吗?” 她摇摇头,他哈哈大笑。惊动了胡妈妈悄悄地来到门外,侧耳静听屋里动静。 “笑什么?笑我们山里姑娘没文化?”她故作娇嗔地问。又说:“其实,我也初通文字,熟读经卷。不过我就是爱听你说话,那声音和表情,实在可爱,总也听不够。” “恩姐,你说哪里话来,我怎么会笑话你呢?其实,你是个最聪明、最美丽的姑娘!” “看你把我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她地下眉头说。“以后,你别恩姐、恩姐地叫着,听起来多生分哪,我叫胡凤娇,以后,你就叫我风娇姐吧!” “那好,我正好有个问题,想请教恩姐!” “看你又来啦,还叫恩姐,说吧,有什么问题?” “我的问题是,咱们非亲非故,你们这里人,或者,就说你们一家人吧,为什么都对我这么好呢?这与这里的水土有关系吗?” “这话怎么说呢?你说的是,也不是,都是这里人,我叔叔就很坏,六亲不认!可话又说回来,这里还是好人居多,这也许与我们生在青山绿水的地方有关吧?这里远离鸡争鹅斗的名利场,大家都与世无争,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一代又一代,就养成了勤劳、和善、古朴的民风,这也叫‘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 “啊,有道理!这里民风古朴,除了与这里的青山绿水的宁静环境有关外,还可能与经常品茶的、不急不火的、舒缓的生活习惯有关吧?” “就是、就是,其实,好茶也是这里的灵山秀水、风和日丽的自然条件,滋养出来的。正可谓好山好水出好茶,好茶滋润好人心哪!”她深情地望他一眼,说道:“其实,这里的人对你好,还有你本人的原因哪。” 他不解地问:“我本人的原因?你指的是什么?” “你不觉得你很带人缘吗?你是让人看上一眼,立马就喜欢的那种……”她觉得这话说得太露骨了,连忙解释说:“你不觉得,我妈特别喜欢你吗?她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疼爱;还有我那个小弟,整天跟屁虫似地纠缠着你,早就把你当作亲哥哥了!” “那么,姐姐你呢?”他得寸进尺地追问道。 “讨厌!我烦你!”姑娘的脸红了,站起身就要走,娇嗔道:“你没长眼睛吗?” 他一把拉住她:“姐,你别走,我还有重要话要说!” 姑娘的眼睛,像一汪水似的,闪闪发光:“什么重要话,你只管讲!” 他突然很动情,眼睛也湿润了:“虽然我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是,我模模糊糊地感觉到,那是极其可怕和痛苦的经历,我的人生即使在这里从零开始,也不愿意再回到从前。目前,我举目无亲,只有胡妈妈、你凤姐和牧哥小弟,是我在人世间惟一的亲人,我舍不得离开你们! 近来,我常做噩梦,醒来我浑身是汗,我怕极了!我预感到,说不定哪一天,我不得不离开你们!我舍不得胡妈妈,舍不得牧哥小弟,更舍不得你呀,我的好姐姐……”他的话被哽咽声所打断。 凤娇激动地把他拥在怀里,失声哭道:“姐也舍不得你呀!” 这一幕,被门外的胡母看得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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