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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北方乡下人做棉被,都要将做被里和被面的布匹,事先浸泡在稀浆糊汤中,晾到八分干时,再用精美的棒槌在槌布石上,敲击成又光又亮又挺实的布片子。 槌布声咯嘚咯嘚很好听。 这样做成的被子叫浆槌被。 讲究的人家,尤其是新媳妇出嫁的妆新被,必需是这种精光锃亮的浆槌被。 这种棉被有个致命的缺点,一碰就哗哗作响,严重影响床第情绪。 从前有个女人,从年轻时守寡,儿子生得眉清目秀,被她视为珍宝。 儿子到了当婚的年龄,做母亲的一拖再拖,迟迟不肯忍痛割爱。 儿子拖到二十九岁才结婚,不料婚后家庭出事儿了。 谁曾想,事情的导火线,竟然是新媳妇陪嫁的浆槌被。 张寡妇一家三口人,住在一铺炕上,中间挂一道幔帐。 新婚之夜,幔帐一侧的动静,煎熬另一侧女人的心。 她遥想当年,自己新婚时,苦苦熬了三个长夜,她那胆小的死鬼,才敢弄出动静来;现在的年轻人,竟然如此厚颜无耻! 她不断翻身,弄得自己的浆槌被,也哗哗地抗议。 第一夜,一家三口人,谁都没睡好。 第二夜,仍在幔帐两侧浆槌被的对抗声中度过。 第三夜,小夫妇一侧,浆槌被声刚响;另一侧,暗骂道:一对儿没出息的东西,干这事,这么勤! 于是,哗地打开电灯…… 从那以后,这种声光对抗效应,一直持续着。 久而久之,儿子不行了,那对小夫妇一直没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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