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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寒碜的午餐,对他来说,原本是家常便饭了,但从未让外人见过。 以往他吃不可告人的饭食时,总是闭门谢客的。 今天,情况不同,来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好友冷光。 “什么味?”那个叫冷光的多事的家伙,径直走进厨房,鼻子紧抽几下,煞有介事地充当了“闻香团”的成员,“什么味呀?这是什么?午饭?” 当他从老友那张难堪得茄皮色的脸上得到答案时,气得发紫的面孔并不比主人的脸色好看,二话没说,把所有“饭菜”哗地倒在垃圾桶里。 “你呀,真给咱教授丢人!”于是有关开人生大批判又开始了! 他被冷光骂得昏天黑地,却颇为难堪地嘿嘿傻笑,眼睛始终没离开冒着热气的垃圾桶,心里暗自骂着:“你这个多事的家伙,那可是我精心设计的午餐哪!” 过了几天,我再一次带着给养去看望李博时,眼前出现了惊人的一幕:他平时又浓又黑又粗又硬乱得像雀窝似的头发,修剪得干干净净,张飞似的络腮胡子,刮得光光溜溜,往日胡乱堆放的书刊,也拾掇得整整齐齐。 我把这一切景观的变化,归因于屋内坐着一位端庄秀丽的中年女子。那女人笑容可掬地同我打招呼,并说读过我的作品,夸我和我的朋友都很优秀。 “行啊,你呀!”我用胳膊肘暗暗地点了他一下,“独立社交能力见长啊!” “胡说什么哪!”他使劲地用胳膊肘回敬我一下,“她是来辅导我英语的老师,外系的陈莉。” 我和老李都是学俄语出身,后来因为专业的需要,又自学了哑巴英语。原来,他接到通知,近期要出国参加世界模糊数学会议,并且要作大会主题报告。为避免翻译的失误,他决定直接用英语演讲,就临时请来这位英语老师作语音辅导。 当我后来得知,陈老师也有过离异的婚历,并且至今仍是独身的时候,我觉得他们的相识,可能是一种宿命性的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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