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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没有猜错,老金让我代笔写有关白霜与他的小说的动因,一半是遵命,一半是自省。 在他参加征文颁奖会那天散会后,杨编辑把他叫到编辑部,给他一包材料,告诉他说,那是一个苦命的老女人,十多年来追踪一个心爱作家的文字凭证。 老金一看,里边有他早期在报刊杂志发表文章的剪裁,也有近年来他在各种网站发表作品的打印稿,应有尽有、特别齐全。最让老金感动的是,她对他写作的关注,直到她卧病在床,还叮嘱女儿继续收集。 “虽然您一直躲着她,可她却一刻也没有离开您!”杨编辑平静地说,“自从你们相识后,她就把你当做她生命中决不能离弃的男人。她无怨无悔、矢志不移地追踪您创作的足迹,每当她发现您有新作品问世,她就如获至宝似的,欢天喜地!除了她,我不知人世间,还有没有像她那样痴情的傻女人。您并没有给了她什么,这你自己是清楚的,如果今天我不说,她这么痴情发傻地追踪你这件事,你可能都不得而知,她临终最后一息,还呼唤你的名字……” 杨编辑的缓慢低沉、粗浑圆润的语声,没有抱怨、没有责备,但却比任何抱怨和责备,更让他心里难受。那平淡的陈述,犹如电影场景的画外音,在金鹰眼前浮现出一个银发苍苍、矍铄睿智的老妇人,她戴着老花镜把精心剪裁的豆腐块文章,仔细地张贴在大型画册里;她躺在病床上,枯瘦如柴的手指着门口,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 杨编辑继续说:“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您的看法,不,应该说是你们的看法。对不起,我习惯于用抽象的集合名词说事,所以,我当不成以个性化、具象化语言叙事的作家!我关心你们男人,对这个又痴又傻的老女人的看法,她是不是一个很不自量、毫无自尊、令人惧怕、望而生厌的老女人?我希望您能跳出个人的窠臼,作为所有男人的代表,对这个问题给予一点文字反馈,好吗?当然,问题提得有些唐突,您不急于回答,回去后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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