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不如爱一人

一生不如爱一人
室外，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我卧进沙发，把被单再裹紧一些，再裹紧一些，勒得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屋外，是一阵阵的雷暴。
我喜欢听打雷的声音，更喜欢看闪电下的光束。
好像是昨天，还是前天，我们还扎在一起，那天，是小雨。
雨声晰哩，洒落在屋顶，天籁的声音，像低吟的浅唱。
我像一只宠物猫，看着他的眼睛。
这眼睛的光，柔和得像灯光，我却想起老鼠的眼睛，偷吃的小老鼠，战战兢兢的样子，四处望着，提心吊胆地吃一口食物。
我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苓！”
我又笑起来，扑到沙发上，把头放到他的腿上。
他的头仰在沙发背上，疲倦极了，他的手掌抚过我的头发，痒簌簌地，他的手掌带着温度，慢慢地挠过我的头顶，又按压在我的眼睛上，一下一下，我觉得倦意蔓延开去。
夜色阑珊，我自以为一生一世都会爱着这个人。
时光飘雪，融化后，了无痕迹，不留一点悲愁或者欢喜。
这雷声慢下来了，雨骤然大起来，哗哗地下着，又呱呱地笑着，疯狂地呼啸着，我的心头却更静下来。
灯光下，这人看着我，他隐在黑暗中，橘红色的灯光，把他镶了光边。
他的眼睛依然温和，脉脉地看着我。
我盘膝坐着，闭了眼睛。
“苓，我以为，你不会在乎。”
“我很在乎”
“苓，我以为你爱我。”
“我真的爱你。”
“可是，苓，你却要离开我。”
“你有妻子了。”
“你早知道我有妻子了？
”
“不！”我抬头看着他，我不知道，他还眷恋什么，“我不知道你有妻子。”
“我以为，你不会在乎的！”
“我为什么不在乎？”我看着他，觉得不可思议，“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我想有正常的婚姻。”
“苓，你看起来不是这种女人。”
“你根本不知道”我看着他，心里沉了下去，沉到了海底，被暗流撕扯，七分八裂，“我是个女人，我渴望有个家庭，有个孩子。”
他低下头来，又蹲下来，把我拥进怀里，我把头放在他的肩头，心里更不踏实了。
可是，他这样温和的气息，在这个狂躁的世界，带来安静。
却在这个雨天，上天把恩赐我的一切，又无情地夺走。
这个怀抱，我很小的时候，长兄的怀抱，就是如此温馨，使得我眷恋，迟迟不肯长大。
如今，这个怀抱，也是静谧的夜，也是灿烂的星空，也带给我温暖和安稳。
可是，这不是我的啊！这是别人扣过戳的试卷，上天把他展示给我，又残酷地收去。
“为什么不可以？苓？”
“没有为什么”我说，深深吸口气，看着屋外的夜色。
“我不愿意”我看着他说，夜色深沉，雨天，竟然有人在放烟火，雨中的烟花烫得雨嘶叫起来，烫的我的心尖痛起来。
雨天，我请这男子走路。
“一生不如爱一人。”我闭紧眼睛，温热的泪温柔地爬了我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