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管他是否存有害人之心,但做那种事就是不可避免地造成阴盛阳衰。如果你丈夫真的爱你,应该会收敛手脚,舍不得伤你精元。”
她脸色有点难看,尴尬了一阵后,仍然是保持微笑对我说道:“不说这个了,今天我来,除了感谢老板之外,还想请老板帮我再做一件事。”
我一挑眉:“钱?”
她立马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扎钱,看上去有二三万多,她苦着脸说:“我能筹到的就这么多了!不过,您不是不挑价钱的吗?”
“嗯。你想要我做什么?”
她露出欣喜的笑:“你能不能帮我把纹身换个位置?”
“不能。”
她的笑容立即耷拉下来:“你不是说只要有钱就能办任何事的吗?”
说完,她把钱往我面前送,我不伸手,只是摇着头退后:“不行的,范小姐。我只会纹身和送魂两件事,其他的事请恕我无能为力。再说了,魂引是用骨灰制作成的,您丈夫的骨灰已经用完了,没有第二份了。”
“难道你就不能先送魂走,然后再重新纹过身,再把鬼魂请回来吗?”
我笑了:“这是一个好办法,但是你知道怎么送魂吗?”
“?”
“那得把你纹身的那块皮肉剜下!”
她的脸色一下子刷地变白了!
我的话看来对女孩来说太残酷了,可是这能怪谁呢?纹魂本来就不是一件小事,我早就劝她看在自己的年龄上三思而后行了,但她觉得自己可以为爱不顾一切,怎么劝都不听。
“你为什么忽然想要把纹身换个位置呢?如果有烦恼,说出来,我们商量一下,或许有比剜肉更好的办法。”我柔声说道。
范月兰听到我的好话,表情也就缓和了下来,但是她眼圈泛红,埋怨地瞪着我,幽幽道:“还不是怪你?为什么要把纹身纹在我的背后呢?”
“是你说的‘随便’。”
“那就不能纹在其他地方?!”
我虚伪地笑笑说:“我是男的,你是女的,纹在其他地方,我怕是冒犯了你;纹在背上,这样彼此都不尴尬。”
她急了:“可你知道你这样做害苦了我和阿仁吗?你把他纹在我的背上,虽然他和我在一起了,可是我永远都不能回过头去看他一眼!这和阴阳相隔又有什么区别?我还是一样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我!而且你纹的是什么鬼东西!”
她愤怒地脱掉上衣,我连忙避开视线,不管怎么说,男女都有别嘛!
尤其,人家老公还在呢!
“你看你给我纹的是什么鬼东西!”范月兰愤怒地叫着。
“噗……”
第3章 过火
我努力地忍住笑,咳!我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怎么会笑呢?
但我不用看,我也知道我给她纹的是什么。
——曹仁之墓。
我没有纹上任何图案,只是纹上了四个汉字,咋一眼看上去,黑色刺青、雪白的背——俨然就是一座墓碑。
我把这个女人的背,变成了墓碑。
把她的人,变成了墓。 这大概就是她要换个纹身位置的原因了。
我抓抓头发,有点心虚:“可是他还是和你在一起的,你不是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和他做爱做的事情吗?”
“我、要、看、到、他!”范月兰愤怒地叫道!
我努力捧着微笑:“小姐,你和你丈夫已经阴阳相隔了,如今还能通过纹身而继续相守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又何必有太多的要求呢?”
“我要见到他!你根本就没有达成我的要求,我那十万块是白花了吗?如果能够给你差评的话,我一定给你五星差评!如果你今天不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我就一直待在你店里!直到你答应为止!”范月兰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看那架势,真的是要赖在我的纹身店里不走了。
我眨眨眼。
说实话,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面对如此无理无赖的客人,我的方法一般是……
弄晕她。
我把范月兰弄晕后,作为一个绅士,我还是很负责任地把她的身体摆好放在沙发上,并为她盖上小毛毯。然后迅速地回房间里收拾行李,在准备出家门前,我摸了一下养在店里面的狗,这狗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不过是乡下最常见的土狗,不过很通人性,是我养过的最听话的狗。
“旺财,我又要出去十天半个月了,狗粮都放在老地方,你饿了就自己去找来吃。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看好店哟!”我对狗说。
“汪!”狗答应了。
“回来给你弄‘肉’吃。”我说。
“汪!”
我给范月兰留了一张纸条,告诉她,如果想要见到背后的丈夫,可以使用镜子去看,但后果自负。
至于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就不是我关心的了。
我提着行李箱,把店的门窗锁好,这就风风火火地投奔我的发小去了。
我这发小呀,名字叫左正,是个普通人,也是个老好人,每次顾客要到我店里闹事,我都会收拾好行李躲到他家里去住个十天半个月的,等到顾客不再去我店里找我麻烦了,我这才会滚回我的狗窝去。
最重要的是,他是个无神论者,不相信这世上有妖魔鬼怪的存在,更不知道我能把人的灵魂纹到其他人的身上。
当开门见到我的时候,左正同学嘴角一抽,整张脸都黑了:“卧槽,吴深,你又做什么缺德事了?”
我纯良无比地微笑着说:“像我这样的好人,只会做好事,怎么会做缺德事呢?”
左正一声冷哼:“少扯淡!你每次来我这都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你肯定又整了你的顾客对不对?我说吴深你这人就不能有点职业道德,给人好好地纹身呀?我记得你上次躲我这里来的时候,是在人家的脸上纹了个王八吧!?”
我噗噗地憋着嘴笑了。
“还笑?”左正瞪了我一眼,打开门放我进去,狠狠地说道:“下一次你再纹王八,我绝对不给你开门!”
我提着行李走进去,笑着说:“你每次都这么说。”
“但真的绝不会再有下次!”他咬着牙说,但,这句话他也是每次都这么说的。
我是个孤儿,左正也是。我们曾经在同一个孤儿院里,只不过在九岁那年,我被我师父领走了,他领养我的原因很简单,就八个字:八字奇特,骨骼惊奇,适合做他徒弟。
从那以后我就断了和孤儿院的联系,直到二十岁出来自立门户,这才遇上长大后的左正,而这时候左正已经成为一个为人民服务的警察。我俩也没想过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他念着孤儿院的旧情,一直把我当亲弟弟一样来照顾,而我——当然是把他当做冤大头来宰了!
你想想看啊,我不是给人的脸上纹乌龟,就是在人的背后纹墓碑,像我这么恶搞的,迟早有一天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果未来有一天仇家找上门,有个警察帮忙镇场子,谁还敢动我?
但老好人左正根本不知道我把他当冤大头,每次都收留我,还把他存了一柜子的方便面拿出来请我吃。
比如现在,烧水泡面一条龙都给我服务好了。
“说吧,你这回又干什么坏事了?”左正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问。
我也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说:“没什么,只是在一个女人的背后纹了四个字——曹仁之墓。”
“噗!”左正立马喷了我一头泡面!
我:“……”
下一秒,左正就跨越桌子,扑过来掐住我脖子,气愤地吼道:“吴深你个小王八羔子!我以为你在别人脸上纹个乌龟已经是顶级恶作剧了!但没想到你还有更过火的!你竟然在一个女人的背后纹了一个墓碑?!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啊?脱了衣服还有哪个男人敢要??你、你给我去跟人家道歉去!”
“什么?”我一愣,出了那么多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左正要求我去道歉!
而且我为什么要道歉呀?这是生意,明码交易的,凭什么我要道歉?
所以我坚定地说:“我不!”
左正立马掏出一把枪顶在我脑门上。
“好哒~,明天一定去道歉!”我立马改口,左正这个警察很黄很暴力,我怕!
左正一声冷笑,大拇指滑动了保险……
擦!
一道明亮的火焰从枪口喷出来了。
卧槽,打火机!
我的脸刷的就黑下去了。
“你自己说的,一定要记得兑现呀!”左正放下打火机,对我说。
我:“……”
*
纹身第九天,晚上八点整,左正那丧心病狂的家伙下了班就立马拎着我去范月兰家。赔礼道歉的水果篮子都替我准备好了,这让我觉得他不像我哥,而像我亲妈!
我们敲了好半天的门都没人来开,左正纳闷地看了我一眼:“难道没人?”
我立马说:“那就回去吧!”
然而就在我拉着左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咔擦一声打开了,一个甜美娇柔又带着欣喜的声音传了出来:“吴老板?”
范月兰?
我惊诧地转身,看见范月兰站在门里,她家里没开灯,背景是一片阴暗,而她披散着头发,穿着红色性感吊带裙站在门里显得格外醒目。她眼里含有桃花和水光,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那突如其来的风情刹那间撞得我心神一荡,差点把持不住!
她这样子,难道……?
事后!
绝对是事后!
老司机的我,顿时明白为什么敲半天门都没人来开了,咳咳!
没想到左正这老处男竟然也秒懂了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老脸一红,低下头避开这性感尤物,尴尬地咳了咳:“那个……范小姐,我叫左正,是吴深的朋友。前几天吴深做了一件很对不起你的事情,今天我们来就是想和你赔礼道歉的。如果您真的很介意,我可以让吴深把你花的钱全部都还给你。”
“What?!”我脸色一变,立马叫了出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个王八羔子!”左正立马一巴掌扇了过来,气呼呼地瞪着我说:“做错了事你还想着钱?我要是你,我就没脸拿那个钱!全都还给人家!还有,你想办法帮人洗去那个纹身!要是人家身上留下一块指头大小的疤,我就让你知道花为什么那样红!”
我咧嘴,正想纠正他几个常识错误,范月兰就开了口:“你们别吵了,吴老板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怎么会怪他呢?吴老板的纹身手艺那么好,他做的纹身我很喜欢,所以也就不用洗了。”
“哈?”左正傻逼了。
范月兰看向我,笑着说:“昨天我失礼了,希望吴老板你不要介意。”
“咦咦咦!!”左正更傻逼了!
我摇头,说不介意。但是我一直盯着她的印堂,和她红润含春的脸色相比,她的印堂有些暗,至少比昨天我见到她的时候还暗了些,这让我感到担忧。
“昨天真的对不起了,我真不懂事,脾气一上来就只知道胡闹,错怪吴老板你是个黑心商人。直到我看到你给我留的纸条,我才知道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冷酷无情。现在我照着你纸条上的话去做,果然实现了我的愿望,现在的我——很幸福。”范月兰笑着说,她的笑容如她的话一样,幸福感满满的。只不过,
印堂就是暗的。
我挑挑眉,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能……进你家去坐坐吗?”我问。
没想到范月兰却挪了挪身,挡住了屋子,她笑着说:“不行,我不太方便。”
“……”我立刻明白:
屋里没开灯,是因为“他”不喜欢光。
现在不允许男人进屋,怕也是“他”的意思。
我叹了一口气,对范月兰说:“有事你打我电话吧。”
范月兰:“?”
我不想解释太多,拉着跟个傻逼似的左正离开了。
走到大街上的时候,我看着街上的路灯,忽然忍不住说道:“正,你说对了,像我这么玩的,迟早有一天会玩出火来。”
左正那傻逼终于回过神来,嘴角一抽,说:“你脑门被车撞了吧?好端端的说这话干啥咧?你这不是迟早有一天会玩过火!你是每次都过了!!你告诉我你哪一次做得不过分的?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那女的是脑子有病吧?被人纹了个墓碑在身上,她竟然还夸你手艺好,还谢谢你?!是我听错了,还是你骗了我,你根本就没在人家身上纹个墓碑?”
“你没听错,我也没骗你。”我叹了一口气,苦恼地说,“我从来都知道我在做什么,但却是第一次感觉我做错了。”
左正摸摸我的额头,关心地问:“兄弟,你没发烧吧?”
我摇摇头,甩开他的手,凝视着他的双眼,苦涩地问:“正,我在这世上无亲无故的,就只有你一个朋友。如果有一天我死于非命,你会为我收尸吗?”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一次可能是我轻率了。
“我有我的规矩,图案由我挑。”——不,其实纹身的图案不是由我来挑的,是由鬼来挑的。
位置不是我选的,是鬼选的。
他们来到我店里时,我以为他们是相爱的,所以才会那么草率纹了块碑。
可如今看来,我好像被鬼骗了。
那曹仁,现在给我的感觉更像是——怨灵!
那图案、那位置由一个怨灵选出来,就不像是无意之举了!我想到这,真是吓得后背、手心都是冷汗!
师父过世前,和我说过:做我们这行终究是有损阴德的,所以命总悬于一线,倘若失手,则万劫不复!
至于我师父是怎么过世的,呵呵,那还用说吗?
如今我看走眼了,草率了,怕是要历劫了。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只不过我没想过会来得这么快,我这才自立门户没几年,还没浪够青春啊,现在就要把命交代了??
pia~
忽然一记响亮的耳光,把我从悲春伤秋中唤回到残酷的现实!
残酷的现实就是左正那逗比的嘴脸:“年纪轻轻的你瞎说什么呢?我不准你再说这种胡话!知道不?!”
我:“……”
第4章 鬼胎
范月兰现在沉浸在“幸福”里,看起来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所以我也就开始收拾家当,趁着左正去上班的时候,把他柜子里所有的方便面都利落打包好,留下一张纸条:
哥,总吃泡面容易杀精,换种口粮吧。
然后就潇洒地抱着他的方便面回自己狗窝去了。
回去前,我特地去菜市场买了一斤新鲜牛肉,回家洗洗干净拿去喂狗了。
但是狗嗅了嗅味道,就嫌弃地扭头走了。
这就尴尬了。
“旺财,你不要这样好吗?一斤牛肉28块吔!我自己都没舍得吃,你还嫌弃?”我忍无可忍地冲狗大叫!
狗扬起尾巴,对着我放了个屁。
“……”
算你狠!
我把狗盆里的牛肉捡起来,纠结了半天,终于决定——狗不吃,我吃!好歹也是28元一斤的牛肉啊!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让你吃那种肉……唉!”
*
一个月过去了,范月兰始终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以为她没出什么事,于是也就渐渐放下了她的事。
就在我差不多要淡忘范月兰的事情的时候,我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面有一只眼睛悬浮在黑暗之中森然地看着我;
旁边还有熊熊烈火在烧,火里面有一道人影在拼命地挣扎,他在喊:阿深救我啊!救我啊!!
我救不了!
师父,我救不了你!
三年前的那场火,在我的面前烧了足足十天十夜!
最开始是焚烧师父的身,接着是焚烧他的魂,最后连点灰烬都不剩!
………………
…………
……
“吴深!”有人拍着我的脸,把我揍醒了。
我醒过来就看到左正放大的脸,这厮骑在我身上,揪着我衣服——嗯,打我脸的人就是他!
我一身的汗,衣服都湿了!
如果不是左正打醒我,我有可能沉浸在梦魇之中醒不过来!
“你怎么会在我家里?”我吃惊地问。
左正松开我,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
“咦,你手上是什么?”左正注意到了我两只手背上的刺青。
我吓了一跳,连忙挡住,但是两只手背上都有刺青,我捂住了一只,捂不住另一只!
“挡什么呀?又不是什么秘密,你纹在那么明显的地方上,还怕人看?”左正纳闷地问。
我笑笑,并把半指手套戴上,低声说:“我平常都戴手套的。”
就是,不给别人看到我手背上的刺青。
我两只手背上的刺青都各不相同,
左手为眼,是为天,意在“人在做天在看”;
右手为火,是为地,意在“红莲业火烧尽一切不净之灵”。
——这两图案,正是在我梦中看见的眼和火。
它们是我们刺魂师的象征,也是我们力量的源泉,我们正是通过这两个刺青来向天地借力量,结成契约,这才能令灵魂附在刺青上。
但有利也有弊。
当哪一日上天审视到我们做了违背契约之事,红莲业火焚烧的就是我们自己了。
我的师父,就是这样在我面前被烧死的。
我怎么会忽然做这种梦呢?
这不是一种吉祥的征兆呀!
戴好手套后,我看了一眼左正,问:“你怎么忽然想到要来我店里了?”
左正翻了一个白眼,说:“我刚领了奖金,想请你吃饭呀!打电话你不接,我只能来你店里找你了!”
“请吃饭?”我立马满血复活,一骨碌爬起来,眉开眼笑地问:“大排档还是豪华餐厅?”
“随你。”
“那当然是豪华餐厅了!你等等,我去换件衣服,这就跟你出去!”我笑哈哈地说。
虽然左正钱不多,但请客从不吝啬,就算是把他刚领到手的奖金吃完,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所以,我从来不客气。
我刚换好衣服,就听见哐当一声,吓了我一跳!
转头看去,原来是我家狗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面前甩狗盆,那不爽的表情好像是在提醒我该喂饭了!
“吴深,狗粮没了。”外面传来了左正不悦的声音:“我说你能不能找个正经的工作?天天关着门睡大觉,一点收入都没有,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还养狗呢?”
我说:“我开着店呢,怎么就没有正经工作了?哪条法律说纹身不是正经工作了?!”
左正说:“你这店有的跟没的一样,我每次来就从没见你开过门营过业!”
“我这是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扯犊子吧你!要真那么能赚,你丫每次来我家就别把我的方便面都偷光!连狗粮都买不起的人还好意思游手好闲?要是没有我,你迟早有一天会饿死!”
“谁说我买不起狗粮的?吃过了大餐我就去买狗粮去!”
我们说着,离开了纹身店。
*
在吃饭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人。
范月兰。
我想了很久才想起这个女人的名字,想起她的事——一个把墓碑背在身上的女人。
是她自己主动凑上来的。
看到我,她就高兴,坐下来就一直和我说谢谢。
我看她的样子像是过得很滋润的样子,做了头发,化了艳妆,穿得也性感妖娆,和一个热恋中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看起来,她和“他”相处得很愉快。
“顾老板,真的太感谢您了,如果当日没有你帮忙纹身,我现在也不会过得这么幸福。你知道吗?我现在有一件天大的喜事想要和你分享!”说完,她就咯咯地笑了起来,似乎是只要一想到那是什么事,她就笑不拢嘴。
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对我来说,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客人,她的“喜事”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可是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看她太开心,也不忍拂了她的兴致,就问:“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我怀孕了,孩子一个月了!咯咯咯!”
听完这句话的瞬间,我忽然感到自己的右手被烈火焚烧一般的灼痛!!
“啊!”我捂着手惨叫一声!
吓坏了同桌的人。
左正立马扶着我,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一下洗手间!”我咬着牙,忍着疼痛,狼狈地站起来,用最快的速度逃进了餐厅的洗手间!
锁上门,我撕扯下手套,一道黑色的火焰蹭地冒了出来,差点烧到我的鼻子!
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火已经消失,仿佛刚才的那一瞬间是我的错觉。
嘀嗒,嘀嗒。
什么声音?
我低头一看,是我的另一只手,手套里流出了血,血就顺着我的手指掉到了地板上去。
怎么了?
我连忙拆开另一个手套,发现手背上的天眼刺青仿佛活了,它眨一下眼,就流出了一道血泪!
是真的血!
我蘸过那血,放到嘴里尝了味道,是新鲜的血液,是我的血!
左手的天眼在流血泪,右手的地狱火在烧。我绝望地靠在墙上,明白自己这一次是真的遭劫了!
自我给范月兰纹上墓碑到今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她怀孕有一个月,孩子是谁的,答案明摆得很!
是曹仁的!
人和鬼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如果有,那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幸事!
我现在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会梦见我师父了,为什么我的左手天眼会流血,右手地狱火在烧了!
是报应!
是因为我让曹仁和范月兰有了不符合阴阳规矩的孩子!
师父被业火烧死前也是这个征兆,左手流血,右手在烧!
很快,我就要步师父的后尘了!
不!
我不能就这么死去!
我要找范月兰,让她除去孩子,帮她送魂,让这一切都变回最初的样子!
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来,范月兰也能活下来!继续阅读关注公众号 铭城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