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神兽驺吾，看J.K.罗琳如何想象东方的神奇动物

最近，由J.K.罗琳编剧的“神奇动物”系列第二部《神奇动物：格林德沃之罪》正在院线上映。有意思的是，这部“神奇动物”中出现一只中国神兽——驺吾。它长着猫脸、虎身、龙尾，身形魁梧，凶猛残暴，破坏力巨大，但是只要一晃动小小的逗猫棒，驺吾的凶煞眼神马上变成星星眼。反差萌构成驺吾身上独特的笑点，每每有它出现的桥段，原本屏气凝神的紧张气氛就能缓解不少。

从中国神兽驺吾，看J.K.罗琳如何想象东方的神奇动物

驺吾，原本出自《山海经》，在典籍中被描绘为：“大若虎，五采毕具，尾长于身。”中国古代画师也多把它画成与马相类的动物。

从中国神兽驺吾，看J.K.罗琳如何想象东方的神奇动物

明·胡文焕图本中的驺吾

从中国神兽驺吾，看J.K.罗琳如何想象东方的神奇动物

明·蒋应镐绘图本中的驺吾

从中国神兽驺吾，看J.K.罗琳如何想象东方的神奇动物

清·四川成或因绘图本中的驺吾


到了《神奇动物》电影中，驺吾的形象就基本与马无关，而是拖着一条红布长尾巴，活脱脱像元宵节时舞动的红龙。

从中国神兽驺吾，看J.K.罗琳如何想象东方的神奇动物

电影中的驺吾


其实，除了驺吾，J.K.罗琳在多年前专门以“神奇动物”为主题写过一本番外，名为《神奇动物在哪里》，里面还介绍了很多来自东方的神奇动物。这本书的作者栏写着纽特·斯卡曼德，实际作者当然还是J.K.罗琳。此处假借的纽特·斯卡曼德，按照罗琳的设定，是一位“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毕业，进入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工作”，后来收集了全世界各种神奇生物，写出这本《神奇动物去哪里》，也成为哈利·波特和同学们在霍格沃茨上“神奇生物”课时使用的教材。


这本书里还介绍了什么东方生物？这些生物从形象、特点上看有什么共性？我们更在意的是，在这本书的背后，折射出罗琳对东方世界什么样的想象？

从中国神兽驺吾，看J.K.罗琳如何想象东方的神奇动物

作者署名为纽特·斯卡曼德的《神奇动物在哪里》


中国的神奇动物：火龙和雪人


翻阅全书，被明确标定与中国有关的神奇动物只有两种：一是中国火球（Chinese Fireball），另一种是喜马拉雅雪人（Abominable Snowman），一热一冷，倒有几分对应。


再细读中国火球的长相特征，只见书中说，它具有猩红色的光滑鳞片，脸上长着一只短而翘的鼻子，鼻子周围有一圈金灿灿的流苏状尖刺，眼睛暴突。它在被激怒时会从鼻孔里喷射出蘑菇状火球，因此得名“火球”。火球生性好斗，但比起其他龙，它比较能忍受自己的同胞，有时甚至愿意和其他一两条火龙共享一块领地，它以哺乳动物为食，比较喜欢吃猪和人。


乍看之下，我们似乎没觉得它有什么不同，但对比着看，才能发现差异。同属火龙，除了中国火球外，还有澳洲蛋白眼和普通威尔士绿龙。澳洲蛋白眼是新西兰品种，鳞片为彩虹色，好食绵羊。威尔士绿龙，鳞片为绿色，因此常常混迹于山上茂密的野草间，它也喜欢吃绵羊。


红色，吃猪和人，成为中国火龙身上最具标识性特征。而在“中国火球”的条目上，作者还描述这种生物有时候被称为“狮龙”（Liondragon）。作为一位中国读者，读至此处，难免会心一笑，看来海外华人每逢盛会时的舞龙舞狮表演给罗琳的东方想象带来不少启发。


与火龙相对，雪人是在西藏土生土长的动物，从头到脚都是纯白的毛发。在它行走时，任何离群的东西撞到它都会被吞食掉，但是它害怕火。


一红一白，一冷一热，在中国生长的这两种生物，颇具代表性，又少了几分丰富性。


其他东方生物：凤凰、鸟蛇、水怪卡巴


在书中，罗琳还为我们介绍了三种常见于远东的神奇动物，分别是凤凰、鸟蛇与水怪。


介绍凤凰时，她将其描述为华贵、鲜红的鸟，体型与天鹅相似，有着一根金闪闪的长尾巴，一般在埃及、印度和中国可以见到凤凰。凤凰的寿命极长，因为它能再生，每当身体开始衰竭时，它就扑进烈火中，凤凰的歌声具有魔力：普遍认为它能为心地纯洁的人增强勇气，为内心肮脏的人释放恐惧，有很强的治疗功效。


罗琳所描述的凤凰与我们所了解的神话故事十分相似，甚至连重生的故事，都让人想起“凤凰涅槃”的说法。但是，中西方对“凤凰”的理解依然存在着微小差异。在《尔雅·释鸟》中记述，凤凰为“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五彩色,高六尺许”，民间文化学者刘城淮的研究认为，这一想象是“以雉类为主体，融合了鹰等许多种鸟的典型形象”。而西方的“凤凰”形象，和鹰一般大小，全身长着金色的羽毛，闪光的翅膀、鸣声悦耳。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认为凤凰“羽毛一部分是金黄色的，一部分是鲜红色的，外形像一只巨鹰，而且还拥有美丽的歌喉”。


一边说凤凰是五彩的，另一边说凤凰是红黄相间的；一边从未提及凤凰鸣咏，另一边时常强调凤凰歌声鸣声。如果要对照分类的话，《神奇动物》里的凤凰其实还是一只西方世界的凤凰。


除此之外，罗琳还介绍了生长于印度的鸟蛇和日本的水怪卡巴。鸟蛇长着蛇身、鸟翅、身覆羽，还有两条腿，它以老鼠和鸟类作为食物，会攻击所有靠近它的人。而水怪卡巴看似猴子，浑身长着鱼鳞，脑顶上有一个洞，里面可以盛水。制服水怪卡巴的方式是诱引它鞠躬，这时卡巴脑顶上的水会流出来，让它失去所有的力气。

从中国神兽驺吾，看J.K.罗琳如何想象东方的神奇动物

综观这些神奇动物，我们不难发现，它们依然建诸于人类的现有认知上。很多时候它的“神奇”长相仅仅是节选、拼凑了我们已有认识中的一部分，选取马的一部分、猫的一部分、蛇的一部分、鸟的一部分……再做组合，它便形成一种“神奇动物”。


如果把这些东方生物统和来看，它们还有一个共同特征：危险。在全书的第一部分，罗琳为所有的神奇动物划分出五个等级，分别是：

从中国神兽驺吾，看J.K.罗琳如何想象东方的神奇动物

XXXXX：已知的杀害巫师的动物/不可能驯养或驯服的；


XXXX：危险的/需要专门的知识/熟练的巫师才可以对付；


XXX：有能力的巫师可以应付；


XX：无害的/可以驯服的；


X：令人乏味的；


在书中介绍每种生物的时候，都跟上了危险等级说明，来自东方的火龙、雪人、鸟蛇、凤凰、水怪卡巴都至少属于XXXX级，即“危险的/需要专门的知识/熟练的巫师才可以对付”，评级中“无害的/可以驯服的”或是“令人乏味的”生物多分布于爱尔兰、北欧、北美各地。这似乎也意味着，对罗琳来说，东方及东方栖居的生物依旧充满神秘与危险吧。

从中国神兽驺吾，看J.K.罗琳如何想象东方的神奇动物

像地精这样安全的生物一般分布在北欧、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