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疫情,我的买书癖停了
3月底线上下单的书,一延再延。最新的提示显示,那些书籍,要到4月18日才能送到我手里。如果继续推迟,我也不会感到奇怪,而这几乎一定会发生。相比于买不到菜、抢不到菜,迟到的书籍,远没有那么重要,连疫情的“次生灾害”都算不上。虽然不重要,但它促使我做了两件事。
首先是反思买书问题。
当我有事没事去看看线上平台的物流进度时,与其说我盼着早点拿到那些书,不如说我更关心疫情的发展趋势。从一个平台就可以看出,目前物流的阻滞程度。以往今日下单明天到货甚至今天到货的状况,已经不复存在。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两年买书时,常常有不知不觉买重了的,放到书架上一看,才知道已经有了。前两天回了一趟老家,看到几面墙壁的书,也发现不少书之前买过了,只是躺在书架上,从来没有或者基本没有翻过,以至于又去重买一过。
当我们不断买书时,我们到底在买什么?
对我而言,书籍从某一阶段开始,完全成了一种一般的商品,购买完全出于一种无意识习惯。说白了,就是一种占有欲。这本书属于大经大典,我必须买;那本书是牛人写的,我必须拥有;另外一本是新出的,代表了最新的观点和看法,要买啊……不买就觉得错过了什么,不买就觉得藏书是不完整的。
事实上我并没有强烈的藏书癖。很多书都是在当时觉得不得不买、必须要买的。比如,当你在南京一家小书店闲逛时,看到全套的《现代评论》合集、《独立评论》合集,价格也不贵,你要不要买呢?要不要呢?必须买啊。
当时很心动,过后只是随手翻翻,甚至置之不理,以至于让其蒙尘,这就是我的不少藏书的命运。老实说,我有点替它们感到不值。
在有反思机会时,尤其是看到线上平台不断拖延的送货时间后,我决定,一个月之内不再买书。反正也送不到,我即使买了在一定程度上也等于是白买。
第二个反思的问题,是阅读。
常在岁末时,见朋友圈好友晒年度阅读书单,晒出的书单往往多达几十上百种。这些人,有的以读书为业,有的如我一般,读书只是一种习惯。看到这样的书单,我只有羡慕的份儿。你想想,一年总共就365天,如果晒出100种书,那么也就意味着平均3.65天要读完一本书。100本看似不多,但真正做到读完,其实是非常不容易的。须知刷100遍手机容易,读100页书很难。
当然,你的读和我的读,可能是完全不同的含义。随手翻翻是读书,跳跃着读是读书,一字一字精读是读书,看完“序”和“后记”也可以是“读书”,想怎么读就怎么读。毕竟,没有谁规定怎样才算是读书,怎样才算是读完一本书——有的书,有价值的可能也就那么几行或几页,读完就算读完了。
但事实上,我们的时间都很有限,谁也不可能漫无边际地读书。不管是主题性阅读也好,随着自己兴趣爱好阅读也罢,都会限定在一定范围内。
塞涅卡在《论离题的阅读》中说,“阅读很多不同作者和不同领域的书籍,可能会使你偏离主题且变得不专注。你需要阅读的是有限数量的大师级思想家的作品,且消化它们”。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时间的不够用,越发觉得塞涅卡所言不虚。
现实中,南京大学的景凯旋老师也表达过相同的意思。有一次我们聊起读书,他说,现在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去关注那些“无名之辈”。此处“无名之辈”并无贬义,而是专指那些尚未发生影响或影响较小的作者。对此,我是深表赞同的,毕竟,平凡如我辈,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大经大典都读过了”这种话的。
因为疫情,不少地方“停下来、慢下来”,静默之际,不妨沉下心来读读书。来源:澎湃新闻,作者:沈振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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